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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8

戴天明到小區了，跟傅瑤道了謝，收到一條微信。

談倩：“傻逼。”

戴天明：“……”

傅瑤正要走，卻被扒住車窗，連忙踩剎車。

“怎麽了？”

戴天明抓耳撓腮：“就是，我有個朋友……”

傅瑤忍笑：“好，你有個朋友。”

戴天明：“……”

他反複斟酌，拼命措辭，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傅瑤卻看出來了：“感情問題吧？”

戴天明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大力點頭，這位姐姐看起來很開明也很懂，讓他突然就有了勇氣：“就我有個朋友，他還有個朋友，長的很帥。他喜歡一個女生，但那個女生，卻可能喜歡他朋友，很維護他朋友，還是他朋友的粉絲後援會會長……”

“等等，粉絲後援會會長？”

戴天明點頭：“怎麽了？”

傅瑤笑道：“你喜歡的那個女生跟你朋友告白了嗎，你确定她的喜歡是對男朋友的喜歡，而不是對偶像的喜歡？”

戴天明垂死掙紮：“不是我……算了，好吧是我。”

“她沒跟我那個朋友告白，他們都還沒有正面認識過，反正她就是很喜歡我那個朋友，幫他做了很多事。”

“什麽事？”

“就，應援，上網跟那些噴子吵架，生日的時候送禮物，給他點歌……”

傅瑤：“……”

戴天明睜着大眼：“怎麽了？”

傅瑤笑起來：“真是個傻孩子。”

戴天明垂頭喪氣：“她剛也罵我傻逼，莫名其妙，我都盡量不去找她了。”

傅瑤道：“我覺得她對你那個朋友應該是對偶像明星的喜歡，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我那朋友又不是偶像明星，他們粉絲群很多女生都想和他談戀愛。”

傅瑤道：“那我覺得你可以問一下你喜歡的那個女生，她是什麽屬性的粉絲，有些女友粉就會幻想自己和愛豆談戀愛，但什麽姐姐粉媽媽粉的就只會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好好的，當弟弟和崽崽看待。而且，就算是女友粉，他們對偶像的喜歡也不一定就是對男朋友那種喜歡，因為偶像遙不可及，他們也只能想想而已。”

“總之，我覺得你最好問清楚，不要自己主觀臆斷。問清楚再決定要不要放棄。”

“另外，如果那個女生對你沒意思，她都不會罵你傻逼。關系一般，她只會跟你客套，關系再差一點，那就連個眼神都不會賞你，更別提和你說話了。”

戴天明不敢相信：“真的？”

傅瑤點了點頭。

戴天明突然又高興起來：“我想起之前有個理論，說，女生說要就是不要，說不要就是要，一定要反着理解。”

傅瑤：“……只是有時候是這樣。”

“我知道了，謝謝你啊傅瑤姐，加個微信。”

掃碼的時候，談倩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你到家了嗎？”

戴天明手忙腳亂加了傅瑤好友，連忙回複：“還沒有，怎麽了？”

談倩：“還以為你死了，罵你你都不回複。”

戴天明：“……”

談倩：“死了？”

戴天明忙回複道：“沒有啊，你怎麽了，心情不好嗎？”

談倩：“你天天躲着我我能心情好嗎，你個蠢貨！”

戴天明：“……”

“怎麽了？”傅瑤忍不住問。

戴天明仰頭，雙眼含淚：“我錯了，傅瑤姐你說的對，我真的太傻了。”

戴天明連忙啪啪打字：“我以後再也不躲着你了，你別心情不好。”

談倩：“真的不躲我了？”

“嗯。”

“那出來陪我散步。”

傅瑤帶着戴天明趕到井彙廣場，談倩正站在一座被雪淹沒的雕塑旁，穿一身白色羽絨服，像一座雪雕。

接了人上車，傅瑤忍不住就想嘆氣。

談倩看了一眼傅瑤，因為她标志性的發色和膚色，認出是尹薔的女兒。

戴天明脫了身上的毛衣給她：“你擦擦，你怎麽在這？”

