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單身狗的生活
太陽落山,溫煜拎着晚餐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身後跟着周彥晖,邊走邊給他女朋友打電話。
“嗯,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是的,我在煜哥這裏……你注意關好門窗,不想做飯就叫外賣,記得看清楚了人再開門啊,晚上要早點睡,皮膚才好好的,美美的……嗯,我也愛你……MUA~”
被迫喂了一嘴狗糧的溫煜惡心壞了。
開門的時候轉頭看了周彥晖一眼。方腦袋,朝天鼻,除了眼睛還算精神以外,哪點兒比得上自己帥氣。在帝都連房都沒有,就這貨竟然還有女朋友!?從老家追過來,不離不棄的,洗衣做飯,那叫一個賢惠。好女人都瞎的嗎!?
“怎麽了?煜哥?”周彥晖将手機插進衣兜裏,憨厚地笑。
溫煜揉了揉胸口,有點疼。擰轉鑰匙,打開了門。
“哇嘿!”周彥晖進屋一秒,就被熏了出去,捂着鼻子叫喚,“煜哥,你打掃一下你家行不行啊?這地方能住人嗎?”
周彥晖神色如常的将門口的半盒泡面踢到了一邊,再邁過一張揉成團的報紙,走到了飯桌邊上。将手裏的外賣盒子重重一放,立眉:“怎麽不能住人了?你今晚上還住這裏呢,趕緊的,把門關上,幫我把桌子收拾了。”
周彥晖猶豫了一秒,不得不對惡勢力投降,委屈地說:“我家梅梅都不讓我幹活的。你說到你家吃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是在這樣!煜哥你就算自己住,也收拾的利索一點行不,至少自己身心健康啊。”
溫煜眼刀飛起,周彥晖閉嘴了。
其實這小公寓也沒周彥晖說的那麽髒,每周都會有鐘點工過來打掃,只是這次春節,鐘點工也休假,他這屋才半個月沒人打掃。
半個月而已,能有多髒?
就是桌面有點灰,就是地上有污漬,就是飯桌上都是外賣餐盒,就是能坐人的地方都是換洗的衣物嘛。
髒!?
很髒嗎?
溫煜覺得還好了,這就是單身狗的生活。
周彥晖幹起活來大起大落的,倒是利落,三兩下把換洗的衣服堆成小山,再将散落在各處的飯盒塞進大口袋裏,屋裏就算得上是利索了。
正好屋裏的暖氣也熱起來,兩人脫了外衣,吃了一頓飯,氣氛還算不錯。
溫煜一般喜歡單幹,但是一定要叫人的時候,他比較喜歡叫周彥晖。這傻大個性格憨直,關鍵聽話,态度也尚算認真,帶着他,怎麽說呢?方便。
但是別人給了你方便,你也不能自私,有來有往才叫情分。
吃過飯,兩人一起通過各個渠道去查馬依卉的資料,整個過程溫煜也沒瞞着周彥晖,能學多少就看他自己的了。
“小王,是我,你煜哥,你在體育圈裏有沒有人啊?對,我有個新聞要跟。沒事,盡力就好,我等你好消息。”
“趙哥,最近還好嗎?有兩個多月沒見了吧?回頭再喝酒啊。對,是有點兒事,我記得你說過你在體育圈裏有人,對方是幹什麽的?能介紹認識一下嗎?嗯!是是的,有新聞。好嘞,回頭請你吃飯。”
“李編輯,好久沒見了,對,我想從你那裏查點資料,關于馬依卉的……呃,不不不,不是什麽八卦了,這不是就快冠軍賽了嗎?最近沒什麽新聞,就湊個熱鬧。別看我這樣,我可是非常愛國的啊。”
“……”
溫煜擅長交際,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酒桌上,他的公寓和菜市場沒差別,來來往往,都是人情。他的手機裏有六百多個電話號碼,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有工作往來的人,大部分是喂的魚,小部分是一些有門路的營銷號,還有少量的大神可是勾搭不易,這些都是他在這個圈子裏工作了十年,喝得胃出血,才累積的財富。
“煜哥,你認識的人真多,就連李虹都認識呢,大報的主編,正經的鐵飯碗。”
“咱們這一行,講究的就是人脈。上千萬的公關費,分到自己手裏也就是十幾二十萬,你以為錢都到哪裏去了?這些人的胃口大着呢。”
“上千萬啊……”
“沒見過吧?”
“就清明節見過。”
“哈哈哈哈。”
“我喂的魚光撒食兒了,到現在連個水花都沒有。”
“頭幾年都是這樣。”
“我這次過年本來就沒錢,還得請他們吃飯,梅梅都生氣了。”溫煜将目光從筆記本電腦屏幕移開,看了過去。周彥晖委屈巴拉地繼續說,“而且我都來帝都五年了,到現在還住在合租的屋裏,廁所老是有人在用,屋裏随時飄着廉價的調和油味,上個床和做賊似的……”說着說着,周彥晖閉嘴了,煜哥的目光好吓人。
炫耀!
