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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像在和他談論“這道數學題選a還是選b”一樣自然。
溫涼卻已經默默腦補出一集丈夫回家了,妻子上前接過他的公文包然後告訴他,“茶泡好了,我也泡好了,你想先喝茶還是先吃我?”的情色小電影。
楊芃似乎覺得逗他很有趣,見他不說話,催促的又問了句,“嗯?”
溫涼不知如何作答,指着她誇張的喊了句,“你妝花了!”
楊芃晚上回來洗過澡後根本就沒化妝,聽他這麽說,知道他是真害羞了,不再逗他,笑了笑轉身出門。
溫涼用手背捂了捂臉,有點熱。
他拿起茶盤裏的壺,倒了杯檸檬茶在杯子裏,才喝了一口,門又被推開。
“對了,那個是我用過的杯子,你別……哦,算了沒事。”楊芃腮幫子鼓了鼓,一副忘記說清楚又怕溫涼介意的模樣,把門又帶上了。
屋裏的溫涼握着那個玻璃杯,手勁兒大的差點把杯子捏碎。
然後把整整一壺蜂蜜檸檬茶都用那個杯子喝完了。
喝的時候是轉着杯子沿兒喝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舔過杯子沿兒,喜滋滋的和楊芃間接接吻。
結果晚上喝水喝太多,半夜起床上廁所。
淩晨三點鐘,天還是黑的。
可是再躺到床上時卻怎麽都睡不着了。
說不出那是種什麽感覺,他覺得自己跟魔怔了一樣,滿心滿眼的都裝着才認識不久的楊芃。
他覺得她身上好像有股勁兒似的,一股迷人的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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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來覆去的,越想越睡不着。
他下床去把卧室門鎖上,跑去掏書包裏的cd盒,想抽根煙解悶。
其實他不常抽煙,盒裏的煙放了一個學期了,也就抽過兩三次,還都是給籃球隊的兄弟們分的。
他沒煙瘾,只是覺得抽煙的時候樣子挺帥的,看起來很成熟。
他摸着盒裏一根根的煙,眼前閃過的是楊芃那次在他這裏要煙抽的樣子。
想起她說“就這一回”。
想起她那天臉上的落寞的神情。
她好像後來偶爾還是會有那種很孤單的表情,平時裏則總是不喜不悲的看不出在想什麽,不像他姐姐沒事就傻樂。
溫涼抽出一根煙,叼了半晌也沒點上。
又拿下來放回盒裏。
剛放回盒裏又想着,“她以後還會不會來我這兒要煙?”
雖然心裏罵自己變态,可他還是很執着的把cd盒裏所有的煙一根根的抽出來往嘴裏含了一會兒,這樣如果她再來要煙……
夜黑風高,月不透光。
這樣的夜晚太暧昧,溫涼最終也沒抽煙,把cd盒放進了床頭櫃抽屜裏——拿到學校萬一同學問他借煙抽就尴尬了。
床頭櫃裏的鐵盒在臺燈的照射下反了點光,溫涼打開盒子,最上邊是那個心形封口的信封。
溫涼把裏邊後來裝進去的那半截煙頭取出來,看了看,想起晚上和楊芃共用了一個杯子喝水。
突然就壓抑不住年少的沖動。
他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放進了抽屜裏。
關了臺燈,躺回床上。
想着她今天和自己開玩笑時的那句“”,想着她之前對自己笑時好看的樣子,想着她安靜的站在吵鬧的朋友身後的神态……然後撸了個爽。
發洩過後卻是更大的空虛而至。
他下床去沖了個澡,把衛生紙扔到廁所垃圾桶裏。
做完這一切,終于覺得疲乏了,仰面大睡。
**
溫涼雖然是走讀,也要去學校上自習然後在食堂吃早餐。
他騎自行車上學,大概要二十分鐘的路程,因此早上六點半起床,快速的洗漱過後就要出門了。
溫爸溫媽不用做飯,也就不早起了。
溫涼背着書包小跑着下樓梯,才到了一樓,發現楊芃居然在廚房。
“起這麽早?”溫涼頓住腳步,走到廚房門口問她。
“嗯,有點餓了,就起來自己做了些吃的。”楊芃看他,“你去學校吃?”
溫涼湊過去看她做的飯,“我爸媽早上起不來,沒法給我做飯。”
楊芃狀似随意的把櫥櫃上的一個飯盒拿下來,“做的有點多,吃不上了,你帶着去學校吃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自己做的三明治和炒飯裝進飯盒裏,裝完了遞給溫涼,“去吧。”
溫涼受寵若驚的接過飯盒,喏喏了好一會兒才擠出“謝謝”兩個字,說完了就裝作要遲到的樣子逃走了。
因為關門的聲音有點大,溫暖被吵醒了,揉着眼睛穿着睡衣下樓,看到楊芃在收拾廚房有點訝異,“芃芃你這麽早就起來了?”
