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鍋裏的湯汁不停翻騰, 阮音端起手裏的肉卷下到麻辣鍋裏,而後拿小勺撈起, 放到舒雲揚面前盛着芝麻醬的料碗裏。
盛宴着急扒拉了兩口, 就進了廚房,擰開新買的果汁兒拿着水壺燒熱。
“來,來, 來。”
舉着熱水壺,一人倒了一杯,盛宴擠進靠舒雲揚最近的椅子:
“老大,新年快樂啊!!”
端起面前的玻璃杯,舒雲揚和盛宴碰了碰:
“新年快樂。”
“哎,快點吃, 等會兒給我搶沒了。”
放下杯子,盛宴急匆匆就跑到鍋裏夾菜去了, 完了之後第一筷子就放到了舒雲揚盤裏:“老大~”
“嗯。”
看着盛宴表情的舒雲揚忽然就笑了,他從桌子底下拿出個紅包交給盛宴:“給。”
盛宴‘叮’的一下,眼睛就亮起來了:“老大果然最在乎我!”
“快吃吧。”
阮音把碟子移到舒雲揚面前, 喚回了身側之人的注意。
目睹一切, 把阮音動作盯得死死的盛宴, 內心:
“這阮音還真不是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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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偶爾要承受來自阮音的‘目光’攻擊,盛宴還是活得自由自在。
“瞪我?忽視掉不就行了。”
吃着碗裏蓮藕, 肉丸的舒雲揚感覺辣了,就喝一口加熱過的芒果汁:“給番茄鍋裏下點豆腐”
顧宜然:“還有誰要吃?”
圍着一起吃完一頓火鍋,舒雲揚跟阮音并肩坐在客廳的地毯上, 看着廚房裏打掃衛生的三個男人,忽然覺得人多起來,竟然連洗碗都比平時迅速。
“吃橙子。”
舒雲揚端起切好的橙子給阮音遞了塊,而後自己也嘗了嘗:“這個還挺甜。”
***
新年的第一天,舒雲揚在廚房裏煮了餃子,而後看了眼客廳地毯上倒得到處都是的夥伴們:
“起來了。”
昨天晚上打牌打得比較晚,所以盛宴幾人就選擇在這裏住下了,這會兒盛宴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子,看到身邊兒睡着的顧宜然,想也沒想就一腳給踹了出去。
顧宜然捂着被踹到的地方,擡頭回望盛宴時滿臉殺氣。
“顧老大,新的一年,別總是這麽大的戾氣。”
憑借着過年的緣故,盛宴成功在顧宜然手下作了一波死,然而還沒死。
“天都亮了。”
注重品質生活的沈總躺在沙發上,扯了扯自己的羽絨被:“別逼逼。”
顧宜然:“……”
盛宴:“……”
借住在舒雲揚和阮音家裏的幾人吃完早餐,準備從屋子裏離開,盛宴十分不舍的給了舒雲揚一個擁抱。
“謝謝你,老大。”
關上房門,舒雲揚挪到家裏:“今天要做什麽?”
做什麽?昨天晚上玩兒的比較晚,早上這會兒又起得早,所以阮音這會兒還挺困的:“先歇會兒。”
按照過年的慣例,大年初一這天,他們本來是應該去拜訪長輩的,可惜阮音和舒雲揚這邊兒的親戚都不在c市,所以他們還真沒什麽活動。
“等到下午去街上看看。”
既然不用拜訪長輩,那就自己在這裏随處玩兒了呗。
吃完早飯,阮音借着屋裏只剩自己和舒雲揚兩個人,果斷放棄自己的房間,開門跑到了舒雲揚房裏。
正躺在床上看手機的舒雲揚,回頭望着站在自己床邊兒的阮音:“你怎麽來了?”
說完,他又将頭埋在了枕頭裏:“不是說要睡覺的嗎?”
阮音看着床上不搭理自己的人,直接就朝人身上撲了過去。
舒雲揚睜眼,感覺阮音煩煩的:“說了別這樣往人身上壓。”
還老蹦蹦跳跳的,阮音又不是小孩兒,這麽一個大人,體重一點也不輕。
然而,阮音掀開被子跟舒雲揚擠進一個被窩裏,腦袋靠在人身上:
“我就只撲你啊。”
舒雲揚:“遲早有一點讓你把我撞到地上磕壞了。”
說着,舒雲揚打了個哈欠,壓住被子:“睡覺。”
要說起得早,他才是起得最早的那個,還幫人做了飯呢。
這會兒舒雲揚臉埋在被子裏,實在是不想動。
原本說是要休息的阮音,現在精神卻大的很,腦袋壓在舒雲揚身上動來動去,還非要扯着想睡覺的舒雲揚和他說話。
舒雲揚困的都迷糊了,阮音問了什麽他全是憑借着意識去答,說完了自己都不知道都回了個啥。
“哎。”
等了半晌沒等到自己想要答案的阮音,擡頭望着頭頂上方的人,見着對方已經閉眼,阮音伸着手指,按了下他的臉,軟軟的。
“我真的很煩人。”
這是阮音針對自己的行為做出的自我認知評價,可是……
只有這樣,他才會确定對方是真的在乎他。
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惹一惹舒雲揚,想要看他生氣,更想要看他一臉無奈,卻還是放任自己。
把腦袋從舒雲揚身上挪到靠近他的另一側枕頭上,阮音擡眼望着身側熟睡的人,往人耳邊湊了湊。
“早安,新年快樂。”
扯過舒雲揚的胳膊,靠着人睡了兩個小時,阮音的內心充滿了安寧,再次醒來已經到了下午。
“起來了。”
腦袋往人身上蹭了蹭,阮音湊近還未清醒的舒雲揚:“下午去哪兒?”
