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白绫紗 青絲發 你眉目 亦如畫 (1)

第2章 白绫紗 青絲發 你眉目 亦如畫

今日,是太後的七十大壽,不僅皇宮中熱鬧,民間更是熱鬧。

陵菁華坐在轎子上看着窗外,感嘆到:“明明是太後的七十大壽,這民間反而更熱鬧。真是搞不懂這幫人怎麽想的。唉~”輕嘆一聲,放下了簾子。

陵菁華是初鳳國的第一纨绔,他纨绔成性,從不參加宴會,連皇家的面子都不給。但處事能力卻無人能及,深得皇上器重。長相也是極好的,一對柳眉下是一雙鴛鴦眼,一藍一綠。鼻子高挺,嘴唇薄薄的,卻紅的漂亮,天生的吻唇。下颌線條柔美不失剛毅,身材更是好的無可挑剔。他喜好紅色,每次都穿的像一朵開的極為妖豔的花朵,比初鳳第一美女都搶眼。

手中總是拿着一把紅檀木制的镂空雕花扇,扇面是初鳳國之中他獨有的南陵宣紙所制,香氣四溢。上面的畫更是出自他的義父琴元,初鳳國第一繪畫大師之手。畫的是一對戲水的鳳凰火蝶,扇面上的蝴蝶翅翼大而修長,絲毫不顯得笨重,反而更加輕靈,似會動般,來回翻飛。

優點多,缺點更多。雖不會口出穢言,但說話卻是能氣死人。朝中大臣每一個都被他氣吐血過,不過他卻很聰明的沒有氣過一位皇子,反而相處的很好,令人豔羨。打人從不用他出手,身邊有二十個武林高手當打手,幾乎不管是誰都能瞬間拿下。經常去青樓卻不找一個姑娘陪他,每一次都是贖回一個帶回家當丫鬟,每天在他面前圍着輕紗跳裸舞,他看的時候那表情要多賤就有多賤,但就是不碰她們,也就是從不近女色。此事初鳳國全國上下人盡皆知,對他只能是又愛又恨。

今日,他本不準備去太後的七十大壽。但誰知太後卻點名要他去,并且派了兩百多名鐵龍衛來。愣是生擒住了他,被壓上較送去皇宮。

不是他無能,那二十名打手也盡力了。其實那兩百鐵龍衛若真是與他對打,還真不是他的對手。只是不想與皇家的人結仇,以免以後麻煩事多。

到皇宮後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這是怎麽回事?二百多名鐵龍衛!讓皇家費這麽大力氣抓來參加太後的七十大壽,陵菁華還真不是一般的不一般啊!

不用說來人是誰,衆人便能猜到。

陵菁華無奈的一嘆,大步走下了馬車。

“唰!”的一下打開扇子,一雙鴛鴦眼四下一掃,惹得四方女子尖叫。不着痕跡的一挑眉,嘴角帶笑走進皇宮。

那二百人沒有跟着他,宮中的護衛更多。但都在暗處,自在了許多。

不想早去大殿,便一個人在皇宮中溜達。突然一青一藍兩抹身影出現。

青衣男子陵菁華認識,是大皇子鳳驚瀾,長得卻一般。

而那藍衣男子他卻沒見過,不過相貌卻是絕豔無雙。相貌清秀,眉頭有一點朱砂,眉眼如黛,一雙狹長的鳳眸勾魂攝魄,鼻子高挺,顯得極為俊秀。嘴唇生的可是恰到好處,不點而紅,可謂是清純與妖豔的完美結合。

京中何時來了個這樣絕豔的人?去套套話。

如此想着,他已上前走去。

“大皇子殿下,不用去大殿的嗎?竟有如此閑心在這裏散步,好雅興啊!”陵菁華扇着扇子,慢慢走近他們。

大皇子一眼便看到陵菁華這一身紅,本準備過去。但礙于身邊有人,離開,留一人在此實在說不過去。誰知陵菁華竟走了過來,省了他好多事。

“哪裏,我這皇弟剛回宮半年,許多事還不懂,父皇讓我與他講講一些事宜。哪有你說的雅興?”

