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他不愛我

陳絮終究還是有點怕父親的,雖然從小到大每次都有老媽護着,可是爹打罵起人來還真是六親不認。

陳絮車往俏雅那邊開到了一半最終還是掉了頭,開了回來。

家對他來說确實不過是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牢籠,慧茹更是令他提不起任何興趣來,可是厭倦雖是厭倦,卻也不得不顧及着陳家和沈家的臉面。

慧茹始終是個正宮夫人,他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以為慧茹早已睡着了。他蹑手蹑腳地去開樓梯的燈,誰知剛一擰開卧室的房門,卻看到陽臺上一個纖細蒼白的人影子,慧茹沒有去開陽臺的燈火,只有月光斜剌剌地刮在她身上,粼粼地映着那稀薄伶仃的女人的影子。

慧茹沒有料到陳絮會回來,她習慣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去陽臺上收吊衫,內衣和內褲。其實家裏有傭人專門幫忙洗衣和收衣,但是慧茹早已習慣了貼身的衣物由自己親手打理,自己的,陳絮的,不喜歡讓別人去碰,也許這是她唯一可以獨占的東西,他身上的氣味,隔着棉布料子,貼得她是那樣地近。

傭人們難免不對這樣以為雖然看起來溫柔卻脾氣有些古怪的少奶奶嚼嚼舌根子。

陳絮很少與慧茹打交道,他被她在陽臺上的那影子給吓得不輕,還以為是家裏來了賊。

時鐘滴答滴答,他的心也跟着撲通撲通狂跳着,慧茹穿了一身睡衣,雖隔着磨砂的玻璃,她聽得出那是陳絮的氣息,即使慌亂卻仍舊克制住的沉穩。

慧茹終究還是先轉了身子看他,哪怕是丈夫多待在她身邊一秒鐘,她也能覺察到自己是一個有家有室的女人,可是陳絮眼裏的失落和抱怨卻讓她的心冷了大半截。似乎相比而言,陳絮倒覺得小偷比妻子來得有趣的多。

“最近氣色這樣差,別總是蹲在風口。”他脫下西服外套扔在床上,随意地扯掉領帶,剛才的滿頭大汗,他無意去揣摩妻子臉上酸楚的神色,只想着趕緊沖個涼水澡好睡覺。

慧茹将陽臺上收下來的衣服抱在懷裏,走過他身旁的時候,她忽然頓了頓,輕聲細語地說道,

“這麽晚了,吃過了嗎?我去廚房給你做點吃的吧!”

“剛回來的路上吃了點,不餓,”剛扯了襯衫上的紐扣想去浴室洗澡的時候,忽然回過頭來忍不住溫柔了看了她一眼,“你也早點睡吧!”到底是結發兩年的夫妻,很少打照面,卻也少不得要寒暄一下。相敬如賓,果真還真如婚禮上雙方父母的得償所願,他不愛她,卻敬她如賓客。

陳絮是喝了點酒,酒意微醺的時候只陪着客人扯東扯西地吃了幾粒花生米不過肚子倒也不覺得餓,只覺得整個身子都很疲乏,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浴室裏水花撞擊肌膚的聲音迤逦傳來,慧茹站在床邊斂了幾分神思,将懷裏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攤開在床單上。他的衣衫,她一年前在專賣店買回來的情趣吊衫,多久了她不曾穿過一回,卻每天都會洗得幹幹淨淨地晾在竹竿上。

醉紅色的柔滑軟緞,抹胸上那嵌了幾顆珍珠的黝黑色镂空鈎花蕾絲。

這還是最好閨蜜徐姍姍替她選的,很是性感妩媚。姍姍總說這男人再怎麽正經也架不住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身材挑逗,你看我家那個多老實巴交的,一到了床上,就跟變了個模樣似地,女人啊,就得毫不掩飾地把性感和魅力展現在自家男人面前,那樣才能牢牢地抓住老公的心。

