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節

王”，是不屑于打這種街頭的游戲的。

所以袁朗很是好奇，他的花花為什麽突然對那個攤位感興趣了。

跟着成才脫了常服外套，走近攤位。（花花是不想讓別人看見肩章啦）

聽見成才大叫一聲，“伍班長！”，袁朗迅速想起那個“遺憾與尊敬”的人。

來不及介紹，成才問明白伍六一為什麽跟攤主争執——原來是孩子一定要那個最大的獎品，一只半人高的維尼熊，條件是10發打滿100環。

本來以伍六一的槍法，這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可惜他遇見的是位徹徹底底的奸商，槍上的準星動了手腳，伍六一居然沒有打中，心裏當然不服，于是就吵了起來。

成才仔細打量了緊緊攥着伍六一手的孩子，轉向攤主，“這槍怎麽打？”

攤主一臉無所謂的看了一眼穿着淡綠襯衫的成才，“五元十發，規矩你已經知道了，10發100環，熊你抱走。”

成才看了看那兩只維尼熊，包裝袋都已經很舊了，很明顯的從來沒有人拿走過，攤主也就不用擺新的。

成才又轉向那孩子，“你想要幾只？”

“叔叔，我只想要一只，太麻煩就不要了，我們還是走吧？”

成才又看一眼饒有興致看着那兩只熊的袁朗，掏出十元錢，“我打20發吧。”

攤主收了錢，“十發一局啊。”

成才無所謂的點頭，“沒問題。”

拎起槍，手上摸了摸。

袁朗一臉壞笑的在旁邊不說話。攤主看了看袁朗，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見成才拎了槍，也不瞄準，用最快的速度打出了20發子彈。

結果當然花花不會失手，這個距離，伍六一也能看見靶子上的結果。

于是那攤主黑着臉，把僅有的兩只熊拿了下來。

成才把一個塞給孩子，另一個給了袁朗。

袁朗接過來，歡天喜地的抱着，嘴裏還不忘念叨，“我說成才啊，你槍法越來越好了。”

成才滿臉黑線，“您教導有方，”學着袁朗的樣子，‘脫離瞄具你就不會射擊了嗎？’

伍六一若有所思的點頭，“看來你們确實不一樣。”

成才四下望望，看見一家面館，“進去吃個飯慢慢說吧。”

一片冰心

洛陽親友如相問，在玉壺。

進了面館，找了個靠裏的位置坐下，兩個軍人穿好常服外套，理好軍容。

成才難得孩子氣的吐了吐舌頭，“還好這裏沒遇到糾察。”

點好吃的東西，伍六一盯着成才說，“行啊，都兩毛二了？”

成才尴尬的笑笑，“五班長，我……”

伍六一伸手一揮，“別說啦，你要說什麽我知道。”

袁朗饒有興致的坐在旁邊不吭聲。

成才欲言又止，伍六一笑說，“成才，那次選拔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很佩服你，真的。

別再自責了。我的腿是我自己摔的，跟你沒關系。再說，就算你把我拉到終點，我也進不了老A了。

你就是你，不是人人都可以像許三多那樣一根筋。”

成才點頭，“嗯。”随即又沉默了。

袁朗在旁邊說，“伍六一，其實，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伍六一笑了，“為什麽我們每次見面你都說對不起？有啥可對不起的，都是軍人，按你的說法，這個，太正常了。”

袁朗忽的想起他和伍六一的第一次見面，自己被俘虜後坐在三班的步戰車上，伍六一那句“鋼七連的榮譽感”讓他記憶深刻。

伍六一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所以說，成才，你是好樣的，你不再是一個兵了。”

成才面色凝重，若有所思，并未答話。

面條端上來了，伍六一很細心的照顧身邊的孩子。

成才終于忍不住問，“孩子，你可是姓史？”

孩子點頭，“沒錯，人人都說我長得像我爸爸。我叫史念城，今年4歲了。”

袁朗看見成才眼中閃出深深的遺憾，随即消失，不仔細看，還以為花了眼。

伍六一似乎也看見了，卻又好像什麽都不明白，說“嗨，這孩子跟咱們班長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咱班長去醫院複查手傷，孩子還是別去醫院的好，我就帶他在街上逛逛，沒想到碰見你們了。”

成才輕輕嘆氣，欲言又止，不再多問，低頭吃飯。

史念城盯着成才看了幾眼，眼珠轉了轉。

從飯館出來，史念城突然說要去坐旋轉木馬。伍六一說，“咦？你不是從來都不玩木馬的嗎？”

