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番外一
雖然是盛夏時候,可北帝早上的風還是有些涼的,天将将亮,從窗戶裏溜進來的風将床上熟睡的人擾醒。
玉玦睜開眼睛,旁邊的人已經不在了,拉被子蓋好自己,本想繼續睡的,可顯然不能輕易再睡着了,于是盯着旁邊的凹陷發了好一陣子呆,終是翻身坐起。外面靜悄悄,不知道孩子醒了沒有,玉玦側耳聽了一小會,沒聽見什麽聲音,以為孩子大概還沒醒,于是自己洗漱墨跡了一會,然後從屋裏出去。
從西班牙回來已經兩個多月了,剛回來那幾天孔澤瞿念着孩子還對屋裏不很熟悉,還放在他們房裏,等過了三四天之後,無論如何都要讓孩子一個人睡。玉玦起先不同意,孩子才這麽點兒,一個人要怎麽睡,然孔澤瞿一旦那麽說了,玉玦的不同意自然是無濟于事,于是孩子就被放到另個屋裏去睡了。原本想着孩子該是不習慣要睡不好的,可誰知小東西一個人睡的挺好,早上醒來也不很哭,等着大人來把他從小床上抱出去,于是玉玦才慢慢沒再說什麽。
今天孩子也還是在他自己屋裏睡着,玉玦出去的時候以為孩子還沒醒,結果剛走了兩步打算看看孩子,誰知道猛地就有哭聲從樓下傳來,分明是孩子的哭聲來着,玉玦不明,連忙轉身往樓下走,走到樓梯上就看見樓下是個什麽情景了。
她兒子站着,孔澤瞿坐着,坐着的人手裏還拿了個長條條樣東西,玉玦覺得眼熟,細看,赫然發現那竟然是先前孔澤瞿拿來教訓她的那檀木鎮紙!
孩子這會兒正大哭,兩只眼睛裝滿眼淚珠子,看一眼打人的人,又看一眼那檀木條子,用自己一只手兒捧着另只就那麽站着,小小的一點人顯見着是挨打了。
玉玦震驚然後生氣,那檀木條子是打算當傳家寶了麽,打完她還要打她兒子了這是?!!
“不準哭。”打人的那個明明知道她下來了,竟然還對小小的一點孩子呵斥,這是連打帶罵這是怎麽了?!!
“你在幹什麽?!”玉玦朝孔澤瞿說話,險些沒有朝這人吼上一句,連忙跑過去就要将孩子拉到自己這裏。
“別動他。”孔澤瞿看一眼漲紅臉顯然是生氣了的人,扳着臉很是嚴肅的說了這麽一句。
這人這麽說話的表情和語氣玉玦非常之熟悉,從小她挨打的時候,挨訓的時候這人都是這個樣兒,一時之間竟有點發憷,可兒子還哭的可憐兮兮,正轉了腦袋看她,于是就算再怎麽怵也不管不顧就要将孩子抱到自己這邊。
小小的孩子還什麽都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事兒犯的着挨板子?
誰知玉玦剛要抱孩子,打人罵人的人竟是起身将她推到邊兒上去,指着放在一邊的書說教育孩子的事兒讓她別摻和。
玉玦被推到邊兒上時候看孔澤瞿指着的書,天吶天吶,她的噩夢又要出現了,還要原模原樣的複制給她兒子?