“哦?是嗎?身邊有佳人相伴不是雅興是何?”他故意調侃道。

“都說了是皇弟了。你再這麽說,我可要生氣了。”

“微臣知錯。”陵菁華立馬行禮,一副驚恐狀。

“呵呵呵呵!你呀!”頭頂傳來了鳳驚瀾愉悅的笑聲。“就你會裝,快起來。”他連忙上前扶起陵菁華。

“既然是在皇宮之中,禮節還是不可少的。對了,這位是?我剛才聽你說是你的皇弟,怎麽我沒見過?”

“半年前宮中的宴會你沒來,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半年前?”

“你瞧瞧我,把你從不參加宴會這回事給忘了。請帖定是沒看就扔掉了吧。”

“還真是!請帖什麽的我都不看,怪不得不知道有一位新皇子。”陵菁華合起扇子,“啪!”的一下敲在手上。

大皇子看了一眼陵菁華被敲的手,眼中閃過什麽,随即轉頭對身邊的藍衣男子道:“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二品官陵菁華,在幾大部中可都是有絕對的地位。你當初在民間應該也聽說過關于他的傳聞,那些可都是真的。”

“哪有,都是人們誇大其詞罷了。真是,這壞名傳的遠了,到哪裏都有人議論。唉!”

“你說說你,我就奇怪你是怎麽成了第一纨绔的。”

“就這樣咯。其實我也不想的,怎奈我本性就是如此。”陵菁華攤手,表示自己很無奈。別人家都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他倒好,好事壞事一起傳千裏,壞事不僅沒影響他的名聲,還讓他變得更受歡迎,每次出門都不方便。

第一纨绔,看似貶,實則褒。

“你呀你,你讓人怎麽說?唉!對了,這是我的五弟鳳亦。”

“參見五皇子殿下。”陵菁華恭敬的行了一禮。

“陵大人不必多禮,日後還多請大人照顧。如今,見了陵大人一面,果真如傳聞中說的那般風流倜傥、易之相與。我已仰慕許久。”鳳亦立即回禮。

“呵呵!照顧不照顧什麽的,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他這個人狡猾的很。不用你讓他多照顧你,他自己便會百般的讨好你。”大皇子絲毫不放過損一下陵菁華的機會。

此話一出,三人都笑了起來。

“大皇子您還真是讓人怒不敢言啊。對了,您應該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成吧。再和我在這裏閑聊,恐怕皇上要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

“就說的也是,多謝提醒。我這就去,五弟就交給你了。不準欺負他。”

陵菁華只是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

“我走了。”

“大皇子殿下慢走。”陵菁華點了點頭。

鳳驚瀾走到不遠處,突然回頭看了一眼談笑的兩人,眼中意味不明,之後便走了。

陵菁華即便是背對着鳳驚瀾,也知道怎麽回事。認識的時間長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過他就是裝作不知道。

“不知五皇子可否有興趣與在下一同飲酒?”突然,陵菁華開口問道。

“恐怕不好吧。皇奶奶的七十大壽馬上就要開始了。我怕……”鳳亦道。

“無妨。小飲幾口而已,不會出大事的。”

“那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五皇子不必客氣。您如此說,可是折煞微臣了。”

鳳亦不語,只是抿唇笑着。

陵菁華看他這反應,有些不知說什麽。不過畢竟是官場中的老油條,反應很快。“只是玩笑話,如若五皇子不喜歡,我不說便是。對了,不知五皇子可否知道哪裏有好酒喝。”

“去大哥的酒窖吧,他那裏有好酒。”

