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一只嬰諾

平頭拿着針管靠近,他是個常年吸大.麻的主, 吸嗨了幹過太多道德敗壞的事兒, 所以他看到嬰諾激烈的反應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整張臉都因為興奮過度而有些扭曲:“別激動啊小弟弟, 等一下哥哥保準你爽翻天!”

胖子幫忙按住嬰諾胡亂撲騰的四肢,事到臨頭了還是又去問了楚秋白一句:“楚少, 這一針下去事情可就不一樣了, 你可真想好了?”

楚秋白站着沒動, 目光晦暗不明。

“楚先生......”嬰諾的因為掙紮得太用力, 細瘦的手腕都被磨出了一圈血淋淋的痕跡,他的眼角發紅, 成串兒的眼淚珠子淌了滿臉:“你會後悔這麽對我的......”

楚秋白還是沒動。

尖細的針頭紮進皮膚,嬰諾發出崩潰般凄厲的尖叫,不管不顧地開始奮力掙紮,幾乎是用了要和對方争個你死我活的力氣。

就在平頭打算将毒品注射進去的一剎那,楚秋白仿佛如夢初醒般震了一下,猛地彎腰劈手奪下了針頭, 大聲吼道:“你他媽給我住手!”

這一聲把幾個人都吓得愣在了原地, 平頭愣怔一下,低頭看着楚秋白手裏的注射器, 一臉懵逼:“不是說要好好收拾這小子嗎?”

楚秋白像個神經質般暴躁不已,他将注射器狠狠地摔在地上, 沖着兩人一通咆哮:“都他媽給老子滾蛋!快滾!”

平頭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擰着眉還想說什麽, 被胖子往旁邊扯了一把,“行吧楚少,那這件事兒先這樣,有什麽需要兄弟效勞的,随時打電話。”

沒等楚秋白說什麽,胖子就扯着滿臉不盡興的平頭走出了地下室。

房間裏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經過剛才那一出,嬰諾差點吓得魂飛魄散,現在終于化險為夷了,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濕透,眼皮不受控制地耷拉下來,直接累癱。

系統:“宿主大人,我肥來啦!”

嬰諾氣若游絲,仿佛已經命不久矣:“......為什麽緊要關頭你總是不在?”

小天使一臉歉疚地撓撓後腦勺,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兒:“對不起......在您最需要關懷的時候沒能盡到身為系統的義務。”

嬰諾無力地扯了扯嘴角,也不怪他,“還好只是虛驚一場,看來秋秋還沒有泯滅人性。”

小天使觀察了一下當下的情勢,問:“您打算怎麽辦?”

嬰諾閉着眼想了想,元氣已經逐漸恢複了過來:“我要不然嘗試一下打感情牌,興許他會被我感化呢!”

小天使點點頭,立即化身捧場王,給嬰諾獻上鮮花和掌聲:“宿主大人加油!”

楚秋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茫然地對着空氣發了會兒呆。

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跳梁小醜,既傻逼又可笑。

自嘲地笑了一下,楚秋白連看都懶得看嬰諾一眼,轉身走到酒櫃旁的沙發上坐下,開了一瓶紅酒慢悠悠地喝着。

嬰諾有些不放心地問系統:“秋秋是不是已經放棄對我施暴解恨的打算了?”

系統:“沒準兒是在想別的招數。”

嬰諾心口一涼,覺得自己既無助又可憐。

就這樣安靜了一會兒,嬰諾手腕上的傷實在疼得厲害,他原地躊躇了半晌,決定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楚先生,我們能聊聊嗎?”

楚秋白沒反應也沒,就跟沒聽見似的。

嬰諾理解他現在心情不好,默默在心底打了一會兒草稿,真誠而又懇切地勸解起來:“其實我知道楚先生的為人,你本來......本來也不想讓事情變成這樣的吧......”