慧茹一想到姍姍提起怎麽收服男人時那眉飛色舞的神采就忍不住想戳她額頭,她何嘗不想把陳絮拴在褲腰帶上,不舍得他離開自己半步。可是她畢竟不是姍姍,從小到大就只愛過陳絮這麽一個男人,并且長大後真的如願以償的嫁了他。

可是,這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嗎?在法律上,她确實是他的合法妻子,是陳家名副其實的少奶奶的,可是她卻清醒地認識到,若不是有娘家撐腰,她沈慧茹可能早已被趕出陳家了。

慧茹情不自禁地撫上了那件情趣吊衫,她緩緩地摩挲着,每一道褶皺都像是她的一顆落不下卻也提不起來的心。

一提一落之間,陳絮西服口袋裏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來電,她猶豫着卻最終滑開了接聽鍵,急促的女人的聲音充盈着她的耳畔,好聽地異常刺耳,“喂,絮,我給你留了飯和菜,什麽時候回來吃啊?”

慧茹的心忽然撲通撲通狂跳起來,她曾經最擔心的終究還是血淋淋地擺在了她的面前。

曾經太多人都對她說過她的老公在外面養女人,她雖然心裏是痛楚的,但面子上卻依舊微笑着替丈夫辯解和掩飾着。

她說她不在乎那些,可是當別的女人真的名正言順地站在她的面前,她如何能真的不在意?女人啊,她害怕捅了那層窗戶紙,連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也保不住,可是她真的甘心就這樣堕落下去嗎?

慧茹握緊手機的手驀地攥得更緊,仿佛有一種想要捏掐粉碎的沖動。

骨節铮得鐵青雪白,慧茹忽然掐斷電話,她的手緩緩摸上了那件性感妩媚的吊帶內衫,如水般柔軟的緞子,她知道,此時不換上更待何時。

她要他的愛,如果沒有,那至少她想要個孩子,要個他的孩子,哪怕是機會渺茫,她也不灰心地想要試一試。陳絮是她的男人,從小到大都是。

陳絮沖完澡,裹個白袍大浴巾就出來了,衣服在衣櫥裏,他忘了拿,他不習慣讓慧茹幫他那東西,尤其是貼身的衣物,何況是他根本就不想打擾她。

他剛揉了揉濕漉漉的頭發,想要找吹風機的時候,卻發現房間裏只點了一盞镂空雕花的小壁燈,虛籠籠地一點暈黃的燈光,打在浴室的磨砂玻璃上,玻璃上嵌着一朵一朵挨挨擠擠的玫瑰,像開在潭水上,金燦燦的,陳絮的臉也浸在那怡人的花香裏,他一時有點暈,不知是房間裏的香味熏的,還是他有一點點的錯覺,竟開始想起了酒吧裏他初遇俏雅的那一晚。

慧茹只袅袅娜娜地穿了那件妩媚妖嬈的性感蕾絲吊帶,紫黝黝的夜色裏,紅得格外璀璨耀眼。

慧茹本來是想撒點怡情的香水好調動起老公的興趣來,誰知陳絮只衷情于gi系列的香水,對其他香水的香味很是敏感,他也不知道慧茹到底在搞什麽鬼,只覺得鼻子裏一陣癢癢,只想打噴嚏。

慧茹這一招還不是從閨蜜姍姍那聽來的,可是貌似對陳絮不大奏效。他不停地打着噴嚏,慧茹只好心疼地拿紙巾給他擦着。

慧茹雖然吃了一陣子的中藥,身子有些消瘦,然而畢竟養尊處優慣了,那迷離的燈火下如凝脂般的肌膚還是觸到了陳絮的心扉,他似乎有些着迷。

他喝了點酒,醉意微醺的,慧茹躺在床上一下就滾到了陳絮的身上,成敗在此一役,她祈求老天爺可以幫幫她,幫幫她這個試圖挽回丈夫的心,可憐的女人。

可是一切還是太過唐突,當她以為一切都能夠水到渠成,一切都理所當然的時候,那些紛亂的吻卻忽然戛然而止。

她在他眼裏看到了卑微的自己,她得不到的終于還是得不到,哪怕是費盡心機,好累,正如陳絮清醒後對她的抗拒,“慧茹,別再折騰了,睡吧,明天一早我還要去公司開會。”

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拒絕了她,明知道他對她的全是借口,卻還要苦笑着配合着他,仿佛還有那麽一點點的期望,“最近公司裏的事很多嗎?”