陵菁華笑着點了點頭。他怎麽會不知鳳驚瀾的酒窖中有酒好,那可都是為他備着的。

兩人一同到了酒窖,門是開着的,裏面還有人在忙活。酒香不停的向外溢着,芳香四溢。

裏面一名小酒官看到陵菁華來了,堆着笑迎上前來行了一禮,道:“陵大人啊,您來了。喲!還有五皇子也在。對了,陵大人。今日是太後七十大壽,就用了您幾壇桃花酒。您不會生氣吧?”這小酒官是跟在鳳驚瀾身邊的老人,處事極為圓滑,挺招人喜歡的。

“怎麽會?這酒是大皇子的,想怎樣自然是他說了算。我來是想看看,這一次大皇子又淘到什麽好酒了沒?”陵菁華其實經常來這裏,鳳驚瀾巴不得他來呢。

“有,給您備着呢。大皇子說了,您這一次要是不來宴會,他可就要闖進您陵府,和您好好喝上個幾百杯。我這就給您拿。”說完轉身跑進了酒窖。不一會兒,抱了兩個白玉酒壺出來。“您聞聞,這可是南方的百花蜜,香甜着呢。”

陵菁華聞了一下,還真是好酒。“替我謝謝他。”

“好嘞!沒問題。那,不知陵大人還有事嗎?要沒有那小的就去幹活了。”

“去吧。”陵菁華長袖一揮,轉身與鳳亦一同離去。

兩人走後,小酒官立刻跑出酒窖找到了鳳驚瀾。将此事禀告給了他。

“哦?”鳳驚瀾眉毛一挑,嘴角帶笑。“你回去忙吧,沒你事了。”

小酒官站在邊半晌沒有離開。

“怎麽了”鳳驚瀾問道。

“小的不知您為何讓小的盯着陵菁華,如果要抓住他的把柄讓他協助您登上帝位,應該不用這麽麻煩。還請大皇子明示。”

“本皇子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了?”

“小的不敢。”小酒官吓得“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還不出去!”鳳驚瀾厲和一聲。

小酒官趕忙從地上站起來,退了出去。

陵菁華和鳳亦到了一座小亭子裏,一起飲酒。不一會兒,酒便喝完了。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鳳亦怕耽誤了時辰被皇上責罰便先行離去。陵菁華想再賞一會兒景色,也不好留他。

鳳亦,有意思。這哪裏是剛被認回皇家半年什麽都不懂的五知皇子?分明是久經官場的人。說話有度,不多卻恰到好處。很容易讓人願意親近。我可要好好會會他,如若是一個有野心、有計謀的人,想必能輔佐這樣一位君王,也不枉我活這一生了。

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他是絕對能看出來的。

閑耍了一會兒,走進大殿。所有人已經來了,唯獨差他一個。

他卻絲毫不在意,微笑着道:“方才在宮中賞花看的入迷,不小心忘了時間,微臣自行領罰。”跪了下來,對離他最近的一名侍衛使了一個眼色。

那侍衛有些猶豫,畢竟皇上沒有下令。他擡頭看向皇上,吓得坐在了地上。身邊別的侍衛都低下頭裝作沒看見,也沒人扶他。

皇上只是瞪了他一眼,便轉過頭看向陵菁華。和顏悅色的說:“怎麽會。你好不容易來一次,朕怎麽會怪你呢?快落坐吧。”

“微臣遵旨。”陵菁華起身彈了彈衣袖,拂去灰塵後找到了那唯一一張空位,做了下來。

皇上這時才宣布,太後七十大壽開始。

陵菁華的位置是在皇上右手邊第一個,這足以說明陵菁華在皇上面前有多受寵,甚至超過了各皇子的地位。

陵菁華覺得無趣,便一人在一旁飲酒。突然撇到一旁的鳳亦,發現他的臉微微發紅,有些不對勁。不過一想,應該是剛才的酒後勁上來了。用傳音對鳳亦說:“應該是方才酒的後勁上來了,不舒服可以先出去。”

