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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想清楚了?”宋懷冬坐在沙發上,溫文儒雅的俊容上,始終噙着一抹溫柔笑容。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岳見悠輕啜着手中的紅酒,波瀾不興地說。
“是這樣沒錯,不過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你好不容易才擁有的大片江山,這筆交易怎麽也不劃算吧?”宋懷冬似笑非笑地說。
他和岳見悠在某次的商業酒會上認識,當時他就看出這個男人是塊璞玉,未來大有可為,果然短短四年的時間,岳見悠就成功坐穩熾陽集團總經理的寶座,假以時日,成為賀若恩的接班人也是意料中的事。
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岳見悠當時一見到他,就開口向他提出了一個要求--
“你有本事弄垮熾陽嗎?”
當時他還以為岳見悠在說笑,畢竟熾陽集團可是全球數一數二的大企業,資金雄厚不說,還是老狐貍賀若恩親自打下的江山,要想動搖根本,絕非易事。
再說,岳見悠這麽做又有什麽好處?
後來他才明白岳見悠是為了一個女人才會提出如此荒謬的要求,為了和喬意瑄在一起,唯有把前方的阻礙都鏟平才能無後顧之憂地走下去,而那塊絆腳石,就是賀若恩。
“江山不是我的,沒有任何意義,況且我已經犧牲了四年的光陰,現在時機成熟了,你可以有所動作。”
“看來你真的毫不戀棧,如果賀若恩知道你這麽做,肯定會想方設法地對付你,你确定你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宋懷冬挑眉笑問。
岳見悠薄唇微勾,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為了這一刻,他早就做好萬全的準備,只要讓賀若恩元氣大傷,那些觊觎賀家財産的賀家人,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屆時在一片混亂下,又有誰會替賀若恩做事?
他在賀家四年,早就看清那些人醜惡的一面,他們每個人都在等賀若恩倒下那一天,就算他現在是熾陽集團的總經理,或許哪一天,那些人也會乘機弄垮他,與其坐以待斃,他不如先發制人。
反正當初他也是為了母親才會接受賀若恩的條件,既然母親都已經找到了她的歸宿,他也不算對不起她。
“有錢能使鬼推磨,等他什麽都不是了,誰還會聽他差遣?”
“這倒是,不過賀若恩那麽精明,你如何從他眼皮子底下動手腳?”宋懷冬對于這點倒是挺好奇的。
“他信任我的投資眼光,再加上先前我替公司賺了不少錢,最近他已經放手讓我獨當一面,不會幹涉我的決策。”
“果然不能小看你,原來你也懂得操弄人心,先取得對方的信任,再一舉擊垮對方。”果然是個奇才。
“彼此彼此,和宋總裁相比,我不過是小菜一碟。”岳見悠意味深長地說。
要比狡猾,有誰能贏得過眼前這位叱咤商場的極光集團總裁呢?
聞言,宋懷冬莞爾輕笑,他知道岳見悠是個人才,而他向來懂得挖掘人才,放着這麽好的人選不用,就是他的損失了。
“你太謙虛了,有沒有興趣到我的公司來上班?”
“敢情你這是在挖角?”岳見悠好整以暇地笑問。
“有好的人才自然要留着用,我可以出高薪聘請你擔任總經理。”相信宋懷風一定會很高興有個好幫手替他分憂解勞。
“我會慎重考慮,不過我要求絕對的自由。”他受夠被限制的感覺。
在賀若恩的監控下,他只不過是個傀儡,過着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好不容易可以脫離賀若恩的掌控,未來的人生他要有絕對的自由。
“那當然,我這個老板向來善待自己的員工,更何況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你還真敢說。”岳見悠莞爾調侃。
“事實有什麽好不敢說的?接下來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不過喬意瑄知道你的決定嗎?”宋懷冬端起桌上的紅酒品嘗。
這一連串的舉動,全是為了佳人,如果喬意瑄毫不知情,那這出戲豈不是白唱了?
“我還沒告訴她,等事成之後,再讓她知道也不遲。”一提到喬意瑄,岳見悠的眼神不自覺地放柔。
為了不讓四年前的事重演,他處心積慮地計劃這一切,就是為了要讓他們無後顧之憂地在一起,這也是他準備要送給她的驚喜。
“見悠,你認為喬意瑄是真心原諒你嗎?”宋懷冬意味深長地問。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岳見悠眉心微攏,不明白宋懷冬為什麽說這種話。
如果喬意瑄沒有原諒他,就不會答應和他交往,更不可能和他發生關系。
“我只是猜想,你當初狠心地棄她而去,一般正常女人會如此輕易原諒負心漢嗎?”