楚秋白估計是嫌棄嬰諾太煩,站起身從抽屜裏翻出一個膠帶紙,幹脆利落地封住了他的嘴巴,轉身時身形稍稍頓了下,猝不及防地踹了凳子腿一下,害得嬰諾從左側卧“噗通”一聲摔成了右側卧。

膝蓋和胳膊肘都磕在了地板上,手腕更是都疼得厲害,嬰諾嘴一撇,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唔......”

雖然楚秋白的做人底線不允許自己真的給嬰諾注射海.洛.因,但他對嬰諾也絕對沒有一星半點的好感,而是那種由內而外貨真價實的厭惡,若是讓他把人好端端地再送回韓城的身邊,他目前還做不出來。

嬰諾被堵了嘴,可憐巴巴地找系統傾訴:“你看他!心眼兒怎麽這麽壞呢!”

系統小天使溫聲細語地哄着:“乖啊宿主大人,他已經對您網開一面了,您就悄悄的別去招他了。”

嬰諾氣鼓鼓地瞪着楚秋白的背影,半晌才弱弱地“嗯”了一聲,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蔫吧下來。

失聯至今雖然有驚無險,但綁架畢竟是綁架,嬰諾一直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在痛苦的海洋中終于徜徉到了晚上,整個人可謂是饑寒交迫,肚皮餓得鑼鼓喧天,簡直悲催得流落街頭的流浪狗。

嬰諾抿抿唇:“我好餓。”

系統:“适當節食有利于清腸排毒。”

嬰諾覺得自己要被氣昏古七了。

地下室裏各種裝備一應俱全,無論是日常生活還是消遣娛樂都可以,楚秋白和嬰諾共處一室竟也不覺得別扭,臨睡覺前甚至還給他自己煮了碗泡面。

嬰諾饞的眼冒金星,只能吞吞口水,實在餓得狠了就用腳後跟在地板上磕了磕,企圖吸引一下楚秋白的注意力——秋秋,我也想吃。

“不想死就消停點。”楚秋白陰森地瞪了他一眼,嬰諾立即慫得不敢吱聲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了過去,嬰諾是被一股燒焦的味道熏醒的。

他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睛,他脆弱的胃部因為遭受虐待而狠狠抽痛了一下,這一下瞬間讓他的神志清醒,立即覺察出了不對勁。

只見鋪在地上的地毯不知被什麽東西點着了,一閃一閃的火苗越竄越多,放在地上的一摞雜志很快被點着,“轟”地一下,竟然燒成了一個不小的火堆。

“唔唔唔!”嬰諾瞪大眼睛,拼命地哼哼起來,可誰知楚秋白那混賬醉得跟個死豬一樣,怎麽吵也吵不醒。

眼看着火勢越來越大,熊熊燃燒的火舌馬上就要掠到那個碩大無比的酒櫃了,嬰諾直接急得哭出來:“嗚嗚嗚救命啊小天使!”

半晌沒有回音,就在嬰諾差點心灰意冷的時候,系統終于開了尊口:“為了保護宿主的生命健康,繩索已經自動斷開。”

嬰諾舉着自己的雙手愣了一秒,因為情況危急根本沒有時間喜出望外,他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

站起來的瞬間腿麻得幾乎走不了路,嬰諾像是喝醉酒一樣踉踉跄跄地沖到楚秋白的沙發床前,毫不留情地将人一巴掌打醒了:“着火了!你怎麽還在睡呀!”

楚秋白本就喝得頭痛不已,被人冷不丁打醒正準備發作,只聽“嘭”地一聲巨響,酒櫃瞬間變成了木頭渣子,破碎的玻璃碎片夾帶着火星四處翻飛,被點燃的酒精如同傾倒的塔羅牌般一發而不可收拾,劇烈燃燒直接引發了爆炸。

剛剛還安逸入睡的地下室裏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

楚秋白慌神片刻,突然像是觸了電一樣彈了起來,瘋了一樣沖進火勢猛烈的CD架附近,徒手開始翻找東西。

嬰諾的臉都被火光照得通紅,他人已經飛快地跑到了門口,嗓子已經被蕩起來的濃煙嗆得嘶啞:“楚秋白!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楚秋白還跪在地上找着什麽,聽到動靜後擡起頭來,兇巴巴地沖他吼了一句:“廢什麽話,趕緊滾蛋!”