鳳亦擡起頭左右看看了看,只看見陵菁華對他點點頭。他看着陵菁華點笑了笑,起身到了皇上身邊說了幾句,便便向外走去。

一段歌舞剛結束,太後便伸出手攔住了下一個要上場的人。對皇上說:“皇帝啊,今日是哀家的七十大壽。難得菁華今日來參加,不如也表演些什麽。”

鳳亦還沒出大廳,一聽這話便站在一旁觀看。

衆女子開始竊竊私語。

“這……”皇上頓了頓。“恐怕不太好。陵愛卿是男兒身,表演節目是不是有些不妥?”

太後見皇上說不通,便對陵菁華說:“皇帝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菁華啊,今日可是哀家的七十大壽。你可不能不給面子,就算是為了哀家祝壽可好?”

“既然太後娘娘都發話了,菁華又如何拒絕。”陵菁華淡淡一笑,道:“不知太後娘娘想要看菁華表演什麽?”

太後一時不知想要看什麽。

鳳驚瀾見此,起身提議:“皇奶奶,我們初鳳國自古都是女子表演歌舞,菁華兄本就長得比女子還要傾國傾城,不如就讓菁華兄表演歌舞試一下好了。”

太後一聽大笑了起來。“菁華啊,你可是聽見了,這可不是哀家說的。不過說實話,哀家也想見識見識你的舞姿。”

陵菁華微微挑眉,看了一眼鳳驚瀾,又對太後道:“那不知太後要看菁華跳什麽舞?”

“嗯……就飛天舞吧。”太後想了一會兒冒出這麽一句。

“那請容菁華去換一套衣服,一身紅衣跳飛天舞不大好看。”

“去吧去吧!”太後趕快揮手示意他快去。她可等不及了,陵菁華跳舞诶!絕不能再慢一分。

陵菁華行了一禮向外走去。

鳳亦看他出去便也跟了出去,跟在他身後。

突然,陵菁華停下腳步,道:“五皇子可有事?”

“你真準備跳飛天舞?”

“太後都發話了,我還能怎麽辦?”陵菁華無奈的聳聳肩。“不過宮中的樂官奏的樂并不是太好,我不喜歡。要是有一位美人為我奏樂那該多好。唉!”語氣竟有些哀怨。

“那我我回去與父皇說說找韓小姐為你伴奏可好?”

“韓小姐畢竟是金枝玉葉,技藝雖精湛卻也不是人人都請的動的。如此一來,還不如讓樂師為我伴奏方便些。不過,我聽聞五皇子以前在民間極善吹簫,音律更是天上難尋。不如五皇子為我伴奏好了。如何?”

“沒想到我的名聲都傳到陵大人這裏了。”

“我雖為朝中之人,實則更喜自由。對民間的事可是有興趣的緊。”

“如此一來,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你去換衣服吧,我回去拿簫。”

兩人各自去辦事。

可誰也沒有想到,最後兩人竟同時到達。

鳳奕看着陵菁華微微出神。

換上一身白衣的陵菁華別有一番韻味。淡妝的他比畫了濃妝的他更加妖豔,淡淡胭脂阻擋的臉可以說是潔白如玉,看着就想伸手去觸摸。頭發在身後垂着束起,顯得整個人清高不羁,仿若天神下凡。

女子們議論的聲音更加打了。

“咳咳!”皇上将手放到嘴邊咳了兩聲,大殿裏瞬間安靜。

陵菁華、鳳亦同時行禮。

“微臣參見陛下。”

“兒臣參見父皇。”

“都起來吧。”皇上大手一揮。“對了,亦兒你不是不舒服嗎?怎麽又回來了?”

鳳亦頓了一下,道:“方才聽到皇奶奶說的話,想看菁華兄跳舞便只是出去緩了一下就回來了。”

皇上無奈一笑,“你呀!好了你先回到座位上吧。”

“慢!”陵菁華突然大喊一聲。“我想讓五皇子殿下為臣伴奏,宮中的樂師微臣實在不滿意。”

突然,鳳驚瀾站了起來,大喝一聲:“不行!”

