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八只羊
在問出這話後,方裘就意識到,以他和骁柏這種不牽扯感情的炮友關系,是不合适的。
兩人的這種關系,看骁柏的神色,顯然比他認識得還更清楚。
到是他,有點越過那條線。
幾天前在酒吧外出的那次意外事故,他是完全結束後,才趕到現場的,沒有直接目睹到事故發生時的狀況,到現在,心中莫名有種怪異的感覺,竟是在後悔那天,自己赴了別人的約,而沒有和譚耀他們一塊。
若那時他在,興許就輪不到衛崇進來橫插一腳。
現在的情況看起來,衛崇對骁柏,起的興趣不小,在去醫院見過譚耀後,沒有直接遠離,而是又帶着一個按摩師來了他家。
早在最初的那天,被骁柏引誘的那天,他就該清楚,這人就是有這種魅力,骨子裏帶着誘惑,能很輕易就引來他人的注意。
而他自己,在骁柏故意的引誘下,好像都有一點動心了。
起碼就現在,在看到骁柏手腳都一并受傷下,他心間起了一絲憐惜的心。
至于骁柏流露出來無所謂的态度,讓方裘再次明曉一點,骁柏這人,比起他來,要更冷心冷情。
可以說,這些事,都是因他而起。
事故發生後,方裘就着人去仔細調查過,那些人之所以會忽然之間拿着武器沖出來攻擊他們,都是源于在酒吧裏,骁柏和他們起過沖突,骁柏一人将挑釁他的四人都給打趴下了。
這個消息他暫時隐瞞着,沒有讓譚耀家的人知道,如果被他們知道,譚耀那一刀,本來該捅在骁柏身上,興許就真的不只一刀了。
“行,怎麽不行,身體是你的,你想怎麽處理都行。”方裘雖是這樣說,但一手已經落在了骁柏肩膀上。
掌心微微使力。
骁柏斜挑着眉,揚唇,勾出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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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間的關系,就該只有一個,想多了的,反而是他。
不過現在補救,還來得及,方裘手往下,去解骁柏襯衣上的紐扣。
由上而下,都一一解開,随後他膝蓋跪上沙發,捏着骁柏的肩膀,将他推向了沙發。
哪怕骁柏是躺着的,他眸底的光,還是分外灼亮,宛若一簇烈火,能燒到人靈魂深處去,方裘第一次,有了親吻他眼睛的沖動。
心中怎麽想的,方裘自然怎麽行動,下一秒,他覆在骁柏上方,低頭下去,吻在骁柏眼睛上,骁柏及時閉上了眼,不可能真的讓方裘親他的眼球。
嘴唇下的眼珠子在微微晃動,這種體驗前所未有,某個剎那裏,方裘感到心海蕩過一層細微的漣漪,他并沒有太過在意,往下去吻那張緋色泛着潋滟水光的唇。此處的小輪椅見微搏。
到是有照顧骁柏是個傷患,都是方裘在出力,哪怕之後彼此上下位置颠倒,一切停歇後,方裘打橫抱着骁柏去浴室,把人從頭到腳都清洗了一遍,用浴巾裹着,随後自己以很快的速度沖完澡。
兩人到卧室,方裘找了一套柔軟的棉質睡衣,給卷縮在他懷裏的骁柏穿上,雖然都是被動的,不過作為被折騰的那一方,骁柏早在過程中,就手腳都無力地軟趴趴的,因此由着方裘給他這個殘障人士,幫忙着穿衣褲。
黑夜很快來臨,世界沉睡。
在醫院那會說是和譚耀用手機聯系,不過骁柏連着打了數個電話,都提示對方已關機,他算是清楚,譚耀現在的處境,比他還糟糕一些。
這自然是他想要看到的。
而依然還不夠,只是挨一刀怎麽行,他所附身的原宿主,可是被譚耀給間接害死,這筆人命賬,要還清,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他無法親自傷害譚耀的身體,不能讓他以命抵命,那就用其他東西來代替。
要讓他痛徹心扉,痛得死去活來。
一如昨天離開前提到的,在第二天的下午,衛崇再次到方裘的家。
不過當時方裘不在家,去學校上課了,屋裏沒其他人,就骁柏一個,方裘像是篤定骁柏不會離開,甚至給了骁柏一把房門的備用鑰匙。
聽到敲門聲,骁柏瘸着腿前去開門,一開始還以為是方裘,在看到門外站着的人時,面露驚訝。
“傷藥。”衛崇直接把手裏拿的藥膏,遞給了骁柏,骁柏視線在衛崇臉上停了幾秒,沒吱聲,伸手接過藥膏。
轉過身回屋,兩步路都還沒有走到,一股大力傳來,骁柏被衛崇抓着手腕,拉進了懷裏。
衛崇一臂繞到骁柏後背,将人抱了滿懷,他扯開骁柏襯衫下擺,手指往裏鑽,暧昧的撫着那截細瘦的腰肢。
湊到骁柏耳邊,衛崇在骁柏耳後舔了一舔,那裏算得上是骁柏的一個敏感點,他身體不受控地顫栗了一番。
“看來你和方裘關系也很好,你給譚耀頭上戴了這麽多頂綠帽子,只是單純為了報複他?”
