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回家

回家過年

臘月二十七一大早，郝柏言兄弟，小胖子丁磊三人，背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之前的廚具啊，新置辦的過年禮啊，還有三人的鋪蓋，也着實不少了。

當然了，這三個男子漢，倒也不懼這麽點東西。不過，這個公交車，要是不那麽擁擠，能讓人再輕松呼吸一下，就更好了！

郝柏言是個彪形大漢，倒也不愁別人擠。丁磊麽，小胖子一只，更加不怕了。

苦，就苦了郝柏平了。

好在這路程不長，只有半個小時而已，很快地就過去了。

等到了鎮上之後，看着這熟悉的景致，三人很是松了一口氣。

等他們到了耀武村時，已經是下午三四點的樣子了。

三人心有餘悸地對視了一眼，很快地就沉默沉默沉默地下了拖拉機，往自家奔去。

實在是村人太熱奇怪了，也不知道這些人哪裏知道的消息，說是郝柏言丁磊倆去縣城掙大錢了，所以，大家一路上都頗為熱情地問他們在縣城的見聞，他們的生意之類的。

郝柏言應對的還算得體，傲氣的郝柏平保持沉默就好了，只是苦了丁磊了。

車上有他家二姨，往日裏并沒有覺得二姨是個不會看眼色的啊？怎麽今天就這麽話多呢？

丁磊被問的一頭冷汗直流啊！

還好，還好，他家二姨到了最後，似乎是發現了不妥之處，在丁磊尴尬漲紅面色的情況下，終于住嘴了。

三人分開之後，各自地背着大包小包，家去了。

“大哥！小弟，你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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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柏雅看着大哥，小弟回來，倒也歡喜的很，主要是迎接郝柏言去了，至于小弟，她還真是不覺得會和自己有好臉色的。

倒是出乎意料，郝柏平很是主動地叫了一聲“二姐。”

驚的郝柏雅目瞪口呆，郝柏言摸摸她的頭，笑道，

“怎麽啦？小弟和你說話呢。”

“呃，好，回來了就好，咱們趕緊家去吧，爸爸媽媽這兩天正着急呢。”

郝柏雅的神色有些僵硬，不過郝柏平最先低頭的，她倒也有那麽些得意呢。

兄妹仨，郝柏雅接了一些小弟手中的東西，進了家門。

郝貴貴、陳翠翠夫婦看着兩個兒子的身影，歡喜極了。

陳翠翠情緒外露，眉開眼笑的，郝貴貴的眉目也舒展開來了，雖然并不明顯，可郝柏言兄弟倆都能感受到。

“快，快進屋，這天氣，可真夠人受的，北風‘嗚嗚’地刮了一天了，眼看着要落雪了，我還真怕你們這兩天回不來呢，想着讓你爸和你丁叔去縣城去接你們哥兒仨回來呢。”

“哎唷，我的老兒子哎，可是受苦了，都瘦了！”

郝柏平雖然也高興，可是少年人正是好面子的時候，被陳翠翠這般對待小娃娃一樣的手法時，他的臉上閃過很可疑的一抹紅暈。

啊呀，兒子長大了！曉得難為情了。

陳翠翠也就只能将手收回來了，其中的驕傲，就不足為外人道也。

指揮着女兒替兩個兒子打了熱水，略略地洗漱了一番，趕緊地端了吃喝上桌，墊吧兩口，然後晚上做好吃的，給孩子們好生地補補才是正理。

“怎麽樣？我聽你丁叔說了，你們的那個烤肉店，生意可紅火了，掙了多少錢？”

甫一落座，東西還沒收拾呢，陳翠翠就開口相問了。

“嗯，還算可以，掙了800多，我們和丁磊平分了，咱們家落了450塊。”

“怎麽能這樣？最少也要平分啊，你弟弟的那一份兒，你這個當哥哥的總不能貪了吧！”