“為何?”陵菁華看向鳳驚瀾,眼中波瀾不驚。他早就知道鳳驚瀾會是這麽個反應。

“這……”鳳驚瀾一時不知如何來說。

“的确有些不妥。”此時,太後也開口了。

“微臣明白了。那就只好請韓小姐來……”

“無妨。”陵菁華話音還未落,鳳亦便攔了下來。“在我還未回到父皇身邊的時候,我一直在為那些身份不如菁華兄的人吹簫伴奏,既然菁華兄想要兒臣幫他伴奏,也無不可。”

皇上有些吃驚,道:“你會吹簫?朕怎麽不知道?你來宮中這半年,朕從未聽你說過。”

“時隔太久,兒臣都忘記了。要不是菁華兄要兒臣為他伴奏,恐怕兒臣都想不起。”說完,鳳亦對陵菁華微微一笑。

陵菁華上前一步道:“微臣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五皇子真的會。”

兩人這一出演得真是不錯,配合的也很默契。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亦兒你若是身體不舒服,不用逞強。”

“兒臣明白。”

鳳亦吹簫,陵菁華起舞。

空中有一陣陣香氣襲來,是茉莉花香。清新淡雅,沁人心脾。

飛天舞,顧名思義便是要站在高處跳的舞。其舞因舞姿輕盈,似九天仙女而又名九天飛仙。

陵菁華在高臺上運用輕功,使整個人如懸空般。輕盈的舞步如蜻蜓點水,似天仙下凡,亦夢亦幻。他輕旋着,裙擺忽展忽合,像是随風搖曳的潔白花朵,美麗的不可方物。他的舞,讓人慌覺四季輪回,彈指間花開花落。白色的绫紗随着陵菁華來回變動的舞姿,不停的在空中飛舞,有時還會輕掩他的臉。讓人看的不真切,卻也美得迷離。

輕紗遮面,美人笑。

傾城容顏,美如桃。

他只是笑着。一藍一綠的鴛鴦眼如深深的潭水,深不見底,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那一笑讓所有人都恍惚了,忘記了呼吸,沉醉其中。

為搏美人一笑,傾盡天下又何妨?

簫聲戛然而止,沒有一人注意。鳳亦看着臺上跳舞的人,看的出神。

陵菁華勾着唇輕輕的笑着,舞步不停。青色的發絲如黑色的上等絲綢般,奕奕生輝。在空中畫出一道又一道優美的弧線。

一層層的紗裙旋開,他如一朵盛開的白茉莉。帶起一陣陣微風,輕撫面頰,如身臨仙境。腰間銅鈴叮咚做響,鈴音清脆悅耳,卻有些凄涼,含着淡淡的哀傷。

突然,他從腰間拿出一把白色冷玉制的扇子。

白色冷玉扇扇柄上的镂空雕花與他之前的那把紅檀木扇無異。

“唰!”的一下打開扇子,萬千冰晶從天而降,光芒四射。他站在臺上,似仙人。

紅檀木扇上是一對戲水的鳳凰火蝶,而這把白色冷玉扇上是一對戲花的寒霜冰蝶。翅翼如冰棱凝結而成,閃着光芒。

陵菁華一手執扇,一手負于身後站定,一舞結束。呼出一口氣,挑起了迷人的笑。他仿若畫中走出的人,眉眼如畫,一颦一蹙,傾國傾城。

鳳驚瀾竟然敢在酒中下如此分量的媚藥,這是想要人命嗎?幸好用內功制出了這些冰晶來壓制,不然今天非死在這裏不可。

心裏如此想着,看向了鳳亦。

被他這麽一看,鳳奕猛的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态。看向衆人,竟沒一個回過神來的。心中不禁贊嘆,對陵菁華輕輕一笑,鼓起了掌。

