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沒有離婚的第五天

姜念拎着食盒在大堂裏轉了轉,晏銘洲讓她等五分鐘,她便看起了牆上的巨幅油畫。

“姜小姐,久等了。”李旭堯走到姜念旁邊,“晏總讓我帶您上去。”他相貌斯文,從斯坦福畢業後一直跟着晏銘洲。

姜念點點頭。

路過前臺時,李旭堯扣了扣桌面,“明天上班後去一趟行政。”

剛剛頗有些高傲的小姑娘被李旭堯親自下來接人的畫面吓得說不出來話,結結巴巴地對姜念說對不起。

走進電梯,李旭堯看了一眼腕表,“晏總大概還要一個多小時才能結束,我先帶您去他的休息室。”

姜念點頭,她摘下口罩,想起剛剛他對前臺說的話,“那個小姑娘會被辭退嗎?”

“不會,頂多進入考核期。”李旭堯耐心地解釋,“剛剛的事情顯然體現出她在專業領域上的不足,公司會重新考慮她适不适合在這裏工作。”

不是直接開除就好。

電梯顯示板上的數字跳到23樓。

“到了。”李旭堯側身做出請地手勢。

不同于底樓大堂的寬敞簡約,出了電梯門後姜念明顯感受到一股專業肅靜的氣息,整個空間安靜得能聽到天梯徐徐下降停留在某一層時,“叮”的一聲。

“這邊。”李旭堯站在拐角為姜念指引,背後是設計感很強的灰色背景牆,“這一層很少有人過來,可以放心休息。如果姜小姐無聊的話,我給您拿一臺電腦。”

“不用麻煩了。”姜念婉拒道,“你不用管我,我在這裏呆着就好。”

出去前,李旭堯貼心地為她帶上門。

姜念環顧起四周,這個休息室頗有晏銘洲的風格,主色調黑灰白三色,布局簡單又有質感,搭配淡卡其色的櫥窗牆,不顯得過于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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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時間,姜念到隔間的小廚房把食盒裏的菜拿出來倒到盤子裏,試了下溫度,開始研究微波爐的用法。

過了一會兒,晏銘洲推開門,外面雖然開着燈但并沒有人,走進去後,聽到內間傳來碗筷擺放的聲音。

“開完會啦?”姜念扭頭看到他走過來,淺笑着打招呼。

平常得好似他們是一對正常夫妻。

晏銘洲單手解開最頂上的襯衫扣,松了松領帶,“嗯”了一聲。

她穿着绾色寬松v領針織衫,因為低着頭在擺盤,幾縷頭發松松垂落在側臉。晏銘洲比她高許多,僅略略一掃就能看到她精致柔美的鎖骨,幾乎能想象細膩的手感。

他禮貌性移開目光。

“媽擔心你不好好吃東西讓我送過來,”姜念移開位置,“張阿姨打包了幾個菜,不知道你愛不愛吃。”

晏銘洲掃了一眼桌上的擺盤,“挺好的。”

兩個人并不怎麽一起吃飯,又都不是話多的人,一會兒氣氛就陷入了尴尬的寂靜。

“那個……”姜念猶豫了一下,“公寓裏的協議書,你簽了嗎?”

“什麽協議書?”晏銘洲問。

“就是離婚協議書。”

其實前幾天李旭堯去公寓拿文件的時候就已經和晏銘洲說過了,他還記得那天電話裏一向沉穩幹脆的李助理吞吞吐吐的語氣。

“日期到了嗎?”晏銘洲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水。

“快了。”還有兩個多月。

“那不急。”

“……”

他沒吃幾口,好像突然沒了食欲,站起來走出去,回來手裏拿了一張卡,遞到姜念面前。

這是什麽意思?

姜念不解,也沒接。

“媽會在國內呆一段時間,這個用得到。”他解釋,語氣不溫不淡。

姜念拒絕,“錢就不用了,她很照顧我,我給她買點東西也是應該的。”

晏銘洲蹙了蹙眉,“她是我媽。”

姜念放在桌上的手一動。

晏銘洲太了解母親的生活方式了。

就憑姜念常年沒戲拍,一拍幾個月然後拿個兩三萬的存款陪母親出去逛一圈根本不夠。

聽到這四個頗有劃清界限味道的字眼,姜念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伸手接過,“你放心,我不會亂用。”轉身前還加了一句,“畢竟是你的卡。”她着重加了“你的”兩個字。

晏銘洲知道她可能誤會了什麽,試圖補救,“現在歸你了,買什麽不用和我報備。”

“那可不行,反正我也沒什麽事,什麽時候花了多少,我一定每條都列出來給晏總您看的。”姜念把高跟鞋踩得“噔噔”響,背影看上去就像一只高傲的小天鵝。

話音剛落,姜念懊惱地咬了咬嘴唇,自己并不是易怒的人。

她怎麽會這麽和晏銘洲說話,明明他也沒說錯什麽呀?自己在氣什麽?

