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恍惚間 相望早已無話 心如麻 (1)

第3章 恍惚間 相望早已無話 心如麻

陵菁華回到陵府後，便直直走進了他的寝房。躺倒床上休息了起來。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誰。”

“公子，是老奴。”是程管家。

“什麽事？”陵菁華問道。

“宮裏的孫公公來了。說是皇上有旨，要您過去一下。”

剛說完，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陵菁華走了出來。

“走吧。”陵菁華命令道。說完，大步向正廳走去。

程管家立即跟上。

到了大廳，陵菁華便對着一張臉笑成菊花的孫公公道：“孫公公，什麽風把您給給吹過來了？”

孫公公立即轉頭看向陵菁華“陵大人，您可算來了。您可是讓咱家好等啊。”

“看您的樣子，并不像是等久了的。”

孫公公話語一滞，随即回道：“這回可是有好事要通知陵大人，再久咱家也要等啊。”

“好事？”陵菁華挑眉。已經猜到了三分。

鳳淵是要給我賜婚吧。

“是啊。大好事啊！陵大人覺得韓丞相之女韓白沫如何？”

原來是她。

陵菁華坐到椅子上，輕抿了一口茶道：“京城第一才女，貌若出水芙蓉，才華出衆。自是好的。”

“皇上是什麽個意思，想必陵大人已經明白了。”

“是啊。”

孫公公站起身來，打開了聖旨，道：“邢部二品官陵菁華接旨。”

“臣在。”陵菁華應了一聲，起身卻沒有跪在地上。

孫公公也沒有說什麽，畢竟鳳淵說過陵菁華接旨可不行跪拜之禮。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朕念陵愛卿正值大好年華，未曾娶妻，韓丞相之女韓白沫樣貌美麗、才華出衆，二人乃是天作之合。朕特将韓白沫許配于你，于本月二十完婚。欽此。”念完孫公公合起了聖旨。“陵大人，接旨吧。”

“臣，陵菁華接旨。”陵菁華接過聖旨。

“陵大人，咱家先祝您新婚快樂。”

“多謝孫公公。還真是好事啊。”陵菁華笑着，眸子很深，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呵呵。皇上說了，只要陵大人高興，好好為他辦事，也不枉他這番費心了。”

“代我謝過皇上。”

“好。那，咱家先走了。咱家還得回去複命呢。”

“慢走，我就不送了。”陵菁華說完衣袖一甩，又坐了下去。

孫公公嘴角一抽，踱步向外走去。

一陣馬蹄聲漸行漸遠。

孫公公剛走，院中便響起了婢女和奴仆的讨論聲。

“公子要成親了！”

“是啊！剛剛我也聽到了。好像是那個韓丞相的女兒，咱們初鳳國第一才女韓白沫呢。”

“不知道韓小姐脾氣好不好。”

“大小姐嘛。應該都是那副樣子，嬌慣、跋扈。”

“……”

這時，陵菁華走了出來。無奈道：“都知道我要成親了，怎麽還在這裏偷懶？嗯？還不快去準備。”

幾個婢女聽了連忙應道：“是。”說完，便四散開來，各忙各的去了。

陵菁華朝程管家勾了勾手。

程管家立即走了過去，恭敬的喚道：“公子。”

“随便打掃好一處院落，離我越遠越好。再派人去山上砍一百截小臂粗的樹枝來，最短四尺，最長六尺。對了，拿着我的金令到城南的洪天當鋪去取十萬兩黃金，再去城西的雲想閣購置二十匹紅綢和兩匹白綢。”

“要紅綢老奴明白，可是，要白綢做什麽？”程管家不解。

“要白綢自然是要我義父在上面作畫送給我的岳父，作為聘禮。”陵菁華說着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擴大。

程管家看的一震心驚。不禁為韓丞相捏了一把汗。趕忙帶着五十個壯漢，出了院門。

見程管家走了，陵菁華衣裙一旋回屋了。

關上門後，他背對着門。只覺心裏一陣苦澀難受。

我這是怎麽了？明明該成親了，怎麽就不高興呢？好累，好想找個人陪陪我。若是能有個懷抱依靠一下該有多好。

忽的，他的身體猛的一震，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甩了甩頭，向着軟榻走去，躺上去合眼休息。

皇宮禦書房內。

鳳亦坐在鳳淵的身側，半晌，下定決心。開口道：“父皇，兒臣覺得兒臣勝任不了出使赤龍國的使者一職。”

