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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蕭垚開車到達沈昭的公司。

他把車停好,進了沈昭的地盤,一樓的前臺認識他,不敢攔人,于是蕭垚徑直搭乘電梯上了二十六樓。

他的到來如同一顆投進湖裏的石頭,在二十六樓蕩開圈圈漣漪。

蕭垚認識沈昭的秘書,隔着辦公桌問她:“姐姐,我找沈昭,他在嗎?”

沈昭的秘書已經三十多歲,被蕭垚喊一聲姐姐不為過,何況他這張臉還具有欺騙性。

雖然秘書看不上他做的那些事,可還是小小地開心了一下,于是她溫聲說:“沈總出去了,你要不給他打個電話?”

出去了?蕭垚望了眼玻璃門緊閉的總裁辦公室,又轉過頭問:“他有沒有說他去哪了?”

“沈總去機場接機。”

接機?蕭垚頓時大驚,他怎麽把這事忘了?沈昭是找了狗頭軍師回來商量跟他離婚的事啊!

蕭垚又驚又急,一會想“徐修覺回來了,要先滅口嗎?”,一會又想“他真的要跟我離婚”。

這般劇烈的思想沖擊,讓蕭垚好一會醒不過神來,秘書姐姐看他臉上神情變化,一下故作兇狠,一下垂頭喪氣,也被他吓到了。

“你找沈總是有什麽急事嗎?”她的手按在電話上,随時準備着只要蕭垚點頭,她就給楊助理打電話。

蕭垚掩不住低落地問:“晚點他會回來嗎?”

秘書姐姐點點頭:“下午沈總還有一個會議。”

蕭垚又振作起來:“那我在這等他,你別告訴他我在這。”

他是萬萬不敢打電話的,老男人要是知道他在這裏堵他,一定帶着徐修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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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的确是去接機,他剛到機場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全副武裝的徐修覺出來了。

徐修覺這回沒帶助理,但是帶着帽子口罩的行為還是讓人多看了幾眼。

他見到沈昭後,低聲說:“你車在哪?”

沈昭幫他拉過行禮,走出機場。

一直到上車,兩人偷偷摸摸的都像是在做賊。

好在沈昭不是第一次接他,早就習慣了。

徐修覺坐在副駕駛座,摘下帽子,口罩他是不敢取的,這會停車場還有很多人,被認出來少不了有一場躁動。

沈昭發動車子,打轉方向盤,車子開了出去。

車子開到路上,徐修覺才扯掉口罩說:“你要離婚這事叔叔他們知道嗎?”

沈昭嗯了聲:“早上我爸才嚴厲批評我。”

徐修覺好奇:“怎麽,他們不同意?”

沈昭不知道怎麽說:“不像不同意,只是說要我考慮清楚,我爸說我對待感情不夠成熟,這段婚姻會失敗我有很大問題。”

徐修覺仿佛找到撐腰的人了,終于敢大聲說:“其實叔叔說的沒錯,你還記得高中的時候,同學們怎麽說你的嗎?”

那記憶太遙遠,沈昭思索了一會,才不确定地說:“情商低?”

徐修覺一拍手掌:“就這,你智商高頂啥用,待人處事是做人的根本。”

沈昭還是沒明白:“這跟蕭垚有什麽關系?”

徐修覺想敲開他的腦袋,找出那根死腦筋,給他抽了:“蕭垚是你的什麽人?你的愛人、你的丈夫,為什麽他兩年內不斷出軌也不願跟你同房?別跟我說是你的技術問題。”

沈昭就知道不該跟徐修覺說這個事,總會有被徐修覺嘲笑的一天。

“我沒碰過他。”

“哦,我忘了。”徐修覺毫無良心的:“你從現在開始可以認真想一想了。”

沈昭就還真的想了想,一會後他才反應過來:“我讓你回來是幫我找個說法離婚,別本末倒置。”

徐修覺用手勾着口罩甩啊甩,輕佻地吹了下口哨:“麻煩宴客坊,我要吃頓好的。”

十字路口處,沈昭恨恨地打了下方向盤。

下午兩點半,沈昭載着徐修覺回到公司。

剛上二十六樓,他就發現氣氛不對。

秘書一言難盡地看着他。

沈昭身邊的徐修覺跟她打招呼:“嗨,小美女,好久不見。”

秘書頓時眼冒愛心,卻故作矜持地說:“好久不見。”

徐修覺到底顧忌着這是沈昭的公司,不敢太放肆。

沈昭問:“怎麽了?”

