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兩章合一

埃莉諾努力陰沉着一張臉，想讓自己看起來兇惡一些：“快說！孩子們在哪裏？”

她的威脅只是讓男科研人員皺了皺眉頭, 但是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看見了站在埃莉諾身後的冬兵時, 他頓時呼吸一滞, 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肩膀。

“......孩子們全部在地下三層，他們現在正在睡覺。”男科研人員咽了一下口水，有些猶豫地繼續說：“進入房間是需要芯片卡的，你們冒然過去極有可能驚動守衛。”

埃莉諾陰恻恻地笑了一下：“看來你是願意幫助我們了？”

男科研人員點了點頭：“我可以幫助你們, 但是你們也要将我帶出去，成交嗎？”

“成交。”埃莉諾暫時将手-槍收了起來。

男科研人員将埃莉諾上下打量了一番, 說：“你恐怕需要換一件衣服, 跟我來。”

他帶着埃莉諾和冬兵躲過了巡邏的守衛，直接去了他的辦公室，然後他從櫃子裏翻找出了一件女性的研究服，遞給了埃莉諾：“穿上吧。”

埃莉諾直接将研究服穿在了外面，她看向男科研人員，問：“為什麽要幫助我們？”

男科研人員翻了一個白眼, 他似乎非常的嫌棄埃莉諾：“你們就當作是我良心發現了吧，我不想那些孩子再繼續待在這個研究所了，他們應該有自己的童年，有自己的未來。”

他的語氣非常真摯, 埃莉諾和冬兵姑且相信了他。冬兵問道：“一共有多少個孩子？”

“一共有11個孩子。其中有一個還是嬰兒，有一個暫時沒有行動能力, 他們在地下一層的研究室中。其餘的9個孩子能夠自由活動, 他們在地下三層。我需要事先提醒你們, 因為x基因的緣故，就算他們是小孩子，他們的危險指數也不低。”男研究人員一邊說着，一邊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帶着埃莉諾和冬兵走了出去，“我的名字叫做戴夫。你們盡量跟着我，別出聲。”

埃莉諾和冬兵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無聲地交換了一下信息，然後不約而同地在暗中握緊了槍。

他們跟着戴夫走進了電梯，戴夫按下了地下三層的按鈕，他看了一眼電梯裏的攝像頭，然後小聲地對埃莉諾和冬兵說：“每一層都有一個監控室，我們先去監控室，将監控室裏的人制伏之後我們才好行動。”

埃莉諾和冬兵點了點頭。

因為有戴夫的幫忙，他們非常順利地将監控室裏的三個人給控制住了。然後埃莉諾迅速地坐在了監控電腦前，她的手指不停地敲擊着鍵盤，輸入了一連串的代碼，将程序修改了。

“我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盡快行動！”

三個人直奔孩子們休息的地方而去。

門前正把守着兩個人，他們原本在打瞌睡，結果一看見埃莉諾他們靠近就立刻提起了精神，問道：“這麽晚了，來幹什麽？”

埃莉諾和冬兵立時出手，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将他們打暈了，緊接着戴夫拿出自己的芯片卡刷開了大門，埃莉諾和冬兵拖着兩個昏迷了的安保人員進入了房間，将他們丢在了房間的角落裏。

關上大門後，戴夫趕緊上前将孩子們一一叫醒：“快起來，有人來帶我們出去了，趕快起來。”

孩子們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們看見叫醒自己的人是戴夫後并沒有哭鬧，看來在平時他們就和戴夫很熟悉。

戴夫讓孩子們快速地穿上了鞋子，然後讓他們聚集在了自己的身旁，和他們說：“這兩位叔叔和姐姐是來帶我們出去的，等一會兒我們偷偷地跟着他們，不要發出一點聲音，叔叔和姐姐會保護我們的。”

孩子們乖巧地點了點頭，他們充滿希望地看着埃莉諾和冬兵，樣子瞧上去讓人很是心疼。

埃莉諾忍不住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看了眼前的這幅場景，她覺得自己就算不是為了能夠恢複記憶，她也願意出手幫這個忙的。

