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卧室裏一片黑暗。
楊芃把頭從被子探出來,對着溫涼的背輕聲問,“走了?”
她聲音低低的,呼出的熱氣撲在溫涼脖子向下十幾公分的地方,酥酥癢癢的。
溫涼猜,她呼的氣一定是帶着什麽迷幻劑透過背脊直插他心髒的位置。不然,為什麽他好像覺得心跳這麽一個簡單的工程他的身體也無法有序進行了?
溫涼不說話,楊芃伸出食指,剛想戳他肩膀,手觸到他的背上卻是一路輕盈的劃過他的脊柱。
那根指頭仿佛帶着電火花,一路噼裏啪啦的把溫涼體內的火給點燃。他猛地轉身,帶着控訴和期許,堅定的說,“你又在勾引我。”
楊芃笑,手還在他背後腰的位置,因他的這一轉身,倒成了環抱着他的姿勢。她想看他是不是又臉紅了,可屋裏太黑,看不清。
被子還搭在兩人身上,楊芃因為剛才躲在被子裏,現在伸出來的頭只到他肩膀窩的位置,胳膊隐在被子裏,看不見,她就假裝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正搭着他的腰。
她仰頭,故意靠着他說話,“剛才問你話,怎麽不回答?”這會兒噴出的鼻息全打在溫涼的喉結上了。
溫涼咽了口唾沫,屋裏太靜,他這聲吞咽的聲音尤其突出。
“我也問你話了,你怎麽不回答?”溫涼學楊芃壓低了聲音說話,已經變過聲的男音竟有些成熟的意味。
楊芃裝不懂,淺笑,“你剛才是問話麽?我以為你在陳述事實。”
溫涼的臉刷的紅了,自己安慰自己天黑楊芃看不見,然後一把将手伸到自己腰後,拉住了楊芃的手舉到兩人面前,“你還抱我。”
楊芃剛想把手抽回去,溫涼突然加大力度握緊了,放在自己肚子下方壓着不讓她動,“抱完了就想走?嗯,休想!”
他聲音雖然堅定,可心跳其實亂的要命,臉也是熱的要燃起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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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芃任他壓着不再抽,笑話他一般問了句,“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誰?”
溫涼悶聲不說話,他當然知道,但他不敢說,怕說了以後楊芃會咄咄逼人的讓他松開,更怕說了以後發現自己是在做夢怎麽辦?
畢竟他夢到過她好多次了,而且還都是帶着不可言說的美妙氛圍和醒來後讓床單散發出男人氣息的夢。
他腦子轉的飛快,裝傻充愣的突然撲到楊芃身上,喃喃道,“我在做夢吧?”
兩人的手還握着,溫涼把楊芃被握的手按在她頭頂上方的枕頭上,又假裝的自問自答了句,“嗯,肯定是做夢呢。”
楊芃被他壓着,那種突如其來的男人厚實感和黑燈瞎火會情郎的羞恥感讓她覺得無措,她擡起空着的那只手去捏溫涼的鼻子,“你少裝瘋賣傻。”
她揪的挺用力,甚至聽到溫涼猝不及防的發出類似“咩”這樣的怪聲了,可他仍不動彈。
然後。
她好像覺得小腹那裏有什麽異物頂着她了。轉瞬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半是害羞半是氣惱的加大了捏他鼻子的力度。
可是沒什麽用,小腹的頂撞感好像更強了。
楊芃“喂!”了一聲,手放了他的鼻子去揪他耳朵。
溫涼只“哎呀”叫了一聲,頭埋下去埋在她脖子和枕頭之間,再疼也不出聲了。甚至無賴的不再用膝蓋支撐在床上,整個人的重量都施加到楊芃身上,振振有詞的,“今天的這個夢真好~”
楊芃被壓着,有些喘不過氣來,正要罵人,又聽到溫媽上樓的聲音,立刻閉了嘴。
聽着門外的聲音,溫媽走到了她住的那屋,輕輕的叩門問道,“小芃,睡了麽?”
門內自然是沒有回應的,溫媽只問了這一句,猜測楊芃大概睡了,于是沒再問,轉而走到溫涼門前,也敲了兩下門。
楊芃有些慌亂,在溫涼腿跪在床上打算起來的時候蹭着滑進了被窩,就躺在溫涼的身下。
溫媽敲了門,沒等裏邊的人回答,直接扭開門,反正是自己兒子又不是客人。
結果就看到不甚明亮的屋裏大床上,溫涼跟只小狗似的跪趴着,屁股還撅着,見門看了扭頭看她,“媽,又怎麽了?”
溫媽手裏拿着個大碗,也沒開燈,“剛才給你爸做醒酒茶的時候發現冰箱裏有些水果該消滅了,我就做了個果盤,你芃姐好像睡了,你吃不吃?”
溫涼腹诽:我芃姐就在我床上呢。
他不敢完全趴下,怕壓壞了楊芃,又不敢撐的太高,怕溫媽看了奇怪,有些難受的對着溫媽說,“媽,你吃吧哈,我真頭疼,你讓我安穩睡一會兒行麽?”
