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節
子上繡紋更別致。
那上面繡了山石牡丹,一只鳳尾蝶撲棱着翅膀,圍着豔麗的牡丹輕盈飛舞。在帕子的右下角,有一個小小的“寶”字,字體卻頗為可愛。
楚少淵擡起頭,問聽琴:“蘇選侍叫什麽名?”
他早年對她沒什麽印象,後來去了建元花園住,他就只記得她叫“熙嫔”,能記得她姓蘇,還是因着最後建元花園只剩他們倆,想忘記都難。
但她到底閨名為何,他卻真沒上過心。
聽琴道:“娘娘閨名輕窈,輕靈的輕,窈窕的窈。”
楚少淵摸着帕子上那個寶字,倒是頭一次對一個女人産生了些探究的興趣。
“蘇輕窈。”這名字在他嘴裏過了一遍,轉眼就鑽進心坎裏。
朕記住你了。
蘇輕窈這邊剛用完造早膳,婁渡洲今天沒親自來,倒是那個姓羅的中監來了,他見了蘇輕窈,顯得十分熱絡:“給小主請安了,步辇已經備好,小主可用好早膳?”
柳沁扶着蘇輕窈起身,三個人一起往石榴殿外走。
剛一出石榴殿,擡頭就看見六個小黃門守在廊下,每個人手裏都捧了不少東西。
蘇輕窈一愣,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羅中監見她愣了,不由笑道:“這是陛下親口點的賞賜,有金三十兩、绫羅錦緞各一匹、碧玺頭面一套、汝窯茶具一組。小主您看看可還喜歡,這都是婁大伴親自挑的,全是精品。”
蘇輕窈怎麽可能不喜歡,她簡直喜歡瘋了。
一條抹額換了這麽多金銀錦緞,真是劃算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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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一夜不虧,一點都不虧!
蘇輕窈眨了眨眼睛,滿腔鬥志都被激勵出來,她出神地想着:下次侍寝是在什麽時候呢?
簡直是發財的最快捷徑了!
第 15 章
第 15 章
這一次從乾元宮出來回到碧雲宮,路上都沒碰到什麽人。
剛進卧房準備更衣睡下,外面就傳來青穗姑姑的聲音:“蘇小主可安置了?”
柳沁昨夜歇過,這會兒倒是很精神,聞言忙迎出去:“姑姑來了,可是惠嫔娘娘有何吩咐?”
青穗還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樣子:“惠嫔備了早茶,請小主過去吃杯茶。”
這大早起的,蘇輕窈又剛“侍寝”回來,折騰一夜沒睡覺,惠嫔也真是會挑時候。
蘇輕窈上輩子在碧雲宮住了好些年,最是知道她的秉性為人,聞言就攔了一把要推拒的柳沁,笑道:“且讓娘娘等一等,待我換過衣裳就過去。”
青穗這才稍稍勾起唇角:“那就有勞小主了,切莫去遲了叫娘娘久等。”
等她走了,柳沁立即拉下臉來:“什麽東西,臭德行。”
蘇輕窈倒是心态平和,她柔聲道:“如今她是主位,手底下的姑姑都跟我一個品級,不過就是過去坐會兒吃口茶,我撐得住。”
柳沁眼睛一紅,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再是心疼也沒有辦法。
“那小主吃片薄荷葉吧,清神醒腦,應酬完了再回來歇下。”
蘇輕窈換了一件暗色的衫衣,又給眼底補了些粉,叫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憔悴,這才含着薄荷葉去後殿。
後殿是南北向,前後通風,住起來自然比偏殿要好。
冬暖夏涼,寬敞明亮,也只有主位或昭儀婕妤配住。
蘇輕窈重生回來日日都要來這裏請安,倒也對裏面的廳堂很是熟悉,到了門口禀報一聲,不多時就被叫進。
惠嫔穿着嫩黃的對襟蝴蝶袖短衫,端端正正坐在主位上,正被青穗伺候着吃茶。
蘇輕窈見過禮,便被她點了點旁邊的陪坐,老實坐下。
“我這裏剛收到今歲禦供的明前龍井,想着是稀罕東西,趕緊叫你過來嘗嘗。”惠嫔絕口不提她剛侍寝回來,只好心說要給她吃茶。
蘇輕窈笑笑,又起身拱手行禮,恭敬道:“多謝娘娘惦記咱們。”
小宮女端上茶來,蘇輕窈淺淺吃了一口,确實跟石榴殿裏的一個滋味,心裏便想:尚宮局倒也不敢以次充好糊弄人。
她跟惠嫔向來也說不了幾句話,若是有孫選侍在,還能多個喘氣的人,這會兒廳堂裏人少,就顯得十分冷清了。
蘇輕窈吃了兩口,便放下茶杯:“若不是娘娘惦記,我還吃不上這個茶,進宮這麽久最是想念這口,還要多謝娘娘。”
