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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楚钰身殘志堅，出租車上還和戴天明吃了兩把雞。到了小區門口，正要下車，戴天明突然發出一陣暴躁地咆哮。

“靠靠靠靠，不要臉不要臉！”

楚钰：“？”

“就是他，他竟然還敢邀請我，死人妖！”

戴天明舉着手機湊過來，楚钰被迫看到了那位死人妖的id。

親愛的愛麗絲。

戴天明還接受了邀請，可以看到人妖一身粉色的小裙裙，紮着嬌俏的馬尾，标準美人臉，雪白的膚色。

楚钰果斷退隊：“你們玩吧，不打擾了。”

“別啊我擦！”

回到文苑，楚钰竟有點近鄉情怯的意思，快到樓下了，越走越慢。

他低頭看了眼袖子，确定不會被看出傷口，正要大義凜然上樓，就被喊住了。

“楚钰！”

楚钰一回頭，就見他姥爺正在花壇邊背手站着。

喬昙楚建民夫妻倆離世，對喬國安的打擊一樣很大。楚钰爺爺不幸患上了阿爾茲海默症，喬國安則一夜白頭，精神也遠不比以前。

不過一個多月過去，喬國安狀态看起來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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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钰磨磨蹭蹭挪到姥爺身邊。

姥爺一直很威嚴地盯着他，哼了一聲：“近視了，姥爺就在這都沒看見？我就瞧着你小子跟個小瞎子似的從我旁邊磨蹭過去，就看你什麽時候能看見我。”

楚钰：“……沒注意。”

“怎麽一副犯了錯的樣子，你是犯什麽錯了？給你叔添麻煩了？”

“沒，”楚钰哪能讓他看出自己犯錯了，打起精神，“傅叔叔說他晚點過來。”

“晚點就晚點。”姥爺哼了聲，沒跟他計較，“你去那邊，看到花壇裏的大蔥沒，給姥爺都拔過來。”

“姥爺你種的嗎？”

“你李爺爺種的。”

“那你跟他說了，他讓你拔的？”

楚钰說着已經連根拔起好幾棵大蔥了。

“說個屁，他天天吃你姥爺的牌，又給你許奶奶喂牌，你姥爺這兩天一存錢罐的錢都給他喂給你許奶奶了，還不許我吃他幾棵大蔥？”

楚钰：“……”

看出楚钰無語，老頭子又哼了聲，正義凜然得很：“花壇是小區的公共設施，他老李憑什麽占了種菜啊。你姥爺我這是替物業出一份力。被物業拔了還不如被我拔了呢，吃進別人肚子不如吃進我肚子裏。行了，中午給你拿大蔥炒雞蛋。”

楚钰：“我不吃。”

、

傅正銘結束公司的事，上車正要往喬家趕，卻收到了傅瑤的短信。

“哥，你能不能來救救我？”

傅正銘回她：“你在哪？”

傅瑤很快發來了一條定位。

傅正銘只好給楚钰發去條消息，開車往傅瑤那邊去。

等他趕到，井彙廣場一樓的咖啡廳裏只有傅瑤自己了。

“你媽媽呢？”

傅瑤一臉喪氣，喝着面前的牛奶：“被我罵走了。”

傅正銘看了眼時間：“吃了嗎，沒吃先帶你去吃飯。”

“好，”傅瑤又振作起精神，笑起來，“今天周末你沒有約吧，要是打擾你正事那我就很抱歉了。”

“沒有。”

傅正銘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耐心還可以，也不僅僅是因為傅瑤表現出了無害的一面，也有，他心底或許還是對這個妹妹有那麽一些同情的。

女孩、白化病，這兩點，讓傅瑤不得不時刻僞裝着自己，在親人面前過得反倒比他這個曾經被領養過的還累。

吃過飯，傅瑤又去了廣場一樓的抓娃娃機那。

傅正銘掃碼了一百的硬幣，問她：“夠了嗎？”