“她愛我。”盡管內心有些微動搖,岳見悠依然相信喬意瑄深愛着他。
“是嗎?”宋懷冬薄唇微勾,不認為光靠愛情可以如此輕易地原諒對方。
“我當初也以為艾妤抛棄我,所以我恨了她七年,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因為受到極大的創傷才會忘了我,就算我再愛她,我也不會輕易原諒她;同理可證,你以為憑你幾句話,就能成功說服喬意瑄,讓她像四年前那樣全心全意地愛着你嗎?”
宋懷冬精辟的分析,讓岳見悠陷入了一陣沉默。
他當然知道他傷喬意瑄有多重,但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努力地彌補她,也成功贏得她的心,盡管這一切美好得像是一場夢,但這就是事實,如果喬意瑄還恨着他,不可能會對他展露甜美笑容,甚至還願意和他在一起。
“或許她心裏還是有陰影,不過這些日子以來,她表現得不像是還恨着我的樣子。”岳見悠試圖扭轉宋懷冬的想法,也算是在說服自己。
看他對喬意瑄抱持着信任的态度,宋懷冬着實不想戳破他的幻想,畢竟現實是殘酷的,如果他知道事實的真相,或許就不會有這種天真的想法了。
“這是你上回委托言徹替你查的數據,你看了之後就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說了。”宋懷冬将一袋資料交給他。
岳見悠打開數據袋,看着上頭的內容,一張俊容倏地僵凝,他繃着臉,仔細閱讀裏面的資料,一雙手忍不住微微顫抖。
賀若恩派人用他的名義買通Angel工廠廠長,抽換設計圖,讓工廠生産出瑕疵品,導致Angel無法如期交貨,甚至利用他的名義給了陸爾揚一筆錢,要他結束公司,離開臺灣。
最讓他憤怒的還不只是這件事,而是四年前喬意瑄懷孕又出車禍流産的事,他居然毫不知情!
撞傷她的人是賀若恩,當時她只是受了點皮肉傷,肚子裏的孩子毫發無傷,沒想到賀若恩居然買通主治醫師,親手扼殺了他的孩子,而喬意瑄還以為自己是因為車禍才導致流産,根本不知道還有這段內幕。
“該死!”岳見悠忍不住低咒。
“一個女人被男友抛棄,又懷了他的孩子,最後又不幸地被人陷害流産,你認為她有可能會輕易原諒你嗎?”宋懷冬難得嚴肅地說。
人非聖賢,不可能有此胸襟去接受一個曾經傷害自己的人,就算喬意瑄還愛着岳見悠,也不可能完全遺忘這件事。
岳見悠頹敗地癱坐在沙發上,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狠心抛棄女友的負心漢,沒想到他居然還間接害死了他的孩子,別說喬意瑄不會原諒他,就連他也覺得自己是個混賬!
“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而她也從未告訴我她懷孕的事情。”他雙手捂着臉,過大的打擊讓他無法承受這一切。
“她不告訴你,或許也是潛意識想逃避吧!見悠,我是真心希望你們能幸福,只是事情恐怕沒有你想象中的樂觀。”宋懷冬輕拍着他的肩,給予他精神上的支持。
“我明白。”岳見悠悶聲回應。
事到如今,他再也沒有退路,只能盡全力彌補她,即便她接受他是別有居心,他也心甘情願,因為這是他欠她的。
今天是岳見悠二十八歲的生日,喬意瑄刻意精心打扮,她略施薄粉,一頭長鬈發披洩而下,身上穿着一套黑色低胸洋裝,腰際還系了一條紅色蝴蝶結腰封,看來嬌俏可人。
她大手筆地包下整間景觀餐廳,良好的視野讓人心曠神怡,尤其是這裏的夜景,從高處往下望去,點點星火照亮了整個夜空,她紅唇輕揚,十分滿意自己的安排。
所有的愛恨情仇,即将在今天畫下句點,她不必再強顏歡笑地依偎在他身邊,也不必假裝自己很愛他和他說些惡心的甜言蜜語,一想到自己即将給他的驚喜,她就止不住心中的喜悅,唇畔的笑靥更加綻放。
“今天怎麽突然約我吃飯?”一走進餐廳,岳見悠一見到和平常不同的她,不免有些驚豔。
平時的喬意瑄從不刻意打扮,除了上班常穿的黑色套裝,私底下總是一件T恤加上牛仔褲,就算出席宴會,也鮮少穿得如此性感,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确美得令人屏息。
聽到岳見悠的聲音,喬意瑄旋即轉身,朝他露出甜美笑容,上前攬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入座。
“快過來,你瞧這裏的夜景很美吧?”她笑意盈盈地指着下方的點點霓虹。
“美是美,不過在我眼中,再美的風景也比不上你。”他低頭在她唇上烙下一吻。
他突如其來的輕吻,讓她微微一愣,心頭湧現的陣陣暖意,讓她不禁緋紅雙頰,看着他溫柔的笑容,她突然有種熱戀中的甜蜜感。
發覺自己的心不自覺地受他牽引,喬意瑄微斂心神,她可沒忘了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如果在這一刻反悔,她所做的努力,豈不是前功盡棄?
