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正打算泡他。”楊芃說的簡單。

溫涼卻是腦子反應不過來這麽大信息量的五個字，等想清楚了楊芃什麽意思，瞬間炸毛。

手抖的都沒法打字，直接撥電話。

被挂斷。

“在宿舍，她們要睡了，沒法說話。”

溫涼下了床在地板上赤着腳走來走去，走來走去，煩躁的不行。

最後直接坐在地板上，盤着腿打字，長長的一段話，全是對楊芃的控訴和自己的喜歡。

打完了自己又念了一遍，确定沒什麽錯了，正要發的時候又猶豫了，覺得那些話說的自己好沒有尊嚴。

她單着，他追她，怎麽樣都無所謂。

可她知道自己喜歡她，還跟他說要泡別的男的，可能是真的不把他回事吧。

他想了很多，想着自己這些日子的真心，越想越覺得憋屈，把編輯好的短信全都删了，改成一句，“你認真的？”

溫涼躺在地板上，躺成一個“大”字，想着如果楊芃真的去追別人了，他立馬把她拉黑再不找她了，可是這麽想着心裏又像被一根根針紮似的難受。

正難受着，地板上的手機響了，應該是楊芃回的短信。

他不敢看，又忍不住，最後還是把手機拿了起來。

屏幕上四個字，“随便說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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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直到考試前都沒再帶手機，反正也不用碼小說了，楊芃說不和他聯系就肯定不會聯系，所以他帶手機也沒什麽好做的。

期末考試正是盛夏開始的時候，熱的不行，溫涼自我感覺不錯的考完試，回家往沙發上一躺，沖着對坐着下跳棋的溫爸溫媽問，“爸、媽，我姐什麽時候回來啊？”

溫媽棋藝更高一籌，棋子先一步全到達，收了棋子才對着兒子說，“你姐說有個編輯的實習工作，估計八月初回來吧。”

溫涼“哦”了一聲，突然坐起來，“還有半個月就過生日了，我要十八周歲了，要成年了。”

“要買什麽？”

“要多少錢？”

溫爸溫媽聽過太多類似的話了，幾乎是同時開口問。

溫涼摸摸後腦勺，“我想去b市旅游。”

溫爸覺得兒子大了，出去走走不是壞事，“自己去？還是和同學一塊兒？還是報團？”

“嗯，我自己去，正好和我姐一塊兒回來。”

溫媽想的細致些，“我先問問你姐有沒有空招呼你吧，”

溫涼搶着掏手機，“我問我姐吧！”

開玩笑，溫暖怎麽可能拒絕她親愛的弟弟?搞定了姐姐，溫涼又給楊芃發短信。

“我暑假要去b市！”

“？”

“我過生日！生日！18周歲的生日！”

“嗯。”

“就這麽簡單？你不送我生日禮物麽？”

“你想要什麽？”

“你呀。”

“好。”

“好？！什麽好……你真的要把自己送給我麽？！”

楊芃從相冊裏找了張自己的一寸照發給溫涼，“送過了。”

“生日禮物哪裏有提前送的？！這個不算！而且我說的是你！照片不算！我要人！”

“你說這次拉黑多久合适？”

“別別別！壯士有話好好說！”溫涼先是着急的發了一條過去讓楊芃別沖動，然後又發了條，“那過生日那天你陪我一天行麽……你不是b市人麽，領我到處逛逛。”

“你姐呢？”

“她說她要和男朋友約會！”溫涼一本正經的瞎扯。

溫暖有沒有男朋友楊芃怎麽可能不知道，也沒戳穿，問他，“你生日哪天？”

“扒衣見君節！”

“先拉黑十天吧怎麽樣？”

“別別別！是八一建軍節！手機自帶的輸入法真是太淫蕩了！”

楊芃覺得自己笑點好像越來越低了，最近怎麽總是被溫涼的話逗樂。

但對溫涼的到來也有些期待，“行。”

楊芃正笑着，安然背着大書包進了門，看她一眼，“芃啊，你最近是談戀愛了麽？”

楊芃吓了一跳，臉上的笑散去，“怎麽這麽說？”

安然一臉的故弄玄虛，“那天晚上也是，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在樓下打電話，笑的一臉的春意。而且！你那天打電話的過程中一直在摳那個路燈的杆子！人一般只有給喜歡的人打電話的時候才會做這些奇怪的小動作的！”

楊芃把手機揣進褲兜裏，“哦？只有人這樣麽？那小狗一般給喜歡的人打電話的時候會做什麽小動作？”

安然去戳她，“你別打岔！快交代！是誰！”

溫暖這時也下了班回到宿舍，一臉疑惑，“隔老遠就聽你在喊，什麽是誰？”

安然篤定的答，“楊芃肯定是談戀愛了！”

溫暖頭“刷”的轉過去，“真的假的？”