囑托好孩子們後，他們就開始準備逃出去了。依舊是像來時那樣，冬兵走在前埃莉諾走在後，兩個人将戴夫和孩子們護在了中間。

從三層上到一層的過程中遇上了一些巡邏的人，只不過他們是三個人為一組，倒是挺好解決。埃莉諾一路上繼續安放着炸-彈，她并沒有忘記他們還有另外一個任務。

當他們到達一層的時候，走廊上的警報器突然響了起來，他們的行動被發現了。

一行人頓時有些緊張，孩子們緊緊地縮在了一起，相互依偎着。現在最明确的做法就是趕緊逃出去，但是還有兩個孩子在研究室裏沒有帶出來，他們不可能丢下這兩個孩子。

冬兵當即做出了決定，他走到了埃莉諾的身旁，垂首看着她：“把遙控器給我。”

埃莉諾現在有些惆悵自己為什麽會和冬兵這麽默契，他不過簡單的一句話，她很快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埃莉諾嘆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摸出了炸-彈的遙控器，交給了冬兵。她并沒有和冬兵争執誰去的問題，一是因為沒有那個時間了，二是因為她相信着他。

埃莉諾擡起手來抱了抱冬兵：“注意安全，我們在外面等你。”

“好。”冬兵俯低身體，用自己的額頭輕輕地碰了碰埃莉諾的額頭，然後他利落地直起了身軀，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埃莉諾放任自己的目光在冬兵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秒鐘，然後她果斷地轉回了頭，對戴夫說：“帶着孩子們跟好我。”

戴夫鄭重地點了點頭。

他們先是躲在了角落裏，等守衛們大部分被鬧出動靜的冬兵吸引了過去後，埃莉諾才和戴夫帶着孩子們向外逃去。

他們剛剛轉過一個拐角，一個小男孩突然說道：“小心！前面有人。”

話音剛落，埃莉諾就看見了幾步開外的三個守衛人員，她迅速地舉起槍，将他們射-倒在地。

來不及松一口氣，埃莉諾招了招手，讓小男孩來到了自己的身旁：“你能感覺到多遠的地方有人？”

小男孩有些腼腆地絞着手指：“......并沒有多遠，只有大概五米左右的距離。”

埃莉諾贊賞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很好，現在你就是我的小助手了。我們繼續往前走，如果你感覺到了有人就和我說一聲。”

“好。”小男孩乖巧地點了點頭，他擡了擡手，想要抓住埃莉諾的衣角，但是在即将觸碰上的那一刻他卻猶豫了，最後他有些膽怯地收回了手。

埃莉諾朝着他安撫地笑了笑，主動遞上了自己的衣角：“沒關系，你抓着吧，但是在遇上人的時候你可得放開喲。”

小男孩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了一個笑容。

一行人繼續向外逃。有了這個擁有感知能力的小男孩幫忙，埃莉諾他們逃出來的過程意外的順利。雖然并不是避開了所有的人，但是埃莉諾卻有了事先戒備的時間，再加上她異于常人的體能優勢，守衛人員并不是她的對手，很快，他們就逃出了研究所。

研究所外漆黑一片，夜風有些寒冷，就連埃莉諾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帶着孩子們繼續向前走，戴夫卻拉住了她。

“塞麗娜在黑暗中也能看清，讓她帶着我們走。”戴夫牽過了一個小女孩的手，領着她先了埃莉諾一步邁出了腳步。

埃莉諾讓其餘的孩子們走在了中間，自己再次走在末尾保護着他們。一行人剛剛走了沒有多遠的距離，身後就突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沖天的火光帶來了光明，埃莉諾終于看清了研究所周圍的環境。

這個研究所居然位于一片無垠的荒漠中，周圍沒有一點可以隐藏的地方，這就意味着他們一行人太過明顯，要是敵人追上來了，他們除了戰鬥別無選擇。

埃莉諾皺起了眉頭，一顆心懸在了半空中。

就在這時，一輛卡車從滿是火光的倉庫中沖了出來，然後直直地朝着埃莉諾他們開了過來。駕駛座裏的車頂燈被打開了，埃莉諾看清了那個開車的人是冬兵後，她才覺得自己的心終于在正常地跳動了。

上帝啊，這可真刺激。如果再多來幾次的話，她很快就能夠擁有一顆“鋼鐵之心”了。

将戴夫和孩子們安置在了卡車的貨箱中後，埃莉諾迅速地爬上了副駕駛。副駕駛座可以坐兩個人，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正抱着一個嬰兒坐在其中的一個位置上。埃莉諾剛剛坐穩，她就發現了這個小女孩的異常。