談倩悶聲道：“跟我媽吵架了，不想回去挨訓。”

傅瑤無奈：“現在怎麽辦？”

戴天明：“我跟我媽說我留學校住了。”

傅瑤：“送你們回學校？”

談倩：“學校這時候應該已經門禁了。”

傅瑤：“……”

外面下着鵝毛大雪，路都幾乎快看不清了。

戴天明有些抱歉：“對不起啊傅瑤姐，我不應該再讓你跟我一起接談倩的。”

傅瑤道：“我答應了我哥把你送到家，怎麽可能放心你自己亂跑。你們兩個小孩子……算了，咱們去酒店開房吧。”

戴天明：“啊？”

傅瑤還沒反應，談倩已經拍了一巴掌：“想什麽呢，不然還能去哪住。”

戴天明：“哦。”

摸了摸手背，卻高興起來：“嘿嘿嘿。”

“傻逼。”

“哈哈哈。”

“蠢！”

傅瑤：“……”

、

一夜之間，大雪封城。

飛機延誤了一個多小時，離開的時候，A市還下起了大雪，但好在他們已經飛出來了。

楚钰到達機場，出來後一眼看到來接他的小姑父。

小姑父熱情地招了招手，想幫楚钰拿包。

“我自己來就行。”

小姑父也不勉強：“背了不少東西啊。”

“帶了電腦。”

小姑父詫異道：“怎麽還帶電腦來，姑父家也有電腦的嘛。”

“不是帶來玩游戲的。”

楚钰收到了傅正銘的微信：“到了嗎？”

楚钰回複：“到了，你算好時間的嗎？”

他才坐上姑父的車。

傅正銘發了張照片過來。

白茫茫撲簌的雪花裏，小花園正中立了個幾乎等人高的雪人，胡蘿蔔鼻子直挺挺對着鏡頭。姥爺在旁邊走廊上站着，身上披着羽絨服，裏面是一件黑色的浴袍，手裏揣着小黃貓。

楚钰：“？你們在哪？”

傅正銘：“帶姥爺來郊區別墅泡溫泉，順便和姥爺給你堆了個雪人。”

楚钰：“……”

旁邊姑父看了他一眼：“怎麽一直發微信，交女朋友啦？”

楚钰把手機收起來：“沒有。”

姑父看他情緒不高，主動找話題：“聽說A市下雪了，鵝毛大雪，地上鋪了厚厚一層，有沒有去堆雪人，打雪仗啊？”

楚钰瞧着莫名有點氣哼哼的：“沒有，小孩子才堆雪人打雪仗。”

姑父：“……”

這天聊不下去了。

小姑父回去後找到機會和老婆說了聲：“楚钰好像心情不太好。”

楚钰在嬰兒房逗小寶寶。

兩個小寶寶已經有二十四天啦，每天都在呼呼大睡，也不知道有個帥氣還生悶氣的表哥正在看自己。

比剛出生時瞧着長開了點，楚钰小心翼翼戳了戳他們的小臉，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只覺得好像是複制粘貼的。

小姑姑沒有坐月子，不過還是很注意身體，家裏請了營養師，這麽多天下來，氣色已經回來不少，抱臂在門口看了會，笑道：“你小姑父說你路上不開心，怎麽了？”

楚钰搖頭：“沒有啊。”

其實也不是不開心。

傅正銘帶姥爺去泡溫泉都不和他說。

他甚至不知道傅正銘有個帶溫泉的郊區別墅。

他有種好朋友突然有了別的好朋友然後還瞞着他偷偷約會的感覺。

就有點悶。

楚钰的小姑姑是玩具設計師，小姑父則開了家玩具公司，夫妻倆從大學一起打拼過來的，這麽多年感情一直很好。之前工作忙，覺得二人世界也挺好，才拖到現在三十多了要孩子。

一次得倆，小姑姑的公公婆婆都快樂瘋了，催了好幾年就要放棄的時候竟守得雲開見月明。爺爺奶奶和大姑姑他們自然也很高興，奶奶和大姑姑等孩子滿月，還會來X市看他們夫妻和孩子。