“呵呵！”鳳淵笑了笑，道：“亦兒，什麽事沒有第一次啊？你不去試一試，又怎會知道自己無法勝任？況且，朕已派了韓丞相之子韓俊随行。韓俊可是二品文書使，有他在不會有大礙的。”

“可是……”

“好了，此事就先這樣吧。”鳳淵揮了揮手，不想再說什麽，示意鳳亦出去。

鳳亦心知無法拒絕，只好應道：“是。”便退了出去。

京城公示板前。

衆人圍着公示板，議論聲不停。

“呀！陵大人要成親了！”

“是啊，是啊。還是韓小姐呢。真是金童玉女。”

“好羨慕啊。我要是能嫁給陵大人，我死都願意了。”

“得了吧。陵大人那種神仙一般的人，怎麽會是你我這種普通管家女子配的上的？”

“也對。唉！”

“我不信！女子只要參加選秀，不是也可以成為皇上的人嗎？有好多不都是成為了妃子嘛。”

“對對！”

“呵呵！小妹妹，嫁不進陵府，也可以嫁入我趙府。”

“是趙其，他也來看公示。”

“死胖子，誰讓你來污了本小姐的眼的？快滾。”

“喲！張雅，像你這麽嚣張跋扈的，陵大人怎麽會娶你，嫁過來算了，我一定好好待你。讓你天天被滋潤。”名為趙其的胖公子邪笑着，眼睛都眯了起來。

“你！”張雅指着趙其，半天都沒有說出什麽。一張臉漲得通紅。

她長得極為普通，但還算清秀，如今臉一紅，顯得嬌媚起來。

倒是讓四周男子頻頻注目。

不遠處一輛馬車中傳出了鳳驚瀾的聲音。

“呵呵！菁華，你要娶妻了呢。我可是已經備好了厚禮，好好期待吧。”自言自語完畢他命令道：“走吧。”

“是。”馬夫應了一聲，驅車走遠。

城南洪天當鋪。

程管家剛一進門便拿出了陵菁華的金令道：“老板，取十萬兩黃金。”

當鋪的趙老板一看是程管家，立即換上了谄媚的笑。“喲！程管家啊，有失遠迎，您多見諒啊。”

“哪裏。我天天事忙，沒時間通知也是常有的事。好了，趕快拿黃金來。耽誤了，我可不好交待。”

趙老板一聽，立即點頭應是。轉身到倉庫取金子去了。不一會兒趙老板領着七八個人拎出了四個箱子。

剛一放下箱子趙老板便殷勤的打開一個箱子的蓋子，笑着道：“程管家，您瞧瞧夠不夠。”

程管家看都沒看那些箱子便一揮袖子，毫不在乎的說：“不用查了。趙老板辦事，我放心。哪會差了陵府的錢。”

他說的輕巧，趙老板聽得身後冒冷汗。

還好我沒自作聰明，好險。

“那我就不打擾了。”程管家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七八個壯漢走了進來，擡走了那四箱黃金。

馬車向着城西雲想閣駛去。

城西雲想閣內。

一名黛眉星目的女子正坐在榻幾上專注的練着字。她肌膚雪白，面如桃花。着一襲淡紫，頭上插着兩支銀簪，腰間一條白玉帶子，還挂有一個青玉腰佩。整個人恬靜、高雅，仿佛隐世的仙人。

她名為陳芸，也是初鳳國之中有名的大美人。

忽的，門被人擋住，屋裏變暗了。

陳芸不滿的皺起了眉，看清來人後假裝抱怨道：“程伯伯，您擋住了我的光了。”

來人，正是程管家。

程管家一臉委屈，“可憐我一個老頭子，好心好意來看望你，你卻嫌棄我擋了你的陽光。嗚嗚～不活了。”說完，程管家還用袖子去擦眼角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淚。

陳芸被他逗的一樂，“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好了，程伯伯，不要鬧了。是陵大人讓您來的吧。”

程管家聽她這麽說，也就不再鬧了。“天天想着他，你呀！唉！算了，公子讓我來置辦二十匹紅綢和兩匹白綢。”

陳芸不解，問道：“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需要這麽多？要白綢做什麽？陵大人不是不穿白色的衣服嗎？”

