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相親,竟不可接近

玉娟與薛義誠在梅子洲獨處一夜的事終究還是被捅了出來,是蘇綿的報複嗎?

玉娟只是覺得很害怕,在那樣一個談個戀愛都要給上面組織打報告的年代,一個女人的名譽與清白是何其的重要,況且她與阮時浩還有一門推不掉的親事。即使她與薛義誠之間根本就沒什麽,可是誰會相信呢?

她只是恨,恨自己的軟弱與卑微,即使只是愛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為何也要如此的艱難?

國家花大力氣把一批批的知青送到農村來,可不是為了讓他們來村裏勾搭上一個小芳回去,上面知青辦和縣裏很重視知青們的生活作風問題。薛義誠作為第一個問題知青被叫去訓了一頓,連薛媽媽都知道了一向優秀聽話的兒子竟然跟一個訂了親的女人糾纏不清。

在村東頭的那座竹棚涼亭裏,薛義誠看着憔悴蒼白的玉娟,他再也顧不得那許多的禁忌,将玉娟緊緊地摟在懷裏,她的碎發摩挲在他溫暖的下颌上,他也瘦了很多,瘦得下巴都咯地她生疼。

“對不起,玉娟,是我,是我害得你這樣狼狽,害得你……”

“不,義誠,只要你是真心待我好的,那些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那些,我在乎的只是你對我的心。”玉娟轉過身子忽然用食指輕輕地抵在了他的唇邊,她是執拗而堅強的,她要的只是一顆男人的心。

“可是我們已經沒了退路,玉娟,我帶你走吧,離開這兒,去哪裏都好。”薛義誠急切地想要給玉娟一個好的未來。

“走?我們能去哪裏,從出生到現在我也沒有踏出過梨花村一步,你是知青,你這樣做,你的未來怎麽辦?”玉娟遠比薛義誠冷靜地多,她習慣了一切考慮周全,可是薛義誠,她舍不得放開他。如果此刻她松了他的手,那麽這輩子,也許她就再也無法見到他。

“玉娟,你聽我說,不管怎樣,我們倆都不會得到世人的祝福,我知道有些地方,那裏有我的朋友,我們可以暫且去那裏避一避,現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義誠,給我點時間好嗎?”玉娟似乎有些不舍地哀求道,這裏是生她養她的地方,況且還有父母兄弟,她怎麽可能不顧一切地就這樣一走了之。

“玉娟,咱們可以考慮的時間不多了,我知道你會有很多顧慮,不過我等你的消息,想好了,就告訴我吧!”薛義誠妥協似地不想讓玉娟太過為難,但他們倆可以在一起的結果終究是要做一點點的犧牲。

後來幾天,薛義誠都沒有再來找過玉娟,畢竟衆目睽睽之下,知青辦也将他看得很嚴,平時連一封書信寄到薛義誠的宿舍,都要經過層層檢查方可交到薛義誠的手裏。

玉娟雖然沒讀過幾年書,卻是聰慧伶俐的,一手字寫得很是纖細優雅,像她自己的性子,安靜美麗。那晚她徹夜未眠的借着煤油燈昏黃的光線,将心心念念嵌在胸口的話都寫在了一張薄薄的信封上。因為是用鉛筆寫的,她聽到紙上沙沙的淅瀝聲,像秋天裏的一場急雨。狂風暴雨,密雨交織,她的心裏,此時此刻,何嘗不在翻江倒海。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透過窗紗照進卧室裏的時候,玉娟臉上的淚痕早已斑斑點點地漸漸幹涸了。她趴在書案上,迷迷糊糊中,仿佛有明滅的光影撒在了她的身上。

宋時雨竟然不動聲色地從後院的圍牆上翻了進來,或許他只是想來看看玉娟。他以為趴在書案上的玉娟睡着了,所以才小心翼翼地将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玉娟的身上。

玉娟吓了一跳,然而此時此刻,她覺得宋時雨來得正是時候,她不知道宋時雨與薛義誠之間鬧得那樣大的矛盾。她将寫好的書信交到了宋時雨的手裏,他與義誠住在同一個宿舍,想必只有宋時

雨帶進去才是最安全的。

時雨沒有拒絕,他覺得她可以為玉娟做任何事,即便是曾經打傷過他的情敵兼好兄弟。

他是翻牆進來的,自然也只能蹑手蹑腳地翻牆出去,玉娟沒有多說什麽,這是一段最敏感的時期,能低調的時候盡量要做得不動聲色。

檐外的天空下了點下雨,漸漸地就下得大了,雨點打在芭蕉葉子上,噼裏啪啦。不知從哪片綠葉子底下忽然蹿出一只畫眉,恍似受到了什麽驚吓。“咯唧”一聲就飛到了圍牆外面去了。