衆人回過神來,都開始鼓掌。掌聲一開始淅淅瀝瀝的,最後震耳欲聾。過了好一會,掌聲才漸小。

掌聲漸漸停止,不過卻有一人的掌聲沒有停下來。伴随的還有一句贊美:“哈哈哈哈!沒想到在初鳳國,還能見到如此精妙絕倫的舞姿。而且還是出自一名男兒,讓女子情何以堪啊!若是在我赤龍國,我定給他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衆人向殿門外望去,只見一名黑發高高束起,劍眉下是一雙碧色眼眸,身着戰衣的男子正向殿內走着。此人身上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凜冽氣勢,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他乃赤龍國的皇帝——龍炎風。

陵菁華收起扇子和鳳亦退到了一邊。

皇帝立即站起上前迎去。“不知赤龍國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無礙。今日是太後七十大壽,也是我的長輩。我自然是要來的。之前沒通知你們,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他說的滿臉帶笑,但還是擋不住他那凜冽的氣勢。

太後坐在位子上呵呵一笑,道:“呵呵!多謝赤龍國主還記得哀家啊!哀家甚是高興。上座請。”

“不必了。多謝太後好意,我心領了。我只是來給太後賀壽的,這是禮物。”龍炎風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紅香木盒,交給了一邊的太監。又看着陵菁華說:“方才那一舞,是你跳的?”

陵菁華向前一步行禮,道:“在下陵菁華,拜見赤龍國主。”

陵菁華,菁華浮夢,浮生若夢。

“陵菁華,菁華浮夢?”

“正是。”陵菁華站在龍炎風面前,一點壓力都沒有。他比龍炎風的內力要深厚的多,威壓對他來說一點也沒用。

龍炎風不禁有些詫異,不過臉上卻看不出。“好名字,我喜歡。”

沒想到這人內力不比我差,還是個美人兒。此行不虛啊!

陵菁華只是微微一笑。“赤龍國主謬贊了。”

“哈哈!倒是挺會說話,很讨人喜歡啊。”

陵菁華淡然一笑:“菁華再如何的會讨人歡心,也比不過女子。畢竟英雄難過美人關。不是有句話是這麽說的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龍炎風喜好男色,還要絕色美男。此事,幾國國主和高官都是知道的。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怕日後,不得安寧了。

“陵愛卿啊,快去将衣服換回來吧。朕看着不習慣。”皇上見陵菁華和龍炎風聊的有些過了,連忙岔開話題。這麽個美人兒他還沒嘗過,怎能讓別人捷足先登。如此說着,看向陵菁華的眼中盡是赤裸裸的欲望。

“皇上,微臣家裏還有事要處理,等下就不來了。失陪。”說完轉身離開,他能感覺到媚藥的藥力又上來了。必須趕快回家解決了。

“愛卿,不再留會兒?朕還想和你秉燭夜談呢。”

“實在是微臣家中有急事,還望皇上見諒。”說着,鞠了一躬。

“哎!你走吧。”皇上無奈的拜了拜手。

“多謝皇上。”說完,陵菁華走了出去。

“父皇,兒臣身體不适。先回府了。”鳳亦的臉色有些蒼白。他覺得整個人暈乎乎的,身上還很熱。若是再不走,等一下無意識中出了岔子,可不是他能處理得了的。

“去吧。讓你逞強。”皇上的眼中滿是寵愛。

鳳亦也走了出去。

鳳驚瀾氣結,他知道剛才是陵菁華凝成那些冰晶來壓制藥力的,所以能堅持這麽長時間。本以為最後可以有機會,誰知竟讓他跑了。

大殿之外,在陵菁華準備用輕功飛回去的時候,突然聽到“嘭!”的一聲悶響。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藍色人影倒在了地上。而四下除了他,再無他人。

