33 年代文裏開超市（4）

李家莊位于東北，離邊境不算太遠，車子在大路上開了一天，半個多小時就到了目的地，位于邊境的一處營房內。

說是邊境，但因為這個年頭華國和那位老大哥關系還很緊密，互相防備并不深，這裏的營房顯得有些簡陋，相隔不遠處就是一處小山村。

這座山村叫永成村，依靠林場而建，土地貧瘠，收成并不高，村裏人靠販賣山貨到供銷社賺錢，也換不到多少東西，勉強糊口而已。

不過每到秋季，這個村子便會舉行一場大型的秋獵活動，來儲備過冬的食物，倒也不缺肉吃。

軍卡一路開到了村子裏，方正心探出頭，望向窗外，對這一路上的景色都很好奇。

車子在一處磚瓦砌成的院子前停下，何星洲首先下了車，之後替他開了車門，把他牽了下來。

“跟我進來。”

他把人拉到院子裏，方正心手心發燙，但也沒有甩開，專心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對于村裏普遍的泥土房子來說，這間嶄新的紅磚青瓦房顯得鶴立雞群，房子可以看出是新建的，還比較空，不過收拾得很幹淨，院子地面鋪設着水泥小道。

正對着院子大門的是三間主屋，側面一左一右分別還有兩間房子，應該是廚房或是雜物間。

後院是幾個茅草和土磚搭建起來的院欄，裏面養着幾只正在咯咯叫的雞，後面還帶着一個小茅草棚，密密匝匝堆放着幹燥的木柴。

“還滿意嗎？”何星洲突然湊到他身邊，低聲問，“這是我臨時找人搭建起來的，你看看哪裏還需要改？施工隊還住在村裏，來得及。”

方正心受寵若驚道：“這是給我住的？”

“嗯，平時我會在營房駐紮訓練，晚上才回來住，白天你一個人在家，沒有問題吧？”

“沒有。”方正心感覺自己被帶偏了，“不是，我不能住在這裏，我就是個知青，要是被人知道了......”

不得不說，自從經過家庭巨變，他開始謹慎起來。知青是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要是被發現住在這麽好的房子裏，別人一舉報一個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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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同了。”何星洲把他帶到了主卧室，将那封契書堂而皇之挂在了正對着門的位置，“你是軍人家屬，誰敢舉報你的作風？”

方正心搖搖頭，還想推辭，何星洲放了大招，“你父母那邊我也安排了，年後他們會轉移到漠北農場接受改造，雖然條件苦了點，但那裏有我的人，離這裏也近，之後你和他們見面會方便很多。”

“真的？”

方正心果然什麽都顧不上了，主動拉着他的手求證，“我真的可以去看他們？”

“随時都可以，如果你表現好的話，還可以把他們請到家裏住幾天。”

“什麽才算表現好？”

何星洲莫名一笑，指尖點上他的鼻頭，一路往下劃，在他肚臍上方停住。

嗓音嘶啞，帶着氣音：“晚上證明給我看。”

方正心耳朵尖都染上了緋紅，支支吾吾道：“那個啥……我還小呢，我，我不會。”

“想什麽呢！”何星洲輕彈他的腦門，笑道，“你才多大？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今晚給我好好學習，我看你成績怎麽樣。”

就算有了前世的記憶，方正心生理年齡才只有16歲，未成年什麽的，他可沒那麽重口味。

方正心捂住額頭，心裏莫名有點失望，默默唾棄了自己一番，又跟着何星洲在房前屋後轉悠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何星洲就被軍卡接走了，營地任務雖然不重，但關系到邊境，一旦出事就是大事，他們時刻也不能放松。

方正心把人送出了門，坐在床上發了會呆，踩着拖鞋，噠噠跑進了廚房裏。

這裏面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罐子，他檢查了一下，發現糧油米面什麽都有，而且都是滿滿當當，爐竈上有一大一小兩個鐵鍋，這在這個年代可是好東西，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麽弄到的。

再想到衣櫃裏好幾件大襖大衣，以及全新的外彙衣褲，方正心終于認識到，這個結婚對象，好像真的很不一般。

在房子裏轉了一圈，他心裏有了數，打開超市，用善意值在裏面兌換了香皂暖壺等零碎物件，大咧咧放在屋子裏，等着何星洲自己發現。

他都想好了，現在自己身上完全沒有可圖的地方，何星洲依舊對他這麽好，還處處為他安排，連他父母都照顧到了，顯然是個正直的好人。

如果之後兩人相處下去，他腦海中的超市遲早要暴露，與其到那個時候被人質問，還不如主動交代，讓兩人之間的關系更緊密些。

胡思亂想間，他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在敲門，急忙下了床，打開院門，一個滿臉刻着風霜，大概五六十歲的老人站在他面前。

