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茶話會
顧斬上完周五的最後一堂課,和王奕飛一同回到寝室。宿舍裏只有畢淮匆匆忙忙地收拾屋子,深秋的晚風長驅直入,帶來陣陣寒意。
“吃飯了嗎?”畢淮看向兩人。
“吃過了。”王奕飛點頭,坐在下鋪胡奕的床上,“胡奕去哪裏了?”
畢淮把垃圾倒進桶裏,“被抓去充壯丁了,哈哈。”
“要充壯丁也是你吧,胡奕那個小身板。”顧斬搖頭。
“我有活動啊,”畢淮笑道,“文學社茶話會,去不去?”
“茶話會這個時候辦?”顧斬問道。
“啊呀,都一樣啦,”畢淮放下手中的清潔工具,“你倆沒事幹,來玩呗。”
王奕飛把手一舉,“不了,我很忙。”随即打開電腦,上線開黑。
“我确實沒什麽事情,不過我不是你們社團的。”顧斬将鑰匙拿在手中把玩着。
“這都不是事,跟我一起過去吧。”畢淮已經決定,匆匆忙忙套上外套。
“在哪啊?”
“靈犀咖啡館。”
靈犀咖啡館最大的包間每周五都會被文學社的人提前預定。顧斬跟着畢淮進屋時聚會剛剛開始,一屋子的人看向他們。
“看看我把誰帶來啦。”畢淮拉着顧斬進屋找地坐下,“歡迎一下啊。”
噼裏啪啦的掌聲,顧斬有點不好意思的撓頭。
“湊個熱鬧,你們玩,你們玩。”顧斬連連點頭。
“男神你怎麽有時間來我們這裏啊。”文學社的柴菲星星眼看他,這妹子是顧斬的頭號粉絲,見到顧斬很是開心。
“我……跟畢淮一起。”顧斬指指旁邊的人。
“既然人都齊了,那我們開始吧。”路岩淡淡開口,他是芝蘭文學社的社長。
桑荷坐在顧斬的右手邊,壓低聲音對顧斬道,“畢淮說帶你來我還奇怪呢。你怎麽不去陪陳汀蘭啊?”
顧斬同樣壓低聲音回複,“汀蘭去打球了。”
路岩看向竊竊私語的兩人,咳了一聲。
桑荷對路岩微微一笑。路社長沒再說什麽,開始宣布游戲規則。
“這個游戲叫書海拾遺。規則很簡單,從游戲開始,每人按照座位次序開始聊天,所講的話必須是書中的句子。名句詩詞也可。一人一句,下一人說的話必須回答與上一人的話的出處,且必須有邏輯或者內容上的關聯。答不上的在每輪完畢後表演節目。句子可以重複。”
“至于開始主題,從這些卡片中抽。”路岩揚起手,向衆人展示手裏的卡片。
“有點難啊……”顧斬對畢淮說。
“聊起來就不難了,”畢淮回答他,“你一會兒看着,有些句子是萬能用句,可以反複使用的。”
“顧斬了解了麽?”路岩看向這裏唯一的新人。
“那接的句子還用圍繞主題嗎?”
“随意。”
路岩起頭,從衆多卡片裏選擇一張。
夢想。
中規中矩的題目難不倒路大才子。
“當現實折過來嚴絲合縫地貼在我們長期的夢想上時,它蓋住了夢想,與它混為一體,如同兩個同樣的圖形重疊起來合而為一一樣。”路岩開口便不同凡響。
“馬塞爾普魯斯特《追憶似水年華》。”路岩同班的韓露瞪了他一眼,“夢境每是現實的反面。”
“偉格利。”範思思接道,“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
“《滕王閣序》王勃。”柴菲道,“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挂雲帆濟滄海。”
“李白的行路難其一,”畢淮道,“理想是指路明燈,沒有理想就沒有堅定的方向,沒有方向,就失去前進的力量。”
“列夫托爾斯泰,”顧斬壓力山大,“知識是一切能力中最強的力量。”
“柏拉圖《理想國》,”桑荷以溫柔的語氣接道,“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韓愈《增廣賢文》。”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道,“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
……
兩輪過去沒人卡殼,一人一句飛快的接着,連重複都不曾有。
“換一個吧。”韓露道,“這個太多了。”
韓露抽卡,題目自由。
“自由是對必然的認識。”
“黑格爾。”
“錯了,是斯賓諾莎。”韓露糾正,“菲菲準備表演啊。”
游戲繼續。輪到畢淮。
“下面玩什麽花樣呢,嗯?”畢淮開口,周圍人扶額。
“畢淮你這賴皮,媽|的你每次都拿這個接!”韓露嚷着,“不行不行你必須換一個。”
“算了,由他去吧。”路岩嘆氣。
顧斬看着好友,哭笑不得。
“安東尼伯吉斯《發條橙》。”顧斬揉着眉心,“這怎麽接?我也接下來玩什麽花樣呢?”