看是鳳亦,他走過去蹲下問道:“你怎麽樣?五皇子。”

鳳亦迷迷糊糊的抓住了他的衣襟,使他露出了鎖骨。無意識的一口咬向陵菁華那如玉的肌膚,在鎖骨處輕輕啃咬。

“嗯~”陵菁華輕叫一聲,眼睛微眯着。

黑暗之中的鳳亦,聽到陵菁華的聲音,仿佛着了迷一般,也不管這是在哪裏,扒下陵菁華半邊衣袖。看到那紅如桃花的乳粒,用嘴含住。牙齒輕輕磨着,舌尖不停的撩撥着。本來小巧的乳粒,立即在他的口中充血漲大。

突然,陵菁華睜開了眼。運功強壓下內心和身下的燥熱。将鳳亦打橫抱起,用袖子遮住。腳尖輕點,幾步之間,消失在了大殿之外。

陵菁華帶着鳳亦直奔千水閣。

到千水閣內後,下令沒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去打擾他。

将鳳亦放到軟榻上,想先讓他休息一下。誰知鳳亦一把拉住了他,并将他拽倒壓在身下,開始解陵菁華的衣帶。

陵菁華本想點住他的穴,可不知為何,他隐隐有些期待。他用手彈出一顆玉珠,射向唯一一盞油燈。

房間忽的變暗,一道陣法開啓。那盞油燈是個機關。

這本是他練功時用的法陣,他練的功反噬極強。即便一點錯也不出,也會受到一半反噬,若是哪裏不對,則反噬增強,十成反噬都有可能。此陣一開,外界看不到裏面發生什麽,也聽不到聲音,裏面的人若不解陣則無法出去。他從沒想過有一天這法陣要這麽用。

被藥力弄得神志不清,兩人不停的纏綿。

第三天一早,陽光燦爛。

鳳亦睜開眼便看到了躺在自己身旁累昏的陵菁華。看了看屋子裏的樣子,心中有些懊惱。他看向陵菁華,眼中滿是歉意。如果仔細的看一下便會發現,此時的他,比陵菁華第一次見他時多了分英氣。不再那麽溫潤如玉,更多的是王者的風範與氣度。

紫檀木制的房子,芳香四溢。只是這香味中還有另一種味道。地上、軟榻上都是一灘灘幹過的白色。原本應該整齊的房間,此時髒亂不堪。

過了一會兒,陵菁華悠悠轉醒。剛剛醒來,看什麽都有些不真切。只覺鳳亦看着自己,被看的有些不舒服。剛想翻身,隐秘處的傷口疼的他臉色蒼白,冷汗直流,動都動不了。只好用內力一點點緩解疼痛。

突然,鳳亦開口:“身上還疼嗎?”

“疼。”似撒嬌般回了一聲。可剛應完聲,他突然反應過來。猛的睜大眼瞪着鳳亦。

“怎麽?疼的厲害?”鳳亦問道,聲音之中滿是柔情與擔心。

“你這是什麽眼神?”陵菁華覺得惡心,将身體往邊上挪了挪,不僅是腰,就連身體也是酸疼的讓他冷汗直流。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上面滿是紅痕,令人遐想。這些紅痕,讓陵菁華難堪不已。尤其是他的玉莖,整個都是青紫色。要不是因為還疼,他會懷疑自己已經壞掉了。嘟囔着罵了一句:“混蛋!”

鳳亦一條腿彎起,另一條腿伸直,身體微微向後傾,雙手在後面支着身子,頭向後微仰。陽光照過來,似為他的臉頰鍍上了一層金。眼睛閃着光,是金色的,漂亮極了。妖精般的誘惑魅人。他不回答,只是看着陵菁華。像是看着自己這一生最珍愛的人一般。

“你知道酒中下了媚藥。”不是問句,而是肯定。“你是誰?”