盡管現在長子很是成才，可是陳翠翠偏心習慣了，所以，對于郝柏言的處置，就有些不滿了。

再者，他們家可是出了兩個勞力，丁家只有一個，怎麽能兩家平分，不應該三人平分嗎？

“媽！這事兒聽大哥的！”

郝柏言還沒出聲兒，郝柏平就已經出口了，顯然地，這孩子是個機智的，能看出來，自家大哥似乎是有些後手呢。

再說了，他現在和大哥的關系也不差，不在這幾百塊錢上。

大哥日後出息了，還能不管自己這個當兄弟的了

郝柏平果然是陳翠翠的心尖子，他出聲了，陳翠翠的火氣就平複了不少。

郝柏言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家兄弟，沖着他點點頭。得到了大哥認同的郝柏平很是歡喜。

“媽，這事兒，還有後續呢，咱們又不是一錘子的買賣，難不成日後就不掙錢了？”

“喔？怎麽說？”

倒是一向老實的郝貴貴出聲問道，他雖然敦厚，可是常年出門在外，自然也算是見多識廣，似乎是能看出來一些門道來。

“嗯，爸，我是這麽想的，翻過年之後啊，你和我媽，去縣城，專賣開了店，咱們就賣烤肉啊，麻辣燙，小火鍋這些，咱們和丁家合夥兒，他們家提供肉啊，菜這些的，你們覺得如何？”

“那家裏的地可怎麽辦？”

盡管也知道這東西能掙錢，可陳翠翠還是割舍不下自家的這幾畝薄田，實在是之前窮怕了，苦怕了。

沒有了地，難不成一家子要喝西北風不成了？

“包出去吧，照着現在的行情，找個厚道人家，然後得些租子，夠咱們一家人的口糧，也就差不多了，爸，你說呢？”

這個問題，郝柏言之前就想好了，所以應答起來，也算是胸有成竹。

“我看行。不過……”

郝貴貴話還沒說完，就被性急的陳翠翠打斷了，

“好什麽好！這要是賠了，一家子連個後路也沒有，你這個孩子，想的恁是淺呢！”

“媽，咱家的地不是還在嗎？再說了，這一院地方也在呢，總跑不了吧，租出去的地咱們也能收回來自己種不是？”

在縣城歷練了這一陣子，郝柏平的眼界寬了不少，大哥這個生意，确實是可以做的，要是錯過了，只怕日後有的後悔呢。

所以，陳翠翠發問之後，郝柏平立即地出口聲援老哥。

“這倒是！”

對于小兒子，陳翠翠果然寵溺非常，情緒和緩了許多。

郝柏言有些無語地搖搖頭。

“是呀，柏平說的在理呢，還有柏雅，我想着下學期插班到柏平的班上，複讀半年，明年了正好和柏平一起考原州一中。到時候，咱們也可以在原州城找個店面，做生意，照顧柏雅柏平兩不誤了不是！”

聽說自己可以去上學了，郝柏雅兩眼放光，驚喜非常。

不過，目光緊緊地盯着自家老娘，就怕她出反對之意。

“柏雅一個女娃兒，上那麽多的學有啥用，最後還不是嫁出去給旁人家做兒媳婦兒，亂花那個錢作甚？”

對于小兒子上原州一中的事兒，陳翠翠是滿口地贊同，可女兒麽，她就不那麽高興了。

“媽，柏雅也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難不成你就真的忍心她過的不如人意啊？在農村吃苦受累的，再說了，以後柏雅上完大學，在城裏找了工作，她還能不孝順你這個當媽的了？”

郝柏言有些頭疼，他媽這個重男輕女的思想，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麽着呢？

不過，哪怕知道郝柏言說的在理，陳翠翠心裏也是有那麽一絲絲地不忍心，可是只要想着郝柏雅上學要花一大筆錢不說，家裏的零碎活也沒人做了，陳翠翠就死活不松口了。

郝柏雅哪怕是知道自己的地位不如小弟，不如大哥，可是現在，大哥都為自己想好了日後的路子，她老娘還是不同意，小姑娘的面色有些蒼白，眼淚撲簌簌地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