“別提了。還不是那個皇帝，下了一個什麽破聖旨，非要将韓白沫許給公子。公子這才讓我來置辦這些的。至于那白綢，定是公子用來整人用的。”

陳芸的嘴角微微揚起。她輕輕說：“原來是這樣。我去取綢子。”說完，轉身向庫房走去。

程管家立即攔住她，“不用。我帶了人，你帶他們進去取就可以了。”

陳芸停下腳步，轉身沖他笑了笑。

程管家點了點頭，又招了招手。

很快進來了二十二個壯漢。

陳芸沖他們笑了笑，“跟我來。”說完，走進了倉庫。

幾個壯漢一愣，立即跟上。

陳芸指着右手邊的紅綢道：“這些。”又指着西北角的白綢道：“還有那邊的。”

壯漢們立即上前搬了起來。

陳芸見他們開始幹活，便走了出去。

畢竟人多，很快便搬完了。

程管家笑着對陳芸說：“好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有時間要到陵府去玩啊。”

陳芸笑了笑，“陵大人肯定有很多事要做，我就不打擾了吧。”

“瞧你說的，公子哪裏有那麽多事要忙？不過你要是不想去，我就不勉強你了。走了，不用送。”說完，袖子一甩轉身離去。

陳芸看着程管家離去的背影，不禁嘆了口氣，她仰起頭看着房梁。

去陵府嗎？哪有那麽簡單？這終究是一道我跨不過去的坎兒。菁華，為何你誰都沒忘，卻唯獨忘記了我……

一滴晶瑩的淚順着她絕美的面龐滑落。

有些痛，只有自己懂得；有些事，只有自己記得；有些愛，只有自己才能體會的到……

本月二十日。

陵府門前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如今已是正午，陵菁華一大早便騎着馬帶着迎親大隊敲着鑼打着鼓去了韓府，現在正擡着新娘子韓白沫在回陵府的路上。

路邊都是歡呼的老百姓。

“陵大人娶親了！恭喜陵大人！”

“陵大人跟韓小姐，那可是郎才女貌啊！”

“恭喜陵大人抱得佳人歸。”

突然，陵菁華愣住了。他看到了鳳亦，就在他的前面。

他胯下的白雲很聰明的停了下來。

白雲是陵菁華的坐騎，已經跟着他有七八年的光景了。白雲一身雪白，身體強健，漂亮極了。

鳳亦站在陵菁華的面前看着他，一時要說的話竟說不出口。

人們都開始議論。

“這五殿下是怎麽了？今天可是陵大人大婚，來了怎麽不說話了？”

“噓！別急，看看不就知道了。”

“也對。”

不知不覺間，議論聲小了許多。

“五殿下。”

“菁華兄。”

兩人均是猶豫了許久才開口，卻不料，竟是同時開口。

他倆一開口，四周瞬間變得安靜。

“你先說。”

“你先說。”

兩人又是同時開口。

“噗嗤！”他們兩個笑了。聽起來像是為這巧合而感到榮幸且好笑，可其中的滋味只有他們兩個懂。

陵菁華提前拱手道：“今日，在下大婚。五殿下肯來，我可真是感激不盡。還望五殿下不要怪罪我不下馬行禮。”

鳳亦眸子閃了閃，拱手回道：“今日是菁華兄大婚，我怎會怪罪？其實，是父皇讓我來的。父皇說了，他本也想來的，怎奈公事繁忙抽不開身。便派我前來道賀。”

兩人其實心裏都不是這麽想的，可話一到嘴邊便變了樣子。

陵菁華不想再這麽在路上呆着。他怕自己會耐不住把韓白沫打下轎子，現在的他心中有些煩躁。“還請五殿下到陵府等待，再不讓我帶新娘回府，新娘可是會怪罪我的。”說着，還滿臉擔憂的樣子。

鳳亦輕輕含首，對陵菁華拱了拱手。“請。”說完，退到了一邊。

陵菁華一甩缰繩，“駕！”

白雲緩緩走了起來。

不一會兒，便到了陵府。

陵菁華下馬，牽着紅绫領着韓白沫往府中走去。

一身喜服的韓白沫走的很慢，走路姿勢也有些怪。在上臺階的時候，突然重心不穩，向一邊倒去。

幾個丫鬟笑出了聲。

倒在地上的韓白沫，摔的很疼卻不敢出聲，手緊緊的抓着紅绫。

陵菁華聽到聲響，心裏暗笑。

他轉身對着倒在地上的韓白沫道：“祖上規矩，還望夫人見諒。”又對身邊那幾個笑着的丫鬟命令道：“都愣着做什麽？還不快扶起夫人。”

