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沒有攤牌

夜流景眼中淩厲不減，他看着展亦軒，沒有說話。

展亦軒被看的不由得更加的忐忑了，他吶吶道：“流景？有什麽不對嗎？”

夜流景深呼吸了口氣，最終只是道：“先吃早飯吧，吃過早飯後再說。”

展亦軒一點胃口都沒有了，并不想要先吃早飯，夜流景這個樣子讓他怎麽吃的下去？

不過，最終，展亦軒還是沒有反對。

這一頓早飯，氣氛似乎有一點沉重，有幾次展亦軒想要開口說什麽來打破眼前的這個僵局，但是看着夜流景不想說話的樣子，最後卻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就這樣，早飯，吃完了。

“我收下去。”夜流景說。

當夜流景離開房間後，展亦軒的眉頭輕輕皺了皺。他給保姆那邊去了一條短信，詢問之前夜流景下去的詳細經過，并且叮囑不讓保姆露出半點異樣來。

所以夜流景下去的時候，保姆正在廚房裏，她有些驚訝展亦軒的這個吩咐，但是在這裏工作的，而且又是能讓展亦軒信任的，怎麽會沒本事？

所以，夜流景去将碗筷放入廚房的時候他沒有看岀保姆的半點異樣。

保姆笑道：“夜先生，我想去一次衛生間，能麻煩你幫我看一會兒鍋嗎？要是熱氣冒出來了，就幫忙開個鍋。”

夜流景自然沒有拒絕，“好。”

保姆走了，來到衛生間後仔細回想了下，才開始回複展亦軒信息。

樓上，展亦軒收到了信息，但是卻并沒有從其中品出什麽異樣來，想到保姆所說的對方進入過洗手間的事，展亦軒的目光一閃，想到了什麽。

下一瞬，知道夜流景現在被絆住的展亦軒一個電話直接打給了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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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猶豫了，沒接。

展亦軒自然不是放棄的人，而且發了一條威脅的短信過去。

很快，老頭接了，“額，徒弟家的啊，怎麽了？有事？”老頭的聲音裏都帶着那麽一點點的小心翼翼。

展亦軒聲音冰冷，“你跟夜流景說了什麽！”

“沒，沒什麽啊。”老頭吶吶的，“就是，就是囑咐他這幾天照顧好你啊。”

“我要詳細的內容，不要半點的隐瞞，師父，你不會想要知道我生氣了是怎樣的後果的。我雖然沒有師父那樣神鬼莫測的本身，但我始終相信一句話，再強大的異能，在炮彈面前也會什麽都不存在。更何況，是人，總會有弱點的不是嗎？”

這已經能稱得上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那老頭一個激靈，“徒弟家的，你……”

“當然，只要師父說了，那麽作為徒弟，不管怎麽孝敬師父都是應該的，師父是聰明人，相信要如何選擇師父一定明白的，是吧？”展亦軒打斷了對方。

老頭被噎了下，最終只能無可奈何的将自己所告訴夜流景的說了。

“那啥，徒弟，這開了天眼的事情反正也是不可能瞞住人的，所以這說也是遲早的事啊，但是你身體的究竟情況我是沒有說的。”

展亦軒緊緊抿了抿嘴角，淡淡的“嗯”了聲，随後便挂了電話。

老頭在那邊長長的舒了口氣，嘀咕，“所以說，就不應該和什麽世家有什麽牽扯，更不應該和某些權力機關弄上關系，多煩！哎，要不是看出那夜流景跟老道我有師徒關系，誰招惹這麻煩啊！”

老頭越想越是郁悶。

而這邊，夜流景等了十來分鐘的時間，總算是等到了保姆過來了。

夜先生，抱歉啊，肚子有些不舒服，耽擱的時間就久了點。

夜流景自然是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沒事，那我先上去了。”

“好啊，啊，對了，夜先生方便的話，帶一壺水上去吧。”保姆又道。

夜流景自然不會拒絕，帶着水進了展亦軒的房間，對方還是靠坐在床上，看到夜流景進門後就立刻看了過來，如果細看的話，分明又能發現對方眼中的那一絲忐忑并沒有消散過。夜流景給展亦軒倒了一杯水，大約是因為冷靜了一會兒的功夫，所以他現在的心情都平靜。

展亦軒将水杯捧在了手中，思索着怎麽安撫夜流景的怒火，又怎麽解釋自己開天眼的事情。他捧着水杯，小口的喝着，就在他還沒想出要怎麽安撫的時候，夜流景的聲音卻已經驀地響起。

“開天眼是要付出代價的，值得嗎？”

展亦軒心頭驀地一跳，本能的覺得夜流景好像知道了很多東西，包括……自己的感情。但是細細想來，這段時間對方露出來的端倪還不夠多嗎？但，對方分明又是要逃避的，否則不會有之前的躲閃。

