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在河邊給風景和艾巧一塊拍了幾張照片後秦墨如滿意地點了點頭，将三腳架和相機收了起來。

艾巧站在她旁邊看着她默默地收拾着。

“不拍了麽？”艾巧問她。

“不拍了。”秦墨如搖搖頭，“這東西也講究靈感，不能拍的太多。”

“就跟那種有名的大書法家一天只能寫多少多少字是一個道理對吧。”艾巧在旁邊笑了笑。

“啊，對。”秦墨如非常贊同地打了個響指，“不過我比那些大書法家還是差了一點點的。”

“我欣賞你的自信。”艾巧拍了拍秦墨如的肩膀，秦墨如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塊德芙放在了艾巧的手心上。

“也不早了，你先吃塊巧克力，一會兒我帶你去吃飯吧，我知道有一家挺不錯的店。”秦墨如說。

“好。”艾巧點點頭，剝開巧克力放進了嘴裏，“說好了，一會兒我請客。”

“不用不用。”秦墨如搖頭，把書包甩在了摩托車上，“我可是非常，非常的有錢。”

“人民教師也不缺錢。”艾巧說，也跟着秦墨如向摩托車的方向走去，“雖然掙得比馬雲少一點。”

“我也欣賞你的自信。”秦墨如愣了愣，突然笑出了聲。

把東西全部收拾好後二人一起坐在了摩托車上，等艾巧完全坐好并且已經拽住了她的衣角後秦墨如才再次發動了摩托車。

摩托車轟鳴了兩聲，像一匹野馬一樣一頭沖進了樹林裏，樹葉搖晃了幾下，發出刷拉拉的響聲。

艾巧坐在後面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倒不是困，就是突然想要中二一下，閉上眼睛去感受感受大自然的味道，感受在天地間奔跑的感覺。

大概感受了得有十多分鐘後艾巧竟然真的醞釀出了睡意。

她整個人的身體全部放松了下來，就連頭也輕輕地靠在了秦墨如的身上。

秦墨如先是一愣，稍微回過頭去看了艾巧一眼，見她以一副十分乖巧的樣子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呼吸都變得濃重了起來，剛吃過糖的那種甜甜的氣息噴在了自己的臉上。

秦墨如勾了勾嘴角，一只手繞到後邊去把艾巧的手輕輕地挪動了一下，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腰間，之後她放慢了摩托車的速度，慢慢悠悠地往那家店駛去。

又開了十幾分鐘後秦墨如下了高速，重新回到了市區裏。

今天的溫度雖然低了些，但近些日子一直籠罩在城市上方的霧霾不見了，整個天空一眼望去看起來晶瑩剔透的。

大概是因為好的環境勾起了好的心情，今天市區裏的人明顯比平時多了不少，就跟冬眠了好久終于睡醒鑽出洞穴到外面來見見世面了一樣，一個個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秦墨如無奈地笑了笑，在人群中小心翼翼地穿行着。

大概是因為周圍的環境太過吵鬧了些，身後的艾巧動了動，悠悠地醒了過來。

“艾老師醒了？”秦墨如把手伸到後面去攬住了她的腰，怕她一個不小心摔下車去。

“嗯。”艾巧揉了揉眼睛，聲音聽起來軟綿綿的，“咱們到哪了？”

“馬上就到了，再拐幾個彎。”秦墨如從沒聽過艾巧用這種聲音和自己說話，一時間心裏又像是被大鹿撞了一下，撞到後還被狠狠地碾壓了幾遍。

“好。”艾巧點點頭，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拽住秦墨如的衣角揚起頭來往前望去。

她們已經回到了市區，周圍的這一片的環境艾巧還是蠻熟悉的，當時她離開家第一次在外面租房租的就是這片地方。

一晃也過了十年了呢。

艾巧突然莫名地覺得有些懷念。

摩托車又開了一會兒，最後在一家賣面的地方停了下來。

雖然裏面賣的是生活中十分常見的面，但從外觀上看起來這家店的裝潢可以說是非常高端了，一眼看去還以為是個星級飯店。

大概是最近新開起來的，艾巧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從摩托車上剛下來，便有人走了過來，給秦墨如指了一處可以停車的地方。

“艾老師在這等着我吧，我停個車就回來。”秦墨如說着，推着車跟大叔走了。

艾巧點點頭，站在原地望着秦墨如的背影。

明明是個賣面的地方，竟然還有個這麽大的停車場，裏面停的車全是名貴的牌子，都是艾巧幹一輩子教師都不怎麽能買的起的價格。

艾巧苦笑着嘆了口氣。

“艾老師想什麽呢？”在艾巧發愣的工夫秦墨如已經從停車場回來了。

“我在思考人生的終極問題。”艾巧笑了笑。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麽？”秦墨如也笑。

艾巧沒說話，笑着拍了拍秦墨如的肩膀。

“走吧艾老師，咱們進去。”秦墨如說。

“嗯。”艾巧點頭，跟着秦墨如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您好，請問……”一進門就有穿着旗袍的禮儀小姐跟艾巧她們打招呼，一臉宛如見到親媽一樣的笑容挂在臉上。

“定了包間，秦女士。”秦墨如說。

“好的。”那個女生笑容可掬地答應着，喊過來一個服務生跟她交代了一下，讓她帶着艾巧她們去包間裏。

“你什麽時候訂的包間啊秦女士？”艾巧輕聲問她。

“早晨出來之前。”秦墨如笑了笑，“知道你今天有時間，我還一塊買了下午場的電影票。”

艾巧吃驚地看了秦墨如一眼，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我可是個計劃通。”秦墨如也笑着豎起了大拇指。

跟着服務生到了看上去金碧輝煌的包間，秦墨如從桌上拿起了菜單。

“艾老師看看想吃點什麽？”秦墨如湊到艾巧身邊問她。

艾巧還挺認真地往菜單上看了一眼。

然後目光又馬上被那刺眼的價格給逼了回去。

這大概是神仙們才吃的起的面，像她這種凡人也就只配聞聞。

“你看着點吧，我無所謂的……”艾巧有些尴尬地說。

“海鮮喜歡麽？”秦墨如問。

“還可以。”艾巧點頭。

“牛肉呢？”秦墨如又問。

“吃不太習慣。”艾巧搖頭。

“雞肉？豬肉？小肥羊？”

“雞肉吧。”艾巧說。

“好嘞。”秦墨如笑，拿起筆來在名為皇家雞絲面的框框後面打了個勾。

“剩下的菜我就看着點了，艾老師有什麽不能吃的和我說一下。”秦墨如說着，低頭在菜單上選了起來。

艾巧坐在對面盯着一臉認真的秦墨如看着。

說實話，這孩子的心智完全不像是一個高中生，無論是在做什麽，那種認真的勁頭全是別人無法比拟的。

就好像會閃閃發光一樣，她的一舉一動都吸引着別人的目光，讓人很難從她身上移開眼睛。

“秦女士。”艾巧沒忍住叫了她一聲。

“怎麽了艾老師？”秦墨如擡起頭來看她，笑容洋溢在臉上，還露出了可愛的小虎牙。

“你挺好的。”艾巧說，“不像是我學生，倒像是我朋友。”

“是麽？”秦墨如拿着筆在指尖轉了兩下，“艾老師這麽看我我還挺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