幾個丫鬟立即收住笑，上前扶起韓白沫。幾人跟在陵菁華的後面走進了陵府。

陵府之中人很多，還好陵府有大大小小近五十個院落，所以并不擁擠。

陵菁華拿着紅绫把韓白沫牽近正廳。

他自幼便沒有了父母，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便只好把他義父秦雲請來。

“一拜天地！”

兩人對着廳門鞠躬。

“二拜高堂！”

兩人轉身，對秦雲鞠了個躬。

“夫妻對拜！”

陵菁華和韓白沫面對面一齊鞠躬。

“禮成！送入洞房！”

“好！”

一時間，叫好聲不絕于耳。

無奈，陵菁華只好走近韓白沫将她抱起。他對衆人說：“還請各位在此地等候，在下馬上就來。”說完，抱着韓白沫到了西苑。

西苑是程管家命人打掃的。陵菁華當時也說了，所以這間西苑自然是裏他的雲海閣最遠的。

到了西苑，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院中只有四五個婢仆。

“此地清淨，适宜女子居住。”陵菁華将她放了下來。又道：“你進去吧。我還要招呼各位賓客。”說完轉身欲走。

韓白沫一下抓住他的衣角道：“不管你怎麽對我，我既然嫁給了你便是你的妻，我會好好待你，履行好自己的職責的。”

陵菁華心中動了動。

韓白沫的聲音裏沒有任何虛假，她是真心喜歡陵菁華。

不過，陵菁華是誰？他可不會這麽簡單的相信一個人。他淡淡的回了一句“很好。”便離開了。

韓白沫蓋着紅蓋頭站在原地，半晌開口道：“帶我進屋。”

“是。”兩個丫鬟上前帶着她走進了屋裏。

就憑陵菁華抱着她走了着麽長的路，她便知道這個地方很偏僻。可她有什麽辦法？

她輕嘆一聲，坐到了榻上。

看來今日只好獨守空閨了。

陵菁華回到正院的時候，衆人早就坐好開始了宴會。

這些人都是些朝堂上位高權重的人和他們的家眷。

衆人都是抱着難得到一次陵府，必須搬回一局的心态。

可是等飯菜上了桌他們便傻眼了。

桌子上都是些素菜，不見一點葷腥。

再喝一口杯中之物，衆人均是吐了出來。然後臉色都是漲得通紅。

鳳亦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在沒人注意到他。

菁華啊，讓我如何說你？

陵菁華看着衆人的反應，面色如常的道：“還請各位見諒。祖上有規矩：為感謝天賜良緣，大婚之日不得有葷腥、酒水。”

他都這麽說了，衆人還能怎樣？只好點頭應是。

有幾個坐不下去了，便借着家中有事提前離開了。

這幾人一帶頭，衆人便紛紛離去。

不一會兒，院落裏便只剩下陵菁華和鳳亦兩人。

秦雲更是在陵菁華拜完堂便離開了。

程管家是知道陵菁華和鳳亦在水千閣的事的，便很識相的帶着下人們退下了。

鳳亦看着陵菁華，一步步向他逼近。

陵菁華不知怎的，竟不停的退後。

鳳亦無奈，只好停下腳步。

陵菁華這才停下後退的腳步，停下後連他自己都是一驚。

“你躲什麽？”

“我沒有。”陵菁華向前邁了一步。

“是嗎。”鳳亦向前邁了一步。

陵菁華立即後退兩步。

鳳亦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幾個大步走到陵菁華面前，一伸手将陵菁華帶入自己懷中。

陵菁華伸出手要推他，卻被他緊緊的箍住，不得動彈。他下意識的沒有用他那一身武功。他怒喝道：“放手！”

“不放。”

“你！”陵菁華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

兩人就這麽僵着，許久什麽都沒說。

忽的，鳳亦開口了。“為何要娶韓白沫？”

“皇上下了旨，我總不能抗旨不從吧。”他說的理直氣壯。

“抗旨不從？呵！”鳳亦冷笑一聲。“你抗旨的次數不少了吧。”

