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青樓
回到房間,我将搜刮的饅頭放進背包裏,洗漱和如廁真是有多不方便就多不方便,一陣折騰下來已經是深夜。按理說,這一天勞累辛苦倒在床榻上我應該睡得像死豬,可這木床和竹編枕頭硬得能把我骨頭給咯碎,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兒,我還是一股腦的坐了起來。
摸黑翻出水心給我的錢袋,将裏面的黃金白銀細數了一番。十多顆碎銀和兩顆黃金,不得不感嘆,不管到了哪兒,這金銀都是衡量物質基礎的根本啊!我将黃金藏在背包的夾層以防丢失。
重新一頭栽倒在床上,雙手緊緊的抱着背包,我的全部家當就這麽多了,可不能讓自己死在這大軒呢!困意襲來,我張合着眼皮最後還是睡死了過去。
第二天,我是被掌櫃給喊醒的,這古代人的衣服還真難穿,我搗鼓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勉強給理個清楚。
實在不習慣那軟綿綿的靴子,所以還是穿着自己的板鞋,長袍大小還算合适,可想而知,這水心的身板跟個女人似的,真弱雞!怎麽說呢,反正我這身打扮就是不倫不類,背着自己的雙肩包,我叼着饅頭走出了客房。
掌櫃客氣的同我問好:
“客官,昨夜住的可還算滿意?”
“哎喲,你們這床太硬了!”
“與你随行的客人一早就離開了,還讓我捎句話給你。”
“啊?他們走了,說了啥?”
“那領頭的公子說他們還有行程要趕,不方便道別,讓你保重。”
“謝謝啊。”
“客官,你看這客房還要住嗎?”
喲呵,擺明了是到了退房的點兒趕人呀。我搖了搖頭拒絕:“不了。”
說完,我便背着包挎着步子離開了客棧。
......
毫無頭緒的走在這市井街頭,找個工作其實不難,可是放到現在這地方,我去哪兒混個活路啊。倉順府比我想象的要大,我兜兜轉轉了不知道多少個街頭,最後還是迷路了。
走到一家酒樓的門邊,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饅頭倒是有,可沒水啊,論自動販賣機的重要性。
最後想了想,反正身上有錢不至于吃個霸王餐,一會兒點個一素一葷就着饅頭果腹一頓,這倉順府怕是待不了多久,我得趕路去個更大更熱鬧的地方,嗯,我得去大軒的國都碰碰運氣。
既然決定了,我便頭也不擡的走進了一旁的酒樓。然而,當我走進了以後,接下來發生的事...呵呵,我特麽後悔了,我特麽華麗的人生開始了。
“哎喲,這位公子是一個人嗎?”
突然一個滿臉橫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娘湊到我的面前,一把挽住我的胳膊,那熱情的态度,讓我不得不感嘆,這才是傳說的顧客就是上帝的服務态度啊!
“是的,一個人。”
我裝出一副冷漠的模樣,這大娘急忙招呼跑腿的夥計:
“客人一位啊,趕緊準備啊。”
說完,便領着我朝酒樓深處走去,不對勁,越來越不對勁,這樓裏的姑娘怎麽這麽多?一個個的穿得跟山頭的野雞一樣,我急忙打住了腳步:
“這是哪兒啊?”
那領路的大娘笑的臉上的橫肉一顫一顫的:
“哎喲,公子你是在開我的玩笑嘛?咱春盛樓可是倉順府有名的煙花地,你可是在裝傻?”
等等!煙花地!?妓.妓..妓..院?我惶恐的退了幾步,這大娘就是傳說的老鸨嗎?我急忙擺了擺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錯地方了!”
我欲要離開,卻被那老鸨攔了下來,她大笑着拉住我的胳膊扯了扯:
“我一看公子就是個小雛兒,別不好意思嘛。我給你找個活兒好的姑娘,保準你滿意!”
我一把揮開老鸨的手,卻無意的打到了她的臉上,老鸨捂住臉頰一下子就怒了,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的鼻子大喊:
“你成心鬧事兒的吧?我開門做生意,可沒強迫你進來,你自願進來現在又想走,那可不會随了你。還伸手打人,給你點兒薄面你還吹胡子瞪眼了!”