“什麽時候嘴這麽甜,我有給你糖吃嗎?”她嬌媚一笑,不經意地推開他。
“我說的是事實,不過今晚的你特別迷人,是有什麽好消息要和我分享嗎?”他望着她晶亮的瞳眸,試圖從她眼中讀出她的心思。
自從在宋懷冬那裏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後,他的心情大受打擊,有幾天刻意躲着她,就是為了要平複自己的思緒來面對她,不料她卻主動約他來這間景觀餐廳吃飯,讓他頗感意外。
“當然有,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今天?”他思索片刻,腦子裏一片空白。
最近他忙着公司的事,壓根兒沒心思放在別的事情上,難不成今天是他們交往的紀念日?
不對,他們兩人複合不過才幾個月,時間也兜不上,還是今天是她的生日?也不對,她生日是在十二月,現在才十月,那今天究竟是什麽日子?
看他一臉茫然,顯然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喬意瑄忍不住在心裏輕嘆一口氣。這男人永遠都不記得自己的生日,每一年總是需要她再三提醒,在過去的四年裏,不知有沒有別的女人替他慶生?
思及此,心頭湧現出一股酸澀,即使她再恨他,卻無法不在意他的感情世界,教她不禁感到氣惱。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又忘了嗎?”收起複雜的思緒,她揚唇問道。
“我生日?這我倒是不記得,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生日。”她沒說,他還真的忘得一乾二淨。
畢竟往年只有她替他慶生,等他進了“熾陽”之後,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公事,有誰會記得他的生日?
想到她窩心的舉動,他笑意漸深,他就知道她是在意他的,否則她不會如此費心地準備燭光晚餐替他慶生。
“那當然,自己男朋友的生日,做女朋友的自然要費心些啰!這是我替你準備的生日禮物,你打開來看看。”她從包包裏拿出一個絨盒,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是什麽東西?”感覺那只紫色絨盒十分眼熟,他狐疑地問道。
“打開來看就知道了。”她依舊笑意盈盈,頻頻催促着。
岳見悠不疾不徐地打開絨盒,一只小巧精致的鑽戒,旋即呈現在他眼前,他記得這個戒指是他五年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當時他要她嫁給他,她還開心地點頭應允,如今她把這枚戒指還給他……有什麽用意?
“這是什麽意思?”他波瀾不興地問道,心底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沒什麽特別意思,就只是物歸原主,我不需要它。”她笑容微斂,水眸裏閃過一抹厲色。
“也是,這枚戒指的确太舊了,改天我帶你去挑大一點的鑽戒。”他薄唇微勾,刻意曲解她的話。
是他多心了吧?其實她并沒有別的意思,單純只是想換一枚戒指罷了--
他在心裏說服自己。
他的話引來她的讪笑。她不相信他不懂她這麽做是什麽意思,把他給她的定情物退回,不就是很明白地告訴他這段感情宣告結束了嗎?
“岳見悠,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這麽做的意思。”
“你想跟我分手?”他俊眸微瞇,一股怒氣在胸臆間沸騰。
這幾個月來的甜蜜時光,換來的卻是她的一句分手?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她不是已經選擇接受他的愛了嗎?
“沒有交往,哪來的分手?你以為我現在還是四年前的那個喬意瑄嗎?單憑你幾句話就原諒你,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負心漢永遠有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誰知道你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她黑眸迸發出強烈的怒氣,将這些年來的怨氣一吐為快。
“難道你願意和我交往,所有的濃情密意,這一切全是假的?”他繃着臉,一字一句咬牙問道。
他不相信她會這麽殘忍,利用他對她的愛反過來設計他,甚至連自己的肉體都可以出賣。
“沒錯,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你也嘗嘗被人抛棄的滋味!”她擡起下巴,高傲地睥睨着他。
以為成功地報複他之後,她的心情會為之大好,但為何她卻沒有意料中的快意,反而心裏還有些隐隐作痛?