陵菁華不知為何，硬生生的打了個寒戰。

鳳亦抓着陵菁華走進了他的寝房。一進屋，便将陵菁華摔到了床上。

陵菁華立即坐起，卻被鳳亦又壓倒在床上。

鳳亦伏在他耳邊輕聲道：“反正都是男人，不如你我各取所需。如何？”

陵菁華盡量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他問道：“怎麽個各取所需法？”

鳳亦一聽，笑了起來。“呵呵。你滿足我，我如你所願奪得天下，讓你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六部之首。”

“你如我所願奪得天下？”陵菁華心中苦澀。

天下的君王，哪個不是因為想要這天下才去奪的？說什麽如我所願，只是想要占便宜的借口吧。

“這個條件我不喜歡。”陵菁華的語氣中帶着輕佻。

鳳亦擡起頭看着他，“菁華，你到底在想什麽？”

“你可以猜啊。”

“我猜不到，你告訴我。”

陵菁華搖了搖頭。

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想什麽，你便更不會知道。自從第一次見到你後，我的心便變得亂了起來，會莫名的跳的很快……

“菁華，我喜歡你。”鳳亦的聲音很輕，但卻沙啞。

簡單的一句話，讓陵菁華的腦子變得空白。

“菁華，答應我。永遠不要讓別人碰你，男的女的都不行。”

陵菁華吸了一口氣，嗤笑道：“五殿下好大的口氣，要我不被別人碰。你怎麽不想想？如今，除了你還有誰碰過我？”說到後面，他的臉變得通紅。

鳳亦一愣，随即低頭含住了陵菁華那紅的誘人的嘴唇。

陵菁華不自覺的環住了他的脖子。

鳳亦松開了他的唇，“你喜歡我？”

陵菁華什麽都沒說，只是看着他，臉紅的厲害。

鳳亦無奈嘆了一口氣，“算了，讓你說出這兩個子恐怕比登天都難。”他将手伸向陵菁華的腰帶，用力一扯。

陵菁華的外袍立即變得松散，滑到了兩邊。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浪費了。”說完，手上動作更快。

陵菁華閉上了眼睛，默默承受着。

我是不喜歡你，那是因為我愛上了你。

陵菁華第二天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他剛睜開眼，便看到了躺在自己身邊的鳳亦。

“早。”鳳亦和他打了個招呼，在他的額頭一吻。

陵菁華卻好似昨晚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淡淡道：“五殿下不用上早朝嗎？”

鳳亦頓了一下，道：“我要出使去赤龍國，父皇讓我在府中準備，我不用去上早朝。”

“多久？”陵菁華的語氣很淡，似是随意問的。

“兩個月。”

“嗯。”他随意的應了一聲。

“父皇要我和赤龍國公主和親。”

陵菁華整個人一震，随即他看向鳳亦，笑容如三月那燦爛的，令人移不開眼的陽光。“先恭喜五殿下抱得美人歸。”

他在皇宮之中的眼線很多，這事他是知道的。可從鳳亦口中說出來，他的心還是不免的猛的一跳。

鳳亦氣急，“你就不能坦誠一點！”

“我有什麽好坦誠的？我這幅樣子還不夠坦誠？”他挑眉。

他指的，鳳亦自然是明白的。

鳳亦無力的将他抱入懷中。“我也不想和親。你不要生氣。”

“五殿下是奉旨行事，我怎敢生氣？而且，我為何要氣？”

“菁華。”鳳亦抱的更緊了。

“五殿下，可否繼續商讨昨夜未完的事？”

鳳亦愣了一下。

陵菁華勾起邪魅的笑。“我說的是各取所需的那件事。”

鳳亦松開了他。

陵菁華又道：“昨日那個條件，我不喜歡。”

鳳亦沉默。

“你可敢立我為後？”

鳳亦一怔。

陵菁華繼續道：“赤龍國國主的喜好，想必五殿下是知道的。如若我去了赤龍國，你說我會不會被他立後。”

“你就這麽想要一個後位？你就這麽膚淺？你就不怕世人恥笑？你還真敢！”鳳亦的眼中有着厭惡。

“我是想要一個後位。國有女主，當，亦有男後。我有何不敢？”陵菁華仰起下巴。

我只不過是想要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鳳亦冷笑一聲，“呵！好。我答應你，他日我若稱王，便立你為後。作為交換，你要滿足我的一切要求，并助我奪得這天下。”

“五殿下不應該是自己努力去奪得這天下嗎？為何要我一個婦道人家助你？”