單身狗低頭繼續忙碌,做出一副我不是不談戀愛只是事業為重的姿态。實際上內心何等煎熬,也就只有溫煜自己知道。
周彥晖壯着膽子,細如蚊蠅地說:“這次能賺錢嗎?煜哥,我信用卡都刷爆了……”
“找黃老大要去,和我哭什麽可憐。”
“嘤~你好狠心。”
“撒什麽嬌,喏,拿去,咖啡錢。”溫煜從包裏掏出一把硬幣,叮叮當當的甩在了桌子上,周彥晖樂呵的把錢巴拉進了自己的掌心裏。
倆人一邊幹活,一邊聊着天,轉眼十點過了。周彥晖困得揉眼睛,溫煜卻眼睛賊亮的特精神。查資料的效率也高了很多,桌面上鋪開的紙寫寫畫畫了很多的內容,圍繞馬依卉的人際關系圖,以及人際關系的人際關系圖也巨細靡遺,若是本人在這裏看上一眼,估計頭皮能瞬間發麻。
狗仔隊,就是這麽的無孔不入。
快十一點半的時候,周彥晖本來已經洗了臉準備睡覺了,溫煜的電話突然響了。看見來電顯示,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嗯,是我,這新聞給別人了,就……”
“……”
“什麽?行!我馬上過去。”
“……”
“謝謝你啊,回頭請你吃飯!”
電話挂斷,溫煜一把扯過沙發上的外套,走出兩步又停了下來,喊道:“走,有工作。”
“啊?啊!這麽晚還要出去啊?”周彥晖從廁所裏跳出來,穿着灰色的保暖衣,腦袋上用黑色的小皮筋紮了個小辮子,臉上敷着一張白色的面膜,睜大了眼睛驚訝地看着他。
門被打開,露出一條縫隙,冷風争先恐後地擠進來,溫煜森森打了一個冷戰,“卧槽,你這什麽打扮?五大三粗的糙漢子裝什麽娘?”
這回出門,換溫煜開車,周彥晖在副駕困得直打哈欠。
“煜哥,還是你精神好。”
溫煜沒理他。
“我們現在去來得及嗎?”
“不知道。”
“最好來得及,讓我抓到現場,一定給那小子兩拳,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柔柔弱弱嬌滴滴的女人都是拿來疼的,別說動手了,說句重話都心疼。”
溫煜沒吱聲,因為這話兒在理,女人就是拿來疼的。
黑色的別克行駛在夜晚的帝都,寬敞的大路沒了白日川流不息的車隊,一路風馳電擎,很快就到了天方小區。在小區的大門口,車燈晃到了一輛熟悉的小車,将小丁那張蒼白委靡的臉照得一清二楚。然後這輛黑色別克就大搖大擺的進了小區裏面。
橫杠緩緩擡起,又緩緩放下,周彥晖在耳邊驚道:“是小丁,小丁還守在外面呢。”
溫煜沒搭話。
以為別人手裏的肉那麽好搶呢?
這條線他追了很久,一圈的魚也是花費了大價錢養的,不勞而獲就夠了,甚至不虛心求教,這種人,話都懶得說。
別克順利進了小區,周彥晖又激動地說:“煜哥你真厲害啊,這小區的安保級別不低,你都能進來,帥氣。”
溫煜勾着嘴角淺笑,車窗外的路燈照在他的臉上,那雙狐貍眼倒映着橘色的光,又揉碎在黑暗之中,開合間,流光溢彩。
到了樓下,溫煜又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就帶着周彥晖上了樓。
月齡夫妻畢竟只是娛樂圈的小蝦米,能夠在帝都買套房子也不容易,就別求什麽優質的安保級別了。溫煜一路暢通無阻,電梯直接到了門口,探頭一看,嗨!幸運,門竟然沒鎖上!
這棟樓是,是一層四戶,其他三戶房門緊鎖,還有一戶門虛掩着。
溫煜站在這虛掩的門邊,靠着牆側耳傾聽。周彥晖不需要吩咐,已經掏出了攝像設備,将攝像頭湊近門縫,一點點的用勁,将門推開了一條小縫。
屋裏傳來女人的哭聲。
哥,進去嗎?周彥晖仰頭無聲地問。
溫煜比了個手勢,再等等。
不過一分鐘,裏面傳來男人凄厲的慘叫聲:“你幹什麽?你拿手機幹什麽?”
“我報警啊!找女權!找律師!你打我,我報警啊!”
“你敢!”
“趙天樂你別過來!!你再過來一步,我砍死你!!”
“……”
“……”
“你打!有本事你就打!要死咱們一起死,誰都別想好過!”
“……”
“是你逼我的。”
“老婆……老婆……我錯了,你別打電話,我錯了,我跪下給你磕頭好不好,我發誓不會動手打你,我發誓……”
“呵……這是第幾次了,我憑什麽信你,憑什麽!!”
“老婆,求求你,你……誰!?誰在外面!!”
溫煜低頭一看,才發現周彥晖聽得入迷,竟然不知不覺的将整個腦袋都快伸進去了。抓住周彥晖的衣領往後一拽,再利落的将門猛地拉上,“砰”的一聲響,門關上了。
他橫邁一步,站在了周彥晖的前面,然後從衣兜裏掏出記者工作證甩了甩,在昏黃的燈光下,笑出一口白牙,說道:“天行的記者溫煜,夜深了,就不打擾兩位了,兩位趕緊休息吧,我們下周一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問:“娛記忙嗎?”
溫煜:“不算,有新聞也就忙個幾天,大部分時間在酒桌上。”
作者問:“運動員嗎?”
顧帥:“也……不算吧,有比賽也就集訓幾個月,平時也就是吃飯睡覺上課。”
溫煜:“你那麽忙,怎麽談戀愛?幾個月時間,感情早就淡了好不好?”
顧帥:“封閉式訓練,遇不見其他人啊,所以就只能一直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溫煜:“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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