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四年
三個人最終還是找到了玉玦要去的地方,歐洲最南端的國家,熱情,奔放,充滿了濃烈的多元文化。
玉玦有哮喘,寒冷的地方最好是不要去,這是穆梁丘考慮的,玉玦倒是沒有考慮到這個,她只是害怕極了這種規律的平靜的冰冷的生活,倘若去一個和現在生活完全相反的地方,該是讓她能活的稍微好一點吧。
于是出去的地方就這麽定了,在等待所有手續辦下來的期間,玉玦還是住在穆梁丘家裏,這個地方是現在她覺得最溫暖的地方了,山上和山下的小區再是不能去了。
當穆梁丘跟孔澤瞿說了玉玦執意要出去的事情時,孔澤瞿第一反應是不行,沉默了很久之後又沒說其他的了。
玉玦出去,當然是不行的,只是眼下他竟是找不出反對的理由。說她還那麽小,出去怎麽過活,衣食住行誰張羅?當首先湧上來的問題是這些的時候,孔澤瞿啞然,這曾經是他對玉玦最基本的要求,即便多麽小,自己不讓自己餓死而且體面的活着是這些年對玉玦的要求。除了這個,再想起來的就是自己想要踏出國門一步都是受限制的,沒有他,誰帶她?
“她現在身體很不好,瘦的很厲害,在我家養幾天走的時候你再見吧。”穆梁丘這麽說。
孔澤瞿又無言,瘦的很厲害,他看見了,只是現在他有任何一句多餘的話或者動作那之前這些天就是個笑話。
“該到她自己出去的時候了。”
孔澤瞿于是再沒有反對的理由。
穆梁丘很厲害玉玦知道,三四天之後她所有出行的東西就準備好了,甚至這人還将她安排進西班牙最好的公裏大學,玉玦迫不及待要走,這個地方再沒有留戀的東西了,若說還有,就是穆梁丘家的女人了。
玉玦抱着自己膝蓋看寧馨給她裝行李,所有的東西都是兩人這兩天自己買的,從穿的到用的都有,寧馨正絮絮叨叨的說着去了之後怎麽照顧自己,飯怎麽吃,和別人怎麽交往之類的話,這類對話玉玦覺得陌生又新奇,于是就安靜聽着,寧馨說什麽她都點頭。
“明天要回去麽?”寧馨問,後天玉玦就要走。
玉玦想了想,本來是要回去的,只是驀地又不想回去了,于是搖頭“去看看爺爺奶奶就行了。”
于是第二天,孔南生接了孔家二老下山,和玉玦在城裏吃了飯,這就算是玉玦和孔家一行人最後的告別了。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北地到了秋天天總是特別高,也藍的不像話,早上一早玉玦就起床了,等着寧馨做早飯的時候玉玦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出神,西山真的很大,站在這裏都能看見西山頂了。
小小的姑娘,剪了頭發顯得更小了,側臉的神情卻像是在這人世間走了幾遭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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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吃飯吧。”
玉玦回神,然後才發覺自己盯着西山頂很長時間了。
“回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等你再見到我的時候我就是超人啦。”玉玦抱了抱寧馨安靜的笑說。
穆梁丘兩口子連同孔南生今天來送玉玦的,旁的就沒有人了。旁邊有個年輕女孩兒也是要出國,邊兒上送行的人有十幾口子,老人小孩兒一大堆,玉玦掃了一眼,不羨慕,可是落寞,她長這麽大,有認同感的所有人,也不過四五個。
穆梁丘看一眼攥着自己衣服下擺的手,玉玦又不覺間攥了他的衣服,這孩子現在處在強烈的不安中。
“臭丫頭,悄沒聲兒的出什麽國?”幾個人都安靜的站着,驀地就有人揚聲從後面來了。
玉玦回身,看見唐堯正瘸着一條腿向這邊兒跑來。
原來這麽些天沒看見唐堯是因為這人又受傷了,聽見這人的稱呼,玉玦揚起笑“你怎麽來了?”
“你說我怎麽來了?”唐堯怪着聲調反問,然後伸胳膊一把将玉玦擁過來。
“剪了頭發漂亮多了嘛。”唐堯說。
“好看吧?”