孔澤瞿指着的書是從古到今小孩兒只要開始學習就從這本書開始的《三字經》,他向來很是遵從古人的那一套,教育孩子也是從古人那一套開始,他本來不很願意大早上弄得整個屋裏雞飛狗跳,可孩子都一歲多快兩歲了還不很開口說話,生孩子的女人只是聽別人說孩子再長大點就好再長大點就好,他卻是無論如何不能忍了,一到兩歲的時候正是孩子神經迅速生發的時候,這個時候孩子的語言思維和發音體系該是已經形成,可他家的小子無論如何還是單字。
玉玦之前給孩子起名兒許唯安,回來之後孔澤瞿也沒有再改,連姓都沒有改回來,并不是念着許家這一代只有玉玦一個孩子,只是因為這孩子從懷到生養都是玉玦一個人張羅的,她起的名字,冠了她的姓,他也就不再改了,孩子總歸是他孔家的,名姓代表不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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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會兒孔澤瞿叫着小孩兒的名字,叫孩子跟着他念,不念手掌心就要挨板子。
玉玦連生氣帶一大早上的低血糖,一時之間氣的頭都有點發昏,覺得孔澤瞿簡直有些無理取鬧,那麽小的孩子該開口的時候自然會開口,他那樣簡直是要成個夜叉修羅樣的人。
孩子還掉着眼淚珠子,含含糊糊的跟着十惡不赦的人說話,可憐兮兮的樣兒叫玉玦怎麽能忍心,心疼的不得了,走近了就要抱孩子往樓上走。
“再胡鬧連你一起收拾。”孔澤瞿呵斥。
玉玦生氣且委屈,恨聲說“有本事你就收拾,打死我們娘兩你一個人活着,長命百歲!”
她早上剛起床,頭發還松散着,穿了寬大白襯衫下來,就很是有個小女孩兒的樣子,那麽恨聲說話就顯得有些個可愛,孔澤瞿未料想這孩子這樣頂嘴,愣了半秒眼看着真是要讓玉玦挨板子的架勢了。
“你來背。”
玉玦眼看着孔澤瞿真要讓她挨板子,委屈的簡直要死了,雖然孔澤瞿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跟她說過孩子不開口說話的事情,她也問了醫生找了書看了,知道現在孔澤瞿讓孩子多開口是好的,可怎麽能打孩子,而且一上來就讓說她八歲才開始的東西,那麽恨聲頂撞了之後已經做好挨板子的準備,冷不丁就聽見孔澤瞿讓她背。
玉玦背過《三字經》已經有十六七年了,那時候倒背如流,并且還要給孔澤瞿講自己背的這幾個字講了什麽典故,有什麽意義,現在孔澤瞿說讓她背,她還以為自己還跟小時候一樣呢,結果開口之後背到“窦燕山有義方……”就無論如何背不下去了。
“伸手。”孔澤瞿終于名正言順的說了這兩字。
“啪”清脆的響聲,玉玦恨恨瞪孔澤瞿。
眼前這團混亂簡直開始的莫名其妙,這人大早上的打兒子是莫名其妙,她挨打也莫名其妙,到底是長了這許多年,那時候挨打的時候連人家看都不敢看,這時候就恨恨瞪上了。
小孩兒也吓呆了,看着他媽也挨打,腦袋瓜兒轉來轉去連掉眼淚都忘了,看來是徹底吓住了,打他的人連他媽都打!
玉玦恨恨瞪孔澤瞿,不過一秒,眼圈就發紅,這男人,這死人,現在還要打她,雖然就那麽一下不很疼,可氣不過,連孩子帶自己的份兒都氣上了,又不能怎麽罵又不能打回去,一時之間氣的自己眼淚要出來。
孔澤瞿打了那麽一下,看自己跟前大的那個眼圈發紅,小的那個眼淚珠子都沒幹,頓時頭疼,想着孩子教給玉玦遲早要養成窩囊的,可這時候大的這個眼看要掉眼淚珠子,于是覺得今天早上這教育是徹底進行不下去了。
“哭什麽。”到底過不得看大的這個眼圈發紅,孔澤瞿放下檀木條子說。
“哼……”玉玦一點都不想說話,哼唧了一聲,眼看着這場混亂要結束了,本想要給孔澤瞿做早飯的,可是轉念間就站着沒動。