“接不住就準備表演吧,哈哈。”畢淮笑道,“繼續繼續。”
“只學習不玩耍,聰明的孩子也變傻。”桑荷無奈道。
……
懲罰環節,柴菲聲情并茂地對着顧斬朗誦了一首情詩,氣氛并不尴尬,反而惹得衆人哈哈大笑。
顧斬沉吟半天,“我唱首歌好了。”
柴菲和畢淮帶頭鼓掌,路岩向他投去期待的眼光。
“那就江南吧……我其實不太會唱歌的。”
“要伴奏嗎?”畢淮問。
“清唱吧。”
“風到這裏就是粘……”顧斬的聲音略微帶着低沉煙嗓,原曲被降了一個調,反而別有一番風味。
“……”
“當夢被埋在江南煙雨中,心碎了才懂。”
“好聽!!!”柴菲第一個鼓掌,眼神中充滿崇拜,“男神,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
衆人好像還沒回過味來,聽到柴菲的話才開始鼓掌,不住贊嘆。
“好聽啊!”畢淮拍在顧斬的肩膀上,“明年迎新晚會你上呗,別致詞了。”
“再說再說。”顧斬擺手,“獻醜了。”
文學社的聚會直到十點鐘咖啡館關門才散。賓主盡歡,還有意外驚喜,來這一趟算是撈着了。
回到宿舍時就看到陳汀蘭和胡奕王奕飛三人在鬥地主,蘭蘭滿臉的白紙條,“回來啦。”
畢淮過去摟着陳汀蘭的脖子,“蘭蘭,今晚我們聚會顧斬唱歌了,你沒聽到真可惜。”
“什麽?!”陳汀蘭把紙條撕下,“啊?怎麽不叫我。”
“你不是打球嗎。”顧斬在床上坐下,“我和畢淮去了。”
“不行!沒聽到,”陳汀蘭牌也不打了,“單獨給我來一首。”
“不唱。”顧斬把洗漱用具準備好,“別鬧,快沒水了我得趕緊洗澡。”
“唱完再說。”陳汀蘭擋在他面前,“不要多久。”
顧斬從陳汀蘭胳膊下鑽過去,靈巧地躲進浴室關上門。
“喂!”陳汀蘭喊他,然後将目光投向畢淮,“淮哥有錄像嗎?”
“柴菲錄了,我手機攝像頭壞了還沒修呢。”畢淮龇牙。
“那我去找柴菲要……”陳汀蘭琢磨着。
顧斬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四人已經換了項目,支起了一桌麻将。
“幺雞。”陳汀蘭擲出一張牌。
“哈哈,蘭蘭我愛你。”畢淮笑着收走幺雞,将牌一推,“胡了!”
“媽|蛋,陳汀蘭你是不是傻!明擺着的三條!三條!我靠!”王奕飛作為陳汀蘭的對家簡直要掀桌了,“你滾滾滾,讓顧斬來。”
“我不會。”顧斬看他們,“沒學過。”
“很簡單的,你在旁邊看一把就懂了。”胡奕把他叫過來指導,“別跟陳汀蘭學,回回點炮。”
作者有話要說:
啊下章高能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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