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相伴
李孤一向單人行走,自己做事,今日跟着一個人倒不習慣了。
又途徑相同邊界小鎮,心境大不一樣。
李孤道:“現在走一天一夜沒有什麽落腳地方。”
蕭琮邑道:“那先休息一晚,明日早點趕路。”
他身無分文跟着李孤一同進去。
似乎名人。進門就所有人鎖住目光,大駕光臨進門迎來的不是小二,而是客棧老板。
“哎呦,這不是李老板嗎?老板今天是打尖還是住店?”
李孤冷言道:“開一間上房。”
老板連忙答應,選了間最好的僻靜之地。
見他徑直上去蕭琮邑臉皮再薄還是追上上去問:“我住哪?”
李孤歪着頭看他一眼,點點嘲笑:“原來簫公子沒錢住店?不如這樣,我每借你一兩銀子日三分利到時候一起還給我怎麽樣?”
蕭琮邑忍着氣,答允道:“好。”
“你不必咬牙切齒不服氣,錢財武一樣沒有,就是一個落魄之人。”
“你無需提醒,我自己清楚。”
晚上蕭琮邑睡下第一次再腦子中閃出很多念頭,接下來一步步計劃,殺戮、争奪、權力。
現在父皇逝世許久,恐怕已經有人登基做皇帝,他能露面必定各方追殺,如何立足,如何回到京城,又如何找到長姐,怎麽揭穿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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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朝歷代皇子為帝位頭破血流,走出這一步,只有向前沒有退後。
心情頗為沉重,披上衣服推開窗戶。
小鎮如此安靜,安靜的讓人不想離開。月光那樣大那樣明,仿佛可以滲透每個人的內心。
如此靜谧的夜晚,一點聲響都可以聽見。
樓梯點點細細碎碎腳步聲,蕭琮邑關上窗戶,吹滅蠟燭,找到一根木樁躲在門口靜聽聲音。
步子聲越來越近,門外的身影漸漸變大,蕭琮邑屏住呼吸,從未有過的緊張。
不過那些人還沒貼近,聽見陣陣慘叫,接着倒在地上。
蕭琮邑立刻開門走出,五個黑衣人斃命在隔壁。
客棧的人好像習慣一樣,除了幾聲議論随即安靜下來。
他走到李孤門窗外,輕輕敲下問道:“你沒事吧?”
裏面的人慵懶的說道:“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蕭琮邑還真怕他睡過頭,被人砍死,因為自己連累別人一同沒了性命,又要背負一種愧疚。
一夜終得安穩,蕭琮邑天未亮就出門,他覺得這一路不定遇到什麽人還是買把武器比較好。
整個小鎮只有一家打鐵地方,一般都是要訂做,他等不得那麽久,老板便宜賣給了有點生鏽的一把劍。
蕭琮邑舞來舞去試不出個所以然,大概打磨下就拿走了。
回到客棧小二收拾好行李遞給他。
遠遠就看見李孤喝着酒吃着早飯,走過去坐下。
“我沒有包裹,這是你的?”
李孤自顧喝酒,過一會兒說道:“我的盤纏衣物,簫公子勉為其難,拿着吧。”
蕭琮邑沒多少脾氣,權當随從了,放在一旁。
這地方天暖的晚,早起喝得羊奶,他嘗了一口,太甜了,喝不慣,抿了抿又放下。
李孤道:“騎馬不停歇最起碼一整日才能見人煙,你自便。”
蕭琮邑這才端起來,現在又有什麽挑剔資格。
剛端起碗懸在半空,忽地從窗戶外面飛來兩把箭,正方向朝這邊來。
李孤瞬間扔掉手指夾着筷子擋回去,力道之大穿破窗戶。
蕭琮邑立刻站起出去,街上倒地兩個人。
那箭頭上有劇毒,人當街死亡。
他扒開死人胸口衣物,裏面有一個銅牌,上面刻着一個字“乙”,又扒開另外一個人胸前衣服,仍然印刻着“乙”字。
東西做工他認得,是王郡侯門下鐵匠所打。
蕭琮邑之所以認得,是因為銅牌上的線條和當年王皇後封後之時以母儀姿态贈送與他的東西一樣。
當時還說是蜀南最精貴鐵匠打磨,蜀南之地只有王皇後母家居住的王郡侯。
他把東西收起來回到客棧,同李孤說道:“多謝李大俠救命之恩。”
李孤倒一杯酒:“幸而你把梁朝國庫鑰匙給我,不然這等事我不如躺在山野之中逍遙快活。”
蕭琮邑前後夾擊說不出什麽滋味,李孤早餐吃的很快,臨走攜了些酒水。
馬匹老板早早準備好。
蕭琮邑換了身黑色衣服,束起頭發,雖然木髻穿入又是粗布綸巾,還是顯得非常高貴。
大概就是由內而外氣質修養所致。
兩個大男人趕路而且全部是沉默不愛說話之人,走的非常快。
回京城的路和逃亡來時的截然不同,不是大道是小而僻靜道路,也安全許多,走了三個多時辰未有遇到什麽狂徒。
李孤走的非常快,蕭琮邑趕上去的時候他坐在樹上吃酒。
蕭琮邑仰着頭看他,很着急卻不敢大聲說話:“大俠可知何時到東江郡?”
李孤從樹上飄着下來,不接此話說道:“前方有條渡河,另一方有峻嶺,你準備走哪條?”
蕭琮邑道:“自然是渡河,穿山遙遠,我實在等不及。”
李孤說:“東江郡被重兵把守,你确定要經過?”
蕭琮邑下了馬,問道:“那離着最近的郡縣是哪裏?”
“益州,還有一天一夜的路程。”
蕭琮邑看着他試探性問:“李大俠能确保在東江郡安全過去嗎?”
李孤笑了下:“當然。”
蕭琮邑松了口氣,“那就好。”
“我說能确保我的安全。”
蕭琮邑:“……”
他不肯休息李孤沒有強求,半個時辰就到渡口,蕭琮邑原本以為小溪河流,卻不想那樣湍急,有七八丈那樣寬。
他站在河口不知如何是好,又瞧見李孤自得神情,便覺得他是故意如此。有點生氣的說道:“這怎麽過去?前後沒個渡船之人。”
李孤道:“你去前面渡口也可以,那裏都是官兵,或者……游過去,這路是你自己選的。”
說完一起身輕功了得越了過去,身姿之輕盈,腰身之優美,這等武藝如果為他所用,自己學了去,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不堪。
蕭琮邑自知武功不足,脫下衣物準備走到上游平緩處游過去,剛脫掉外衫一把鐵索往這邊飛來,重重紮在石塊上。
接着又一道飛來。
蕭琮邑起身躍上去,很快走到對岸,蹙眉問道:“李大俠,馬兒怎麽辦?”
李孤:“你去接它們走過來。”
他們步行沒走一會兒到了樹林深處一家小酒館,四個多時辰沒吃飯真有點餓了,而且天漸漸暗去,趕路一整日終得休息。
李孤吃飯向來不挑剔,只要有酒喝,有肉吃,其他都無所謂。
蕭琮邑有了胃口,一人足足兩大塊牛肉,五個饅頭。
吃着的時候李孤與店老板說些什麽,回來後說了一聲:“我剛與老板商議,今天晚上回他家可以借宿一晚。”
蕭琮邑嗚噎點點頭。
他又說:“老板說不收銀子。”
這麽好的事情。
李孤湊近看着他:“你需要打十桶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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