老人身邊還站着一個大小夥子，長相周正，手裏拿着紙筆。

“你就是新來的知青吧？我是永成村的支書，你叫我孫叔就好。”

“孫叔好，你們進來說話吧。”

“不用了，我們還有事。”他擺擺手，把身邊的年輕人往前一推，“這是我們村的大隊長，也是我表侄兒，宋建業，來給你登記。”

宋建業連忙拿出紙筆，詢問道：“你是新來的知青？叫什麽名字，從哪裏來的？”

方正心把信息稍作隐瞞，按照父母給他的身份，一一作答，登記完後，宋建業還向他行了個不倫不類的軍禮。

“我聽說你是何營長的伴侶，真是了不起，他一直是我的榜樣！”

見自家侄子又開始了，孫凱旋拍了拍他的後背，“行了，讓小方先休息幾天，哪來這麽多話？”

說完，他對着方正心和善一笑：“你盡管在村裏住下，放心，咱們村雖然窮，但都是實在人。對了，過幾天大家一起到地裏收蘿蔔，你去不去？”

這種事方正心在知青點也幹過，當即點頭，“我當然要和大家一起幹活，村長不用對我特殊照顧。”

“那行，到時候我叫村裏人通知你。”

又給他簡單介紹了下村裏的情況，那兩人就轉身走了。

方正心看着他們的背影，突然覺得未來充滿了希望，村長和大隊長都是好相處明事理的人，看來他在這個村裏的日子會好過不少。

回到院子，他收拾了雞舍，還把屋裏屋外都打掃了一遍，把所有的器具窗框都擦得一塵不染，不知不覺到了中午。

方正心懶得自己做飯，從超市裏買了兩個大包子吃了，就晃悠着出了門，打算在村裏逛逛，不說積攢善意值，好歹也熟悉熟悉村裏人。

何星洲修建房屋的位置很巧妙，正好在山腳下，但是離上山的道路又有一段距離，位于村子北邊，屬于邊緣地帶，所以在這裏安家的村民很少。

起碼方正心走了半個小時，也才發現寥寥十家住戶，每家相隔将近兩百米，私密性妥妥的。

走下山坡，人家漸漸多了起來，村裏的房子有好有壞，最好的除了他們家，就是村長一家的房子，也是水泥磚瓦屋，不過一大子十幾口人住在一起，也不輕松。

這裏和李家莊不同，沒有到處游蕩的閑漢和閑得磕牙的婦女，人人都在忙着手上的活計，聽說這裏的冬天格外冷，每年稍不注意就要凍死人，所以要備齊足量的物資。

有家人院子很大，裏面有口井，正圍坐着不少婦女，她們每人手上都拿着幾塊動物皮子，進行着一道道工序，将皮子放進水裏又拿出來，用竹板刮去上面的碎肉和油脂。

方正心聽說過這種手藝，好像叫鞣制皮革，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好奇之下，他駐足看了一會，被村人發現了。

那邊的嬸子看到他，還很熱情招呼他進去：“小夥子，你就是新來的知青吧，長得真俊！”

“是啊，要不是這位已經配了何營長，我都要把我閨女介紹給他。”

“去去去！你閨女沒上過學，和人說得上話嗎？我閨女可是初中畢業！”

婦人們吵嚷起來，方正心有些擔不住，連忙道：“各位嬸子好，我叫方正心，你們有什麽活需要我幫忙嗎？”

“哎喲，看這小夥子，多好的人吶！”最先開口的嬸子笑眯眯，抓着他一頓誇，“叫我牛嬸子就好，我一看你就覺得親呢！”

“牛嬸子，還有各位嬸子，你們都好。”

和村長說得沒錯，這個村子雖然閉塞，但絕對不是窮山惡水出刁民的那種，反而相當淳樸。

幾句話之後，方正心就成了婦女之友，和她們打成了一片，成功做到了離水井最近的稀罕位置。

方正心受寵若驚，自動承擔了重活，比如幫着提水倒水搬東西什麽的，忙了一整個下午。

把牛嬸子心疼得緊，直說他年紀小幹多了活不長個，把他趕回家休息。

無心插柳間，他在村民口中的風評迅速擡升，就算沒有見過面的人，也知道那位新來的知青是個好小夥，熱心周到。

方正心回到自己家，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眼裏透着興奮，這趟下來累是累了點，精神上卻是滿足的。

那些嬸子真心感激他，他也樂意為她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且——

【善意值餘額：106】

果然沒叫他白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