“嗯,餓了,起來做點吃的。”楊芃一樣的說辭,“去洗漱吧,我給大家都做了,你洗完了過來吃飯。”
她說着把用蓋飯的小網棚掀開,下邊三個盤子裏分別裝了各人的早飯。
溫暖湊過去看楊芃做的早飯,還挺香的,有炒飯有三明治。
“嘿,我熱兩包牛奶就齊活了。”溫暖打開冰箱門說。
楊芃也打了個呵欠,“嗯,你來收拾吧,我去睡個回籠覺去,你們要出發的時候再叫我。”
這邊有人安睡,那邊習慣到了教室補覺的人卻睡不着了。
英語課本擺在桌子上一頁沒翻,手不時的放進書包裏去摸一下飯盒。
同桌陳浩南拿胳膊肘拐他,“溫涼,你盒裏裝着什麽寶貝,摸半天了都。”
溫涼回頭看他,“你懂個屁。”
陳浩南無緣無故的被罵了,動手去搶飯盒,“我看你裏邊藏了個屁吧?”
兩人動手動腳的鬧騰,被查早自習的教導主任給抓了個正着,一手拎一個衣領,把兩人揪到教室外的走廊上罰站。
等到主任去別的教室檢查了,溫涼對陳浩南補了一腳,“就你雞巴事多,被抓了吧?!”
陳浩南不甘示弱的踹回去,“還不是你一早上失魂落魄的,我就關心你兩句,還罵我!快說,你那盒子裏到底裝的啥?”
溫涼沒踹回來,覺得這麽打來打去的好幼稚,松松垮垮的倚着牆站,“裝了一個三明治和半盒炒飯。”
“就這?”陳浩南一臉的不可置信,得到溫涼肯定的答複後又踹了他一腳,“你他媽腦子叫門擠了?早上不是吃飯了麽,至于餓成那個鼈樣,五分鐘摸一摸飯盒麽?真餓了你拿出來吃就是了,還吊老子胃口,以為你裝了啥好東西呢!”
溫涼依然大度的被踹後沒還手,望着教學樓外邊的藍天,轉過頭一臉認真的對着陳浩南說,“我好像戀愛了。”
陳浩南被吓了一跳,瞅着他認真是神色和剛才踹了他兩腳都沒踹回來的反常……“操!你不會是喜歡上老子了吧?”
溫涼靜靜的看他,一腳踢在他膝蓋上差點把人給踢跪下了。
陳浩南卻挺高興的,“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
溫涼的心情沒人能理解,他覺得自己現在臉上的表情肯定和楊芃落寞時的表情一樣。
“誰啊?”陳浩南靠近他站着,好奇的問。
“不告訴你。”
連名字都舍不得和別人分享。
**
那盒飯溫涼一直沒舍得吃,晚上原模原樣的又給帶回家了。
回到家時溫爸溫媽還沒睡,正膩歪的倚靠在一起看電視,聽見溫涼回來了很沒誠意的問了句,“兒子累不累?”
溫涼知道不管說了“累”還是“不累”,得到的答案都會是“那快去睡覺吧”,所以對這個問題選擇性的忽略了。
“我姐她們呢?睡了?”
“她們出去玩了還沒回來呢,好像說晚上要去小安他們那邊打牌,可能就不回來了吧。”溫媽看着電視,頭也不回的說。
溫涼說了聲“知道了”,沒什麽要跟父母聊的,打算上樓回屋。
電視劇正好演完,溫媽關了電視,随意的跟溫爸說起了楊芃來,“小姑娘真不錯,還給咱們做早餐。”
溫涼聽到關鍵詞“楊芃”和“早餐”,又不上樓了,坐到沙發上,從果盤裏拿了個香梨啃,“誰做早餐了?”
“就是你楊芃姐啊,早上起了個大早給我們做了三明治還有炒飯,做的還挺好吃的呢,真懂事。”
溫涼前一刻還覺得挺甜的梨下一秒索然無味。
原來不是只給自己做了早飯,家裏人都有份啊……
沒什麽心情繼續聽溫媽聊天,溫涼拿了放在樓梯口的書包上樓。
洗漱完了躺上床,聽着家裏的聲音。
這麽晚了溫暖她們還沒回家,估計是在安然的酒店過夜了。
他不知道怎麽的就不太高興了,雖然很幼稚,可還是楊芃發了條短信,“早上不是說剩了一點兒才給我裝的飯麽,原來全家人都有啊。騙子!差評!”
發完了又後悔。
人家跟你又不是很熟,你這麽發過去人家以後不樂意搭理你了怎麽辦?
