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小修)
麥小田牽着蒼凜急匆匆往回趕,然而到了麥家村的村口,看見村子裏的情形後。她“啊”的一聲,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都懵了,面如蠟紙,眼裏是無邊無際的一片血色,腦子一片空白,心髒驟然縮緊。胸腔起起伏伏,大口大口喘氣。
整個村子都被屠了,滿地屍體,血流成河,透着一股壓抑暗沉的死氣。
她吓得渾身發抖,整個人直哆嗦,想站起來,可全身發軟,連爬都爬不起來。她手撐着地,指甲陷進泥裏,冷汗直冒,惡心得想吐,忍了又忍,最後實在沒忍住,趴在地上吐了起來。
早上吃的韭菜盒子,中午在外面吃的素面,以及一些零嘴幹果,雜七雜八彙合到一起,吐出來的味道沖得她更惡心了,最後吐得她胃痙攣,眼淚橫流,形象要多醜有多醜。
蒼凜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噙着滔天的恨意,怒火幾欲凝聚成行噴發出來。
他此生,不滅駁族誓不罷休!他要搗毀神界,滅了駁族,将他們全族抽筋扒皮挫骨揚灰,吞噬了他們的內丹再滅殺了他們的神魂!
麥小田吐得兩眼發黑,就在她即将暈過去之前,突然一縷清風拂過面頰,她立刻清醒了過來,惡心感也随之消失,力氣也有了。
隐藏在暗中的南塵,給她輸送了一絲靈氣,沉着臉吩咐弟子:“速去追查那幾個魔修,留活口!”
“是,師父。”假扮惡霸以及山匪的清俊小弟子,拱手應了聲,立即帶着其餘兩個小弟子領命追去。
南塵手都擡起來了,想給蒼凜恢複記憶,但最終又放了下去。眼看着快成功了,他得沉住氣。
麥小田靈臺清明後,她深吸口氣,閉了閉眼,拍拍蒼凜的頭:“富貴,你就在這等我,別亂跑,我進村去看看。”然後她鼓起勇氣,大步往前走去。
她雖然來到這裏才三個多月,對原主的父母也沒多少深厚的感情,但不管怎樣,那也是原主的父母。現如今,村子被屠,她占了原主的身體,總不能無情無義地連看都不去看一眼,轉身就跑。
況且,原主本來是沒有胎記的。她附身到這具身體裏後,把胎記也帶來了。而原主的父母,見她突然長出了胎記,也并未嫌棄,還以為她是摔傷了腦袋,都不讓她幹重活,只讓她負責照料家裏拉磨運糧的毛驢。
麥小田心裏怕得要命,但仍舊挺直了脊背往村子深處走去。
蒼凜緊跟在她後面,以一種保護她的姿勢,擋在她背後。
“不是讓你在村口等我嗎?你跟過來幹嘛。”
蒼凜瑟瑟地低着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麥小田見狀嘆了口氣,摸摸他的頭:“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你。村子突然被屠,有些蹊跷。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怕是真的有妖作亂,我怕你跟過來有危險。”
蒼凜搖搖頭表示他不怕,又拱了拱她的胳膊,将頭主動送到她手心裏。
他發現麥小田很喜歡摸他的頭,或者揉他的耳朵。此刻見她心情沉重,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也說不出話來安慰,所以只能主動将頭送進她手裏,讓她摸一摸。
“既然你不怕,那我們就一起進去吧。”
麥小田牽着蒼凜,走在血腥味沖天的村子小路上,她感覺自己的眼睛都紅了。她何曾見過這種畫面,一地屍體,四處都是血。
她無暇去給別人收屍,牽着蒼凜趕緊回到了家。本是意料之中的事,然而親眼看到後,仍舊無法接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原主的父母,死相凄慘地倒在地上。胳膊腿被拽了下來,像是被野獸撕咬至死的。灰白的牆壁上,血跡斑斑。
當她牽着蒼凜從村子出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無星無月,黑沉沉壓抑的天空,仿佛随時會塌陷。
突然轟隆一聲,雷光電閃,緊跟着下起了大雨。
春天,不光是動物們交.配的季節,也是雷雨多發的季節。
大雨傾盆,瞬間将麥小田淋成了落湯雞。雨水混合着血水流到腳邊,她擡起腿,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血水坑裏。
蒼凜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背上的毛全部都打濕了,雨水落進了耳朵眼裏。他甩甩頭,想走過去替麥小田遮擋,然而他只是毛驢,還沒有麥小田高,哪裏替她擋得住。
麥小田一眼看去,察覺出了他的意圖,感到欣慰,摸摸他的頭:“不用替我擋,你擋不住,即便擋得住,我也不需要。這場雨,我們一起淋。”
眼淚順着雨水落下,她擡手胡亂擦了擦,仰頭看着雨幕,心裏暗暗發誓,她若修成了仙,一定要上去看看!這天究竟是掌握在誰的手裏,人的命運,又究竟是由誰在主宰!
