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貓

小冬在家練習畫符, 師傅的電話打來, “有活兒了。我去接你。十分鐘以後到。”

“這麽早？才七點！”

“沒辦法, 這次的客戶催得急，他大概昨晚被吓着了, 今天天一亮，我朋友一開機，就發現了好幾十通電話, 一接起來, 才知道, 他懷疑家裏有靈異事件。我朋友就把我電話號碼給他了, 那人很着急，求我馬上過去看看他家。對了, 他現在還在街上逛着呢, 不敢回家。”

小冬趕緊洗漱、收拾, 被吵醒的苗新迷迷糊糊地揉眼睛，“幹嘛啊？又去捉鬼啊？這大白天, 哪個鬼會出來呢？”

“去給人給看風水！有個人家覺得家裏不對。你也快起吧，別睡過了, 遲到了。我走了。”小冬背着她的“寶貝”背包，就出門了。

在去客戶家的, 宋正觀邊開車邊問徒弟，“我給你做的護身符一直戴着呢吧？”

“戴着呢！您看。”小冬就把脖子上的紅繩提起來，露出裝平安符的小布袋子。

“好了，收起來。一定不能丢失。知道嗎？”宋正觀不放心地吩咐。

小冬樂了, “知道了，師傅，我又不是小孩兒！”

宋正觀正色道，“別不當回事，你既然非要走這條路，那可就要千萬注意，我就怕，哪一次，你惹了麻煩上身，甩都甩不掉。萬一我不在你身邊，你被什麽東西纏上，護身符還能抵擋一陣。”

……

這次約的客戶是個20多歲的年輕人，叫董路，他在梅花小區外面的一個早餐店門口待着。這人臉色很不好，慘白慘白的，縮着脖子，左顧右盼像個賊。周圍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宋正觀一看就知道這個擔驚受怕的年輕人就是約在這裏見面的的客戶，他停好了車，帶着小冬走過去，“您就是董路吧？”

“對對對，是我。您是，那個，靈異偵探？宋先生？”董路試探地問。

“是，這是我徒弟。”

“啊，好好……”董路看一眼小冬，随意點點頭，借着他就鬼鬼祟祟地把宋正觀拉到牆角，“師傅，我跟你說啊。我爺爺家不對勁。在電話裏我沒說清楚，我爺爺、奶奶、姑姑都不對勁，還有他們家來的那些個客人，也都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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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有東西的地方，其實不是你家，是你爺爺奶奶家是嗎？”宋正觀問道。

董路咽下口水，“我爸媽出國了，讓我去時不時地，看看我爺爺奶奶。我去了幾次，開頭還好，老頭老太啥都好，能行能動，自己能做點飯吃上，沒事兒幹，還去晨練啊，逛街啊什麽的。可是後來幾次去吧，他們就不大對了，也說不清哪裏不對，反正就是，眼神有時候呆滞，還有時候……忽然就不動了。我勸他們要不看看病，他們又不去。反倒勸我留下，陪他們。我覺得不對，就走了。後來，我姑姑來看他們，就住下了。後來……後來，她也成那樣了！神神叨叨的。我再去我爺爺奶奶家，就看見他們三個都不對勁！而且，他們還很奇怪地笑着，要我留下陪他們。我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掙脫了跑出來……”

“最近，發生過什麽特殊的事情嗎？”

董路不解，“特殊的事情？什麽事特殊的？”

這時，小冬提醒說，“咱們別在這兒站着了，找地兒坐吧。”

三人就找了個附近的花壇，坐在花壇邊上了。

董路還在琢磨，“特殊的事情……”

宋正觀就點撥他，“比如家裏添置了什麽家具，買了什麽古董，或者來過什麽人……”

“貓，算不算？”董路問。

“貓？什麽貓？”

董路努力地想了想，“一只普通的花貓，身上的花紋是有黃色、也有黑色。大概這麽大……”董路比劃了一下，也就是普通貓大小。

“眼睛什麽顏色？”小冬問。

董路眨眨眼，回憶說，“金色的。”

“金色？”

“就是金色！”董路非常确定地點頭，“就是因為它有雙金色的眼睛，我覺得稀罕。不然一個流浪貓，我哪有那麽多好心抱回它去。只不過，我不耐煩養貓，就在看我爺爺奶奶的時候，把貓送給他們養了。”

宋正觀對這個貓的事情顯然很感興趣，“送去多長時間了？”

“大約一個月吧。”

“那你覺得這個貓，和你爺爺奶奶的毛病，有關系嗎？”宋正觀追問。

董路又想一回，突然激動得把手指舉起來點了幾下，“你要這麽說，還真是！送貓以前，我爺爺奶奶都還正常，不正常的話，也就是這個月了，對，對，對對對，就是這樣，那個貓！”

“那貓還有什麽其他特征嗎？”小冬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很有興趣。

董路又想了想，“那貓吧，也就眼睛……哦對了，尾巴，尾巴也奇怪啊，尾巴有點分叉，稍微有點不正常。”

“那哪裏是稍微有點不正常啊，那是非常不正常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是貓妖！”宋正觀皺起眉來。

小冬和董路都驚訝地問，“貓妖？！”“什麽貓妖？”

“這種貓妖乍一看，跟普通貓沒太大區別，他們的眼睛是金色的，不過這算不上真正的特別之處，畢竟別的貓也有長金色眼睛的。真正讓我産生懷疑的是分叉的尾巴，貓妖這個物種，尾巴分叉相當于一次變異，它的身體內部都會發生巨大的變化，而外在的體現就是一根尾巴慢慢變做兩根。這只貓如果真的是貓妖的話，尾巴分叉意味着，它已經害過人了。”

“害人！”董路驚恐了，“它，它怎麽害人？我爺爺奶奶……還有我姑姑……”

“我現在還不确定，只是懷疑，我得親自看一下，才能确定是不是貓妖。”

宋正觀看着董路，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董路已經吓得一縮脖子，連連搖手，“不不不，我不去，別讓我給你帶路。我害怕……我好不容易跑出來的。我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