秘書朝角落指了指:“蕭少來了。”

沈昭一愣。

二十六樓的一處角落那放着沙發,那是用來休息的,因為兩邊有高大的盆栽,加之沈昭進來時也沒注意,愣是把上面的人忽視了。

沈昭看到蕭垚縮着腳躺在沙發上,沉默着走了過去。

秘書在後邊說:“蕭少十一點就到了。”

沈昭揮揮手示意他知道了。

秘書腳步頓住,然後轉身走回崗位。

蕭垚面對着沈昭躺着,沙發不夠長,他整個人都是蜷着的,雙手捂着肚子,眉頭蹙着。

沈昭在他面前蹲下來,伸手碰他肩膀:“蕭垚?”

喊了幾聲,蕭垚才睜開眼,他看到沈昭,眼睛一亮,欣喜地說:“你回來啦。”

當即就坐起來,可肚子實在餓過頭,又痛了一下。

他極輕地唔了聲。

沈昭聽到了,見他捂着肚子,問:“胃不舒服?”

蕭垚點點頭又搖搖頭。

沈昭被他搞蒙了:“沒吃午飯?”

蕭垚羞澀地嗯了聲。

就這時,小年輕又有了當年初見的味道。

乖巧的,青澀的。

沈昭拿出電話,打給楊助理。

蕭垚看見了,立馬說:“我不回去。”

沈昭的眉頭皺了起來:“你不去吃飯?”

蕭垚說:“我自己叫外賣。”

沈昭見他态度堅決,也不再說什麽,起身往辦公室走。

三點鐘他還有一個會議,準備了一會就先去會議室了。

辦公室裏剩下蕭垚和徐修覺大眼瞪小眼。

當年的迎親隊伍就有徐修覺,他看蕭垚這行為純屬好奇。

他就是奇怪浪一般的小年輕。

而蕭垚看徐修覺就是充滿敵意,□□裸的。

古人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緣,就算他和沈昭是孽緣,也輪不到外人插手。

何況蕭垚覺得他們還不是,所以他不喜歡這個狗頭軍師。

徐修覺放肆大膽地将他看了又看。

蕭垚也睜大眼,裝作兇巴巴的。

徐修覺噗嗤一聲笑了。

他倒是覺得蕭垚挺好玩的。

“你笑什麽?”小年輕當然沒有晚期青年沉得住氣,自己先站不穩腳了。

徐修覺雙手環胸,翹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說:“你應該還記得我吧?”

國民男神徐修覺,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同學還是他的粉絲呢。

一想到這個,蕭垚連自己的好朋友也氣上了,選誰做偶像不好,非要是這個男人。

小年輕趾高氣揚地說:“我記着你幹什麽?你又不是我男人。”

徐修覺笑說:“那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男人叫回來的?”

謝謝,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蕭垚覺得自己太沒用了,這麽快就被對方捏住七寸,反抗不得。

他是真的生氣了,明明是他們兩人間的事,沈昭幹嘛要告訴別人?

他一氣,胃更疼了,整張臉都白了。

徐修覺看到這一幕,還以為蕭垚已經知道了沈昭的打算:“你都知道了?”

“我什麽都不知道。”蕭垚轉過身,背對着徐修覺,掏出手機,使勁地對着手機點,半小時了還沒送過來,差評。

被催單的外賣員剛把外賣交到秘書手上。

秘書叩響玻璃門,推開道:“蕭少,你的外賣。”

蕭垚蹬蹬蹬地走過去:“謝謝姐姐。”

然後坐在一邊,打開外賣開吃。

徐修覺倒了杯水過來:“喝點水,你這麽吃胃受不住。”

蕭垚鼓着雙頰說:“誰要你假好心。”

他可愛的樣子就像個小倉鼠,徐修覺差點手癢的要拍下來給沈昭看。

徐修覺坐回原處,問:“你是不是不想跟阿昭分了?”

這不是廢話,想分他還坐在這讨人嫌?

意識到這個,蕭垚整個人都喪了。

知道他胃不舒服,沈昭甚至不願意給他倒一杯水。

他今日收到的關心還是來自于對方的軍師。

這不僅是奇恥大辱,更是最後警鐘啊。

蕭垚吃不下了,他扔下盒飯,坐在那焉如一棵小豆苗。

徐修覺看出來了,抿了抿唇,又問:“那你為什麽要那麽做?”

蕭垚再顧不得,什麽慢慢來都是假的。

他和沈昭已經出現了問題,還是紅色警報的那種。

蕭垚極輕地說:“我沒有對不起他。”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的戀愛過程就是我們的解密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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