陳絮磨轉過去身子,揿滅了壁燈,對着虛空的黑暗噓噓地嘆了一口氣,“最近的收購案不是很順利,手續方面還需要走很多程序,財務上又被稅務機關查出來幾處纰漏,幸虧你爸……”話到嘴邊戛然而止,其實若不是岳父出手相助一番,他還真有點撐不下去。

歇了半晌,他只微微地拍了拍慧茹的手說,“睡吧!”

慧茹雖然不怎麽去公司,可是這件事她也聽父親和她提過,她如何能不了解,可是為了給丈夫留面子,她只是微笑着翻過身子從後面摟住陳絮,輕柔地說道,“老公,不如我們去做試管吧,現在國內這方面的醫學也很發達,我聽姍姍說,她身邊就有一對夫妻結婚很久了也沒有孩子,後來做試管還懷上了雙胞胎,不如咱們明天也去……”

陳絮很少打斷別人的話,可是他真的是非常疲憊,朦朦胧胧地聽着身邊的妻子絮着話,可是一聽到孩子他卻忽然覺得渾身都不是滋味。慧茹整天張羅地這些東西,她真以為只要有個孩子就萬事大吉了嗎?

也許一開始岳母那邊送來的治療不孕不育的中藥他真吃過幾回,可那也不過是不想整天看到母親都憂心忡忡,可是時間越長,他就越是不耐煩。他只是不愛她,與孩子卻無關。但今晚這女人,實在是讓他開始有點頭疼起來。

“慧茹……”陳絮剛想說什麽,挂在衣架子上的西服口袋裏的手機卻忽然“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深夜裏的鈴聲,總會讓他膽戰心驚的,會不會是俏雅出了什麽事?

他慌慌張張地在黑燈瞎火裏摸到了手機,還好來電顯示上是陌生的電話號碼。可還沒等陳絮喘上一口氣,那邊卻早已焦急地說道,“喂,你好,是陳先生嗎?”

陳絮的心驟然提了起來,是醫院的護士打過來的,俏雅在下樓梯地時候不小心摔到了,挺嚴重的,現在正在手術室裏搶救。護士只說了幾句陳絮忽然覺得整個腦袋都在“嗡嗡”地響,後面他什麽也沒聽見,握着手機的手忽然發瘋了一般拿起外套就要出去。

慧茹第一次拼命地想要拽住陳絮,她知道一定是那個女人,真是可笑,一個第三者倒能對她的男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她似乎哀求一般地哭喊道,“這麽晚了,你要去哪?”

陳絮早已顧不得那許多,他第一次有了手足無措想要抓住什麽的時刻。

他拼命掰開慧茹的手,愠怒地吼道,“俏雅出事了,孩子,孩子,她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慧茹仿佛整顆心都被掏空了一般,被他掰開的手砸在了床頭櫃的水晶臺燈上,玻璃燈管被撞得粉碎,烏青的手一點一點地在滲着血,血珠子越湧越多,而陳絮發紅的雙眼卻忽然有了一些顧忌,他想伸出手來扶一扶她,卻最終還是縮了回去,他心急如焚,早已顧及不上她。

眼淚模糊了雙眼,她痛到不能自抑,只能狠狠地咬着那流血的骨節,哽咽着卻不甘心地望着丈夫,沙啞冷靜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她不能有事,那我呢?我算什麽?”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