放完銀行卡,姜念回去隔間整理盤子和飯盒。

晏銘洲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目光一直鎖定在姜念身上,好似在思考着什麽,等姜念看過來又淡定地錯開。

“走吧。”姜念拎起包。

下到底樓,晏銘洲跟在她後面,看到她手上的飯盒,伸手握住。

姜念身子一僵,晏銘洲幹嘛呢?

“我來。”晏銘洲低頭與姜念對視。

他幹燥溫暖的指尖狀似無意地緩慢摩挲了一下姜念的手背,被他觸碰的地方酥酥麻麻,那裏的血流好似被什麽擊中了,一下子熱了起來。

姜念燙到一般,往回抽手。

他手指一鎖,似握得更緊了。

“晏……”姜念剛說了一個單字,手背上的力道如潮水般卸去。

她立即松了提杆,退後幾步,與他泾渭分明。

“你緊張什麽?”晏銘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小動作。

“……”

姜念矢口否認,“我沒緊張啊。”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緊張,姜念目視前方,走得優雅又從容,好似是在T臺上。

鞋子太高,步伐太大,忽然她腳一崴,往前滑了幾步,重心向後仰。

“啪”地一聲坐在地上。

速度之快,晏銘洲根本來不及走上前阻止這場“災難”。

也怪他們公司清潔工作做得好,地板光潔得能照出人影來。

還沒見過平地摔的。

晏銘洲蹲下,扶起姜念的手臂,皺眉輕斥,“你回家為什麽不換一雙鞋子。”

這跟得有十厘米吧。

姜念疼得幾乎擠出幾滴淚,雙手握住腳踝,倔強地掙開他,“先別扶我,你讓我緩緩。”其實她最痛的不是腳,而是屁股,但晏銘洲在旁邊,又不好意思去揉。

此時的畫面就是——

一個神情委屈梨花帶點雨的美人坐在大堂中間,身旁半蹲着一位穿着考究,面容英俊神情不郁的男子,極易讓人聯想到兩人剛吵完架,氣氛還沒緩和過來,從而導致形成了這副僵局。

電梯門口處傳來幾聲交談。

晏銘洲忽然把姜念抱起。

還是公主抱。

“你幹嘛!”姜念被他抱得猝不及防,驚呼了一聲。

她越過晏銘洲的肩膀看到拐角處出來的幾名職員,正呆呆地看着他們倆。随後默默低下頭,像鴕鳥似的躲進他懷裏不敢再說話了。

“那……那是晏……晏總?”

“好像是……”

“鐵樹開花了?”

“可能……吧。”

“……”

那呆立的幾個面面相觑,看着他們走出大門,二人原來站的地方還留着一個被遺忘掉的飯盒。

姜念身高有一六五,不算特別矮,但非常輕。晏銘洲輕而易舉地抱着她走到停車場。

“飯盒呢?”姜念扭頭朝下面看。

晏銘洲手裏空蕩蕩的。

“你別亂動。”晏銘洲放慢腳步,怕她掉下去再摔一次。

飯盒不飯盒并不重要。

“你累的話我可以下來自己走。”姜念呼吸間都是他身上的氣息,清爽,冷冽。

“我以為你很了解我的體力。”晏銘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

她雖然瘦,身子卻很軟,許是占了骨架小的優勢。

晏銘洲一垂眸就瞥到她白膩的小鼻子細微的舒張,眼睛上卷翹的睫毛如小扇子般輕輕翕動。

他滾了滾喉結。

“姜念。”晏銘洲停下來。

“嗯?”姜念疑惑擡頭。

“想換公司麽?”

姜念不明白,“什麽公司?”

“啓天影視。”

啓天影視原來是香港的老板,在內陸娛樂發展還不是很好的時候就已經捧出過好幾個視帝影後了,但是後來大陸慢慢經濟發展之後,啓天逐漸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以前那些藝人也是解約的解約,轉行的轉行,現在總部好像在北港,沉寂了好幾年一直沒什麽水花。

姜念會這麽清楚是因為前幾個月徐孟給她找經濟公司的時候略微惋惜過,所以她有點印象,搖搖頭說道,“雯姐對我挺好的,我暫時沒有換公司的想法。不過你怎麽會想到讓我去啓天?”

“現在老板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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