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解決問題 (1)
郝柏宇是長子長孫,他說的話自然比郝柏平這個毛頭小子更加地有分量。
“大哥在鎮上工作,不能替大姐夫找個工作嗎?離的近,照顧大姐也方便啊。”
郝柏言低垂着頭,翻手裏的那幾顆瓜子,讓人看不到他的眉眼,問道。
“我有什麽法子呢?陳東和大妹離家近,計劃生育辦的那些人一抓一個準,之前的罰款還沒交完呢,這又有了,你說,我怎麽好”
“這個,我有啥法子?”
郝貴貴似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總之,家裏的事兒,他就沒拿過主意,這次,人家竟然正兒八經的想他問法子,他還真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了。
不過,郝貴貴是個沒主見,拿不定主意之人,所以,一直将長子作為主心骨兒的郝貴貴便自然而然地望着郝柏言了。
郝歡歡一家子的目光自然也随着他的注視,望着郝柏言了。郝柏平有那麽幾分忿忿,大伯一家太過矯情。
想求自家大哥,那就直言,還耍這種把戲,通過老爹給大哥壓力,實在是讓人不恥。
他實在是看不過那種做法,不過,目前,這裏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兒,他也只能幹着急了。
郝柏言倒是沒有自家弟弟那般複雜的心思,不過對于自家大伯的這種做法,有些不贊同。
可惜,這是人家的家事兒,自己這個外人,如何都不能插手,斷人子嗣,這是要結死仇的。
自家大姐夫的性子大家都明白,那簡直就是為了孩子不要命的地步了。
這次,也不知道怎麽說通了大伯和堂兄,竟然求了自家頭上。
當然,更多的可能是大伯和堂兄心疼堂姐之故。
郝柏言在衆人的目光之下,倒也顯得淡定。不過他的眉頭卻是輕輕地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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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只怕難為。
“姐夫出去工作,那麽,大姐呢?大姐是怎麽打算的?留在婆家待産,還是留在咱們這邊?”
片刻之後,郝柏言便擡頭問道。
“我的意思是讓妹妹妹夫兩口子都一起出去,可別留在這兒了,出去躲着,總還是好的。”
堂兄顯然是作為大伯家的代言人出現的,所以,這個回話也是他來說的。
倒也是,郝柏言作為晚輩,而且還是堂弟,由着郝柏宇出來說話,輩分相當,也算是保住了大房的面子。
這種做法倒是讓郝柏平更加地不恥大房了,想要求人,還這副遮遮掩掩的樣子,真是……
“出去之後,就算是我爸媽提供工作,那麽,他們住哪兒?還有,現在的三個孩子怎麽辦?要一起帶着走嗎?大姐是孕婦,不能出去工作,大姐夫賺的那點子錢養活不了他們一家子可如何好呢?”
“柏言,這話說的,你爸媽還能眼睜睜地看着侄女兒一家子餓死不成?”
大伯母卻是接話了,擠兌了一句,而且還是望着郝貴貴說的。
“大伯母,出嫁的姑奶奶還要娘家養活嗎?”
郝柏平厭煩這種占便宜的心思,便接話道。
大伯母聞言,身子一僵,面色就有些不好了。不過,郝貴貴還是覺得小兒子說話太過直了些,所以,瞪了一眼小兒子。
郝柏平對于自家老爹這種軟性子知道的一清二楚,翻了個白眼,壓根兒就不去理會了。
“三弟這話說的,就算大妹嫁出去了,那也是咱們郝家的姑娘,如何能扔着不管呢?難不成柏雅以後嫁出去了,你們哥倆就不理會柏雅了?”
雖然帶着幾分說笑的意思,可是其中的意思可真是不好聽的很。
“我家姐姐不會那麽沒出息,再說了,我爸媽也不會那麽沒出息,要等着叔伯嬸子接濟女兒。”
堂兄的話算是徹底地惹怒了郝柏平,他家姐姐,在自己的心裏,地位可不低,現在,郝柏宇這麽說,那不是詛咒自家姐姐日後受苦嗎?真是不能忍啊。
這話出來之後,堂屋裏的氣氛僵的快要凝固了。
“你這孩子,說啥話呢,柏宇是你大哥,柏平,你可不能沒禮貌。”
郝貴貴對着小兒子道。因為郝柏宇是公家人,哪怕一直對自己并不很感冒,可是對于郝貴貴來說,這個侄兒可是有出息的代表,如何能這般地輕慢呢?