麥小田牽着蒼凜,頂着大雨急匆匆趕去了鎮上,見到鎮長後,她連哭帶比劃地描述了麥家村的情形。
鎮長聽完後,也吓得夠嗆,哆嗦着站起身,半晌才找回聲音。
他顫抖着手,拍了拍麥小田的肩膀:“小丫頭,別怕,我這就去找黃天師帶着人到麥家村看看情況。”
麥小田哽咽着點點頭:“謝謝鎮長大叔。”
鎮長和家裏人交代了幾聲,讓大家趕緊把門關上,別再出來。然後便領着已經換了身幹衣裳的麥小田去見黃天師,一行人披着蓑衣,戴着鬥笠,冒雨趕去麥家村。
由于已經是晚上了,也不好驚動村民們。因此,只有鎮長和就近的幾個裏長,以及黃天師和他的幾個徒弟。一共十幾個人,不到二十個。
來到麥家村後,麥小田跟在黃天師和鎮長他們身後,再次走進村子裏,雨勢漸收,地上血水雖沖淡了不少,但血腥味仍舊刺鼻,鑽入鼻腔令人作嘔。
黃天師一走進村子便皺起了眉頭,他嘴裏念念有詞,手臂上搭着拂塵,在村子裏走了半圈後,對鎮長道:“根據貧道多年降妖除魔的經驗,麥家村是被魔屠殺的。而且還是很強的魔,貧道也束手無策。”他随手撿起一截斷了的胳膊,指給鎮長看,“你看,這斷臂切口處是黑色的,透着濃濃的魔氣。若是妖,切口這裏不會有黑斑。”
鎮長吓得身形一晃:“那……那接下來,還會有村子遭殃嗎?”
黃天師搖搖頭:“貧道也不清楚,鎮長還是早作打算。”
“天爺呀!”鎮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天悲憤道,“我們都只是毫無修為的凡人,各路大仙,你們就忍心看着那些妖魔屠殺我們嗎?”
麥小田也仰頭看着天,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入眼睛裏,又順着眼眶流出來,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鎮長數落了一陣上天後,嘆口氣,抹抹臉上的雨水站起來:“小田,如今你家破人亡,也沒個去處,便住到我家去吧。”
麥小田拒絕了,她搖搖頭:“謝謝鎮長大叔,我想去修仙,為爹娘報仇。”說完,她朝着鎮長鞠了一躬,“謝謝您,鎮長大叔您趕緊回去吧,別讓家裏人擔心。”
“修仙……唉!”鎮長重重地嘆口氣,“想修仙,談何容易啊。”
然而麥小田執意要去,他也不好強行阻攔。
麥小田牽着蒼凜去了村西邊的一座破爛寺廟,那裏早沒了和尚,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空廟。
寺廟雖然爛了點,但好在還能勉強避雨。
半夜時,麥小田冷得發抖,抱着腿縮成一團。蒼凜趴下來,挨着她。
“富貴,借一下你的肚子暖暖。”她躺下來,縮到蒼凜肚子下,把他的身體當棉被。
那夜的雨下得很大,蒼凜卧在地上,把瘦瘦小小的姑娘護在身下。
春寒料峭,冷風吹進來,無一絲刮到麥小田身上。
而一直站在外面施行禦水術的南塵,着急得不行,心底大喊:蒼凜兄親她!快親她!用你那厚厚的驢嘴唇子,親她的櫻桃小嘴唇子!
幹淨純潔的“少年”蒼凜,對麥小田半點龌.龊的念頭都沒有,只一心一意保護着麥小田。
南塵手一收,雨停了下來。刮風下雨都不行,那只能來點猛的了。
他袖袍一揚,吹進一股香風。
蒼凜正打算趴着眯一會兒,突然聞到了股奇怪的香味,他吸氣嗅了嗅,直覺不好,但已經來不及了,香味入鼻,瞬間進入身體,印刻到神魂裏。
片刻後,他感覺身體開始發熱,很難受,連噴出的氣息都粗重了起來,似乎……想要得到些什麽。
低頭看了眼懷中小小的人,他只覺更難受了,想要……他低下頭,湊近了她。
南塵握拳:對!就是這樣!親!親她!!!
蒼凜低着頭,離麥小田的臉一拳之距時,停了下來,沒再繼續。
南塵看得幹着急,直接閃身來到蒼凜身後,伸手按住他的腦袋,用力按了下去,随即快速閃身離去,生怕慢了一步,鞋都差點跑丢了。
一剎那,蒼凜驚得瞪大了眼,眼前飛花掠影般匆匆閃過這幾天的記憶。
他動作緩慢地直起身體,撤離作案現場。待記憶徹底複蘇後,他試着調動了下魂魄,可以離體了。
只是……他心情複雜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小豆角。
因為他,她失去了家人,他得負責。
麥小田做夢,夢到被驢親了。嗯???她突然從夢裏驚醒,一睜眼看見蒼凜眼神複雜地看着她。
此時雨已經停了,外頭月光大亮,借着月色,她看見驢嘴上有赤色口脂。這是她今天去集鎮上買的,試用時,她塗了厚厚一層,之前下雨沒沖掉完。
所以……她剛剛不是做夢,是真的被驢親了?視線再一低,她咬着牙深吸了口氣。
操!這該死的驢,他竟然……
蒼凜自然知道自己此刻的感受,他動作優雅地,緩慢地擡起驢蹄子,把麥小田按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蒼凜:呵,跟老子鬥,無論鬥仙法還是比體力老子都沒輸過。玩賭約,我依舊不會輸。
後來……
麥麥,麥麥你看我一眼吧。我這就去磨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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