楊芃不知怎麽回答時，手機又響了，這次是衛子明的。擱在平時肯定不搭理的，可楊芃急于脫離這裏，邊接電話別走出宿舍去了。

衛子明說就在宿舍門口，讓她下來一下，“我下周就去德國了，你跟我見一面吧。”

楊芃看看身後的宿舍門，“嗯”了一聲還是下樓了。

“我和王筱萍真的沒有交往。”衛子明開口就是這句，見楊芃眉頭蹙起，自嘲的笑了笑，“好吧，我知道你也不會在意的。”

楊芃不是聖母，沒有那種原諒全世界的胸懷，前一陣子她耍着衛子明收了他不少東西，現在他要出國了，她不打算再跟他有什麽瓜葛，直白的說，“師哥，一路順風。”

衛子明不傻，被楊芃這只貓逗老鼠似的逗了一陣子也看出來了她對他是真的沒意思，可這種拒絕依然給他無盡的誘惑力，激起他想征服的欲望。

他從口袋裏掏出個粉紅色的紙片——是用當初楊芃扔給他的那二百塊錢疊成的心形。

楊芃冷冷看着他。

衛子明兩只手輕輕一扯，心變成了兩半，每一半都是一張一百塊疊的，樣子還挺好看。他把一半遞給楊芃，“我一年以後就回來，我不能說讓你等我，但是這半顆心先交給你保管。”

楊芃接過去，嘆了口氣，“師哥，我這樣做可能不太好。”

她拿着那塊紙片，直接扔到身邊的垃圾桶裏，“但我得說一句，您這心真的太不值錢了。”

**

期末成績公布是和家長會一起進行的，兒子平時惹了事是溫爸去學校收拾爛攤子，可是像家長會和學生表彰的時候則是讓溫媽出場，畢竟溫涼也就只有在出成績的時候能讓老師表揚幾句了。

等到家長會也開完，暑假就正式開始了，溫涼琢磨着怎麽利用好去b市的時間拉近他和楊芃的關系，一早就買了放假第二天的機票。

頭天晚上收拾好行李，看沒什麽事可幹了，打開電腦碼字。

一上線就被編輯呼叫。

編輯姐姐：你現在開始申請榜單，穩定日更了是吧？

端方：對，每天雙更。

編輯姐姐：第6卷字數很多麽？

端方：大綱撸完感覺差不多二十萬吧。

編輯姐姐：那你特麽更那麽快幹嘛？！你可以多碼一些存稿不發，先單更着，這樣開學了還能繼

續申請推薦榜單，增加曝光度。

端方：可是評論的小妖精天天喊着讓我怒更一萬，我存不住稿啊。

編輯姐姐：【微笑】他們讓你今天就更二十萬到完結的話你要不要試試？

端方：歐尼你別這樣，那我知道了，以後再有催更的我就往編輯身上推就可以了對麽_(:3)∠)_

編輯姐姐：我為你背的黑鍋還不夠多？說起來，你是不是馬上就要18周歲了？

端方：是的，還有十天。

編輯姐姐：我把合約什麽的給你寄過去，你趕緊用你自己的身份證重新簽好，我好去給你更正辦理，為了你這麽個祖宗我也是快被主編罵死了。

因為當時要求簽約作者需要年滿18周歲，溫涼用姐姐的身份證簽約的，結果後來端方紅起來了，讀者也都知道他是個男作者後，編輯跑來問才知道他居然用別人的身份證簽的約。

當時的編輯還只是個實習編輯，好不容易手裏有了個小粉紅作者了，知道他還要一年才成年只能先悄悄壓着，結果後來端方的名氣越來越大，主編知道了這件事把她給罵了個狗血淋頭。甚至每次開會說起編輯簽新人時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出現端方這種事。

可端方已經紅了，網站也不願意就這麽把人給放走了，于是只好特殊對待，只等他成年後改簽合同。

溫涼跟編輯交流了一會兒合同的事，說自己要出去一趟，半個月之後再寄給他。下了線去碼新章，半個多月沒碼字了，靈感如噴薄的火山一樣突突的往外飛，沒一會兒就把第6卷的首章碼好發布了。

知道新章發布以後肯定會有很多評論，溫涼倚靠在床頭，屈着一只腿坐着，一臉得意的看那些贊他的評論，看到有人捉蟲說有段話有錯別字，他打開編輯窗口查看。

改了讀者指正的地方後，又把整章都看了一遍，看還有沒有別字或者病句。

他一邊看一邊嘴唇翕動的跟着快速讀，讀到“華辰只聽得身後響起了‘砰砰’的兩聲槍響”一句時一頓。

又念了一遍。

“‘砰砰’的兩聲槍響。”

“砰砰……砰砰……芃芃……”溫涼捂着胸口，一副自己被槍擊的模樣，“啊”了一聲躺倒在床上。

擡起胳膊壓上閉着的眼睛，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