正這時候,客廳門開了,孔南生上來接孔澤瞿來了。只是一打開門他就愣住了。
客廳裏孔澤瞿手跟前還放着那檀木條子,他跟前站着的一大一小都是個哭過的樣子,顯然是大人教訓小孩的場景,于是就有些忍俊不禁,玉玦孩子都生下了,怎麽還要挨訓,依着孔澤瞿眼下寶貝這孩子的景,估計是做什麽不懂事的了。
孔澤瞿年長玉玦二十歲,活到他這個歲數上,自然是這家裏唯一那個大人,玉玦即便已經成年孩子都那大,可大約在孔澤瞿跟前時常是不懂事的,這一家子人眼見着就一個大人,估計以後要經常看見這樣的情景了,孔南生心道,裝作沒看見打了招呼就出門等着去了。
“我走了。”孔澤瞿拿起衣服往出走,看玉玦還恨恨的樣子,邊往出走邊說,“好好領着孩子去背書。”然後就出門。
玉玦只要氣哭,她現在背那些個要吃還是要喝。
晚些時候,玉玦穿戴打扮好将孩子領到老屋那頭讓先看着,今天她要跟着孔澤瞿去出席個晚會,好像是孔澤瞿建的那族從的什麽事情,所以将孩子領到老人這裏。不管孔澤瞿那裏怎麽樣,這孩子到底是先生的親孫子,是她奶奶的親曾孫,送過去老人自然是歡喜的,她也能得點空兒去幹其他事情。
玉玦是孔南生上來接的,到山下的時候才見着孔澤瞿,玉玦還因為早上的事情生孔澤瞿的氣,沒像往常那樣迎過去,雖然下車了,可在停車場裏磨磨唧唧沒朝孔澤瞿走去。
孔澤瞿一直在停車場裏等玉玦,玉玦一來的時候他就下車了,看見那孩子的樣兒時候只壓下眼底的驚豔,眸色沉沉隔了點距離看那頭的孩子,不,不是孩子,女人了,完全是個女人了,玲珑精致。
玉玦的頭發很黑,這時候绾起來也像是能發光,绾起來之後露出的脖頸和肩膀手臂就格外醒目,曳地黑褶裙,紅底高跟紅嘴唇,奶白的膚色,就這三樣顏色就足夠了,更不肖說她修長的身條精致的臉蛋,生過孩子之後身條也婉致,在不很亮的燈光下這樣的玉玦很有種舊時煙雲迷蒙的精致。
她八歲之前生在南洋,南洋人承襲了北帝舊時的很多,其中女人的穿戴上就很是遵從那些個,玉玦八歲之前家裏往來的女人們都是盛裝打扮過的,雖然後來來了北帝身邊一個親近的女性也沒有,可小時候的影像才最是根深蒂固,後在西班牙這六七年,熱情奔放的東西也影響了些,于是打扮起來很是有這兩種景兒。
這兩種景兒糅合在一起恰恰對極了孔澤瞿的胃口,于是玉玦在那裏墨跡,孔澤瞿連那幾步路的時間都等不了,終大步大步走過去,挨得近了,他的眼睛也越發幽暗。
“來了。”孔澤瞿低聲說,下意識抓上玉玦的手攥手心裏。
“嗯。”玉玦低頭,還因為早上的事別扭,可這會手被攥緊的時候就都什麽氣沒有了,看這人專注看她,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該是要趕緊走了,可是孔澤瞿的腳步卻是有些猶疑,念着玉玦近幾個月一直沒有出來過,終是領到那人多的宴會了。
“孔老,孔老……”說話的人已經說的口幹舌燥了也等不到應有的反應,禁不住叫了好幾聲,只眼前坐着的人目光卻是一直在別處,說話人順着目光看過去,然後了然,今晚這宴會廳裏泰半男人目光大約都是落在那女子身上了。
“真是長得很好,要不然我想辦法給您弄過去?”說話人一說完,終于得了點反應。
“勞您架,美意我心領了。”孔澤瞿壓着自己啜了一口酒,三兩語打發了上他跟前讨上面動向的人,忍不住目光又轉到正廳裏了。
今晚這宴會是他撺掇起來的,以新建那族從的名義舉辦的,有一些非見不可的人必須要見,本來他一個人來就可以,可是莫名就想着領這孩子出來轉轉玩耍,她到底是二十歲的小年輕,成天在山上也是悶得慌,誰成想把人帶來,就成現在這樣。
“你是西班牙長大的?”玉玦看坐在她身邊的年輕男子,聲音清越好聽,長得也俊秀,看着是優越環境長大的,可難得是穩重,說話也很有些樂趣,于是有了些說話的意向,三兩句說開之後,才知道這人是西班牙長大的,因為事業緣故才來了這裏。
