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青樓
菡萏邁着小碎步,搖曳着小蠻腰,臉上挂起妩媚勾人的神态,就那樣悠悠然的朝樓下走去。我站在原地伸手揉着鼻梁骨,似乎我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只要心中有結無法解時,我就喜歡摸鼻梁。
樓裏一片熱鬧,姑娘們三個一組的被招進包房裏,來來去去被換了一波又一波,獨獨菡萏沒有出來,我也沒有聽到所謂的菡萏一曲動人心魂,裏面觥籌交錯的聲音時不時傳出來,我能聞到朱門酒肉臭,紙醉金迷的惡心味道。
這場貴客臨幸的盛宴,不知道進行了多久,從午後持續到了天黑,也不見他們要離開的意思。或許對樓裏的姑娘們而言,這是好事兒,客人不散便意味着銀子可以大把的賺。然而,就在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時,我還是看到了不該的看的場面。
菡萏衣衫褴褛不成樣子,興許是陪酒陪了個盡興,她雙頰緋紅發絲淩亂,就那樣毫不避諱的攬坐在貴公子的腿上,手中的酒杯正遞與男子的唇間。
其他陪同的人亦是抱着各自的姑娘毛手毛腳的輕薄着。我的眉頭怕是緊皺得能夾死蚊子吧,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成為了改變我一生的導火索,它無情而又殘酷的将我推向了日後根本無法估量的軌跡。
我守在門邊靜候差遣,突然聽到了酒杯砸破在地的響動,打了個激靈想要推門進去,卻被另一邊的侍衛攔了下來。心緊了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很快,屋裏的姑娘全被轟了出來,依然不見菡萏的身影,門裏的響動全是臭男人們帶着侮辱的狂笑聲,隐隐伴随着菡萏痛苦的悶哼。
誰都明白,裏面正發生着什麽,可誰都面無表情的矗立在原地,我感到了惡心,嘔吐感讓我不得不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原來,這個世道也不過如此,不管在哪裏,有錢有勢的人依然那麽的可恨。
直到包房裏沒有了動靜,我才稍稍松了口氣,為什麽,偏偏要為難一個弱女子?持續安靜了好一陣子,府尉将門拉開了一條縫隙,對着我頤指氣使的吩咐着:
“跑堂的,去,把你們媽媽叫來。”
我以為這就結束了,拼命的跑到樓上找到‘爆下菊’:“客人找你呢,快走。”
我重來沒有見過‘爆下菊’是這樣的神情,她惶恐不安的盯着我,面色很難看。我似乎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便跟着她回到了包房外,‘爆下菊’将門稍稍推開,走了進去,又是一陣沉寂後。
我看着一群衣冠禽獸整理好身上的腰帶,一臉事後精神爽的模樣挨個離開了包房。礙于我現在是男子的身份,無法沖進包房,只好皮笑肉不笑的招呼着客人離開。府尉示意手下将酬勞奉上,于是兩個漢子擡着一整箱的黃金,就那樣扔在了一邊。
送至門邊,那白衣公子都未曾說過一句話,而府尉也變得沉寂許多,目送一衆人們又浩浩蕩蕩的離開後,我聽到了從包房裏傳來了凄慘的哭喊聲,那是‘爆下菊’的聲音。我慌神的轉身跑到了包房裏。
一地的狼藉,菡萏躺在媽媽的懷裏,身上裹着一件薄薄的白紗,她的臉上有着被人狠狠揍過的印痕,雪白的手臂和脖子上也有被捆綁過的痕跡,大腿上的鮮血已經胡亂的染開。他媽的,這幫子畜生還真特麽會玩兒,竟然搞SM!
“菡萏啊!菡萏啊!我們家菡萏啊!”
‘爆下菊’一直在凄慘的哭嚎,菡萏的臉色蒼白,她擡起眼奄奄一息的看向我,吃力的伸手示意我靠近。我跨開腳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關切的詢問:
“菡萏姑娘,你想要我做什麽?”