嬰諾的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他氣呼呼地喘息一口,正猶豫着要不要沖進去把人拉出來,緊接着耳邊又是一聲巨響,只見被火燒得搖搖欲墜的CD架子重重地砸在了楚秋白的身上。

“楚秋白你怎麽樣啊?”嬰諾想都沒想就沖了回去,看到楚秋白臉色慘白地趴在地上,一條腿被将近兩米高的實木架子壓在了底下。

“你怎麽還不走?”楚秋白氣喘籲籲地擡起頭,臉上露出一種明明絕望至極卻還要硬撐面子的神情,“難不成要留下來和我殉情?!”

嬰諾白皙的臉蛋上沾滿了煙灰,眉毛也緊緊擰着,他根本不管楚秋白在那兒胡說八道什麽,深吸一口氣就開始“吭哧吭哧”地想要把CD架子擡起來。

楚秋白臉色一變,眼底悄然閃過愕然和溫情,但很快就被沖天的濃煙所掩蓋過去。

“你嘗試一下,能......能不能爬出來,”嬰諾的額頭青筋暴起,表情痛苦,“我要堅持不住了......”

楚秋白死命地咬着牙,像是拔蘿蔔一樣把自己的腿抽了出來,盡管褲腿上已經是血肉模糊,但好在終于能逃出這裏了。

“走!”楚秋白低聲地喊了一聲,一把抓住嬰諾的手腕,兩個人相互攙扶着往門口奔去,卻發現唯一的門已經被大火燒得變形,從裏面根本無法打開。

嬰諾一下就慌了,感覺自己像是被判了死刑:“怎麽辦啊嗚嗚嗚......”

楚秋白打了火警電話,不慌不亂地将放置在飲水機旁的兩大桶礦泉水澆到了兩人的身上,然後又找了兩塊毛巾弄濕讓嬰諾捂住口鼻:“調整一下呼吸,樓上住着管家,他很快就會帶人來救我們的。”

嬰諾順勢蹲在地上,眼睛被煙熏得一直流眼淚:“任務還沒做完就要死掉了嗚嗚......”

楚秋白沒聽清,也跟着嬰諾蹲在了地上,天花板被燒裂了口子,随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他幹脆張開雙臂把嬰諾護在了懷裏:“......為什麽救我?”

面對一個處心積慮要害自己的人,為什麽還願意豁出命去救他?

嬰諾擡起淚眼看他,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很小聲地說道:“我現在其實有點點後悔了......”

楚秋白愣了下,随即眼裏彌漫開笑意,他輕聲地說了句什麽,好像只是簡單的一個字:“傻。”

與此同時,韓城正坐在車裏趕往楚秋白在城郊的公寓,男人的目光陰鸷得可怕,兩只手無意識地緊握成拳,按照他當年在部隊時練就的本事,這一拳出去足以讓對方直接去見閻王。

鄭澤馭在一旁拿着手帕擦汗,自從自家老大證實了唐蘇是被楚秋白綁走了之後就大發雷霆,從未見過如此陣仗的下屬們吓得肝膽俱裂,好在鄭澤馭跟在韓城身邊多年,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可以說上幾句話的:“楚少不是那麽沒有分寸的人,您不要太過擔心了。”

韓城緊繃着脊背一動不動,顯然處于極度的焦慮之中。

終于趕到了目的地,明明正值深更半夜,小別墅前卻聚集了一些吵吵嚷嚷的民衆,韓城飛快下車,只見消防車正巧呼嘯而來,身穿橙色工作服的火警們訓練有素地開始組織滅火。

“誰家着火了?”韓城揪住了一個年輕人,心慌到聲音顫抖。

“那裏面好像住着個明星吧,聽說是地下室酒櫃着了,人困在裏面出不來。”年輕人皺着眉,似乎在擔心自己家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火災而被殃及。

韓城二話沒說就往楚秋白的地下室跑,消防員們的動作迅速,燒得變形的門已經被成功撬開,看到韓城的時候粗着嗓子喊道:“誰讓你進來的!家屬請不要幹擾我們救人!”