“還沒成後便自為婦道人家了。哼！”

“先皇有令，後庭不可幹政。”

“好！好！好！”鳳亦大叫了三個好字。他抓起一側的衣服穿好後走到了窗前，望着外面。“你說的很好！”

陵菁華就那麽不着一縷的側卧在榻上，悠然道：“用妾身為您物色幾個男寵嗎？”說着，還勾起了一個蘭花指。

“不用了。王後這麽懂事，朕怎敢做對不起王後的事？今後，朕若有時間，定每夜好好疼愛王後的。”

“承蒙厚愛，還望您早日登上王位。妾身可不敢保證不變心。”

“啰嗦！”鳳亦呵斥了他一聲。“還不快穿好衣服。”

“是。”陵菁華應了一聲，不緊不慢的穿起了衣服。

“碰碰碰！”敲門聲響起。

“誰？”陵菁華問道。

“老爺，夫人已經在正廳等候多時，還請老爺……”是程管家。

“吱呀！”一聲，程管家還沒說完陵菁華和鳳亦便一齊走了出來。

二人均是衣冠楚楚，難掩風華。

程管家不經意間瞥見了陵菁華脖頸處的紅痕，立即低下頭。

“昨夜五殿下有事與我商談，便留了下來。”他語氣如常，波瀾不驚。

“是是！老奴明白。”程管家立即應是。

“程管家。”陵菁華叫道。

程管家猛的一抖。“老爺請說。”

“從今往後，五殿下出入陵府不用請示，直接迎近府中便可。”

程管家愣了一下，應道：“是。”

陵菁華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頭對鳳亦說：“請。”說完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鳳亦瞥了他一眼，甩袖先行。

陵菁華和程管家跟在了後面。

陵菁華的房間離正廳不遠，三人很快便到了。

見陵菁華到了，韓白沫立即起身相迎。看到鳳亦時愣了一下，但還是俯身行禮，道：“妾身拜見夫君，參見五殿下。”

韓白沫不愧是初鳳第一美女。小臉很是精致，身姿也是極好的。不過，與陵菁華和鳳亦相比還是遜色許多。

陵菁華點了點頭，直接坐在了東邊的正坐上。

鳳亦比他憐香惜玉。他扶起韓白沫，笑着誇贊道：“上次在宴會上便看到了韓小姐，今日近處一觀，果然是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韓白沫微微含首。“多謝五殿下誇獎。”

鳳亦輕輕一笑，很自然的坐在了西邊的正坐上。

韓白沫微微一愣，坐到了一旁。

有幾個有眼色的丫鬟立即為他們端上了茶水。

陵菁華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對韓白沫道：“來者皆是客，你也不要鬧別扭。”

韓白沫立即應道：“是，妾身明白。”

鳳亦聽他說的更不開心了。本來早上起來心情是不錯的，讓陵菁華那麽一弄心情便差了。這回，鳳亦有些忍不住了。

“陵大人說的可真好。來者皆是客？好一個來者皆是客。我還以為你已經拿我當兄弟看了，聽你這麽說可真傷我的心啊。”

“五殿下身份尊貴，我怎敢與五殿下稱兄道弟？”

“那你就敢與其他皇子稱兄道弟了？”說着，鳳亦站了起來。

陵菁華見鳳亦情緒有些失控，便對程管家使了個眼色。

程管家立即帶着其他人出去。

鳳亦見陵菁華沒有回話，更氣了。“我在問你話呢！”

見衆人都走了，陵菁華才道：“五殿下想要聽我說什麽？”

“我要聽你的答案。”

“答案自然是不敢。”

“不敢？是不敢稱兄道弟還是不敢愛？還是……不願愛？”鳳亦看着陵菁華，眼中帶着詢問。

陵菁華下意識的将臉扭到一邊，躲開鳳亦的眼神。

鳳亦走到陵菁華面前，俯身用手勾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菁華，看着我。”

陵菁華只好看着他。

“告訴我。”

陵菁華抿着唇沒有說話。

“告訴我你的答案，告訴我你在想什麽。”

“你真想知道？”

鳳亦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沒那麽膚淺。那日，我與你在禦花園談天說地，我便知道。”

“那你是知道我在想什麽了？”陵菁華有些慌。

鳳亦笑着點了點頭。

“那你還來問我？”那語氣似是嗔怪。

“我想聽你親口說的。”