“人貴有自知之明,求人也要有個求人的态度。”
最後一張面皮被揭開了,大伯一家的臉皮倒真不是最厚的,所以,這次年前的相聚,算是不歡而散。
郝柏言跟着有些喪氣的郝貴貴身後,聽着大伯母的酸話,也沒吭聲兒。
“二房現在發財了,還怎麽可能看的上我們這種窮酸大哥家啊?”
“老二家都出了大學生了,看不上咱們家也是正常啊,只是可憐了我們可憐的柏芳了。”
哪怕郝柏言之前也是有些不贊成郝柏平的态度,這會子,卻是為自家弟弟的話語點贊。
求人是該有個求人的态度,自家可不欠大房的,不是嗎?再說了,兩家之前的關系僵成那樣,就算老爹經受不住大伯一家子的擠兌,應下了此事。
只怕是陳翠翠那一關,就過不去。所以,他之前就只是略微地問了幾句罷了。
果不其然,陳翠翠聽了小兒子的轉述之後,也顧不上是在丁家了,面色鐵青,顧不上家醜不可外揚的規矩了,直接對着郝貴貴開口。
“你要是想要幫襯你侄女兒,那就別怪我和你鬧啊。柏芳過的不好,柏夢呢?她也過的不好?柏宇難道過的好了?到時候,都求咱們家,我哪裏有那麽多的閑錢去填補那個無底洞啊?”
頓了頓,本不想揭傷疤的陳翠翠也沒有再給丈夫面子的意思了。
“還有你那個瘸子兄弟,是不是也要我養着啊?”
饒是對于自家老娘的戰鬥力知曉的十分清楚的郝柏言也有些目瞪口呆起來,其實說起來,自家三叔其實比大伯一家更需要幫忙啊。
再說了,三叔對于自己兄妹幾個其實很不錯就是了。相較于大伯家只是嘴炮功夫,三叔每年過年都會給自己三兄妹大大的紅包。平時遇見了,糖果,小零嘴兒啥的,從不吝啬。
“有事兒說事啊,扯出老三做什麽。”
郝貴貴自己當然也疼老三,所以,說了一句。陳翠翠也知道這樣說不地道,可是眼看着老大家就是這麽打算的,之前,公婆在世的時候,還想把小兒子柏平過繼給老三呢。
若不是自己态度強硬,頂住了這個提議的話,現在,小兒子就是瘸子的兒子了。
她辛辛苦苦地生下來,送給了別人,還是個自己都照顧不了的瘸子,真是嘔的半死。
現在,自家生活好了,這上門打秋風的還這麽大的心計,實在是可恨。
陳翠翠只要想起前事,心頭怒火簡直要繃不住了。眼冒實火的樣子讓郝柏言兄妹面面相觑,當然,還有那麽點子的尴尬。
這畢竟是丁家不是。
家務事兒還是回自家去解決的好,否則,讓丁家叔叔和嬸子為難何必呢。
這般想着,郝柏言迅速地做出了決定,讓郝柏平去勸他家老娘,郝柏雅去搞定自家老爹,然後,他向丁家叔叔嬸子告辭。
郝貴貴和陳翠翠也是有些拉不下面子來,所以,孩子們說話了,就順着坡下來了。
雖然還是拉着臉的樣子,不過比起之前火冒三丈的樣子,已經好了許多。
兩人都是僵着臉,嘴角勉強地扯出了一抹笑,從丁家告辭。
郝柏言也不大放心自家老爹開車,所以,他就很從容地上了駕駛位置,自家老娘老可愛了,迅速地占了副駕駛的位置,郝貴貴只能憋屈地和兒子閨女去了後面。
郝柏言覺得好笑,一時間,忍不住,“撲哧”地就笑了出來。
陳翠翠自然是看到了自家兒子的怪異的表情,不過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兒子,轉過頭去,再不理會就是了。
大人吵架,最忐忑的便是孩子了,郝柏雅雖然也不贊成自家老爹的意見,可是在家裏,尤其是在這種大事兒,一向是沒她什麽事兒的,所以,她也就安靜地閉嘴了。
反正有大哥在,肯定有法子解決問題的。
郝柏雅充滿了信心地睡了過去,郝貴貴瞅着閨女睡着了,将自己的棉大衣給她披上,果然是個疼孩子的好爸爸,郝柏言和郝柏平倆在駕駛鏡裏對視一眼,點點頭。
兄弟倆算是彼此間統一戰線了,唉,夾心餅的滋味兒不好受啊。
郝柏言兄弟倆同時地在心頭泛起了這個念頭,所以,此事一定要盡快解決。
這大過年的,一家人不圖個和和樂樂的,吵架多無趣啊?