溫媽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不吃拉倒,我給你爸吃去,睡吧!”
說完又關上了門。
溫涼剛松懈的擡高了身子,門又突然被推開,吓的他沒掌握好力度,身子猛地沉下去了。
他好像聽見了楊芃被壓得悶哼了一聲。
去而複返的溫媽只是為了提醒一句,“你別光顧着頭疼,暈暈乎乎的忘記調鬧鐘哈。”說完不等溫涼回答再次關上門。
溫涼等了半分鐘,确定溫媽下樓了,才讓開身子翻到一旁,急切的問楊芃,“你沒事吧?”
沒事?
楊芃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剛才她往下滑的時候,身子貼着他的身子,明顯的感覺到他下身有什麽生龍活虎的東西從自己小腹滑到快到胸口那裏時已經變成了随時要撐開褲子拉鏈的樣子。
而在溫媽突然回來時他的那一趴,更是讓他的某處直接壓上她胸口,差點壓得她把內髒給吐出來。
溫涼看她不說話,慌了,他也知道自己有點過分,搖了搖她的手腕,“壓着哪兒了?疼麽?我給你揉揉?”
楊芃吐了口氣,淡淡的答,“胸。”
溫涼的慌亂立馬變成另一種慌亂了,恬不知恥又無比真心的問,“那,我給你揉揉?”
楊芃一把将他推開,起身坐起來,她穿着睡裙來這屋的,因為剛才的那些鬧騰,裙底擺已經掀到了腰間,雖然她坐起來時因為重力原因裙子落下去了。
可溫涼還是眼尖的看見了她穿的淺色內褲。
黑夜給了他黑色的眼睛,他卻用它來耍流氓。
楊芃渾然不知溫涼的想法,下了床,赤着腳掀開被窩把剛才倉促上床時掉在被子裏的拖鞋拿出來。
溫涼衣服也有些亂,擁着被子坐在床中央,幽幽的說,“我媽還沒睡呢,你出去會被她看見的。”
楊芃沒好氣的回,“我不回,我在下邊等着。”
溫涼依然抱着被子,一副被人嫖了沒給錢的模樣,怨念撲面而來,“你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再也不想理我了?”
楊芃不答。
溫涼終于松開被子,也赤着腳下了床,打開臺燈,又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邊拿了盒巧克力出來。巧克力是新的,還沒開封,他撕了封條把裏邊的巧克力球全包在手裏,弱弱的遞給楊芃,“吃麽?”
他記得楊芃有一次因為工作的事有些煩悶,那時他問她怎麽辦,她就說吃了幾塊巧克力,已經沒事了。
那天知道她喜歡吃巧克力解悶的習慣後,他立刻去超市買了好幾盒巧克力屯在家裏的各個位置,倒不是給她備着的,他根本不知道她還會來他家。
他是買了給自己吃的,雖然以前不喜歡這麽甜膩膩的東西,可是他想試試楊芃說的吃巧克力就不生氣的事是不是真的。反正不管是因為喜歡楊芃所以模仿她還是巧克力真能給人幸福感,現在他一不高興,第一反應就是找巧克力吃。
楊芃看着他手裏的巧克力球,還有他背着燈光所以身子外延一圈的光暈,心沒原則的軟了,伸手接了一個,沉默的把皮剝了,整個球塞進嘴裏。
“噗——”溫涼突然笑了聲。
楊芃嘴裏有東西沒法說話,拿眼瞪他。
溫涼收住笑,可嘴角還是彎的,指着自己的腮幫子,“你這樣好像小松鼠!“
楊芃不覺得是什麽好的形容,沒理會他,把巧克力吃完後拒絕了他又遞過來的一個,抱着胳膊挑眉,“女同學送的巧克力?”
她可沒忘了溫暖告訴過她的那個裝滿情書的鐵盒子。
溫涼根本沒意識到危險,把巧克力一顆一顆的放回盒子裏,瞅了瞅楊芃攥在手裏的巧克力紙,沖她伸手,“垃圾給我吧。”
楊芃遞給他,順道走到了他身後的床頭櫃前,碰巧,那個和溫暖比劃着差不多大的鐵皮盒子就安靜的躺在抽屜裏。
溫涼把楊芃給的巧克力紙也小心團成個小團,放在原本那塊巧克力的空檔上,合上巧克力盒子正要放回抽屜去,就看見楊芃正盯着自己床頭櫃裏的鐵皮盒子在看呢。
想到他盒子的最頂部裝的就是那根楊芃抽了半根的煙,他心虛的一把将巧克力盒放進去,快速的關上了抽屜。
然後看着楊芃,一臉認真的說,“我媽應該已經睡了,你也回去睡吧。”
楊芃看他一連串的動作,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果然就是那個盒子。
她對着溫涼笑,走近一步,“我在這邊睡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覺得溫涼的鼻子可能是個開關呢,捏一下硬一點,捏一下硬一點……【我在說什麽怎麽都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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