今天這晚會起先還是很有趣的,因為穆梁丘領寧馨來了,雷讓也在,可是剛剛穆梁丘領寧馨回去了,玉玦就有些不得勁,孔澤瞿也不在,她知道他身份出席這種商業晚會有些不合适,于是也就沒有試圖去尋找他,這下終于有個能說上話的,一下子就說開了。
兩個人就西班牙的東西好是一番交流,人家畢竟住的時間長,說起來比玉玦知道的多,說到有趣的地方玉玦也忍不住笑,然後一廳的人目光就總也從那張臉上移不開。
雷讓也是坐在玉玦身邊,跟着這兩人一起說,雖然知道他大哥一定在哪裏看着,可因為他已經三個月沒有假期就故意似得挑氣氛,簡直是越說越高興,一忽兒之後就有人借機也跟着坐下,等那沙發上終于沒地兒坐之後有人就開始站在附近了,全是男人,除了迫不得已要商量事情的,其他男人幾乎全圍在這一小簇周圍,簡直是奇景,雷讓一概是沒管,讓廳裏的男人都聚在周圍了。
孔澤瞿起先還忍着,等那一小簇人變成一大壟之後就有些沉不住氣,那些男人雖然是在笑着,可目光總是上上下下的看玉玦,男人最是了解男人,孔澤瞿知道那些男人對女人的龌龊想法,簡直一刻也忍不了,險些發作,終于等該見的人見完之後招人吩咐,跟玉玦說要走了。
誰知傳話的人到雷讓那裏自動被斷下去了,玉玦一點都不知道孔澤瞿要回去的事兒,孔澤瞿又等好幾秒,終于是坐不住,也顧不上旁人的說法了,起身走出去。
他一出現,廳裏就不自覺安靜下來,一個是因為這男人長相,另個則是因為他身上沉澱的東西,還有就是他的臉這會潭水一樣。
廳裏有認識孔澤瞿的低聲跟旁邊人說了,旁邊人又跟旁邊人說,于是一時之間廳裏越發安靜。他往玉玦那裏走,原本簇擁的那些人自動分開。
玉玦在廳裏安靜的時候也安靜下來,看孔澤瞿往自己跟前走,臉上顏色很不好看,一點都不知道因為什麽。
“回家了。”孔澤瞿這麽說。
“你給我留個聯系方式。”孔澤瞿說回家了,玉玦卻是轉身對旁邊說話投機的男子問聯系方式。
那男子本來是青年才俊,一直單身,看見佳人立馬就陷進去了,等看見孔澤瞿就知道不好,這時候還被要聯系方式,瞬間不知如何是好,然孔澤瞿沒發話,佳人又要聯系方式,一橫心還是給了自己電話。
“走吧.”玉玦得到聯系方式終于跟孔澤瞿說,被拉着往出走的時候只覺得這人的步子怎的這樣大。
玉玦等那俊秀男子電話號碼的時候,雷讓都大氣不敢喘一聲,簡直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挑起這事兒,這下估計皮要被扒了。
“開車。”一上車孔澤瞿就發話,開車的是個面生的人,玉玦的注意力還在那面生的司機身上,手裏攥着的紙條就被奪過去了,然後轉頭,就見方才留的人家電話號碼已經飄到窗戶外面。
“幹什麽?”玉玦莫名,看孔澤瞿臉色不很好,再看這人方才的舉動,猛地腦裏就醒了,完蛋。她剛才根本就沒想起這茬,況且身邊還有雷讓在,就更是沒想起這茬,心裏壓根沒有那個念頭,自然對于身邊那些個男人沒有想法,只當她們說的有趣周圍人都愛聽。她到底是在西班牙住的時間長了,對于這種談話很是習慣,這下完蛋,最後出來的時候還要了聯系方式。
車裏沒開燈,玉玦看孔澤瞿眼睛,看這人眼睛簡直發着光,像是能吃人一樣,一時心虛又害怕,想起早上的事情,孔澤瞿該不是還要打人,看這樣子是真生氣,于是壯着膽子先發奪人。
“本來好好兒的,這又是怎麽了,平白無故的怎麽臉就成這樣。”至于電話號碼什麽,玉玦一點都不敢提。
“你知道我生氣了?”到底是在外面,孔澤瞿勉強控制自己問了句。
“你臉那個樣子誰不知道!本來上了年齡的人就該控制着自己脾氣,怎麽老是就生氣,老是就扳着臉。”
”轟隆”一聲,孔澤瞿腦子裏着火了,大火!好!好的很!玉玦一句話,孔澤瞿險些冷笑!上了年齡?上了年齡?方才要電話的人當真是個小年輕兒來着!!他本來還沒想怎麽着呢,這下真是太好了!