此時的韓城已經失了理智,仿佛一只被患了失心瘋的野獸般沖進了火海,當他看到楚秋白正拖着昏迷的嬰諾一點點往出走的時候,一瞬間只覺得心口被人用刀豁了一個大口子,那種恐慌讓他覺得遍體生寒。

楚秋白在看到韓城時瞪大了眼睛,心神一松便脫力地跪倒在地上,還沒等他說出一句對不起,就眼睜睜地看着韓城一把抱起嬰諾轉身就走,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留給自己。

楚秋白自嘲一笑,在消防員的幫助下逃離了火海。

醫院的急救室外,韓城一身狼狽地站在門口,頭發淩亂地散在額前,身上昂貴的大衣也被火燒得七零八落,右邊肩膀處甚至露出了裏面觸目驚心的燒傷。

“韓總......”鄭澤馭領着一個醫生站在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您要不然先坐在長椅上休息一會兒,讓醫生處理一下傷口?”

韓城沒動,過了好半晌才擡手揉了揉眉心,全然沒心思顧及自己身上那點傷:“等等再說。”

就這麽等了将近兩個小時,急救室的大門終于被人打開,醫生摘掉口罩從裏面走出來,語氣恭敬道:“韓董,唐先生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燒傷面積不大,好好護理以後不會留下疤,就是呼吸道受損比較嚴重,等他醒過來讓他不要說太多話,注意休息。”

韓城點頭,和醫生簡單表達了謝意,然後看着嬰諾被護士推了出來。

病床上的青年還在昏昏沉沉地睡着,身上蓋着雪白的被子,只露出一張蒼白憔悴的小臉和一條正在打着點滴的手臂。

韓城俯下身,與嬰諾額頭貼着額頭,感受到對方溫熱且平緩的氣息吹拂在臉上,這才徹徹底底地安了心。

和護士一起将嬰諾送回了病房,韓城走到吸煙區抽煙,窗口的冷空氣劈頭蓋臉地吹進來,男人點了幾次都沒有把煙點着,微微皺起了眉。

鄭澤馭一直操心的跟在自家老大的屁股後頭,實在看不下去才走上前把窗戶關上,不經意的一個回頭,卻突然發現韓城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原來根本不是因為寒風太猛而點不着,而是因為抽煙的主人還在心有餘悸。

韓城用情至深,這讓鄭澤馭突然有一種喜憂參半的感覺。

“通知一下唐蘇的弟弟,還有劇組那邊,給他請一周的假,”韓城的眼睛望着漆黑的夜色,聲音一貫如常,聽不出什麽波動。

鄭澤馭答應下,想了想還是輕聲道:“唐先生吉人自有天相,這一次的火災只是個意外,好在沒有造成什麽嚴重的傷害。”

韓城“嗯”了一聲,抽煙卻仍舊抽得很兇。

醫院的另一間病房裏,楚秋白處理完傷口,整個後背和整條左腿都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起來,看起來仿佛一具新鮮出爐的木乃伊。

值夜班的醫生護士都回辦公室了,他從病房一瘸一拐地出來,在嬰諾的病房裏沒有看到韓城的身影,直接往吸煙室走。

他了解韓城,一遇見什麽煩心事兒就知道抽煙,仿佛只有濃重的煙草味才能讓他的心緒平穩下來。

“他明明可以自己逃掉的,”楚秋白沒有走近,只是遠遠地站在吸煙室的門口,沖着韓城的背影說道,“是他救了我。”

韓城面無表情地聽着,強忍着想要動手的沖動。

“對不起,”楚秋白又說,聲音很低,“我為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道歉。”