她的左腿被截肢了，沒有膝蓋以下的部分。這就是戴夫說她沒有行動能力的原因。

埃莉諾擡起手來摸了摸小女孩的臉頰，安慰道：“別怕，我們已經逃出來了，我和叔叔會把你們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的，那個地方有很多和你們相似的同胞。”

小女孩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不過她還是伸出了小小的手掌，握住了埃莉諾的手指。

埃莉諾忍不住再次嘆氣，她擡起手來将小女孩擁入了懷中。小女孩似乎并不習慣他人的擁抱，一開始的時候僵硬着身體，埃莉諾輕輕地拍扶着她的肩膀，小女孩這才慢慢地放松了下來，最後她漸漸地在埃莉諾的懷中睡了過去。

埃莉諾将小女孩懷中的嬰兒抱了過來，然後讓小女孩靠睡在了自己的肩頭上。

車頂燈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被關上了，車廂裏面有些黑暗。

埃莉諾悄悄地轉過頭去看了冬兵一眼，在确定他毫發無損時，埃莉諾總算是完全放下了心。她不禁放松了身體，靠在了背椅上。

卡車開在這不算平坦的路上有些颠簸，就在這極有規律的颠簸中，埃莉諾慢慢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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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馬上就要亮了，冬兵将卡車停在了一個加油站中。

他們并沒有讓孩子們下車，只三個大人前後朝着加油站中的便利店走去。

走到了一半，戴夫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他突然問道：“等等，你們身上有錢？”

埃莉諾得意一笑，從最內層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張銀行卡，朝着戴夫揮了揮：“萬全準備。”同時，埃莉諾忍不住在心裏面吹了一句“吧唧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三個人走進了便利店，在店員詫異的目光下，他們買了一大堆的東西。結賬的時候，埃莉諾抓着這個空檔，詢問店員：“請問你知道這裏離紐約有多遠嗎？”

店員回答道：“這裏離紐約大概有一千多公裏，開車需要十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我們這裏有地圖，我想你會需要它。”店員一邊說着，一邊從架子上拿了一份地圖下來，遞給了埃莉諾。

“非常感謝。”

提着幾大袋東西，埃莉諾他們回到了貨車上。孩子們早就餓了，他們接過面包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戴夫神情嚴肅地坐在埃莉諾和冬兵的對面，他開口詢問道：“你們要将這些孩子送去哪裏？”

“孩子們最後會被帶去澤維爾天賦少年學校，那是一個變種人的學校，x教授可以保護他們。”埃莉諾大大地咬了一口面包，“學校的具體位置我們并不知道，我們也是受人所托，先将孩子們帶回紐約再說吧。”

研究x基因的戴夫當然聽說過x教授的大名，他松了一口氣，神情緩和了下來：“我沒有地方可去，能夠暫時跟着你們嗎？”

戴夫說着這話的時候，那個叫做塞麗娜的小女孩一直緊緊地扒着他的手臂不放，她緊張地盯着埃莉諾和冬兵，一副很怕他們将戴夫趕走的樣子。

埃莉諾看得出來孩子們對戴夫的信任，她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戴夫最開始說的話，她點了點頭：“可以。”

戴夫一下子就笑了起來：“謝謝你們。”

埃莉諾回了他一個笑容：“趕緊吃吧，吃了之後我們休息一會兒就繼續出發。”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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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山丘上，埃莉諾靜靜地注視着前方。

太陽慢慢地升上了地平線，天空瞬間被它給照亮了，溫暖的光芒撒向了大地，吹拂而過的風也不再像夜間裏那樣寒冷，現在只會讓人覺得無比的惬意。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那個人走到了埃莉諾的身旁坐下，他将手上拿着的一瓶酸奶放在了埃莉諾的身前。

埃莉諾的嘴角抿起了一個笑容，她拿起酸奶擰開了瓶蓋，然後擡起手來湊到了冬兵的面前：“你先喝一口。”

冬兵半晌沒有動，但是在埃莉諾堅持不懈的目光下，他最後還是接過了酸奶，有些敷衍地喝了一口。

埃莉諾壞壞地笑了起來，她重新從冬兵的手中拿過了酸奶，然後大大地喝了一口。她已經沒有工夫再去關注日出了，埃莉諾的所有注意力都落在了冬兵的身上。

他的頭發又長了一些，胡茬兒也冒出了很多。埃莉諾忍不住擡起手來，用指尖觸了觸他的胡茬兒。嗯，有些硬。

“等恢複了記憶，我們就去把頭發剪了吧。”埃莉諾收回了手，将自己已經長過腰的頭發撥到了身前來，她順手梳理了兩下，“太長了洗起來有些麻煩。”