“骁兒,我的骁兒。”
她的雙唇在顫抖,淚水從眼角滑下,我不知道這樣的場景該不該讓一個只有五六歲的孩子看見,可是,我必須要帶他見上自己母親最後一面。
“我馬上帶他過來。”
我剛要站起身,菡萏卻拉住了我:“不要,不要讓他看到我這個樣子。”
菡萏話音剛落,思骁的聲音回蕩在包房裏:“娘親!”
思骁的聲音仿佛給予了菡萏最後的力量,那是回光返照的前兆。思骁跑到她的面前一頭撲在了她的懷裏,菡萏哭着伸手緊緊抱住他,目光卻落在了我的身上:“季公子,菡萏有一事相求。”
“我做,我什麽都做!我答應你!”
我拭去自己臉上的淚水,傷感的看着菡萏,菡萏擡手,我便一把緊緊的抓住,似乎在證明自己一定會做到她的請求。
“我的骁兒雖然年紀很小,可他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求求你,求你帶他離開這兒,去舜都,找到他的父親,他的名字叫...叫..澹..臺..”
菡萏話還未說完,便合上了眼睛。我将額頭抵在她的手背上,我竟然會哭的如此傷心:
“好!我答應你!我會帶骁兒去找他的父親!”
“娘親!!!”
.......
一夜之間,失去了菡萏的春盛樓就像凋零的花瓣,盡管賓客依然,但沒了往日裏的靈氣。我的行程被推遲了好些天,将菡萏下葬後,我在她的房間裏取回了自己的背包,并整理了她留下的細軟。
聽聞,這些玩意兒能換些錢,算是她為思骁留下的遺物吧。思骁一直在哭哭啼啼着,我一手牽着他一手提着細軟。‘爆下菊’站在我的身旁,她滿是肥肉的臉蛋沒有了張牙舞爪的誇張笑意,一時間老了許多。
“這些錢你帶上,夠你們倆到舜都的所有開銷。”
那幾錠黃金格外的沉甸,大可能是因為附着了菡萏的生命吧,我小心翼翼的放進包裏,不多言謝,既然真的要離開了,也不許言說分離,對着‘爆下菊’禮貌的作揖告辭。
“那,思捷就告辭了。骁兒,跟鮑媽媽說再見。”
思骁有樣學樣,也學着我作揖道別。老鸨看到他天真的模樣一時動容,蹲下身子伸手緊緊的抱住了他:
“臭小鬼,可要好好長大啊。”
思骁堅定點頭,目光炯炯有神的嗯了一聲,最後,我牽着思骁的手離開了春盛樓。
…
據樓裏夥計的可靠消息,闳州與舜都之間隔了一個上坪州,三地距離算下來需要大概小半個月時間,才會到達舜都。所以,我聯絡好了到上坪州的馬車,在離開之前,我還是帶着思骁去到菡萏的墳前。
小家夥一看到自己娘親的墓地,便放聲痛哭,我不好受,但不能把這樣的脆弱展示給一個孩子看吧,索性依靠在一旁的樹邊讓他好好宣洩一通,可過了許久許久,他還是沒收住的意思,我便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我提起他的衣領,或許是一臉的猙獰,惡狠狠的怒斥着:
“哭哭哭!哭有用嗎?哭完了,你娘親就會活過來嗎?記清楚這塊地這個墳頭,你這一輩只有一件事是必須去做的,就是把那個害死你娘的人找出來,讓他跪在這裏給你娘磕響頭謝罪!”
思骁被我的怒吼鎮住,他抽泣的咬着自己的嘴唇,隐忍着流淚,我一把将他推開,冷靜了一陣子後,悵然的嘆息:“長兄為父,以後你要聽哥哥我的話。骁兒,咱們上路吧。”
就這樣,被困在青樓之地的十幾天日子裏,我看到了生命太脆,人性過惡的一切,但也意外的撿了半個兒子。
那麽,新的一段旅程開始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