“這話你應該和他說。”韓城将煙拿下來夾在指間,轉過身來面對着他,眼底一片寒涼,沒有夾雜一絲一毫的感情。

經過這一晚,兩人從小到大的情意已經被糟蹋得蕩然無存,這是他和楚秋白在對視這一刻所達到的共識。

楚秋白釋然地笑笑,淡淡地說了聲“好”。

“宿主大人......宿主大人?”小天使已經上線好一會兒了,可自家宿主卻偏偏睡得像個懶小豬,怎麽折騰就是不肯醒來。

直到太陽曬屁股了,嬰諾才懶洋洋地睜開眼睛。

昨晚的大火仿佛只是一場夢,現在陽光正好,一室安寧,除了喉嚨有些燒灼感之外,四肢健全,身體倍兒棒,另外還有金主爸爸趴在自己的床邊睡覺......

嬰諾悄咪咪地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韓城的頭頂,心底油然而生一種人生贏家的趕腳。

“宿主大人,您終于舍得醒來啦。”小天使也不知遇到什麽好事兒,歡天喜地地跳出來。

嬰諾不敢動,生怕不小心把韓城吵醒了,好奇地問:“你怎麽這麽高興呀?”

小天使把任務進度表拿給嬰諾看,興沖沖地說道:“就做昨晚,金主爸爸把您送到救護車上搶救的時候,好感進度值就已經滿啦!”

嬰諾愣了愣,眼睛下意識地看向熟睡的韓城,“......到100了?”

小天使猛點頭,毫不吝啬地給嬰諾舉起了大拇指:“恭喜宿主大人圓滿了完成了好感值攻略任務,獎勵積分500點!”

嬰諾驚喜了一下,但很快又開始悶悶不樂:“那也就是說,我們要分手了?”

按照他以往的經驗來看,每個世界裏所攻略的任務目标們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謎一樣的控制欲,對于已經到手的東西都霸道得不行,別人碰不得想不得,若是這小東西自己動了想要撩完就跑的心思,被捉回去就是一頓收拾。

而在他短暫的職業生涯中,黑化的秦淵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韓城和秦淵長着一模一樣的臉,會不會也和秦淵一樣也把他囚禁起來欺負?

嬰諾覺得腿間一涼,心裏還真是沒譜。

小天使托着腮看着嬰諾,有點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悲從中來:“宿主大人你怎麽啦?”

嬰諾慘淡地苦笑一下,深沉地說你不懂你不懂。

“分手進度值現在為0,宿主大人請選擇一條合适的分手理由哦。”小天使從屏幕上調出了一本電子書,書名是《那些年我們用過的分手理由》。

嬰諾:“......”

小天使工作時很認真,一板一眼道:“等宿主決定了分手理由之後,進度值只能由此觸發,倘若是因為別的理由導致分手,進度值也不會漲,所以宿主大人請慎重選擇。”

嬰諾無語地翻開那本書,入眼的便是稀奇古怪的分手理由,因為脾氣暴躁天天打架而分手,因為出軌愛上了隔壁老王而分手,甚至還有因為處着處着發現性別不和導致分手......

嬰諾生無可戀地把書合上,兩只眼睛呈現放空狀态:“有沒有那種不容易讓金主爸爸生氣的理由?”

小天使沉思了一會兒:“有,您看過韓劇嗎?女主得了不治之症要離開男主那種。”

嬰諾眼睛一亮。

這種理由雖然聽起來有些狗血,但優點在于真得很闊憐很無辜啊,而且電視劇裏的男主在得知真相後眼淚都要掉下來!哪裏還舍得關女主小黑屋!