冬兵眨了一下眼睛，看向埃莉諾的發尖：“不要剪太短了。”

埃莉諾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好，我少剪一些，你多剪一些。”

“嗯。”冬兵應了一聲，他将目光落在了埃莉諾的臉上，灰綠色的眸子裏滿是溫和。

埃莉諾對上了冬兵的眸子，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想法。

他像是一只兇狠的狼，但是卻願意收斂利爪，安靜無害地待在她的身邊。

埃莉諾覺得自己的心酸酸漲漲的，她不願意再放開他的手了。這個想法越發的堅定，她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埃莉諾笑了起來，又将酸奶遞到了冬兵的面前：“再喝一口？”

冬兵立時皺起了眉頭，不過他還是接了過來，只是這次他更加敷衍，沾了沾嘴唇就還給了埃莉諾。

埃莉諾的嘴角翹得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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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輪流開車，終于在臨近午夜的時候到達了紐約。幸運的是埃莉諾仍舊記得奇異博士的住址，他們直接将卡車開去了格林威治村。

深夜時分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行人，埃莉諾敲響了布裏克街177a的屋門。隔了好一會兒，屋門才慢慢地打開了一個縫，紅紅的鬥篷一角從縫隙中伸了出來，它像一只小手一般，對着埃莉諾招了招。

埃莉諾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回過身去對戴夫說：“将孩子們帶下來吧。”

5分鐘後一行人進了屋子，但是他們并沒有看見奇異博士的身影。

埃莉諾看向懸浮鬥篷，問道：“博士有事出去了？”

懸浮鬥篷點了點衣領，它伸出一角碰了碰埃莉諾的臉頰，然後又飛快地竄開了。它在孩子們中間不停地穿行着，孩子們驚呼了一聲，覺得非常驚奇，紛紛地跟在它的身後跑過來跑過去，像是在開小火車一般，他們快活地玩耍了起來。

歡樂的笑聲漸漸擴散開來，屋子裏的氣氛非常放松。埃莉諾毫無負擔地坐在沙發上，默默地看着房間在孩子們的玩耍下亂了起來。她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想，很好很好，還可以更亂一些，反正奇異博士有回溯時間的能力，這點小惡作劇就當做是之前毫無預警地将他們傳送了這件事的報複吧。

冬兵正坐在埃莉諾的身旁，他的狀态也非常的放松。這一路上他幾乎沒怎麽合過眼睛，于是在現在輕松的氣氛下，冬兵打起了瞌睡。他的腦袋慢慢傾斜，最後靠在了埃莉諾的肩膀上。

感受到肩膀上傳來了重量，埃莉諾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她側過頭去，用自己的側臉輕輕地貼了貼冬兵的頭頂。

兩人在這有些吵鬧的環境中靜靜依偎着。

就在埃莉諾也快要睡着的時候，冬兵毫無征兆地突然睜開了眼睛，他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朝着屋門的方向看了過去：“門外有人。”

埃莉諾瞬間清醒了過來，她和戴夫立刻招呼着孩子們遠離屋門。孩子們乖巧地不再玩鬧，他們安靜地躲在了三個大人的身後。

埃莉諾和冬兵将放在桌上的槍-支重新拿了起來，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放緩了腳步，一前一後地向着門邊靠了過去。

氣氛緊張了起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繃緊了身體。

這時，一個由小及大的旋轉光圈突然出現在了客廳中，奇異博士從光圈中走了出來。看見他，埃莉諾稍稍松了一口氣。

奇異博士面色沉沉地看向屋門，說：“他們竟然想炸了我的房子，哼！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他将傳送光圈打開得更大了一些，然後指示着孩子們依次穿過光圈。

見孩子們都離開得差不多了，埃莉諾回身去抱坐在沙發上的小女孩。她剛剛将小女孩抱了起來，就聽見門邊的方向傳來了一聲非常清晰的“嘀嗒”聲。同時，她還聽見了站在光圈前的冬兵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

“諾拉！”

下意識的條件反射，埃莉諾将懷中的小女孩狠狠地抛了出去，小女孩朝着冬兵的方向飛了過去，一下子就将冬兵撞進了光圈中。

“砰——”

一陣熱浪襲來，埃莉諾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