“你不知道我因為什麽生氣?”
“不知道。”
“我看今天不收拾真的不行了。”孔澤瞿本來不是個收拾人還預告的人,這會因為生氣話都多了起來。
玉玦驚叫,“孔澤瞿,你要是敢打我,我……”話沒說完,人就被扯了過去。
也不管前面有司機什麽的,玉玦還穿了那樣輕薄的衣服,孔澤瞿就打人了,真的打,往那肉最厚的地方打。
“往後這種衣服少穿。”孔澤瞿說一句,一巴掌,玉玦起先是叫一聲,因為車猛地颠了一下想起前面的司機還是個面生的,立馬就咽下驚叫。
“我要走啊,不和你過了……”玉玦因為羞恥和疼,含含混混的邊哭邊說,實在覺得這種日子簡直沒法過了,她就算是他養大的,打大的,可現如今孩子都有了,她這個年歲了,這人動不動就跟教訓小孩兒一樣,這是個夫妻之間過日子的?一時之間這麽想只将自己氣了個好歹。
孔澤瞿是完全生氣了,先前多是因為旁的男人生氣,也生自己為什麽把人領出來的氣,可這會是完全生氣了,聽這孩子哭嚷喊出來的話忽然就停手,瞬間就停了動作。
人家瞬間停住動作,玉玦也什麽都顧不上,連忙坐起來,她就那麽無心的說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孔澤瞿忽然停手,只是這人轉臉去看窗外,剩下的時間裏什麽都沒說了。
起先因為屁股火辣辣的玉玦還沒想着孔澤瞿忽然停手,只是好半天之後這人也不罵了也不打了就覺出了異常。
她怎麽可能要走,孔澤瞿也就只是打打手掌心然後屁股挨幾巴掌而已,就算真的有家暴她可能也舍不得走,就只是那麽一說而已。
可一時之間又說不出什麽,到底自己方才還莫名其妙挨了巴掌呢,等回去将孩子接回來孔澤瞿也沒說什麽,玉玦忐忑。
晚些時候終于躺上床時候,孔澤瞿一上床就合眼了,雖然也還是同往日一樣,可玉玦發現這人沒抱着自己了。
“孔澤瞿。”玉玦喚一聲。
“嗯。”
“怎麽這麽小氣。”玉玦說話,然後強行把自己卷進人家懷裏,只覺得自己沒出息透頂。
“打的我屁股多疼。”玉玦拉孔澤瞿手,“你給我摸摸。”
孔澤瞿雖是沒有将手抽出來,可手沒有動作。
“我以後再不這樣了。”玉玦終于帶哭聲兒說。
“不哪樣了?”
“再不說傷心的話。”
“還有。”
“再不和別的男人說那麽些話。”
“還有。”
“再不頂撞你。”
“還有。”
“嗯……疼……”玉玦說話,被子裏男人已經移到下面了,自己喊疼的地方正被更大力的啃咬着。
可是她喊了疼,那麽記仇的男人怎麽能容易消氣,打算好好和說渾話的人說話,可是暫且先放下,只下使勁兒将那豐腴的嫩肉咬的更緊,連舔舐帶咬。
好半天過去。
“我老了麽?”
身下被死命的出進,胸前的大手也折磨人,玉玦伸長脖子覺得要死了,長大嘴要喘氣,可是張嘴這人就堵了上來,一時連哭都不能,股間火辣辣,先前的疼加上酥麻,只小肚子都開始戰栗。
“不和我過了?”
這人說一句,身下就用力,得不到回應就一直說,最後得了回應也還是反複說,只夜深的時候還依稀能聽見玉玦尖着嗓子的求饒聲裏混合着承認身上人不老和她要和他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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