如果只是報複譚耀的背叛,骁柏完全只用勾搭方裘就行了,但他偏生又在他這裏,将一手欲擒故縱玩得風生水起,要不是這人不繼續演了,他必定還會被蒙在鼓裏。
這番演技,就是時下那些當紅的明星,很多都比不過他。
如果骁柏進演藝圈的話,想必不假時日,定能獲得不少榮譽,畢竟他勾人的本領,完全不需要劇本,随時都能進行。
骁柏低目瞧着衛崇送來的藥膏,來回翻了一圈,都是英文字母,應該是進口貨。
他眼簾半垂,鴉色的眼睫毛細長且根根分明,像小扇子一樣,扇動間撩得人心癢難耐。
衛崇猛地收緊手臂,兩人身體貼得親密無間。
這人身體裏淬了罂粟,明知道是毒,應該要遠離,可沾一次後就食髓知味、令人上瘾,想沾第二次,第三次。
彼此身軀隔着單薄的布料,對方那裏有什麽變化,另一個人很輕易就可以感知到。
骁柏在一怔後,忽然就哈哈哈地笑了起來,笑得太激烈,眼淚都快笑出來。
剔透的淚水墜在眼尾,将墜未墜。
“不管是你還是方裘,對我而言都是報複譚耀的工具,衛崇,你也就這麽廉價,不用招手,都自動送上來。”骁柏鄙夷且不屑。
衛崇的面色在骁柏話裏一點點冷暗了下去,他手臂從骁柏後背拿開,更是往後退了半步,以便能看清骁柏的臉。
骁柏無所退卻,也無所顧忌,看情況,好像故意說這些,好讓衛崇生氣發怒。
“你想惹怒我?”衛崇的确有一瞬間的氣急,還沒有人當面對他說這種話,只是緊跟着,他立刻意識到,這不符合他之前對骁柏的了解。
衛崇比他以為的聰明,骁柏的某個希望落了空,被一眼識破了,骁柏卻不顯得尴尬,他聳聳肩膀。
“沒其他事,就請回吧。”他一個殘疾人士,也招呼不了誰,自己光走個路,都覺得困難。
衛崇看着骁柏漸行漸遠的身影,眼瞳微微眯了起來,沒有跟着進去,而是盯了對方一會,就抽身離開了。
骁柏往窗戶外看,不多時就看到一輛汽車從視野中快速遠去。
“衛崇這是……”96肥滾滾的身體在空中做劃水狀。
“忽然出現一個好的玩具,又覺得玩起來手感不錯,想繼續玩下去。”骁柏笑容浮現在嘴角。
96望着骁柏:“你把自己當玩具?”
“不是我,是他們。”骁柏可沒有那麽大的臉,覺得方裘和衛崇就這樣愛上他了。
他們這群人,能喜歡別人,都算是一種奇跡。
在方裘這裏待的幾天裏,夏炎中途來過一次,沒說什麽,坐了不到半天,就找了個理由離開了,至于衛崇,就再沒來過。
一周的假很快就結束,按摩師每天都來,給骁柏腿部做按摩,加上有衛崇送來的藥膏,骁柏的傷腿和被刀劃傷的手,都以一種很快的速度在愈合着。
離開的那天夏炎到的很早,骁柏沒有東西在方裘這裏,穿的衣服,也基本都是方裘的,所以走的時候,都輕裝簡行,就把自己給帶上,乘坐方裘的車,回了學校。
方裘送到宿舍樓下就走了,到是夏炎一路将骁柏送到了寝室外。
宿舍裏只有一人在,時間快到中午,另外兩個去食堂吃飯了,那人泡了泡面,一邊吸溜着面條,一邊不停爪地噼裏啪啦敲擊鍵盤,電腦頻幕上,醒目的游戲界面。
就連骁柏和夏炎進屋,都完全沒有注意到。
二人走到陽臺外,骁柏在洗手臺前洗了洗手,旁邊夏炎注視着他,一副有很多話要說的模樣。
“有什麽事,直接說吧,我能接受。”骁柏神色淡漠,那是一種仿佛下一刻天塌下來,都不會在意地平靜,到讓夏炎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口了。
“那我來問,譚耀還在醫院嗎?”
“前天就出院了。”
“回家?”
“對。”
“有沒有辦法能夠讓我單獨見到他?”
夏炎沒立刻回答,因為如果說沒有,骁柏也許會露出悲傷的情緒來,那是他不想看到的。
“周末他會和家人一塊去參加一個酒會。”夏炎忽然記起這件事。
骁柏冷木的臉上,總算有了絲笑意。
“在哪裏,幾點鐘?”
具體的夏炎就不确定了,向骁柏保證,回去後會好好收集下,然後将具體信息發到骁柏手機上。
對于夏炎的相助,骁柏非常感激,連聲道謝。
骁柏每說一聲謝,夏炎就覺得心被揪扯一下,骁柏的喜怒哀樂都不是因為他,他有點羨慕和嫉妒譚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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