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紅色仙人掌

過了好一陣，大飛出來開門了，小冬定定地看着他，大飛有點奇怪，“小冬啊，你怎麽……拉下東西了？”

“我來看看麗麗，她昨天受了傷，我不放心。”小冬說着，眼睛終于移開了。

“歡迎，歡迎。”

小冬到了麗麗的房間，發現文蕊也在，她雙手抱臂，靠着牆，冷冷地看着麗麗。而麗麗，卻慢條斯理地喝着粥。看見小冬進來，麗麗眼前一亮，“小冬你來了。吃粥嗎？還有一碗呢。大飛哥給我買的。他特意出去買了好幾種粥回來呢。肉粥、紅豆粥、大米粥都有，分你一碗。”

“哼！”文蕊嗤之以鼻。

麗麗好像沒聽見，繼續坐在床上，靠着床喝粥。

大飛進來對文蕊說，“蕊蕊，大氣點。你昨天做的事，忘了？”

麗麗正吃着，頭上的紗布裏就又滲出鮮血來，看着有些驚悚，“血，血……”小冬吃驚地擡手指着麗麗。

文蕊也吓着了，“呀，怎麽，怎麽又流血了。去醫院吧。”

“我不去！有大飛哥照顧我就行了。去醫院還得花錢呢。皮外傷沒什麽，我是個男人婆，沒有你這小公主嬌氣！”

大飛也着急地過來處理一番，小冬看他出去，從客房門口看出去，發現大飛又把帶血的紗布扔到了仙人掌花盆。

小冬覺得那個仙人掌似乎又紅了些，鮮紅鮮紅的。而且，那花盆好像也過于大了些。

小冬不由自主走到了仙人掌前面，大飛奇怪，“怎麽了？”

“大飛哥，你爸帶血的紗布扔進去，對花不好吧？”

“沒事兒，仙人掌沒那麽嬌貴的。我先随便扔這兒，回頭再扔出去。”大飛拉着小冬離開，“走，進去跟麗麗說話。”

小冬回頭看看那仙人掌，似乎看到了仙人掌裏面流動着紅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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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聊了一會兒，小冬感覺到了麗麗和文蕊之間的暗流湧動，倆人說話夾槍帶棒，而大飛很享受兩女争一男的戲碼。

小冬說了會兒話，就走了，在出租車上，她給師傅打了電話，“師傅，您有沒有見過什花成了邪祟的？”

“花？有啊。花裏面有時候也會産生精怪的。怎麽了？”

“師傅，我昨天在舍友的朋友家，看見一盆紅色的仙人掌，鮮紅鮮紅的，很少見。嗯，準确地說，我從來沒見過這種通體鮮紅色的仙人掌。我的一個舍友被仙人掌的刺紮了，流了點血，可是我後來看，仙人掌上面不見任何血跡。後來，我的兩個被仙人掌紮過的舍友就吵起來了，一個還被打傷了。今天我去看，那個受傷的，頭上又開始流血。但是，她就是不去醫院……”

宋正觀聽完了小冬的話，說了句，“見面說吧。”

小冬去了師傅家裏，見面後，小冬迫不及待地炫耀自己的成果，“師傅，你看，牛眼淚。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差點被牛踢死！”

“很好啊，牛踢死你，會為你掉幾滴眼淚。不錯。”宋正觀調侃着。

“哎呀，師傅，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牛只有在被宰的時候才會流淚啊！害我跑到村裏費了那麽大勁兒，冒着生命危險，……哎，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後來還是一個大爺告訴我，宰牛的時候再去，不然我白費勁！”

“牛是感情豐富的動物，對人也很有感情。牛在生前任勞任怨，被鞭打、被苛待，也一直對人溫柔以待。直到被宰的一刻，它才知道被辜負得有多徹底，滿心的委屈在死前達到頂峰。它會流下眼淚，那是它的怨念和不甘。這眼淚，一直在被殺死後，還流着。所以牛眼淚是能夠通過了陰陽兩界的。不過一般人擦牛眼淚沒用。稍微有些修為的人，擦了牛眼淚，就能看見髒東西了。”

“師傅，真的很靈啊。”小冬把師傅拉着坐到沙發上。

“你看見什麽了？”

小冬不知該怎麽說，“我今天你去了，一開門，那個大飛出來，我看到他非常奇怪，可是他又不像是髒東西，不是。身體還是人的身體，但是他很白，慘白慘白，沒有血色的感覺，跟我昨天看見的完全不一樣。而且，文蕊和張麗麗也有點皮膚慘白的感覺。最奇怪的是那個花，那個仙人掌，它可是從裏到外紅透了！裏面流動着紅紅的、黏黏的液體，像血一樣。”

“仙人掌，紅色的，仙人掌。你說，文蕊和張麗麗都被紮了？”

“是啊，麗麗是我親眼看見流血的，早晨傷口又開了，又流血。而且，那個大飛每次都把沾着血的紗布往花盆裏扔，真奇怪，那花盆真大。他家花盆還當垃圾桶用。”

宋正觀低頭想了一陣，徐徐說道，“我想起來一種東西，它以血為食。尤其喜歡人血。被它傷到流血的人，常常會易怒、暴躁，容易跟人發生沖突，尤其是流血沖突。它會趁人不備，放出元神吸取鮮血。”

“這什麽東西啊？”

“血魔。”

“啊？血魔？”小冬把食指支在下巴上，“那不是西方的吸血鬼嗎？”

“不一樣。吸血鬼是有實體的。外表和人沒太大區別。但是，血魔是可以依附在任何東西上的。它會移動，去挑選寄居體。這寄居體可以是花，也可以是人，就看它覺得什麽方便。但是，血魔還有個本事，就是驅使人做它的幫兇。”

小冬立刻懂了，“哦，那大飛，就是幫兇？”

“我不确定，要去看一下。”

第二天，小冬借口看望麗麗，帶着師傅又上了大飛家。

大飛對小冬還算熱情，但是對宋正觀就有些疑慮了，“這位是……”

“我表叔，他開車送我過來的，今天他是司機。”小冬假裝看不到大飛的不滿，拉着宋正觀就進來。

麗麗依舊坐在床上不起，她一邊玩手機，一邊“呵呵”笑，文蕊在旁邊的椅子上坐着，臉色冷冷的，跟看着麗麗似的。

見小冬進來，麗麗高興了，“哎呀，我今天傷口又流血了，多虧你來了，我才高興點。”

“你們倆不回學校了？快論文答辯了，你們倆不着急啊！不交論文了？”

麗麗着急起來，“小冬啊，你幫忙嘛，幫我打印論文交了好了。那個，格式還沒調，也幫幫忙啦。”

“哎，欠你的！文蕊，你也需要幫忙嗎？”小冬問。

文蕊懶洋洋地說，“不用。我自己會去交的。”

宋正觀在門口略瞧了一眼，就說，“小冬啊，該走了。”

“好嘞。”

兩個人路過客廳，宋正觀特意看了下仙人掌。大飛過來擋住了花盆，“還有事嗎？”

“沒，就是看着花很漂亮。養得好。”

宋正觀笑着離開了。

車上，小冬問，“師傅，看出來沒。”

“那個大飛已經不算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