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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只緊緊的掐着,要掐死她一樣,也确實是想要掐死她,但好在,好在千夜傾城的那一滴淚,那一滴淚滴落在他的手背,灼熱,喚醒了他的思緒,他渙散的目光一下聚集,看到自己手下,千夜傾城奄奄一息的模樣,一驚,松開了手。
這一松手,千夜傾城被提起來的身子就往後倒去,重重的撞到床欄上,發出咚咚的巨響,不過好在是在床上除了頭被撞到之外,其他的地方倒是沒有什麽傷害,姬夜白站在床前,劇烈的喘息着,良久良久才回過神來,看着千夜傾城沒有一點兒血色到了臉,複而又将視線移到自己的雙手,眼裏一絲絲的懊惱蔓延開,他怎麽,怎麽有想殺了這女人的沖動?這是姬夜白所懊惱的,但這不是最終原因,最終原因是,他竟然是真的陷入這女人的魔障中,多年未起波瀾的內心竟是如此輕易被她挑起情緒!
------題外話------
我回來了,自斷更到今天掉了一兩百的收藏,V收也是掉的厲害,但是我失信在前,我無話可說,彼時十五天軍訓已劃上完滿結局,以後會正常更新了,待我萬更,再來請罪,彼時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但我回來了,我在!那麽你呢?
☆、92,心念成魔
心已成魔,倒是無藥可救麽?
那麽還要什麽救贖?就這樣吧,沉淪,為這個女人。
姬夜白冰冷的眼中燃起一簇簇的火焰,随之這火熱的眼神落在床上人身上,見她瘦弱的身子蜷縮成一團,那小小的臉,蒼白,連同呼吸也是薄弱,從沒心疼過誰,更何況是自己親手所致,但彼時他的心卻因這床上人兒虛弱的模樣而撕扯着,那一雙冰冷的鳳眸裏火苗燒的更旺,有什麽毋容置疑的決定已經成型。
日夜輪回,金色日光緩緩沉入天際,只剩晚霞如血,染紅天際。
千夜傾城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睜開眼,是習慣性的四處看看,熏香環繞的房間裏,夜明珠光華耀眼,但房間裏除了她自己清淺的呼吸以外,沒有一點兒的其他聲音,這顯然是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的人在,這讓千夜傾城稍微的安心一些了,但她心裏很清楚,姬夜白這一次沒有掐死她只是險險逃過,下一次或許就會死,下一次不知道就會是什麽時候了!
未知的事物往往讓人恐懼,只是彼時想那麽多又有什麽用?她現在手上什麽也沒有,要怎麽去和姬夜白鬥?還有楚翹,也不知道被他關到哪裏去了?
千夜傾城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死胡同,走不出去,前面也沒有路。
擰眉思索,卻忽有腳步聲臨近,心下一緊,手不由的緊緊抓住床單,眼一瞬不瞬的看向那屏風,待那身影出現,只怕是姬夜白,對姬夜白,之前或許沒有害怕,但是現在,卻是真的害怕了,他的手纏繞在她的脖子上,那冰涼的如同蛇一樣的觸感,至今她都忘不掉,還有他眼底那一片陰狠,更是想想都令人膽顫。
腳步聲越來越近,千夜傾城的呼吸幾乎是在這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裏停止了,只屏息等待那人出來,這不是期盼的等待,而是恐懼!
終于人影轉出了屏風,千夜傾城是躺在床上的,這麽着,視線自是從下向上看去,入目的是女子的繡花鞋與羅裙!
不是他!心裏舒了一口氣,正要繼續往上看,有女聲清淺,帶着恐懼後的喜悅與激動“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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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這是“楚翹!”千夜傾城猛的擡頭朝那出聲處喊,當是時,只聽得腳步聲急切,人影直奔來,那人兒已到了自己的眼前,一雙水靈靈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那眼,本是明亮,閃着光,此時卻通紅,一片灰敗。
“小姐,小姐!”楚翹一張小嘴扁着,什麽話也不多說,只一個勁的叫着千夜傾城,眼裏的淚水也像是落豆子似得,一個勁的掉個不停,大有水淹龍王廟的意思。
千夜傾城一顆心正擔心着楚翹,怕姬夜白讓人傷害了她,卻忽然的,她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心裏是有着說不出來的高興與慶幸,但是看她這麽喪屍的在自己眼前哭成這個樣子,心裏那一點兒的傷懷倒是一下就沒有了,只低垂下眼簾,看着她伏在自己身上痛哭…。不過這丫頭也真是說風就是雨,哭起來就不管不顧了,這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怎麽就還哭着?
“好了,別哭了,你們家小姐還沒有死呢!”自己的身子本是虛弱的,可看着這丫頭哭的凄慘,千夜傾城強撐着坐起來,又将她扶起來,手拿着帕子,将她臉上的淚水一點一點的擦幹淨,哄着她“怎麽哭成這個樣子?真是像個小孩子似得!”楚翹對于千夜傾城,是像家人一樣的存在,所以,千夜傾城對她是會展現最真的一面的,彼時千夜傾城的臉上就是一副心疼加無可奈何的表情。
“人家難受不行啊!”楚翹也是把千夜傾城當家人的,以前兩個人相依為命,現在還是相依為命,兩人之間倒也是沒有什麽主仆之分的,說話也是沒怎麽分主仆,平時是,彼時這樣特殊情況更是了,楚翹抽了抽鼻子,語氣有些撒嬌。
千夜傾城嘆息,抿了抿嘴角,正要繼續開口說話,卻聽一聲冰冷的不帶一點兒感情的的聲音緩緩響起來“喲,這還真是主仆情深啊!”