郝柏言的技術還算不錯,可是這路太過操蛋了,所以,他也不敢開的太快,這要是出事兒,可就一窩端啊。
折騰了将近兩小時,這才到家。郝柏雅睡夠了,便被自家大哥打發去了廚房,為大家準備點吃的喝的。剩下的幾位,陳翠翠的臉拉的極長,一點兒也沒有要和丈夫說話的意思。
郝貴貴心裏也有些氣,主要是現在這個情況不同了,通過自己的一雙手,為家裏,為妻兒,算是撐了一片天出來。
所以,哪怕老實如郝貴貴,心裏還是有些想法的。只不過他一向木讷,衆人也不大在意就是了。
“爸媽,你們倆賭氣有個什麽意思?有事兒咱們說事兒,扯那些雞毛蒜皮子的,也沒啥意思,是不是?”
郝柏言親自地替父母奉上了茶水,然後斟酌着開口勸導。
“是呀,是呀,我哥說的對,媽你不想幫我大伯家也沒問題,咱們家的錢都掌握在你手裏,我爸就是想幫,他不也沒錢麽。是吧,媽媽?”
郝柏平在一旁敲邊鼓。
“你爸現在能耐了,有錢了,是大老板了,還哪裏能看上咱們家那幾個小錢啊,還怎麽會守着咱們娘們好好過日子呢,他啊,說不定哪天,就給你們找個後媽了。”
似乎是真的一樣,說着這話,陳翠翠已經開始扯着袖子抹眼淚了。
這神發展,真是讓郝家父子面面相觑,無言以對。這個女人不講理起來,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媽,你說的這是啥話啊?我爸最是老實顧家的一個人了,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呢?媽,這事兒可不興胡思亂想的啊,冤枉了我爸,他不也傷心啊。”
郝柏平一向都是陳翠翠的心頭寶,所以,他出馬,肯定會搞定的。
可惜,自信滿滿的郝柏言發現,這次,只怕是踢到鐵板上了,他家老娘不僅沒有回嗔作喜,反而抱着自家老兒子,開始嚎啕大哭了。
陳翠翠一向是個強勢人物,當初分家之後,家裏一天三頓地喝湯也沒讓她掉過眼淚。可現在呢,也不過是和老爹拌了幾句嘴,竟然讓她這麽大的反應?
難不成自家老爹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老娘的事兒了?
郝柏言摸着下巴,帶着幾分打量地望着郝貴貴。郝貴貴福臨心至,也不知怎麽地,就看明白了兒子有些審視的目光。
“我什麽都沒幹,也從來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你、媽、的事兒,你別這麽看着我。”
對着兒子,甕聲甕氣地道,他心裏也不好受,自家婆娘一輩子要強,現在哭的這麽傷心,他難道就不着急了?
不過是礙着孩子們都在罷了。
“媽,你別哭啊,有事兒說事兒,要是我爸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兒了,不是還有我們兄弟在嗎?咱們以後好好過咱們的,不理我爸了,好不好?”
郝柏平的嘴甜,哄了一陣子,外加上陳翠翠也覺得在兒子面前哭太過丢份兒,所以,半推半就地就不哭了,不過淩亂地頭發,紅腫的眼眶,還是表明了,這次鬧大發了。
“是呀,媽,柏平說的對,有啥事兒,不是還有我在嗎,您啊,放寬心了,天塌不下來的。”
郝柏言很是狗腿地去衛生間替自家老娘弄了個熱毛巾,讓她擦把臉,省的眼淚幹在臉上,皺巴巴地難受。
“我也不是那歹毒心腸的人,你要當好人,可是也要看對象不是?我當初生下柏平的時候,柏芳那丫頭,撺掇着大嫂,一起游說婆婆,要把柏平過繼給三叔,那個時候,你一聲不吭,我還在月子裏,頭都磕破了,這才求了公公的一句話,你說,怎麽能讓我不恨?”
說着說着,她又哽咽起來了。
郝柏言倒是有些頭疼了,實在是沒想到,自家老娘和堂姐還有這麽一段過節。
“我也不同意把小二過繼的,只是咱媽不聽我的,我有啥法子?”
