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誰也沒想到江沐黎會當衆撕破臉,将林缈缈那層虛僞的面具撕扯下來,林缈缈臉色煞白,眼中湧起水花,一副可憐的樣子,仿佛全世界都虧欠了她。
當衆撕破臉讓提問的記者都啞然失聲,“呃……”
江沐黎見他沒再說話,便問,“還有誰有問題?我都可以如實回答。”
“江沐黎,我們很好奇你是否單身?”
“是。”
某霍坐在客廳,調財經頻道時,無意間定在了這格畫面,只見熒幕上,明豔動人的女人十分堅定的說出這個字時,一股煩躁浮上心頭,将遙控器一按,電視屏幕就黑了。
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霍焯流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煩躁的劃掉拒接電話,沒過幾秒,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眉頭一擰,點開接聽,電話傳出他母親的聲音,“阿流,前段時間,我跟你說過,宋家的千金回來了,我已經跟你宋伯伯打好招呼,你們周末可以吃個飯,先接觸接觸。”
“……”
霍焯流還沒開口拒絕,他母親便說,“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你幾個堂哥堂弟,都已經結婚生子了。你也知道爺爺對你是最疼愛的,醫生說他的時間也不長了,他最希望的是能看到你成家……”
霍母唠叨了一陣子,這些話她太熟練了,而霍焯流已經聽了不下十幾次。
“我知道了。”
“那就說好了,就明天,你們中午吃個飯,我等會兒讓老張把兩張歌劇院的門票送過來……”
“嗯。”他有些疲憊的捏着眉心,随口敷衍着母親。
發布會結束後,小丸在收拾東西,江沐黎無聊翻着手機,在旁邊等她。
“沐黎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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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沐黎聞聲看過去,穿着白色西裝的翩翩少年朝她走過來,他是劇中的男三號,在男主身邊混個小跟班,平時也很安靜,最近參加了一個偶像團,現在頗受小女生們的喜歡。
看清來人之後,江沐黎發出疑惑,“找我什麽事?”
少年低着頭,白皙的臉蛋慢慢浮起一片緋紅,磕磕絆絆的将一句話拼湊起來,“沐黎前輩,我……我……你現在單身是真的嗎?”
“啧,我像是會說假話的人嗎?”江沐黎突然想逗逗眼前純情的少年。
少年連忙搖頭,禁不住內心的喜悅,露出兩顆小虎牙。
回去的路上,小丸猶猶豫豫的開口,“沐黎姐,呃……你才剛分手,就算再找過……徐小白也太年輕了……”
“你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那個孩子才十八歲……”小丸的嘴裏仿佛含着東西,咬字模糊。
江沐黎瞧着她那浮腫的半邊臉,沒有及時處理,現在有些觸目驚心,“話都說不清,回去給自己上點藥,這次算工傷,工資給你提點。”
“真的?”小丸激動得聲音擡高。
“不過你剛才說什麽來着?再找過……太年輕?”
小丸急忙搖頭,“沒有沒有……”年輕才能配得上她美豔的沐黎姐。
她有一段時間的空檔期,準備好好休息一兩天,再考慮以後的路該怎麽走,便和白汀楓約好了時間,一起出去玩。
她給小丸放了一天的假,然後讓白汀楓來水木年華接她。
白汀楓的車就停在小區門口,江沐黎全身武裝,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風,朝她的車走過來。
上車後,她就松開了口罩。
白汀楓笑話她,“大明星,想去哪裏玩?”
“帥哥多的地。”江沐黎随口一說。
“好嘞。”
雖然話是這麽說,因為兩人都起得晚,早飯都沒吃,現在已經十一點了,還是決定去解決一下饑腸辘辘的肚子。
選了個飯店,兩人定了個包間,點了幾道特色菜,随便吃了點填肚子。
離開前,兩人去了趟洗手間補妝。
拿着單子到前臺結賬,江沐黎從包裏掏了張卡,收銀員刷了一下,“請您在上面簽字。”
正在寫字的時候,白汀楓捅了她兩下,害得她筆滑開了。
“你幹什麽?”江沐黎扭頭看向白汀楓。
不用白汀楓提醒,一道熟悉的身影闖進了她的視線,與他同行的,是個端莊優雅的佳人。
“你們分手才幾天,這就有了新人,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白汀楓在她的耳邊吐槽着。
直到那兩抹背影在拐廊的盡頭消失,江沐黎眨了眨幹澀的眼,收回自己的視線,收銀員将卡送還,她心不在焉地接過塞回錢包中。
“是不是你早就發現他有別人了,你才打算放過他,也放過自己?”白汀楓忍不住追問起來。
她往外走,沒有回頭,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支煙,心神不定,“我怎麽知道。”
白汀楓嘆了口氣,看出姐妹的心情不太好。
兩人上了車,車上帶着淡淡的煙香,白汀楓發動引擎,打開半邊窗戶通風。
“去酒吧。”
白汀楓挑眉,“難不成你要和上次一樣?”
“嗯?”