這個男人傷她如此深,她對他應該只有恨,為什麽看到他眸底的傷痛,她反而感到于心不忍?
“你為了報複我,居然可以出賣自己的肉體,你就這麽作踐自己?”他氣惱她如此輕賤自己,即使那個人是他。
她在他身下嬌喘呻吟、主動迎合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如果真的如她所說這一切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那他只能為她鼓掌叫好,證明她是個實力派演員,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的指控,教她俏臉驀地刷白,她絕對不承認自己無法抗拒他的誘惑,才會任由他予取予求,這一切純粹只是為了報複他所做的犧牲,她不在乎。
“是,我就是作踐自己,而我會變成這樣,這一切全都是你造成的,不是嗎?”她故作輕松地笑道。
“然後呢?”他目光冷然地望着她。
“然後什麽?”她微愣,不明白他意欲為何。
“你報複我之後,你得到了什麽?”他面無表情地問道。
報複他之後,她得到的當然是快意呀!只是她的心并沒有想象中的喜悅,更沒有擺脫桎梏,反而有如枷鎖纏身,将她帶入無底深淵。
面對他深邃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氣,無論如何,她的目的都達到了,岳見悠也嘗到了苦頭,往後她再也不會跟他有任何瓜葛。
“岳見悠,我只是想看你痛苦,這樣我就會開心,我就不會活在四年前你帶給我的陰影中!”她激動地拍桌怒吼。
夠了,她不想再想起當年那段痛苦的回憶。
“如果這是你快樂的方式,我不介意你這樣報複我。”他露出苦笑,黑眸裏籠罩着一片陰霾。
看他的眸中帶着一絲絕望與失落,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個極度惡劣的人,但是,當年他也是這樣對待她,如今她以牙還牙,又有什麽不對?可是,她的心為什麽會這麽難受?
“別裝出好像你才是受害者,你永遠無法體會我當年有多痛苦!”那段行屍走肉般的日子,她至今回想起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來的。
“你當初懷孕的事情為什麽沒告訴我?”面對她的指控,他淡然地望着她,只是想知道她為什麽瞞着他。
如果她告訴他這件事,或許他就不會答應賀若恩,就算會對不起母親,他也會義無反顧地守護她和他們的孩子。
她心頭一震,難以置信地望着他。為什麽他會知道這件事?難不成是陸爾揚告訴他的?
“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她神情複雜,水眸裏有着激動的情緒。
“我還知道是賀若恩派人買通Angel工廠的廠長,只是假借我的名義,好讓你誤會是我搞的鬼,而且陸爾揚還收了一大筆錢,到美國另起爐竈。”岳見悠目光炙熱地盯着她。
“你……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有什麽含意?我還是不會原諒你。”她倔傲地別開眼,不想聽他的片面之詞。
即使陸爾揚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但他傷害她是事實,就算他解釋再多,也換不回她那個無緣的孩子。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麽你不告訴我懷孕的事?”
面對他的質問,喬意瑄板着俏臉,既然他想知道,那她就告訴他,讓他知道他有多可惡!
“我沒告訴你?呵!你以為四年前的那個冬天,我為什麽會突然興致勃勃地約你去吃飯?結果你送了我什麽驚喜?這樣你要我怎麽說出口?”
聞言,他身子倏地一震,想起她興高采烈地在他公司樓下等他,而他卻殘忍地告訴她分手的消息,換作是任何女人,也不會把懷孕的事情告訴他。
所以,始作俑者還是他。
“我很抱歉,我知道我說再多也無法得到你的原諒,可是請你相信我,我始終沒有變心。”
“愛不是嘴巴說說就算了,總之,這就是我的答案,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她倏地起身,不想繼續和他談下去。
她怕自己會一時心軟,又走回頭路,這個男人傷她那麽深,如果她再一次選擇原諒他,豈不是證明自己的愚蠢?
“你這些日子,真的從來沒有愛過我?”他瘡?的嗓音,聽來格外滄桑。
“……沒有,我恨你都來不及了,怎麽可能會愛你?希望你記取此刻的教訓,別再傷害任何女人了!”語畢,她擡頭挺胸地離開餐廳,不想面對他流露出來的絕望神情。
她應該要高興的呀!為什麽她的心會這麽痛、這麽難過?眼眶裏凝聚的淚水,她強忍着不讓它們流下。
都結束了,從今以後,她的生命裏再也沒有岳見悠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