雖說蘇家并不顯眼,現如今老大人致仕,兒子們又不給力,也還是能吃得上明前龍井的。
惠嫔見她還是挺知趣的,便慢條斯理說:“你能去伺候陛下,是給咱們碧雲宮長臉,我當然要念你的好。”
蘇輕窈羞澀一笑,并不接話。
惠嫔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只繼續說:“若是陛下喜歡你,自然是你的福氣,當然……也是我的福氣。”
她這話的意思,很是耐人尋味。
這是想讓她獻子呢。
自從早先懷帝時宮中出現過三次殺母奪子案,因牽連甚廣,最後導致懷帝絕嗣,大梁後宮便廢除了主位宮妃代養小主子女之宮規,幾十年來都是誰生誰養。
孩子若是能養到十歲,皇子就搬去外五所由陛下親自管教,而公主也要搬去內五所,由皇後管教,從此開始自己獨掌一宮。
惠嫔此時說什麽也是她的福氣,蘇輕窈便是沒真侍寝,更談不上孕育皇嗣,也萬萬不可能答應。
“娘娘慈悲心腸,最是體貼咱們,但咱們也不能恃寵而驕,亂了宮中規矩讓娘娘難做。”蘇輕窈笑着說。
這就是不應了。
若是她不應,惠嫔就不能主動伸手。
宮裏規矩擺在那,只要蘇輕窈去求太後,惠嫔一準得不着好。
想到這,她當即就沉下臉來,陰森森地看着蘇輕窈。
這小丫頭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倒是心眼很多,瞧她坐在那嬌羞可愛的樣子,惠嫔心裏就直難受。
她深深吸了兩口氣,好半天還是沒說出話。
蘇輕窈見她動了氣,卻一臉茫然,怯生生問:“娘娘如今正當盛年,身體康健,陛下對娘娘也甚是喜愛,妾哪裏比得上娘娘您呢?”
蘇輕窈其實也很不明白惠嫔怎麽想。
她是建元元年入宮,今年不過二十一二的年紀,正是青春年少。蘇輕窈進宮兩月,發現她既沒有盛寵,也沒有失寵,每個月侍寝一日,再加上她是主位,怎麽也能把日子過好。
何必着急從她這裏弄孩子呢?
自己努力生一個不就完了?
這麽想着,蘇輕窈突然意識到……前一世,陛下膝下就只一個皇嗣。
難道……真如她猜測那般?可若真是如此,也不能有的靈有的不靈,時好時壞吧?
蘇輕窈百思不得其解,再加上又累又困,被惠嫔看得十分不爽,卻也不能發脾氣走人。
惠嫔臉都氣紅了。
她若是自己能生,還求這小賤胚子做什麽!
青穗一看場面要失控,怕惠嫔口不擇言,當即就給旁邊的大宮女青梅使了個眼神:“蘇小主也累了,你去送蘇小主回去吧。”
蘇輕窈聞言二話不說,起身就行禮:“多謝娘娘賜茶,妾退下了。”
說罷,她就利落地退了出去。
等青梅送了人回來,青穗才勸:“娘娘何苦同她置氣,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片子。”
惠嫔瞥了青梅一眼,握住青穗的手進了寝殿內,這才白這臉道:“你瞧她那個樣子,可見是……侍過寝的。”
青穗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有些話,她十分不敢說。
惠嫔苦笑道:“這麽天天熬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進宮前我爹跟我說的事我一件沒辦成,頭上只空有惠嫔的位份,實際上什麽都沒留下。”
青穗不知道要如何勸她。
這世間對女人何其不公,嫁的不好就是一輩子的事。
別看惠嫔入宮為妃,兩年就被封為惠嫔風光無限,日子當然比那些小主舒坦。但青穗卻是知道,她想要的更多。
青穗想勸她看開些,不如就這麽過下去,一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不也挺好。
但她說不出口。
她不是惠嫔,沒辦法替別人做決定。
只聽惠嫔繼續道:“姑姑你說,我真這麽讨人厭嗎?是我長得太醜還是品行不端?若真如此,當年采選時又為何把我留下來?”
建元伊始,采選一共兩回,頭一次留了十來個人,第二次人更少,一共只有八個。
建元帝的後宮不豐,他倒還算雨露均沾,除了如今最得寵的貴妃,其他人都沒差多少。
位份高高低低的,也不過看娘家在前朝如何,跟到底有沒有恩寵沒甚關系。
貴妃能得寵,不就是因為她父親鎮守邊關多年,最後戰死沙場,為國盡忠。
可以說,在陛下眼裏,女人都不重要。
若那一兩次侍寝能成也就罷了,壞就壞在……
惠嫔低下頭去,臉上晦澀難辨:“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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