“借酒消愁。”
“我是去慶祝單身。”
白汀楓:死鴨子嘴硬。
雖然飯桌對面的女人優雅得體,霍焯流的心思卻不在這裏。
他這次聽從了霍母的安排,參加了這次相親,多半是被江沐黎氣的。看到江沐黎被采訪的那段內容後,他當時一時腦熱,便随口答應下來,現在滿腦子想敷衍過去。
“我剛從國外回來,對國內的飲食還不習慣,不過味道還是不錯,下次我們可以嘗試一下西餐?”宋嘉美抿了一口紅酒。
這家飯店主要以湘菜為主,口味偏辣,霍焯流也不是很喜歡,只不過有些喜好會随着人的改變而改變。
霍焯流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對宋嘉美說了一聲“抱歉”,轉身出了包廂,接聽電話。
宋嘉美在包廂等了一陣子,他回來便提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抱歉,我公司突然有事,你先吃吧,我已經買單了。”
宋嘉美堆在臉上的笑容在他背影消失在門口的那一瞬塌了下來,她冷冷的将手中的筷子一扔,剛才的高貴優雅全然不見。
結賬後,他從飯店出來,将錢包中放着的兩張歌劇票根随手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
回到車上,取了一支煙,找了半天沒找到打火機,煩躁的一拳打在了方向盤上。
自從那天不歡而散,江沐黎就再也沒有找過他,直至現在,兩人仿佛是陌生人一般,誰也沒有出現在誰的世界。
他忍不住掏出手機,點開她的頭像,指尖在她的朋友圈逗留了一會兒,忍不住點開,想看她的動态。
最上面的一條才發了不到五分鐘。
一個簡單的[跳舞],配上一張自拍照,照片中的女人明豔動人,圍在她旁邊的幾個男人十分刺眼。
霍焯流眼皮跳動了兩下,很好,分手還不到一個周就已經開始覓色其他狗男人,他要是再犯賤,拿熱臉貼冷屁股,他就是狗!
其實江沐黎的這條朋友圈僅限霍焯流和白汀楓能看到,不然這樣的照片流露出去,又會被推上熱搜,罵個狗血淋頭。
兩人心氣極高,較真的勁頭也旺盛,存在問題,兩人卻從不坐在一起好好談談,就算談了,不超過十句話就能崩盤。
他開車回到別墅,接到來自母親“親切問候”的電話,他随口敷衍了事,将電話一挂,推門進房間。
他将電話随手擱在桌上,打開衣櫥,準備拿衣服洗澡,看着衣櫥空了一半位置,那股煩躁的怒火燒得更旺,随手弄亂傭人整理好的衣物。
李嬸聽見樓上的動靜,端着一杯慣例白開水上樓,敲響了房間的門,“霍先生。”
霍焯流将門打開,側身示意衣櫥的方向,地上一團亂,全是女人的衣物,“李嬸,不是說過江沐黎的東西都給我扔了嗎?”
“啊?”有說過嗎?
江沐黎過來搬東西的時候沒有全部帶走,還剩一些貴重的東西,霍先生沒有提,李嬸就沒安排人處理這些東西。
“現在,把有關她的一切,全部處理掉!”
李嬸急忙放下手中的水杯,叫其他人來幫忙清理這些東西。
他去浴室,洗了十幾分鐘澡,出來的時候,地面上亂糟糟一團衣物已經被傭人清理掉了,偌大的卧室仿佛空蕩蕩的,少了點生氣。
他從酒櫃中取了一瓶紅酒和酒杯,坐在落地窗的懶人沙發上,這個和卧室風格格格不入的沙發,是江沐黎非要放在這裏的。
平時無聊的時候,她就喜歡窩在沙發裏,敷着面膜,數着夜空的星星入睡。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安靜地坐在這個位置,看着窗外的夜景分神,她就像這美景一般,近在眼前,卻無法擁入懷中。
放在沙發旁邊的紅酒已經去了二分之一,他倒在沙發上,滿臉醺紅,摸着手機,打開通訊錄,在江沐黎的名字上停頓了許久,最後往後翻過,點開莫助理的號碼,撥了過去。
“讓華業放她走……”仿佛用盡了力氣,用盡了力氣放江沐黎離開他的世界。
勾着杯腳的手指緩緩無力,呯的一聲,酒杯落在地板上。
翌日清晨,霍焯流在沙發上醒來,他揉着發脹的太陽穴,起身走進浴室。
洗簌完換衣服,拉開衣櫃,伸手取衣服時,指尖一頓,清一色的西裝和襯衫,仿佛又少了點什麽。
他一邊打着領帶一邊下樓,李嬸已經在餐廳等他用餐,“先生,先吃點東西再去公司吧。”
霍焯流原本直徑往門口走去,聽李嬸叫他,便入座随便吃了幾口米粥,匆忙起身準備去公司。
李嬸匆忙跟上他的腳步,送他出門。
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在門口處停頓下來,回頭問她,“昨天的東西怎麽處理的?”
李嬸連忙回話,“今天收垃圾的車還沒來,所以東西還沒扔。”
霍焯流擰緊的眉關微松,“先暫時收進儲物間……”
“啊?”李嬸疑惑。
霍焯流輕咳了兩聲掩飾尴尬,補充幾句,強行解釋自己這種反悔行為,“有些東西還挺貴重的,有時間的話可以找人轉手,先暫時放着吧……”
霍焯流哪裏會在乎轉手的這點小錢,只不過換個借口,彌補一下昨夜的沖動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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