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靠近

“林苗苗, 是我, 王柏瑜。”

清晨, 初起的陽光似乎剛剛升起,暗暖的紅光透着窗簾照了進來,并不刺眼, 甚至帶着一種極舒服的暖意,棉被裏的元元緊緊的閉着眼,小臉紅撲撲的,睡得正香,那小身子正緊緊的挨着她。

陽光,元元, 被子,還有電話。

由于連續一個星期未曾睡好,初初接起電話的林苗苗,聽着電話那頭第一次聽見的女聲, 愣了好一會。

直至那聲音似乎以為她未曾聽見般,又一次開口。

“那天我記得你答應過我, 可以叫你苗苗, 如果想了, 可以打電話, 所以我打了電話過來。”

那天生帶着些冷淡的聲線也不知是否是隔着電話線的關系, 開始變得有些柔軟了下來,而也不知是否是此刻一切太過于溫暖的關系,哪怕電話那頭的聲音幾乎聽不到情緒, 林苗苗的腦中卻依舊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此刻是早上,想來頭發是被規規矩矩的盤起,額間不留一顆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一身合身的深身西服,緊抿着唇的人,定是顯得冷歷而不好接近,那打起電話的時候,一定是微皺眉頭的,若是外人看來,定會覺得此刻這人正碰上了最大的案子,所以要全力以覆...就如同那晚上用着上着辯論場般的氣勢告訴她:“苗苗,我不想回去。”

噗~

明明只是想像,明明已經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了。

但此刻那原以為遙遠的記憶卻瞬間清晰起來,因為清晰,所以明明以往對着王柏瑜有着各種高不可攀的念頭,在此刻卻僅僅只是因為想像,林苗苗忍不住無聲的笑了笑。哪怕在她無聲的翻過手機,看着那不過:“6:30”的時間,與她定的鬧鐘尚早了半個小時,林苗苗的心情依舊沒有絲毫影響。

但連續兩次的開口都未曾得到回話,電話那頭的呼吸微微粗了粗,讓林苗苗有種,對方像是突然勇氣即将消耗一空的錯覺。

“苗苗,如果你..”

這一次不等電話那頭的聲音說完,林苗苗小心的把元元由于熱而踢出去的腿收回,小心的塞進被子裏,眉眼飛揚着,帶着一種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放松姿勢。

“當然可以了,本來學姐就可以這樣叫我的,而且聽到你打我電話,雖然我很意外,但是我也很高興。”

是的,很高興很高興。

哪怕被打擾了睡眠,但這樣的王柏瑜讓她知道,那天晚上她原以為無望的,關于酒醉的王柏瑜所有說的事情,卻原來王柏瑜還有些是記的,哪怕記得很少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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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是否會傳染呢?

确切的說否能仿隔着電話傳至電話的那頭?

林苗苗不知道,但她想應該會的。

因為電話那頭的王柏瑜,原本略顯粗重的呼吸又平了下來,接着在兩人安靜了好一會後,屬于王柏瑜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苗苗,我也是。”

也是什麽

有些沒頭沒腦的,但是那絕對不會是錯覺的,壓低下來而柔上幾分的嗓音,卻讓林苗苗不由的想到,這也是應該是回她最後一句話的。

苗苗,我也是很高興呢。

呀~

明明只是隔着電話,但對着女神的後遺症又來了,她臉紅了。

“那..學姐,你早飯吃過了嗎”

“還沒。”

“那..學姐,你現在在幹什麽”

“剛起床,空了,看到你的電話就打給你了。”

“哦。”

“學姐,我現在還在賴床。”

“是嗎”

這般的聊天絕對是無聊到極點了,但電話兩頭的兩人卻像是一無所覺般,就那樣聊着極無營養的話題,一問一搭,興致勃勃的模樣。

哪怕與女神接觸也好幾次了,哪怕整整暗戀了女神七年,但這是林苗苗第一次覺得原本高不可攀的女神,突然降得很低很低,低到她可以觸手可及的地步。

瞧,女神也是人。

女神也會起床覺得無聊的時候。

女神也會早起不想吃早飯的時候。

女神也會浪費時間跟她聊這些無用的話題。

女神...

~(≧▽≦)/~

林苗苗腦裏那般想着,或許是由于未曾面對面的關系,那聊的話題也是越來越随意。

初起的陽光漸漸的明亮起來,暗暖的陽光開始照的人身上帶着微微的熱意,一切都預示着時間開始往後推移。

林苗苗有些戀戀不舍的把手機拿起看了眼,果然離她設好鬧鐘的時間只有十分鐘了。

雖然她已經與女神聊了二十分鐘,前所未有的二十分鐘,可是她完全沒有聊夠呀~

而也不知是否這一個星期随着林苗苗打破了生物鐘的關系,明明耳邊這麽吵着,元元卻依舊睡着,不過或許是林苗苗聊天的時候太過興奮,所以又一次感覺到熱的元元這一次兩手一伸,卻是直接把大半個身子露在了外面。

林苗苗夾着電話,辛辛苦苦的把元元的手放進棉被,蓋好被子,一切做完時,那原本還在閑聊的女神的話題不知何時竟是換了。

“苗苗,你為什麽叫我學姐”

為什麽

這個問題令林苗苗由于剛剛搞定元元,而舒心無比的表情愣住,但那般的愣神,随即又很快變成眉眼彎彎的笑。

“學姐,我還一直以為你不會問呢,想不到你終于問了。”