楚钰問小姑姑：“會辦滿月酒嗎？”

“不辦了，”小姑父回道，“你姑姑生完孩子累得很，就不折騰了，到時候他們過來，就在家裏吃一頓。”

楚钰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他給兩個小寶寶帶了禮物，弟弟是中山裝，還有小圓墨鏡，妹妹是旗袍，還有小團扇，都是MIK獨家定制，精致又可愛。

姑姑看到喜歡極了：“這也太可愛了吧，我本來還糾結他們滿月穿什麽，這下你幫我解決個大問題了。這哪裏買的呀？”她實在喜歡的很，還想多買幾套不一樣的，不知道有沒有漢服款式。

楚钰那天挂了電話後就在糾結禮物，姥爺也說不能空手去。傅正銘知道後就說把這事交給他，後來他收拾行李的時候，傅正銘才拿出來。

楚钰語氣不自覺有些得意：“傅叔叔幫我訂的，他有家服裝公司，可以獨家定制。”

“哎喲喲，”小姑姑唏噓，忍不住想摸他頭，卻被他避開，“和你傅叔叔關系挺好的吧？”

楚钰低調的嗯了聲，但想起什麽，又補充：“其實也就一般般。”

小姑姑莞爾。

楚钰還給辛苦的寶寶媽準備了禮物，是一盒燕窩。

小姑姑收到禮物很開心：“你是除了我閨蜜們，第一個給我這個産婦送禮物的，大家都只記得小寶寶了。”

楚钰真誠道：“生孩子一定很辛苦，要補一補。”

晚上吃完飯，姥爺發了個視頻通話過來。

楚钰趴在床上在數位板上塗塗畫畫，瞥了眼鏡頭：“在哪呢，煙霧缭繞，看不清。”

姥爺得意道：“姥爺已經成仙了，現在這是在九重天。”

楚钰：“……”

“在泡溫泉吧。”

姥爺道：“你知道了呀。”

“傅叔叔都跟我說了，他要帶你去泡溫泉，還躲着我，趁我來X市偷偷帶你去。”

姥爺好笑：“正銘要偷偷帶我來？姥爺我都來好幾回了。”

“我怎麽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

他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冬天下大雪偶爾會來這邊住兩三天。

“你叔之前還讓我住這，我不願意。”

楚钰酸溜溜道：“你為什麽不願意，這麽好的地方，我就很願意，也沒人邀請我。”

傅正銘一直在旁邊聽着，被姥爺揶揄望了一眼。

“臭小子，下次讓你叔帶你來不就行了，這個冬天還沒過完呢。再說了，你小孩子，年輕力壯的，不需要泡溫泉也火力旺。”

楚钰聽到那邊傳來傅正銘的聲音：“等你回來就帶你來。之前沒告訴你是知道你要去X市看望你姑姑，說了也不能一起來。”

楚钰心想，誰說的，指不定他就退票和他們泡溫泉去了。A市那雪停的真不是時候，下到航班取消才好。

“是叔叔不對，不該瞞着你。”

他一抱歉，楚钰就覺得自己很過分，道：“我又沒有真的生氣。”

姥爺在那邊不滿道：“慣的他小孩子脾氣，挂了。”

楚钰：“……”

但傅正銘很快發了消息過來：“真的沒有不開心？”

楚钰回複他：“你下次帶我去，不帶姥爺，我就不會不開心了。”

傅正銘發來一條消息：“還吃姥爺的醋。”

但立馬撤回了，回了一個字：“好。”

楚钰一直就沒有退出過，盯了那個撤回許久，心裏突然就有了些微妙的感覺，細細密密的，粘膩發甜，卻又讓人不安。

房間裏安靜下來，楚钰又看向sai裏今日份還沒畫完的Q版人物，突然就格外地想回去。

明明X市才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可此刻反而不如傅叔叔身邊給他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