“就它了。”嬰諾直接拍板釘釘。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韓城醒了過來,一擡頭就對上嬰諾亮晶晶的眼睛,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我竟然睡着了。”

男人的頭發淩亂,眼底充斥着紅血絲,下颌甚至都冒出了淡淡的青色胡渣。

可想而知從嬰諾被綁架到現在醒過來,韓城付出了多少心力。

嬰諾有些心疼,撐起身體在男人的臉上摸了摸:“對不起,讓韓先生擔心了。”

他的聲帶被濃煙刺激得有些受損,一開口說話就跟含着張砂紙一樣,難聽程度簡直可以和唐老鴨媲美。

嬰諾被自己的聲音吓了一跳,連忙閉緊嘴巴,眼睛也驚訝地瞪圓了。

韓城被他的反應逗笑了,他順勢捉住那只手吻了吻,溫柔得一塌糊塗:“養幾天就好了,不用擔心。”

想到馬上就要圖謀分手了,嬰諾心裏一陣心虛,他将臉埋進被子裏,甕聲甕氣地問道:“韓先生回去休息一下吧,我都已經沒事了。”

韓城才不肯聽話,他讓醫生過來給嬰諾的傷處上了藥,又确認了一遍他的身體狀況,謹慎小心的态度讓周圍的小護士都以為嬰諾是個一碰就碎的小瓷人兒。

嬰諾覺得眼眶有點熱,被人捧在了心尖尖上的感受實在太好了,甚至讓他産生了一種永遠停留在一刻的想法。

系統:“咳咳。”

嬰諾小聲叽歪一聲。

因為嬰諾手腕上的消炎針已經拔掉了,韓城幹脆也躺在了病床上,張卡手臂将人摟在胸前,低下頭埋在對方的頸窩裏輕輕嗅着。

嬰諾束手束腳地不敢亂動,但是男人的鼻尖正好貼着自己的癢癢肉,濕熱的氣息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韓先生......這樣好癢啊......”

聲音軟綿綿的,莫名帶着點讨饒的意味。

韓城的呼吸一窒,腿間的小兄弟立即精神抖擻地豎了起來。

嬰諾完全沒有發現韓城的異樣,他笨手笨腳地想要脫離男人的懷抱,正慢吞吞地一點點地向外挪着。

畢竟都是要分手的人了,再這樣親密容易擦槍走火,嬰諾嚴肅地想着。

“亂動什麽,”韓城再度将人撈進懷裏,身體裏竄來竄去的欲.火讓他覺得有些焦灼,“陪我躺會兒。”

倏地感受到有什麽東西頂在了自己的股.溝處,嬰諾頓時慫得渾身僵硬,他舔了舔嘴唇,小聲問道:“韓先生要在這裏睡覺嗎?”

莫不是金主爸爸想要來個分手炮?

韓城嘆了口氣,身體微微向後動了動,“不然你想幹嘛?”

嬰諾趕忙傻乎乎搖頭,“那您睡,那您睡。”

“小笨蛋。”韓城心裏好笑,在嬰諾的耳垂上使壞似的咬了一下,最後愣是将那股子念頭忍了下去。

其實嬰諾的傷勢根本不用一周的時間養病,但是誰讓金主爸爸把他當成個豌豆公主一樣溺愛得不行,他也只好順了他的意。

唐天霸在嬰諾出事的第二天就從學校裏跑了出來,一見到韓城就氣勢洶洶地質問他是怎麽照顧我哥的,好在韓城脾氣好不跟他計較,甚至還當着衆人的面承認是他的失責。

唐天霸被噎了個半死,埋怨的話也說不出來,一腔怒火只好偃旗息鼓。

嬰諾還惦記着被自家弟弟欺負的傻小子白曉,順嘴問了一句那孩子的傷好了沒有,誰知唐天霸臉色一變,別別扭扭地說白曉怎麽樣關他什麽事。

嬰諾心裏嘆氣,苦口婆心地教育自家弟弟要和和同學團結友愛,唐天霸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乖乖答應了。

楚秋白是在嬰諾住院的最後一天來看望他的,他來的時候病房裏沒有其他人,興許是因為嬰諾在火場中救了他一命,兩人之間的氣氛竟然出乎意料的和諧友好。

楚秋白在那場火災中傷得不輕,但他整個人的精神卻比之前頹廢的樣子好了太多,仿佛一個突然大徹大悟的高僧一樣解開了心結,看淡了曾經太過自以為是的感情。

然而嬰諾卻覺得有些憂桑,因為當他的情敵笑着祝他們幸福時,他卻要和韓先生分手了。

系統冷着臉,只會說些風涼話:“啧,畫面真是不忍直視。”