越想越不安,溫涼又發了一條。
“剛才手機好像中病毒了,自己噠噠噠的打了一行字還發出去了,好神奇啊呵呵呵_(:3)∠)_”
發完了更後悔了。
楊芃會不會覺得他是神經病啊……
過了二十多分鐘楊芃才回短信。
沒解釋為什麽這麽遲才回,也沒說她在哪裏在幹嘛,簡單的一條。
“你的三明治是煎蛋吞拿魚,他們的是火腿番茄片。”
都快睡着的溫涼聽到手機震動立馬清醒,看完短信更是睡意全無,隐約還有點餓。
爬到床尾從書包裏掏出飯盒,炒飯扒拉到一邊,直接用手拿着“和別人不一樣的煎蛋吞拿魚三明治”吃了起來。
**
十天的日子飛逝而過。
楊芃要回b市的前一天晚上,溫涼因為晚上學校有個考試,回到家時已經十點多了,他輕手輕腳的走到楊芃門口。
走廊裏只開了一盞小黃燈,溫爸溫媽已經回屋了,溫暖在屋裏關着門收拾東西。
不知道楊芃在幹嘛,是在收拾還是已經休息了?
溫涼猶豫了好久,掏出手機給她發短信,“你睡了麽?”
等了好幾分鐘,楊芃沒回短信。
他以為她睡了,嘆了口氣剛想回屋時,楊芃的房門打開了。
她倚靠着門框,挑了挑眉,“嗯?”了一聲。
溫涼左右看看,小聲的問,“我可以進去麽?”
楊芃側過身子,頭一歪示意他進。
“怎麽了?”她等人進屋後把門帶上。
“你明天要走了。”溫涼有些局促,“一路順風啊。”
“好。”楊芃心裏也有些不舍,但沒表現出來。
“其實……”溫涼咽了口唾沫,“上次你問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楊芃露出感興趣的表情,等他繼續說下去。
“我确實見過你。”溫涼拇指指甲蓋掐着食指讓自己不結巴。
“在哪裏?”楊芃笑。
她的一笑不知為什麽把溫涼的勇氣給笑沒了。
溫涼心裏着急,如果告訴她自己看過她的身體,她會不會覺得自己是流氓惡棍,然後厭惡自己逃避自己?
“怎麽不說話了?在哪裏見過我?”楊芃收了笑,側着頭去看溫涼的表情。
溫涼擡起頭來,“在,在夢裏。夢裏,夢裏見過你,甜蜜,笑的多甜蜜。”
楊芃原本的期待的小火苗被溫涼“唰”的給熄滅了。
這家夥,說着說着居然還唱起來了……
“逗我呢?”因為答案和她期待的不同,沒法逗弄溫涼了,她心情不太愉快。
溫涼見她臉色變了,又着急起來,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怎麽跟溫暖視頻又是怎麽不小心看到了她的背影都說了出來。
楊芃還沒來的及逗他,溫涼一板臉一挺腰的告訴她,“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負責?怎麽負責?”她饒有興趣。
“你當我女朋友吧……或者……我當你男朋友……”溫涼越說越不好意思,看着她的臉色一句一頓的答。
“呵,你就看到一個背而已,有什麽好負責的?”楊芃被他低頭時長長翹翹的眼睫毛刷的心癢癢的,咬了下嘴唇。
“不只是背……”溫涼眼前晃過她的側面曲線還有半露在外面的渾圓,脖子都要紅了。
楊芃嗤笑一聲,“穿着衣服呢,再怎麽看了也不用負責啊。說起來,我去澡堂的時候也被人看到過,難道她們都要對我負責?”
“那怎麽能一樣!她們是女的,我是男的……”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喜歡女的呢?”溫涼臉越紅,楊芃越想調戲他。
這話一出,溫涼眼睛瞪得老大,他還真沒想過這種問題,“那,那,你喜歡女的?”
楊芃不答反問,“你喜歡我?”
她湊到他面前,離他很近,眼神危險,有一種捕獵小白兔的大灰狼的感覺。
溫涼幾乎沒反應就回答,“喜歡。”
“多喜歡?”楊芃沒問他什麽時候喜歡上的,也沒問他喜歡自己什麽,直起身子,倚靠着門等他回答。
溫涼也直直的站着,思考她的問題,一分鐘後給了她答案。
“我記得《挪威的森林》裏有一段話是這麽寫的。”他突然角色扮演起來。
先是站在楊芃的左側,“最最喜歡你,綠子。”
然後又跨到楊芃的右側回問,“什麽程度?”
跨過來,“像喜歡春天的熊一樣。”
跨過去,“春天的熊?什麽是春天的熊?”
又到左側,“春天的原野裏,你一個人正走着,對面走來一只可愛的小熊,渾身的貓像天鵝絨一樣,眼睛圓鼓鼓的。它就這麽跟你說:‘小姐,你好,和我一塊兒打滾玩好麽?’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順着長滿三葉草的山坡咕嚕咕嚕滾下去,整整玩了一白天,你說棒不棒?”
跨回右側,“那真是太棒了。”
最後一句他是正對着楊芃說的,“我就是這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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