說起這事兒,算是夫妻倆的一個心結了,郝貴貴雖然有了長子,可是對幼子也疼愛的緊,可是自家三弟沒後,沒人照顧,這也是事實啊。所以,當初,郝柏平生下來之後,郝奶奶就有這個打算,外加上大兒媳和長孫女兒在她耳邊念叨了幾句讒言,倒是越發地讓她有這個心思了。
郝奶奶的意思是,趁着孩子還小,陳翠翠對老二的感情還不深的時候趕緊地抱給老三,這樣以後她也少心疼些。
可惜,龍有逆鱗,陳翠翠能幹,也算是孝順,這次,竟然打了孩子的主意,孰不可忍!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哪裏就有什麽感情不深的時候?
她在月子裏,聽了婆婆的打算,直接爆發了,跪在地上,給公公磕頭,直到額頭上血肉模糊,然後郝爺爺這才嘆了口氣,讓大家日後再不許提這事兒。
在陳翠翠的眼裏,小兒子那就是失而複得的,所以,打小兒地,就偏疼小兒子幾分,這疼着偏着就習慣了,也忘記了其實大兒子也是自己肚子裏爬出來的。
這之後,一家子算都是有了心結。不過大家都是忍着讓着算了。
可惜,郝歡歡的媳婦兒,和女兒柏芳說私房話的時候,好死不死地就讓陳翠翠給聽到了。
這才知道,自己一向還算疼愛的侄女兒竟然是個白眼狼,如何地能不恨呢?
郝家又一次地爆發了大戰,很快地就分家了。外加上公婆分家時候的偏心,直接将二房,尤其是二媳婦,給得罪死了。
喔,現在二房的日子好過了,竟然想要扒拉上來了,簡直做夢!尤其還是柏芳那死丫頭,雖然出頭的是大哥侄兒,可是這後面,撺掇的,肯定是柏芳和大嫂。
這倆人,就是自己的仇人,陳翠翠要是能給她們面子才怪呢。
真是沒想到,不過是回家祭祖一番,竟然扯出了家事前仇來,郝柏言和郝柏平倆都覺得驚訝的不行。
陳翠翠說完往事之後,又一次地哭倒在了沙發上,這些事兒,憋在肚子裏幾十年了,哪怕是娘家老娘那兒,她也從沒有說過。現在一朝地都吐露出來,倒是全身都覺得輕松了許多。
“這個,我記得大堂姐看起來很木讷啊,怎麽這樣有心計了?”
做好了面條趕過來的郝柏雅趕上了最後的一點兒,面帶詫異地問道,
“哼,不過是面子功夫罷了,那死丫頭和她娘一樣,是個面甜心苦的主兒,你可離她遠點兒,否則,被她賣了,你還幫她數錢呢。”
似乎真是世仇一樣,陳翠翠只要提起柏芳,就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也顧不上哭了,對着自家女兒道。
“喔,我知道了,媽。”
郝柏雅倒是乖乖兒應了下來,她一向很會看眼色啊,自家老娘這會子正是氣頭上呢,說啥你就應着就是了。
“算了,咱們先吃飯,然後有事兒,以後再說吧,大年三十的,說這些多糟心。”
郝柏言出口打破了僵局,大家一忖度,說的也是啊,為了外人,鬧的一家人不安寧,何必呢?尤其是陳翠翠,她又是鬧脾氣,又是哭的,還真是有些餓了。
“老大說的對,大過年,何必呢?你爸要是想幫他侄女兒,那就讓他去幫吧,不過我先說好了,你要是敢幫柏芳,那咱們就離婚,各過各的好了。”
老娘(婆娘)太彪悍,其實也不是好事兒啊!
郝家父子四人的心頭同時閃過這樣的念頭。吃了晚飯之後,郝柏平去開了電視,一家人守在一起,開始期待春節聯歡晚會了。
一年到頭,辛辛苦苦地,不就為的是年下這幾天的舒心嗎?