那這人現在是要把什麽都攤開來說嗎？

展亦軒握着水杯的手指緊了緊，然後故作不在意的道：“我不過是有些好奇而已，這世上真的有……那些東西，人總是好奇的。我一向都很有冒險精神。”

夜流景面無表情，“是嗎？”

展亦軒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是啊，日子太過一層不變不是很無聊嗎？呵呵，所以多點不尋常的樂趣也沒什麽不好的，再者，我也拜了那人為師，他說可以教我修行，這可是普通人沒有的好處，也就是這段時間難過一點，但是或許我能比普通人更長壽呢？”

展亦軒說的很輕松的樣子，而他的這一份輕松，根本就沒有感染到夜流景。

所以夜流景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展亦軒再說着之後，有些說不下去了。

而看着對方如此模樣，臉頰之上的蒼白，又讓夜流景覺得十分的心疼，最終夜流景深呼吸了口氣，緩和了他本就平靜的表情。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便這樣吧。只是我希望日後，你不要再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你可以做到嗎？”

這一句話夜流景說的很輕，又帶着一絲絲的壓抑。

展亦軒感覺到了對方的軟和，自然是立刻跟着點了點頭，心中又有一絲莫名的失望，他連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希望這一刻夜流景跟他攤牌。

之前他故意說那樣的一段話，自然是不想對方在這個時候攤牌的，而對方順勢下去了，他又覺得有些失望。

人果然都是矛盾的動物。

而夜流景看到展亦軒點頭笞應下來之後，他也不想再就這個事情在說些什麽。在作為靈體的那兩個多月的時間裏面，他早就已經知道這人的真正性格。

若是沒有辦法就算了，有辦法的話，自己變成了陰陽眼，而這人斷然不會允許關于自己的事情不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于是，這件事情就這麽揭過去了。

而展亦軒這邊在有了夜流景看着之後，他也頓時成了一名合格的病人。

基本上夜流景讓對方睡，對方就會配合着睡，上午睡了一覺，下午睡了一覺。等到晚上的時候，夜流景看對方的臉色都好看了許多。

晚上的時候，老頭又出現了。看到夜流景在這裏，他自然是一點都不意外。他也看了看展亦軒的神色，發現對方的臉色好看了一些，頓時明白，這都是夜流景的功勞。

于是，老頭立即笑着對夜流景說道：“還是你有本事呀，我看這就不是一個聽話的病人。”

展亦軒微微皺眉，涼涼的掃了一眼老頭，老頭咳嗽了一聲，嚴肅的看向夜流景。“我是過來監督你修行的，晚上修行可是個好機會，第二節的吐納之法我已經全都交給你了，你可不要忘了。”

夜流景點了點頭，“等會兒就去。”

老頭正色點了點頭，忽然話鋒一轉。“今天我也不用出去了，這裏給我準備一間房間吧，未來幾天的話我也就都住在這裏，省得你們有事情找不找我。”

展亦軒這邊的空間雖然不太大，但房間還是有的。于是他看了看老頭，跟着說：“保姆在外面，你去找她給你安排。”

老頭自然是立刻就走了。

夜流景看向展亦軒說道：“我就睡在隔壁，晚上有什麽情況的話就叫我。我也不會修行多久，大概就兩個小時，你現在身體不舒服，晚上就早點休息。”

展亦軒自然是柔順的應了。

想想對方的性格，夜流景在離開之前又加了一句：“別偷偷的玩手機，或者用手機工作。”

展亦軒微微失笑，哭笑不得的說：“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難道我的信用在你那裏就那麽不過關嗎？”

夜流景聞言，嘴角邊也終于帶上了一絲笑意。“這可不好說，連師父這個才認識你的，都說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病人，所以你覺得呢？”

展亦軒頓時有些無言以對，但是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自然是不賴，尤其是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在意之人。

夜流景離開了展亦軒，的确是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的，他也本來的确是打算在夜流景離開之後，偷偷用手機處理一下的，但是在想到對方的話之後，他自然而然的收起了手機，并且直接關機了。

下午睡的時間就不算短，展亦軒本來以為晚上他會很難入眠，更何況他現在其實渾身都痛，如果不是自己的意志力，是真正的強悍，而且這一天的時間，他也算是習慣了這種疼痛，不然的話，有這般疼痛在身，那是怎麽都不會睡得着的。

但事實上，卻有些出乎展亦軒的意料之外，因為他在躺下沒多久之後，竟然就睡着了！

而這一睡，等到下一次清醒之時，居然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看到窗戶外面的天色已亮，展亦軒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連自己都有些驚訝。

而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輕輕的動靜，展亦軒看了過去，就看到夜流景扭開門把，小心的走進。

“你醒了。”夜流景看到人已經醒來，自然也就不用再那麽小心翼翼。事實上，晚上的時候他也過來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