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好好說話

翌日，顧衡早早起來準備去上朝，可能是欠，就問了一句：“邑書和太子妃還在院子裏不出來？”

“回殿下，郡主已經回府了。”小何子回禀。

“哦。”顧衡沒了下文。

朝堂上，小何子一句“有事上奏，無事退朝。”剛落下，高陽王便站出來了，“臣有事上奏。”

“高陽王何事。”顧衡眼眸裏極其危險，他就怕這個伯父當衆要他下旨賜婚，李多見是大臣，他要仰仗治國的，怎麽能随意管制別人的家事，尤其是別人還不願意。

高陽王恭敬的遞出一本奏本，顧衡示意小何子去取，取上來他打開一看，愣住了，這不是他最近頭疼的事嗎？那一千女人不知如何安置，随手就把奏本丢給贏姬了，高陽王府的人絕對不會知道。

贏姬？

他急忙細看，沒有贏姬的名字，通篇都是邑書，說是邑書去上香偶然見到那些可憐的女人，心生不忍，決定拿出自己自制的一種香皂配方，懇請太子殿下聘請這些女人來做香皂，給她們口飯吃。

香皂還分好幾種，一種轉門洗衣用的，一種用于洗手的，一種沐浴，一種洗臉。

又單獨用另外一張紙列了所需要的器材，統計了一下，成本不高，最主要的是不是什麽重活累活，女人幹正合适。

剛看完高陽王便拿出幾塊香皂，“太子殿下，這是小女自制的香皂，還請過目。”

“呈上來。”顧衡道。

小何子将香皂呈上來後，顧衡聞了聞，“這是龍涎香？”

“是，正是龍涎香。”高陽王不驕不躁的回答。

回答又道：“太子殿下，小女一共做了二十塊，臣帶來了十塊。”邊說邊拿出來，一一分給身邊的大臣觀看細聞，其中禦使大夫李多見也得了一塊。

李多見聞了聞手中香皂，“這是什麽香？竟有淡淡生姜的香味，難道這香皂香氣還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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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所言正是，此香皂的香氣确實可随意調配不盡相同。”高陽王回。

此時，其他朝臣将手工皂傳閱，紛紛表示：“确實不同，微臣手裏這塊便是竹香。”

“微臣手裏這塊白色的似乎是羊乳香。”

“可，對人體會不會有危害？”有人發出異議。

“鐘大人顧慮得對，太子殿下盡管讓太醫來查。”高陽王很自信的樣子。

他當然自信了，他得到手工皂的時候早就讓府醫查過了，不但沒害處，用來洗手洗臉還很幹淨。

顧衡點點頭當下便命小何子去傳太醫，來了四五位太醫，查驗過後院判嘆服，“太子殿下，不知此香皂出自何人之手？”

“能用嗎？對人體有害嗎？”顧衡不答先問。

院判彎腰揖禮作答，“回太子，此香皂不但對人體無害，還可按用料的不同有不同功效，譬如微臣手裏的這塊，裏面含有玫瑰精油，有滋補身心，健康脾胃之功效。”

太醫話音落下，朝臣們開始議論紛紛，顧衡心中已有決斷，“諸位愛卿傳閱。”他将高陽王的奏本遞給小何子。

再大臣們都看了一遍奏本後，對高陽王的态度就不一樣了，以前只是表面恭敬，其實心裏挺看不起他的。

高陽王只是因為是皇帝的大哥，就被封了王，沒有任何功績，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得到的人是顧衡，雞犬是高陽王之流。

試問，哪個大臣會看得起雞犬？人家可是靠才華能力吃飯的。

不過有了獻出香皂秘方，就大不一樣了。

這群靠才華吃飯的男人很精明，他們粗略一看就知道這香皂能掙錢，天下還沒有，做出來，大批量做出來還能遠銷其他諸侯國！

銀子，他們看到了大把銀子！

“太子殿下，臣建議盡早開市坊批量制造。”徐太傅第一個站出來。

随後，其他大臣也都紛紛附議。

顧衡心裏早樂開花了，現如今諸侯割據，他想一統天下，可統一天下需要兵，養兵需要錢，銀子是大問題，這就是他為何遲遲沒安置好前朝遺留問題，沒那麽多可随意支配的銀子呀！

如今有了安置的辦法，又能掙錢，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不，一舉三得，邑書進獻秘方，可謂是改變了用草木灰、淘米水、皂角等洗衣的歷史，名聲定水漲船高，嫁進好人家是遲早的事。

一下子，解決了三件頭疼事，顧衡的心情簡直要飛起來。

“準，此事由戶部去辦，另加封邑書為佳慧郡主，賜懷郡為封地。”

“臣，多謝太子恩典。”高陽王激動謝恩，他女兒終于有封號了，還有了封地！那可是實封的郡主，和一般的郡主比，一個天一個地！他就是沒有封地的王爺呀，所以女兒的婚事都搞不定！

下了朝後，顧衡立刻回東宮，直奔贏姬院子，假裝與他偶遇的徐良娣給他請安，他看都不看一眼。

此時贏姬剛起來，這幾日可把她累夠嗆，“主子，喝點百合粥？”紫英詢問。

“不用了，我今兒想吃面，你讓膳房給我做碗面吃。”贏姬随意的說。

顧衡進來恰好聽到她最後一句，“愛妃喜歡面食？”同時也心疼，忙活了那麽多天，功勞沒有，反而累得現在才起，還只想吃面這種粗食。

奏本雖然一句沒提贏姬，贏姬也沒找他要功勞，可他就是認定那香皂其實是贏姬的秘方。

“參見太子殿下。”贏姬忙行禮，她剛起，只漱了口，頭還沒梳呢。

不過顧衡不在意，老夫老妻了，她披頭散發不修邊幅的樣子都見過，撿了個椅子坐下，示意贏姬免禮，然後看紫英給贏姬梳頭。

看着看着，他就站起來走到贏姬身後，奪了紫英手裏的梳子親自給贏姬梳頭，紫英偷笑，心裏樂開花，太子越發在意她家主子了呢。

贏姬從銅鏡裏看到顧衡給她梳頭，忙道：“太子，這種事讓紫英做就好。”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日後為夫有空便給愛妻梳頭。”顧衡道，說得很是甜蜜呢。

然而，贏姬聽着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特麽突然這麽深情，不适應好吧！

“好好說話。”贏姬板着臉。

顧衡失笑，這小妻子，還聽不得情話。

正這時，外面小宇子報：“太子殿下，太子妃，皇上有請。”

皇上宣召，自然不能耽擱，換上紫英給贏姬梳頭，收拾好後兩人一同去了皇帝的養居殿。

皇後也在，兩人是得知了朝上的事，心裏高興，又心疼贏姬把功勞讓給邑書，便叫過來一起用膳。

雖然贏姬做香皂的時候叫邑書跟着，但兩人哪裏不了解邑書，她是絕對做不出來香皂的，思來想去，還是他們家能幹的兒媳有那才能。

尤其，兩人剛剛還派人去找前朝舊人打聽了，以前姬公主偏愛和女道士厮混。

其實原主只喜歡用道士的煉丹爐烤紅薯罷了，這種粗食，宮裏一般沒有。

“你母後親自下廚，味道怎麽樣且先不說，這份心意，朕是許久未見了。”皇帝頗有些吃味的道。

贏姬忙行禮，受寵若驚的樣子，臉上小女兒姿态盡顯，“竟能吃上母後親手做的菜，兒媳……兒媳……日後定更加孝順母後。”

“哎，你可別只孝順她，不孝順朕。”皇帝說罷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