老鸨這麽一鬧,進進出出的客人和姑娘都給圍了過來,我漲紅了臉支支吾吾:
“我不是故意打你的,你也不能滿嘴跑火車啊!再說了,做生意的有你這樣的嗎?我還沒消費呢!”
這大軒沒有工商局嗎?公然開紅燈,真想打個315舉報啊!老鸨見我嘴硬更是來氣,她氣鼓鼓的繼續嚷嚷:
“我鮑夏菊開這春盛樓十來個年頭,還沒有人敢在我的場子裏鬧,你小子怕是吃了豹子膽。”
‘爆下菊’?這是你爸媽給你取的名字嗎,是親生的嗎?還是你的藝名呀?為什麽你能這麽理直氣壯的喊出這麽污的名字!繼水心之後又一個讓我不得不嘲笑的名字誕生了!
我本是氣急敗壞的想要發作,可是被這老鸨的名字逗得一時沒忍住,噗嗤的笑出了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爆下菊’阿姨,我不小心打到你了,實在不好意思,有沒有打疼你呀!”
我嬉皮笑臉的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胖臉蛋,這老鸨被我的反應激怒得臉色發青,她狠狠的打掉我的手,大聲的怒斥着:
“來人啊!好好伺候伺候這位公子!”
語畢,幾名彪形大漢立馬竄了出來,我已經習慣了這種五大三粗的男人,所以并不顯得有多害怕,大不了官府衙門慢慢撕逼。我以為這些護場子的人只會把我轟出去,但是,我錯了,根本沒那麽簡單。
他們一把将我擡了起來直接往樓上走,我掙紮着卻沒有任何效果:
“唉!你們要幹嘛?”
只見老鸨叉腰笑着揮舞手上的手絹:
“讓公子好好享受!”
我被他們扛到二樓一股腦的扔在了一間客房裏,不對,準确的說是一名姑娘的花房裏!我趴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吃痛的坐起了身子,揉着屁股狼狽的觀望了一周,這才發現床頭靜靜不語的女子。
她手裏拿着針線正做着刺繡,并沒有因為我的動靜而擡眼看向我。我挪開步子走近她,總得要說上幾句話吧:
“額,姑娘...我..”
“你膽子也夠肥,春盛樓這種地方進進出出的都是達官貴人,你走錯了地方安安靜靜的來,便安安靜靜的離開就是了,得罪了媽媽,可沒有好果子吃。”
這姑娘有着一副歌姬的好嗓音,開口就讓我不得不暗暗驚嘆,她手中的針線依舊在不停的穿插,并沒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我幹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抱在胸前,有些無奈:
“所以呢?現在我這是要幹嘛?”
女子換了個坐姿,終于将手中的刺繡放開,她擡起臉安靜的盯着我,我這才看清了她的模樣。好家夥,這樓裏的姑娘少算也得有二三十來個吧,這個絕對是一等一的極品,柳眉下一雙杏花眼,水靈靈的泛着光,夠岑澈,唇間淡紅可比那些莺莺燕燕要淡雅得多。
身上一襲素青色的長紗袍裙竟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錯覺,我居然因為這女子相貌驚人而抑制不住的咽了咽唾沫!真是可惜了這幅好臉蛋,甘于屈居此等下作的地方。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女子伸手捂嘴淡笑,似乎在嘲笑我的無知一般:
“叫我菡萏就是。”
菡萏?搞得這麽複雜啊,直接叫荷花姑娘不就得了...
“思捷無意冒犯,哪兒知道你們的媽媽這麽為難我。”
“公子,你可知道媽媽為什麽會讓我來伺候你嗎?”
“為什麽?”
“她可不會輕易放過你哦。”
菡萏歪着腦袋抿嘴一笑,嘴邊小小梨渦平添幾絲動人的誘惑。我也跟着歪了歪腦袋,實在不懂她的笑意。直到樓下幾名跑堂的夥計開始舉着大大小小的菜式走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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