所以,大家就按捺下了各種的脾氣,哪怕是陳翠翠,也換上了笑臉,大家總素是松了一口氣。吃吃瓜子,喝着汽水兒,還有郝柏言從北京帶回來的各色特産,氣氛總算是沒那麽僵了。
晚上,郝柏言依舊帶着弟妹去放了煙花,家裏的錢越多,陳翠翠在年貨方面也是越來越大方,哪怕有兩個高中生,一個大學生要供。
可是自家孩子都太過省心,老大的學費生活費都不用自己管,他自己還掙着一大灘呢。至于女兒和老二,學費也是學校減免的,只是生活費罷了,不過是兩個孩子多買幾本資料的錢罷了。
當然了,大多數的資料都是老大從北京郵寄回來的,當然也不用家裏花錢。
所以,手裏有錢的陳翠翠就将家裏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一個檔次。
給自家孩子吃喝用度,都要上好的東西,而且她高興,這是給自家孩子的花銷。
哪怕是老大從不曾向家裏伸手,可是夫妻倆商量了一番,還是在銀行裏替自家三個孩子辦了戶口,每年都存進去點,雖然看着不多,可是他們夫妻相信,慢慢積攢下來,日後肯定是一大筆呢。
父母的一片心意,郝柏言也沒有說不要的話,爸媽給的,他就拿着呗。都是一家人,計較那麽多,就沒意思了。
不過是多孝順父母一點兒就是了。
郝柏言是這麽想的,自然也是這麽做的,所以,今年在京城替母親和妹子買了金銀的首飾。雖然花的不少,可是他高興啊。
過年了,一家子人也不想提起那些晦氣事兒了,所以大家都憋着沒有再說年前的那個糟心話題。
可是父母之間的關系還是僵着,哪怕兩口子在一個屋裏住着,可是沒有幾句話要說。
郝貴貴自己也發愁,他是真的不知道柏芳竟然插手過這些事兒啊,在他的記憶中,侄女一向乖巧的很,何曾有這樣的心計了?
不過自家婆娘的脾氣他更加地知道,雖然她脾氣暴躁,可從不說謊。
現在,他也有些後悔了,要不是因為自己的面子問題,只怕夫妻倆現在已經和好如初了。
雖然郝貴貴也道歉過了,可是在陳翠翠的耳朵裏,丈夫的道歉不情不願的,實在是可恨之極。
所以,關系,便繼續地這麽僵着了。
大年初三,自打昨兒去了外婆家,許是自家老爹的表現十分地好,替陳翠翠做足了面子,所以,她的态度軟化了不少。
郝柏言兄妹覺得,有些事兒還是要早些解決才好,省的拖的時間長了,再傷了父母之間的感情,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從舅家回來的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三,便提起了這事兒,也算是趁熱打鐵吧。
“爸,堂姐夫的那事兒,你是怎麽打算的?”
果然,提起這個話題,和小兒子相親相愛一起看晚會,看節目的陳翠翠的耳朵就豎了起來,耷拉着眼睛,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唉,不管怎麽說,你大伯現在艱難,我也不能完全不管啊,我小時候,你大伯實在是算是照顧我呢,人啊,可不能忘恩負義不是。柏言,你有啥法子?”
雖然問的是老大,可是這番話,卻是說給陳翠翠聽的。陳翠翠雖然聽的火大,可是在小兒子的安撫下,也耐着性子,想聽聽老大的意見。
“媽,咱們就事論事,也不說大堂姐的人品問題,我想知道,大姐夫的本事咋樣?人品咋樣?”
“要我說,大房的子女雖然沒用的很,可是這個女婿硬是要得,做活兒也不挑輕重,人也算實誠。”
陳翠翠沒啥好氣,不過這個點評倒也中肯。郝柏言聞言,倒是有些想法了。
“媽,既然這麽說,那大伯家的事兒咱們就不管了,好不好?”
“哎,果然是我兒子。”
陳翠翠聽的大兒子沒有聽從丈夫之言,向着自己,便眉開眼笑了。
郝貴貴倒是有些着急,不過看着老大使眼色,這才勉強地壓下心頭火。
郝家下一輩,也只有小哥兒三個,本來之前就因為許許多多的緣故,所以往來不多,感情自然也是少的可憐,現在,自己這一房的日子好過了許多,怎麽能完全撒手不管呢?
郝貴貴是個老實人,暗忖做不出這麽絕情的事兒,大兒子也是最和自己的脾胃,是個憨實的。
現在,竟然要撒手不管了。這怎麽能成?