小孩子開始撒嬌，伍六一無奈，三個大人把孩子送上了一個漂亮高大的棗紅馬上。

小孩子沖着成才眨眼睛，成才點點頭，“伍班長，這孩子真是個人精。”

伍六一不明所以，“啊？”

袁朗了然的笑，“成才，人家孩子給你創造機會了，抓緊時間，問吧？”

成才只好開口，“聽說了你跟史班長一家在一起，你自己什麽時候結婚啊？”

伍六一搖頭，“我一個瘸子，還是不耽誤人家了。”

“嫂子她？”

伍六一嘆氣，“難産，這孩子從小就我和班長拉扯。班長手不好使，我雖然是個瘸子，好歹能幫着照應一下。”

袁朗看向成才，“史班長的手？”

成才也剛好看向袁朗，嘴裏低聲說，“史班長的手……”

成才頓了一下，“當年三多還是個孬兵，史班長為了鍛煉他，讓他幫着卸履帶，手被他用錘子砸了。

從那以後，成績下降的利害，直到我們遇見你那次演習……”

成才沒有再說下去，袁朗已經明白了，想起鐵路，軍隊裏這樣的事例從來都不少。

又回想起那時戰車上的史今說，“沒關系，首長。”心中必然已經明了結局。

伍六一揮手，“陳年舊事，不提了。反正現在我們過的還不錯。如果三多和連長問起來，你就說我們哥倆沒給七連丢臉。”

木馬轉停了，伍六一拉着孩子的手跟兩人告別。

小念城跟成才敬禮，“謝謝叔叔的維尼熊。”

看着伍六一一瘸一拐的領着孩子走遠，成才盯着旋轉的木馬，嘆氣。

又想起什麽似的，兩人一口同聲的說，“那孩子。”

袁朗無奈的笑，“念城，念城，昭然若揭，史班長心心念念的，還是你們高連長啊。”

成才緩緩搖頭，“可是伍六一他不在乎。

你以為，最不容易的是他，最委屈的是他？你錯了，

就算史班長跟別人結了婚生了兒子；就算史班長心裏裝的只有高營長；就算史班長從來不知道伍六一的心；

可是那又有什麽呢？生活在他身邊的，噓寒問暖，日夜守護着他的，還是伍六一，只有伍六一，這就夠了。”

袁朗明白了，這正是成才從前對自己的做法吧。所謂情到深處，其實沒必要讓世人皆知，甚至連那個你愛的人，真不知道，抑或裝不知道，都沒什麽所謂了。

不悔情深（上）

人生自是有情癡, 此恨不關風與月。

回了駐地，日子過的一切照舊。

成才帶領下的訓練，讓三中隊無比懷念他們的袁朗隊長。

然而成才本人的日漸成熟，讓人不得不想起那兩句著名話：

“自古英雄出少年”，和“出名要趁早”。

忙起來的時候，成才和袁朗白天見面的時間也就少了，畢竟兩人有各自的辦公室。

一個周五的晚上，袁朗告假，周六他要出門。

成才心中疑惑，但什麽都沒說。

第二天一早，成才照舊早起，帶隊晨練。袁朗跟着三中隊吃了早飯，打了招呼就開車出門了。

成才不動聲色，跟齊桓交待的一下，跳上一輛吉普，打火，尾随其後。

一路上，成才害怕被發現，只能遠遠的跟着。老 A到底不是特工，沒學過反跟蹤，尤其這裏不是野外。

進了城，看到袁朗停車，進了一家餐館，成才找了另外的地方停車，脫下迷彩，換上一件夾克，走進那家飯館對面的一家店。

成才坐在臨窗的位子上，清楚地看見坐在袁朗對面的是母女二人。

店員過來，成才要了一杯橙汁。

店員把橙汁端上，看見這位上身普通夾克，下身迷彩長褲的年輕人一臉陰郁的握住玻璃杯。

對面的店裏，袁朗依舊妖孽嚣張的說話，逗得母女倆開心大笑。

成才忽然覺得，心裏有某種東西，“喀吧”一聲斷開。

與此同時，全店的人都聽到一聲清脆的斷裂的響聲。

玻璃杯，在成才的手中裂成兩半。

成才鎮定下來，付了錢，離開。

這邊袁朗忽然覺得遠處有雙眼睛在看着自己，但又不好四處張望，只好安慰自己多慮了。

成才回到駐地，直奔辦公室。路過的齊桓看出不對，追了上去，“成才，你衣服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