“好看。”
“好看的還是你。”玉玦跟以往一樣戲谑。
于是唐堯瞪着眼睛搡了玉玦一把,玉玦笑,唐堯真的很是讓人愛的。
幾個人站着說了會花兒,孔南生最後嘆息着抱了抱玉玦,有些話想說又止住了,只是叮囑了幾句過去之後好好照顧自己。
玉玦最後進去的時候主動抱了抱唐堯,圈着唐堯玉玦小聲說“對不起。”
唐堯更緊的圈了勸玉玦“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于是兩個人笑,除卻了其他,兩個人都是自己孤單時候的伴兒。玉玦最後揮了揮手就進了安檢口,高瘦單薄,走的頭也沒回,那姿勢像是再也不回來。
“走吧。”穆梁丘喊孔澤瞿,人已經看不見了,現在站着幹什麽。
孔澤瞿轉身往出走,他看見的玉玦就是那個決然的背影。
孔澤瞿也是不知,玉玦看到的他亦是個冰冷的側臉。
四年後,西班牙馬德裏。
“你回來了。”聞思修一推開家門,裏面清悅的聲音傳來,伴随的還有“滋滋”的聲音,廚房裏正在做飯,正宗的大米飯和炒菜的香味。
客廳裏只亮着小燈,裏面圍着圍裙揮舞鍋鏟的女人背對了他,探身拿調味料的手修長纖白,俯身起身之間腰身玲珑,這樣的女人正熟稔的炒菜裝盤,光是這種結合就讓人覺得現在炒菜的人定然是個妙人。
果然,轉得身來的女人短發濃黑清爽,肌膚細白,眼睛黑亮有神,嘴唇也殷紅一點雜色都沒有,脖頸舒展優雅,翹起的下巴很像這裏的當地人,身姿高挑,站着很像是畫裏的東方美人,又帶了點西洋的深邃立體。
聞思修已經認識她四年了,可每看一次都會驚嘆真是個美人,這會兒他自然在心裏驚嘆,然後又慶幸,得虧當初是他撿到她的,在客廳站着看了半天,踱到廚房。
用手捏了個筍子放進嘴裏,聞思修像是漫不經心的說了個“今天比昨天又美了一點。”
女人哈哈大笑,然後将偷吃的人趕出了廚房。
這個屋裏裏的女人叫許玉玦,二十歲快二十一了,從中國來,在這裏住了四年,這屋裏的男人叫聞思修,從法國來,在這裏也住了四年。
這裏是個獨棟公寓,在馬德裏富人區。
“好了,吃飯吧。”将菜一一端出來,兩人就坐下開始吃了,“今天在學校你幹了些啥?”女人問。
“食不言。”聞思修說。
于是女人将桌上的三盤菜都轉移到桌子那邊,自己端着碗坐過去了。
“嗨,你不能這樣。”
“我就這樣。”
聞思修端着碗跟過去,然後開始講自己今天在學校幹了什麽,在路上幹了什麽,講到有趣處,女人哈哈大笑,神采飛揚。
這個女人真的是許玉玦,四年的光景,有些人覺得可能什麽都沒變,可有些人覺得每天都有巨大的變化。
四年前飛機到馬德裏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一下飛機就有人來接玉玦了,來的是西班牙大使館的人,這是孔澤瞿安排的。
接玉玦的人在人群中找到玉玦的時候,玉玦正是茫然的時候。一下飛機,這個城市撲面而來的濃重感立時讓玉玦一震,但是那個時候當然她是感覺不到什麽歷史濃重感的,她只是滿眼的慌張,這個殖民地時期興起的國家造成的城市過于複雜,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之後,觸眼的陌生叫玉玦慌張。
她不會西班牙語,雖然她學習過很多語言,可是就是不會西班牙語。
提着行李躊躇之間,猛的,許玉玦好像在人群中看見一個極像孔澤瞿的人了。
即便臨走的時候孔澤瞿一眼都可以不看,可是這會兒玉玦卻是瞬也不瞬的盯着那個像孔澤瞿的男人了,然後,那個男人竟然真的朝她走來,并且說“嗨,你叫許玉玦麽。”用的是法語。
玉玦瞬間清醒了,這個人的聲音不對,孔澤瞿的聲音是低沉的,這個人的聲音卻是稍稍揚高的,再一細看這人的臉,哪裏還有像孔澤瞿一分的地方,唯一像的就是這人也是個瘦高個兒。
陌生的男人知道她的名字,于是玉玦就很清醒了,安靜的點點頭。
“我的中文名叫思修,聞思修。”那人首先這麽說,夾生的中文混合着法語。
“我叫許玉玦。”即便這人好像知道她的名字,玉玦還是說了,用的是純正的中文。
不得不說,潛移默化真的是驚人的,孔澤瞿是個那麽老舊的人,思想和古人一樣,在有些東西跟前有鐵則,比如他認為沒有比漢字更博大精深的文化了,因而玉玦潛移默化之下也還是帶了些語言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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