“柏言,媽和你說啊,你可別管你大伯家的那些爛事兒,省的出力不讨好。”
半真半假地,陳翠翠點撥了兒子兩句,老大的眼色她也不是沒看到,不過有些事兒,也不能太過追究,半真半假地,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那是,媽,你兒子我又不傻,幹什麽要做這種傻事兒,大伯家的事兒,還是要他們自己人拿主意的,省的啊,落抱怨不是。”
郝柏言也不敷衍,對着自家老娘很是認真地說道。陳翠翠這下總算是徹底高興起來了。
郝家二房一時間雨過天晴,郝柏雅拍拍自己的胸口,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有些搞怪地道,
“哎唷,我總算是敢大聲出聲了,這兩天,可算是憋死人了。”
大家聽了,也不放在心上,哈哈大笑,在陳翠翠的白眼中,也就過去了。
下午,陳翠翠帶着女兒去逛街了,然後郝貴貴迫不及待地拉着兩個兒子,想要咨詢一下大房的這事兒要怎麽辦?
“爸,其實簡單,姐夫會開拖拉機,你讓堂哥貸點款,買個拖拉機,然後跑運輸啊。大姐不是懷孕了麽,正好兒地就在他們老家躲着去吧。他們那裏抓計劃生育,可一點兒也不嚴不是。”
“這事兒能成?你大伯能同意?你大哥能答應?”
郝貴貴問道。
“怎麽不成?跑運輸,多掙錢啊,要不是咱們家沒人手,沒多餘的資金,我還想着自己組個車隊呢。”
郝柏言可是深知日後物流的紅火,再說了,他們縣城這幾年迎來了基建的熱潮,要是不掙錢,簡直就是見鬼了好吧?
“至于堂哥能不能貸款,怕啥?他在鎮上工作了這五六年了,難道和信用社沒關系?誰信呢?”
郝柏言是知道自家堂哥在這方面是有人脈的,所以,一點兒也不擔心這個問題。
瞧着兒子說的篤定,郝貴貴自己想想,倒也有理,
“好,我過兩天,回去一趟,和你大伯說說,要是缺錢,咱們家正好有些閑錢,雖然幫襯的不是太多,可一千兩千地還是能幫襯上的。”
“哎唷,我的爹喲,這個事兒,咱們家可是一點兒也不要攙和了,省的了我媽知道又和你鬧。拖拉機其實沒多少錢,大伯家只怕是不用貸款,都能拿出來了。再說了,升米恩,鬥米仇啊!爸,你可別攙和的太深,再傷了兄弟感情啊。”
郝柏平立即地接過了老爹的話,勸說道。自家老爹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說的好聽是善良,不好聽就是懦弱。好在自己兄妹沒有随着自家老爹的性子。
一時間,郝柏平還真是有些慶幸了。
“爸,柏平說的對,大伯家能過的下去,實在是沒有必要。你要是想幫兄弟,就好生地在原州區找個養老院之類的,等過個幾年,三叔過不下去的時候,把他送到養老院去。錢咱們家出,怎麽樣?”
郝柏言看着自家老爹還是一副想要攙和的樣子,趕緊地把三叔提溜了出來,然後堵上。
要說起來,這需要幫助的,其實是三叔啊,他是殘疾人,也沒個子女後代,以後可不麻煩。只怕遲早要落到自己這一房,還不如趕緊地讓自家老爹去發愁。
花幾個不要緊,可是家裏要是因為錢的事兒,傷了和氣,那就不好了。
果不然,提起三弟,郝貴貴的心裏也實在是不好受,他家老爹死的時候,可是将小弟交給了自己和大哥。可是大哥家的條件擺在那裏,能顧着自己已經很好了,還哪裏有餘力照顧三弟呢。
算了,還是自己多辛苦一些吧。
成功地轉移了老爹的注意力之後,郝柏言兄弟倆才覺得輕松了起來。
郝家的氣氛也總算是完全地輕松起來了,郝柏雅帶着自家老娘大肆地采購了一番。
女人只怕是花錢逛街購物了之後,心情都會很好,所以,陳翠翠出門的事兒還有那麽點兒不樂意,可是回來的時候,一臉地興奮。
她在女兒的參謀下,買了好多之前不敢摸,不敢買的衣服,還花了一百多買了一件呢子大衣,款式,布料都很好。
雖然她覺得有些貴,可是柏雅說的對,掙錢做什麽呢?不就是花麽?
自己不花,不打扮,難不成等着郝家的那些白眼狼替自家花啊?