“我是鳳亦。”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陵菁華抿着唇,四下看看。又意味深長的看了鳳奕一眼。嗤笑道:“本以為五皇子殿下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竟有這樣的怪癖。”

“你不知道現在盛行男風嗎?”鳳亦笑着伸出手,想要拉住陵菁華的胳膊。

陵菁華眉頭微皺着,身體輕閃,避開了。又擡起手放出一股內勁,帶起一陣風。拽起了倒在地上的油燈,法陣關閉。他起身,活動活動了筋骨,也不管身上的酸疼。看也不看鳳亦一眼。身形一閃,便連人帶地上的衣服一同消失。

鳳亦無奈一笑,穿好衣服轉身下樓。

剛出門,便看見陵菁華坐在那裏吃飯。

陵菁華身上是一身紅衣,和昨天跳舞之前的那件是同一個樣式,只是花樣的紋路略有不同。

鳳亦走了過去。發現除了陵菁華外,其他人都用一種看怪物的目光看着他。

鳳亦坐在他對面,文道:“他們為什麽這麽看我?我臉上有什麽麽?”

陵菁華瞥了他一眼,又環視了衆人,複又低下頭吃菜。

只是眨眼之間,所有人都散開。該聊天的聊天,該站崗的站崗,該幹活的幹活,井然有序。

鳳亦看他這樣,道:“你何必這樣對我?”

陵菁華沒理他。

“你這樣是什麽意思?”鳳亦只覺苦不堪言。

陵菁華冷冷的看他一眼,輕蔑的說:“我勸你別再說話。吃完飯會有人送你離開,這裏你一個人出不去。”說完,飯也不吃起身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後,看着一室的狼藉。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大喊:“青雪,把屋子收拾幹淨。收拾好了到書房叫我。”

“是。”一個身着鵝黃色長裙的女子應了一聲,跑了進去。長得還算清秀,紮着兩個小羊角辮,挺可愛的。

她到房間後,陵菁華已經不在屋子裏了。她也習慣這種情況了。一進去就開始收拾。

當然,在她到之前,陵菁華早已把地面上那些幹過的白色用內力燃成的火燒了個一幹二淨後才離開。

吃完飯那人望着千水閣發呆。

不一會兒,一名身材欣長,有着一雙桃花眼的紅衣男子來到他面前,長得只是比陵菁華稍稍遜色。他眼中冷冷的,似有敵意。淡淡的道:“馬車已經備好了,請公子上車。”

他是陵菁華築造好千水閣後第一個帶回來的人,名叫夭魅。五年之中,他一直伴在他的身邊,完成他交待的每一件任務。夭魅只默默地守在他的身邊,什麽都沒有說過。他很清楚兩個男人在一起,最終将除了彼此一無所有。他不介意自己變成什麽樣子,哪怕他為他丢掉性命,他也絕不會毀了陵菁華。

“我知道了。”鳳亦眼中已沒有了玩味,他起身大步走上了一邊的馬車,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千水閣,就走了。

馬車走了,空留下一院子的人。

陵菁華從書房走出來,站在二樓的觀望臺上,看着遠去的馬車。表情有些凝重,不知他在想什麽。

紅色的衣裙随風飄舞,似紅色的火焰,在如畫的景致中顯得分外落寞。

夭魅看着這樣的陵菁華,只覺得揪心般的疼。“菁華。”他叫了一聲。

陵菁華低下頭看向他,給了他一個微笑,便衣裙一旋回屋去了。

夭魅雙手緊握,抿着唇,邁着大步進了千水閣。

“嘭!”的一聲,書房的門被夭魅一腳踹開了。

陵菁華看向門口的夭魅,問:“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你還問我怎麽了!我還想問你怎麽了!為什麽三天都沒出門,那個家夥還和你一起在裏面呆了三天?”

“和你沒關系的事不要管。”陵菁華低下頭繼續看書。

夭魅一聽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什麽叫與他無關?他還就偏要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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