***

王柏瑜與林苗苗是同級,而學姐這個稱呼是針對比自己高的年級獨有的稱呼。

這一點林苗苗知道,王柏瑜自然也知道。

但從初次開始,林苗苗對着王柏瑜的稱呼就是學姐。

初初是無意,再接着是習慣,再然後那稱呼由于兩人之間越發親密的關系變成了:“珀瑜。”

為何稱呼“學姐。”更是無所謂了。

而再次相遇,聽到林苗苗那“學姐”的稱呼,除了熟悉及親切,王柏瑜更是別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如若照着以前王柏瑜的性子,這個稱呼會如同上一次一樣,從學姐進展的到珀瑜。

“珀瑜,你真的愛我嗎”

“你真的關心我嗎”

“對你說愛的,最先的是我。為你放棄一切的是我,挽留你的是我,不安的是我。

而你一直都只是在被動承受。

整整一年了,你的愛為何我越來越感覺不到

柏瑜,你有沒有想過,這麽多人裏面,我為何會喜歡你,而且一喜歡就是七年?我們是同級生,可是我為何又會叫你學姐?

你不知道對不對?

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問過一句。

你的愛,是我太遲鈍了嗎我真的一點也感覺不到。”

那是第幾次吵架時說出的話語,王柏瑜已經記不清了,但在分開後,她永遠記得當初林苗苗的表情:脆弱,無助,那明明在笑,那淚光卻一直在眼眶盈繞,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觸就會壞掉的感覺。

而也正是因為那種感覺在後面越來越濃,所以最終在林苗苗從她身邊離開的時候,她選擇了默認。

而現在...

耳邊聲音又在笑,低低的,清脆的,又帶着一點點愉悅的味道。

哪怕明知那只是隔着電話而傳來的聲音,無聲無息,但王柏瑜依舊忍不住把手機拿開些,微微發燙的手機屏幕上只是單調的顯示幾個字:“苗苗,通話中, 21:25:39”那數字在緩慢跳動中,那同時也代表着兩人聊天的時間越來越長。

王柏瑜站在偌大的露天玻璃前,看着初起陽光中,那些早起一族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如同所有時候一樣,但在此刻卻顯得特別有朝氣和活力。

王柏瑜的手就那般朝前伸了出來,修長的手指在陽光中微微泛着光,但那雙極好的手在往前伸的過程中,除了那略顯冰涼的玻璃觸感,什麽都感覺不到。

明媚的陽光不知不覺中越發明亮起來,順着那修長的手指慢慢往上,直至照在了王柏瑜的整個身上,那她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中,連同那些冰涼而潮濕的內心都開始得到陽光的照耀。

“嗯,我想問,我就問了,那麽苗苗,你能告訴我嗎”

淡淡的話語,如同任何時候一樣,幾乎聽不出什麽情緒。

但在陽光中,拿着電話的王柏瑜身子站的筆直,那眼眸卻是明亮而通透的。

此刻的王柏瑜頭發被梳得整整齊齊盤起,光潔的額頭看不到一根劑海,一身深色的西服配着深色的皮鞋。

若是林苗苗能看見,定會吃驚于她的想像與王柏瑜的穿着竟是如此的相似,就像是幂幂中有一只手,讓她無比精準的抓住了王柏瑜的所有習慣與喜好。

“當然可以了,這本來就是關于學姐的事情,如果你不問我會以為學姐不想知道,所以就不說了,但既然學姐問了,我自然會一五一十的告訴學姐的,只要說的時候,你不嫌我啰嗦就好。”

清脆的聲線中,在最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般,微微的頓了頓,明明已經二十八歲的女孩,在聲線中依舊帶着少女獨有的嬌憨,而那般的聲線卻與着記憶中,那明明年輕卻充滿頹廢而絕望的聲線,形成了極致對比。

”柏瑜,你總是嫌我問東問西,也總是覺得我把東家長,西家短,甚至于電話劇看到的劇情都跟你說,你一直覺得我很啰嗦對不對?

可是那是因為想要更貼近你,更了解了,我才會問東問西。

告訴你所有的事情,是因為想要讓你也更加的貼近我。

可是我從一開始就做錯了嗎

為什麽你什麽也不想聽

為什麽你什麽也不想告訴我

柏瑜,我們是夫妻,難道不是這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嗎”

虛虛往前伸的手又一次收了回來,放至身側握緊成拳,或許過于用力,那白皙的手背間,卻能清晰的看見無數青色的紋路。

”不,苗苗,我不會,我想聽,很慢很長也沒關系。“

“好吧,那我就開始慢慢慢慢的講了哦~”

“嗯。”

低低的應聲中,一直站的筆直的王柏瑜像是終于累了般,坐至了木椅上,略顯冰冷的觸感中,她微微低下頭,梳的整齊的烏黑的發,在陽光中泛着好看的光澤,但那頭卻是那般低,就像是帶着一種無法承受的沉重感。

但如同那一直不會彎下的背一樣,那低下的腦袋極快的又擡了起來,依舊星光閃爍,帶着耀人至極的光度。

苗苗,這一次,你說任何事情我也不嫌你煩,而我也會試着把我的所有一點點告訴你。

就讓我們一點一點靠近,了解彼此的所有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這一次的兩只一定會越來越甜的,因為會慢慢找出當初不适合的源頭,并成功改變的,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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