傅瑤忙道：“夠了夠了。”

管娃娃機的師傅一看是傅瑤，臉色不太好看，嘀咕了一句：“這麽多啊。”

但還是幫忙用一個小袋子裝了起來。

傅瑤就從裏面拿了六個幣，六臺機子，一臺一個。

“我不開心的時候就來這抓娃娃，他們都認識我了。”

傅瑤一臺抓了一個，一股腦全塞給傅正銘：“都給你。”

傅正銘拎着一袋硬幣，抱着玩偶，皺眉：“怎麽給我？”

“不是給你的，給楚钰的，送他。”

傅正銘看一眼玩偶，覺得楚钰不太像是會喜歡這些東西的小孩，但想想還是收了下來。

送完傅瑤回家，傅正銘沒有進門，直接掉頭往喬家開去，等他趕到，喬老爺子已經在家裏擺起了牌桌。

楚钰坐在老爺子身邊昏昏欲睡。

傅正銘一進門，喬國安就往楚钰胳臂上打了一下：“接一下你叔。”

老頭子剛好打到他受傷的那只手，差一點就碰到傷口，楚钰瞬間清醒。

“接什麽？”他叔來喬家還需要接的嗎，楚钰回頭一看才知道喬國安怎麽會來這麽一句。

傅正銘把懷裏的玩偶都遞給楚钰。

楚钰遲疑了兩秒才慢吞吞接過去：“哪裏來的這麽多娃娃呀？”

屋子裏許奶奶比較懂這個，當即哎呀一聲：“小傅是不是約會去了，帶女朋友去抓娃娃啦？”

許奶奶話音一落，一屋子人都滿懷期許地仰頭望着傅正銘，又是八卦又是興奮，曾經試圖把自家親戚說給傅正銘的又露出了些遺憾惋惜的神情。

楚钰呆了下，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難道他馬上就要搬去宿舍住了嗎。剛在萬庭住習慣了，每晚也睡得很好，他不想搬來搬去的。

“真的嗎？”

傅正銘啼笑皆非，摸了下楚钰腦袋：“不是，是你傅瑤阿姨送給你的。”

楚钰松了口氣。

喬國安和李老爺子都表現出了失望，許奶奶卻又高興起來：“沒事啊，我有個遠房侄女，長得好看得很，在電視臺當主持人呢，下次介紹你認識啊。”

李老爺子：“好啊！”

喬國安：“好什麽好，她那侄女電視臺專教人養豬的，我們家正銘又不養豬。”

李老爺子：“人家下次就主持別的節目了，農業畜牧業那是民生之本，你這幼兒園園長，好歹也是個教書育人的老師，怎麽還搞歧視呢。”

“我不歧視養豬的，我就說句實話而已，我家正銘是不養豬吧？”

“那人家姑娘也不養豬啊。”

“她教養豬的，職業上就規劃不到一塊兒去……”

伴随着搓麻将嚯嚯啦啦的背景音，幾個老頭老太太又熱熱鬧鬧吵起來了。

楚钰抱着玩偶回了房間。

傅正銘帶着傅瑤吃了日料，基本沒怎麽動，現在還餓着，去廚房給自己下面。

楚钰把東西放好，出來看到傅正銘煎雞蛋，也覺得好像有點餓，像個小跟屁蟲一樣随在傅正銘身後。

傅正銘好笑，回頭正要問他是不是餓了也想吃，卻差點撞到。

楚钰忙退了一步。

傅正銘卻皺着眉靠近了些，輕嗅了下。

楚钰紅着臉：“有味兒嗎？”

中午傅正銘沒回來，喬國安跟李老頭賭氣似的，把人家大蔥全用來炒雞蛋了。

楚钰真香地多吃了幾口。

傅正銘低沉地笑了一聲：“有味，奶味兒。”

楚钰聽出來了，他叔又在笑他是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