嬰諾近來煩他煩得不行,一聽見他那股腔調就自動屏蔽,面無表情地裝作聽不見。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嬰諾的生活和工作都回到了正軌,《罪無可赦》在當地影視城的戲份進入收尾階段,整個劇組即将前往黑龍江等地拍攝外景戲。

臨近年關,韓兆沅終于放棄了給韓城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千金當媳婦兒的打算,因為韓城這一次抗拒的态度非常之堅決,讓他有了一種倘若自己再執意如此,他将失去這個兒子的危機感。

“把那個孩子帶回來我看看。”韓兆沅給韓城打電話的時候,終于妥協。

自從他将楚秋白趕出韓家之後,偌大的家裏就顯得冷清得厲害,除了管家和廚房陳媽,他覺得自己就像個留守老人一樣,每天在電視上看到人家阖家歡樂,一個經歷了大風大浪的商業大佬竟然嫉妒得不行。

罷了罷了,無論自家兒子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他都不想再讓這種事成為他和韓城父子兩人之間的隔閡。

時間定在了周末,嬰諾一聽說要去見韓老爺子,緊張得一整晚都沒有睡好,直到站在韓家老宅的大門口時還是手腳冰涼。

韓城哭笑不得,将人攬進懷裏親了親額頭,認真地說:“我父親真的不吃人。”

嬰諾戰戰兢兢地笑了笑,他不是怕韓兆沅,而是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次見面會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發生。

韓兆沅既然主動要求韓城将人帶回來,便算是已經接受了嬰諾,雖然老爺子習慣性地板着一張臉,但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心情還不錯。

飯桌上,廚房陳媽張羅着一桌子香噴噴的美味佳肴,除了固定的幾個拿手菜,她還特意做了一些嬰諾喜歡的口味偏酸甜的菜。

“小蘇,”韓老爺子喝了二兩酒,兩頰有些泛紅,話也變得多起來,“家裏的飯菜還滿意嗎?”

老人家不拿他當外人的口氣令嬰諾鼻子一酸,他緩了兩秒,站起身給韓兆沅夾菜:“特別滿意......您也別光喝酒,多吃點熱菜。”

韓城将一切看在眼裏,向來冷峻的眉目間流露出溫情的神色。

然而該來的還是躲不過,就在這頓飯即将圓滿結束的時候,嬰諾突然覺得胸口悶痛得厲害,喉間竟一點點彌漫起一股鐵腥味。

注意到嬰諾的不對勁,韓城伸手在他的背上摸了摸,“噎到了嗎?”

身體的不适感越來越明顯,嬰諾幾乎覺得自己就要當場噴血了。

他将湧上喉頭的血硬生生地咽了進去,假裝自己不小心碰倒了酒杯要去清理一下,匆匆忙忙地走進了洗手間。

小天使一直擔心地不行,現在終于忍不住問道:“宿主大人,您還好嗎?”

嬰諾靠着洗手間的牆壁劇烈喘息,手指緊緊扣着自己的胸前的衣領,類似于心絞痛的感覺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細細密密的冷汗唰地就下來了。

“好......好痛啊......”剛一開口,燒灼的感覺再一次湧上來,他搖搖晃晃地走到洗手池邊,猛地嘔出一大口鮮血。

小天使徹底慌了,他在控制臺邊着急地團團轉,好不容易找到了調控宿主痛覺的按鈕,直接向下調整了好幾個檔位,“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嬰諾擰着眉毛點了點頭,像是被人突然卸掉了力氣一樣癱坐在地上,身體還在因為剛才的劇痛而微微顫抖着,消瘦的臉頰蒼白到微微透明,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下颌和側頸上黛色的血管。

“怎麽這麽久還不出來?”

門外倏地響起韓城的聲音,嬰諾驚慌地睜大眼睛,撐着牆壁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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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