陵菁華紅着臉沒有開口，他将視線移向一邊。

“告訴我。”鳳亦的聲音很溫柔，有種融化寒冰的力量。

“你難道不知道，有一種緣分叫做一見鐘情？我的心，你不懂嗎？”這句話似是用盡了陵菁華一生的力氣“菁華。”鳳亦松開了勾着陵菁華下巴的手，一把将他擁入了懷中。他已高興的不知說什麽好了，只能不停的叫着陵菁華的名字。

陵菁華也抱着他，将臉埋在他的胸口。

你為何要問？你問了，我會說出口的；我會忍不住的；我會……放不下的。鳳亦，我該拿你怎麽辦？我該拿我自己怎麽辦？明明你我還不熟悉對方，卻只因一次陰差陽錯喜歡上了對方，愛上了對方。這，就是命嗎……

“為何不早說？”鳳亦問道。

“為何不早說？我說的還不夠早嗎？”

“不夠，當然不夠。剛剛那會兒，我可是傷心了好一陣。你要是今早坦誠點，我就不用這樣了。”

陵菁華沒動。

突然，鳳亦問道：“菁華，你怕嗎？”

陵菁華抱的更緊了。

怕？我當然會怕，我怎會不怕？我怕有一天，你會因為遇到了另一個與我相似的人而離開我；我怕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愛的其實女人而離開我這個男人；我怕有一天，我死了，你會忘了我；我怕有一天，我堕入這情網之後便再也逃不出來……

鳳亦的手松了松，他低頭覆上了陵菁華的唇。他小心的撬開陵菁華的牙關，一點點認真的舔弄着。

菁華，我懂你的心了。不要怕，我會永遠愛你，永遠陪伴在你身邊。如果，非要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這算是他們之間，第一個認認真真的吻。

吻着吻着，鳳亦的手便不老實起來。

陵菁華一把推開他，瞪着他。

鳳亦滿臉可憐的看着陵菁華道：“我起反應了。怎麽辦？”

陵菁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起反應了，我就沒起反應嗎？都怪你，弄得那麽煽情做什麽？”他端起桌子上的茶，又道：“喝茶。”說完，喝了一口。

結果是一口氣沒調過來，愣是被嗆住。

陵菁華胡亂将茶杯放到桌子上，伏着身子咳個不停。

鳳亦趕忙幫他順氣。“你瞧你，連喝茶都不會了。”

“咳咳！還，咳，還不都怨你。咳咳！”

“好好好，都怨我。”

過了一會兒，陵菁華終于順過氣來。他看着桌子上的茶，口幹的想喝，到又怕嗆到。眼神來回飄了好幾趟。

“來，我來喂你。”鳳亦笑了笑，用嘴含了一口茶，将嘴送到了陵菁華面前。

陵菁華立即避開。“別想趁機占我便宜。”

鳳亦又等了一會兒，見陵菁華就是不從，只好咽下口中的茶。“真是，主動一回又不會掉一塊肉。做都做過了，這有什麽？”

“你！”陵菁華氣的想要踢他。但剛一臺小腿，便覺渾身上下酸疼不已。只好放棄這個念頭。小聲嘟囔的罵了一句“你個禽獸。”聲音雖小，卻正好讓鳳亦聽到。

鳳亦笑着道：“多謝誇獎。這說明，我技術還是不錯的。下次我會更賣力的。”說着，上前幫陵菁華揉腰。

“你！”陵菁華氣結。“好了，先說說你和親的事。”

“額……”鳳亦深吸了一口氣，手上動作不停。“你不會生氣吧？”

陵菁華挑眉。“你說呢？”

“這次名義上是出使嘛。我可以當做忘記了，不和赤龍國國主談這事不就好了。”鳳亦讨好的笑着。

“算你識相。”

“不對啊。”

“怎麽了？”問完，陵菁華就後悔了。

“你都娶了韓白沫，我就不能娶一個赤龍國公主？”

“你敢！”陵菁華急的臉都紅了。

“我為何不敢？”鳳亦挑眉，說的理直氣壯。

“你！”陵菁華你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你敢娶赤龍國公主，今後你就別碰我了。”

“噗嗤！”一聲，鳳亦大笑起來。“傻瓜，我怎會娶她？”

陵菁華愣住。

是啊，明明知道他不會的，我卻還是氣了。

鳳亦又道：“就算是我被迫娶了赤龍國公主我也不會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