圍牆上有大片大片的青藤,偶爾一兩朵小花,翡翠似地一小盞,像外公桌案上的蕉葉凍石杯。

不知結局會怎樣,但此時此刻,她卻是義無反顧的。她在書信裏告訴薛義誠,明天晚上八點鐘,她會在村東頭的那座隐蔽的竹亭裏等他,她願意随他去浪跡天涯,哪怕現在他什麽也無法給予她。

後來,不知是命運弄人,還是他們倆之間根本就是有緣無份。他沒有來,玉娟等了很久,他都沒有來。她漸漸地心灰意冷起來,是一場背叛對嗎?當她鼓起勇氣來不顧一切去抓住愛情的時候,那個男人卻忽然退卻了。

竹亭外,下了很大的一場雨,她不知等了多久。她從家偷偷帶了一瓶義誠最愛喝的宣酒,沒想到如今,含笑飲苦酒的人,卻是她。

素玲說得對,酒入穿腸肚才是最痛快的時候。永遠這樣醉着該多好,負心,清白,名譽,她通通都不願再想起來。

雨越下越大,漸成滂沱之勢。她曾經覺得如珠寶般閃亮的愛情,漸漸冷卻不再有溫度。很難受,眼淚說着臉頰披披拂拂地往下淌,淚是鹹的,酒是辣的,很多年後,玉娟依舊可以清晰地記起那一晚,宋時雨竟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不清那張面容,只有一支蠟燭微弱的光芒,她錯覺地以為會是薛義誠。

她只覺得渾身都是滾燙的,渴求似地偎在了宋時雨的胸膛裏。

宋時雨很是擔憂地去喚她,卻不妨玉娟的嘴唇忽然貼了上來,她喃喃地嗚咽道,“義誠,抱緊我,抱緊我……”

初吻的感覺,溫潤而潮濕。宋時雨雖然平時風流倜傥的,卻從來沒有輕薄過別的女孩子。他把玉娟抱得很緊,生怕一不小心就再也抱不得這樣的溫柔。

他們之間像幹柴遇到了烈火,玉娟後來才漸漸清醒過來似地看到了宋時雨的臉龐。她錯覺地以為的卻鑄就了此生無可挽回的錯誤。

宋時雨一時也是意亂情迷,他沒有放開玉娟,玉娟只覺得整個身子都是撕心裂肺般的疼,她的喉嚨沙啞了,心也跟着疲憊極了。可是,她不知忽然從哪來的力氣,一枚空的酒瓶滾到了她的手心裏,只聽“啪”地一聲,酒瓶被砸地粉碎,宋時雨因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狀态。

玉娟的整顆心都像掏空了一般,外面電閃雷鳴,她拖着顫顫巍巍的身子沖了出去,不知跑了多遠,她只覺得害怕。那些淩亂的被撕扯的衣衫,每走一步她都覺得是一種巨大的羞恥。

宋時雨的命雖然被救了回來,卻永遠成了生不如死的植物人。發現宋時雨躺在血泊裏的就是薛義誠,玉娟沒有逃脫得掉法律的制裁,她是自首的,在法院的被告席上,她看到了薛義誠那錯愕的眼神。她隐瞞了宋時雨輕薄她的事實,所有的罪孽,她都一個人扛下來了。她的心,如一口陳年的老井,所有紛飛的往事從眼前“唰唰”地飄過,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玉娟一直都不知道那晚是宋時雨改了她書信上的時間,薛義誠始終沒有告訴過她,從那刻起,他們之間仿佛除了恨,再也沒有了別的感情。

玉娟是去獄後的第二個月才發現自己懷了宋時雨的孩子。孩子有先天性的心髒病,後來,她迫于無奈只好交給了素玲來撫養。

二十多年了,沒有一天她是不想念這個親生骨肉的,可是現如今,玉娟卻沒有勇氣對他提起當年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找到佳薇,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念琛不願見她這個母親,佳薇也犯了難,可是她知道,戴阿姨畢竟才是念琛的親生母親,也許念琛只是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過些時日她試探性地去聽聽他的心。

等佳薇工作上的事稍微緩一緩的時候,她約了顧念琛在附近的餐廳吃飯。戴阿姨也在,顧媽媽也在,只是不想把局面弄得太僵。她們早早地就在餐廳裏等候着,佳薇看到戴阿姨微微顫抖的手,她只是忍不住地握一握玉娟的手,溫柔地說道,“阿姨,沒事的,別擔心。”

可是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念琛似乎很生氣,沒說幾句話他就找借口匆匆說要走,佳薇攔不住,他終究還是走了。

佳薇只好點頭對兩位阿姨說了聲“抱歉”就匆匆跟了過去,可是誰知在等待十字路口的紅綠燈時,玉娟卻突然沖了過去,多麽驚魂的一刻,一輛輛轎車從她的身旁“唰”地一下飛過,她看到玉娟被撞飛倒下的那一刻,鮮血染紅了整片柏油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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