舒雲揚:“看電影?”
大年初一,影院各種新出的大片,反正閑着無事,舒雲揚想着跟阮音一起出門看個賀歲片。
“走。”
順路在街上吃了午飯,手捧可樂爆米花的二人就進了電影院。
“你看這個有意思嗎?”
舒雲揚捏了粒爆米花,還沒吃呢,聽到這話扭頭看向右側的阮音:
“看喜劇片沒意思,那咱看啥有意思?”
阮音:“……”
往人邊兒上蹭了蹭,反正他這會兒看不進去,就這麽着,舒雲揚看電影,阮音看頭頂的舒雲揚,還十分貼心的幫人遞可樂。
“遠點兒。”
吸了口杯裏的飲料,舒雲揚腦袋往後偏了偏,舒雲揚就發現吧,阮音其實挺黏人的,而這個黏人也不是普通的黏人,細想的話,應該是這麽回事。
阮音在除卻他的任何人面前,都是十分體貼且進退有度的,然而……
舒雲揚一手抵着阮音的腦門把人推遠,而後看着對方的眼睛,只要到了他這兒,阮音不煩人都不正常了。
“吃嗎?”
望着懷裏的阮音,舒雲揚吃了口對方遞來的爆米花,所以說為什麽到了他這兒,阮音就這麽黏人呢?
他不由順着這個趨勢,從自己身上找起了問題。
阮音和舒雲揚在c市沒有什麽親戚,所以大年初五之前,兩人都是在和身邊人搓麻将,打游戲,約歌中度過的,過了大年初五,最早的一批上班族,已經開始工作了。
舒雲揚的假期還有幾天,而他在家的時候,阮音根本不想去工作,反正尚修明還沒回來,阮音索性就跟着舒雲揚,四處放飛了。
“帥哥,風筝要嗎?”
漫無目的在街上溜達的兩人,看着街邊賣風筝的小販,而後掏了二十塊錢,從人手裏拿了一個。
回家之後,舒雲揚把風筝組裝好,沖着阮音揚了揚手:“明天放風筝。”
“可是你這樣明天怎麽帶出去?”
舒雲揚看了看手裏的‘蜻蜓’,于阮音的注視下,利索的把裝好的風筝給拆了。
吃過早飯,舒雲揚從客廳裏找出上次爬山用的東西,再從家裏拿了點兒小零食,放好自己昨天買的風筝,騎着自行車就帶了阮音在市中心的公園裏面去踏青。
到了地方把自行車寄放在門口,掏了兩塊錢停車費,拎着東西的二人找了塊兒草坪,再把餐布鋪好,先躺在上面滾了兩圈兒感受了下陽光,暖暖的,但是這個不是最關鍵的點。
“有風。”
感受了下吹到臉上的北風,舒雲揚從地上坐起,朝着四周看了下。
原先來時空曠的草坪上,陸陸續續來了兩三個帶着小朋友在草地上奔跑的人,但是比起往日的人流量來說,的确算是比較少的。
“你把行李放到我面前。”
阮音躺在地上看着舒雲揚,手裏什麽活兒都不幹,就是等着看舒雲揚忙活。
拿出風筝慢慢組裝的舒雲揚,把風筝的主幹裝好後,從背包裏找到了風筝線:
“你怎麽不跟門口的大爺一塊看門去。”
“看,蜻蜓!!”
兩人還在聊天,舒雲揚背後就傳來了一道清脆的童聲。
“真的有蜻蜓!!”
穿着小棉襖,紮着兩個麻花辮兒的小姑娘‘噠噠噠噠’跑到舒雲揚面前站定,扶着自己的膝蓋蹲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拿在舒雲揚手裏的紙蜻蜓。
“媽媽,媽媽我也要!”
牽着自己孩子的母親看着不住要往舒雲揚這邊沖的兒子,臉上一陣抱歉。
不過一會兒,拿着風筝的舒雲揚就成了這個公園裏最亮眼的風景。
被幾個小孩兒擠在外面的阮音立馬從地上坐了起來,望着面前的幾個小蘿蔔,往舒雲揚身邊兒挪了挪。
“這個蜻蜓會飛嗎?”
舒雲揚系好線:“會啊。”
“那它怎麽還不飛?”
對着幾個小朋友露出友好笑容,舒雲揚從地上站起,把風筝交給其中一個小朋友:
“那你幫我拿着,我說放手你就放手,待會兒等我往前跑跑,這個風筝就會飛了。”
幾個小孩叽叽喳喳一陣讨論,舒雲揚扯着風筝線:
“放。”
接到指令的小孩兒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手就已經随着這道聲音松開了。
“哇!真的,真的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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