想通了的陳翠翠有些洩憤地替自家孩子也置辦了不少的衣物,郝柏雅也如願地買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大衣,樂的眉開眼笑。
郝柏言兄弟倆對視一眼,幸好沒有陪着出去逛街,否則,累死的一定是自己。
對于自家老娘的戰鬥力,郝柏言兄弟還是很清楚的。
大年初六,郝柏雅、郝柏平倆去了學校,開始補課,高二下學期了,自然是要抓緊了,眼看着還剩下一年多點兒就要高考了,不抓緊點能成啊?
孩子們辛苦,陳翠翠更加地不願意在吃食上苦了孩子,自家又是做餐館的,郝柏言這些日子和郝貴貴倆又在不斷地改進粥底火鍋的配方,所以,家裏的夥食,可想而知。
郝柏雅發現,自己竟然快要115了,這個發現,簡直讓她心碎,好在她個頭高,胖了也不是太難看,否則,只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要是讓自己住嘴不吃,郝柏雅表示,臣妾做不到啊。
老爹和大哥聯手,飯菜的滋味兒簡直絕了。郝柏言聽着她嘀嘀咕咕的抱怨,想起了自家老婆方秋白生完孩子減肥的痛快日子了。
所以,友情贊助了郝柏雅好多的法子。比如說每天早上跑步半個小時之類的,郝柏雅聽說自己只要運動,不用節食,心情大好。
她是農村孩子出身,自然也沒有那麽多嬌貴的念頭,于是,早上,繞着自家的大院子,跑上半個小時,倒是剛開始竟然飯量大增,體重也上升了,唬的郝柏雅小臉兒都白了。
郝柏言花了一些功夫,這才讓她明白,減肥初期,這個體重上升是正常的,肌肉的重量本來就比肥肉大啊。這才讓郝柏雅繼續自己的減肥大業。
郝柏雅發現,自家大哥竟然知道女孩子減肥的這些彎彎繞繞,臉上的表情就有些玩味,嘀嘀咕咕地道,
“大哥,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啊?我是不是有嫂子了啊?”
之前還本來是帶着幾分玩笑的意思,可是說到嫂子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兒。這個語氣麽,自然也是酸的很。
“瞎想什麽呢?還談戀愛,你大哥忙的很,至于這些健身的東西,你大哥日常忙完了也去健身的啊,接觸的多了,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你還小,可不許談戀愛,等到了大學,你就發現,學校裏帥哥多了去了,高中,不過是些小屁孩罷了。”
沒想到,本是刺探自家大哥的秘密來着,反而被他給說教了一通。郝柏雅雖然腦袋忙點不疊,可是心裏的腹诽也不少啊。
“我知道了,大哥,我們年紀,就沒有比我成績好的,誰看的上他們啊?成天臭烘烘地,哼!”
戀愛這個話題,說到底,她還是有些羞澀的。郝柏言也是點到為止,女兒家臉皮薄,說的多了,惱羞成怒,那可不好。
再說了,郝柏雅本來還算懵懂,要是被自己點醒了,再去早戀,那他可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兄妹倆因為戀愛的話題,彼此間有點子不自在,很快地就轉移了話題。
郝柏雅、郝柏平倆繼續上學,郝柏言和自家老爹繼續地改進配方。
這是自家吃飯的本事,自然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才放心呢。
等到正式上班了,郝貴貴便舀開始着手弄這一攤子了。忙起來了,他也沒時間去琢磨自家大哥那一房的那些事兒了。
觑得空子,郝貴貴将自家兒子說的那一番道理告訴了大侄子,然後下剩的,就是他們一家子的事兒了。
兒子說的也對,這種家務事兒,還是少攙和為好,省的落埋怨。
郝家大伯聽了兒子轉述二弟的話,一時間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不過陳東,也就是他的女婿,卻是個極有決斷之人,所以,決定買個拖拉機,去縣城跑運輸。
這個錢麽,自己家咬牙出一部分,再向岳家借些,也足夠了。
再不行,就去區裏找二叔借呗。誰都知道,郝家二房在區裏掙大錢了,二叔又是個老實性子,去借錢,肯定能成。
陳東想的很好,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岳父和小舅子。
岳父倒是願意,可是堂兄對于借錢的事兒還是頗有微詞的。
郝柏芳想着,自家反正已經窮成這樣了,還不如争取一回呢,所以,她出馬,在哥哥面前哭訴了一回,郝柏宇敗退,這個錢,自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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