好聽的男聲不是讓千夜傾城覺得溫暖,想要繼續聽下去,而是讓她松下去的戒備在一瞬間全部蘇醒,全身的汗毛仿佛都要一根一根的豎起來。
她擡眸望去,那出聲的人正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一身紅色,從頭到角,明明是豔麗俗氣到了極點的色彩,但是穿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上,卻只是妖孽逼人,這男人,千夜傾城,不得不承認,他是有着讓女人男人為之瘋狂的資本,但,別忘了,任何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美與醜,沒有美何來醜?沒有醜何顯現美?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是有毒吧!不說其他,就拿花來說,越美麗的花就越是有毒不是麽?那罂粟,那彼岸花,不是說美到極致的麽?但同樣的不是說那花是毒麽,那毒是致命的,讓你還不清楚,就已經走入死亡,這人毋庸置疑,就跟那最美的東西是可同日而語的,他有多吸引人,那眉眼之間也就同樣的有讓所有人望而卻步的陰狠。
“…。”千夜傾城将楚翹從一邊拉起來,不動聲色的将她擋到自己的身後,自己整個人面向着姬夜白坐着,看着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看着他嘴角挂着輕佻的笑意,只冷冷而對,不發一語。
是誰說,敵不動,我不動,這話,雖短,千夜傾城卻覺得很有道理,一個人做什麽事情都是會有破綻的,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有可能出賣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讓人找到自己的死穴,特別是兩人敵對間,往往先有動作的人輸的可能性比較的大,所以千夜傾城此時可以做的,不過就是靜默的看着姬夜白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過來,不過是等着他走到自己的面前,看看他要做什麽,随機應變。
只是怎麽忘了,這姬夜白不是一般的人啊,這人是有着和百裏驚鴻一樣驚為天人的風姿與才智的邪教教主啊,這人是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維與對策去對付的,這樣,敵不動,我不動的對策,到最後,又怎麽敢說能有用?
“怎麽,看到本尊,就沒有話要說了嗎?”人影已近身前,夜明珠的光華投射在他的周身,就好像是暗夜裏的天神,給人指引光明之路,但明明,這個人是惡魔,是來自地獄的索命厲鬼!
千夜傾城抿着唇還是不開口,似是倔強,姬夜白的眼神一直緊緊的定在千夜傾城的身上的,彼時見她抿着唇,一副倔強的樣子,但是有些的想笑,這樣子有幾分的像是那小兔子,紅了眼睛要咬人,倒不覺得危險,反而逗人愛的緊,心又是柔軟了一大片,白日裏做的那決定,更是堅定的無法動搖半分。
“不說話?”頓了頓,見她依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姬夜白就繼續說道“恩,那不說就便是不說吧,本尊說的什麽,你不說話就全當是你默認了!”高挑了眉,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千夜傾城,再次緩緩的開了口,彼時,這字眼,倒是一個一個的單音從他的嘴裏吐出來,像是故意,說的一字一頓,要讓千夜傾城牢牢的記住似得。
千夜傾城的目光本來就是盯着姬夜白的,原意是想要知道他要做些什麽,好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但是彼時只看到他薄唇蠕動,那性感的弧度,讓她心裏湧起濃濃的不好的預感,下意識覺得自己應該抗拒他要開口說話,接下來說的話,也是如此,張開嘴就想要說,讓他不要說下去,打斷他,但來不及。才剛剛張開口,他的聲音已從那薄唇而出,一字,一聲,堅定有力,讓她逃無可逃。
“嫁給我!”三個字,千夜傾城聽完,卻覺得用完自己一生的時間,這三個字是彼時她所期盼的,是她想要聽到人說的,但是那對象斷然不是這姬夜白,也不會是其他人,她所想要聽得,只是想要百裏驚鴻對她說出這三個字,其他人,無論是誰都是不可以的,都不是她所期盼的。
所以當姬夜白對着她說出這三個字,她心裏并無起伏,只跟随着內心,只要拒絕“我不…。”願意,願意兩個字還沒出口,姬夜白已是打斷她的話,再道“別跟本尊說你不願意,你該知道你如今沒有選擇,你只能聽本尊的!”這姬夜白的聲音很急,像是怕聽到她的拒絕一樣的,且在說完這一席話之後,眼神朝着楚翹那個方向看過去一樣,似乎是在告訴千夜傾城,她真的是沒有什麽可以選擇的餘地一樣。
這人的心機城府當真是一等一,不傷楚翹分毫,放她來到自己身邊,等她露出在乎神色再給予致命一擊,只是她千夜傾城不過區區一介女流之輩,又不是什麽國色天香,怎麽就值得他動此心機呢?難道是愛麽?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只不過是兩面!這怎麽可能?
☆、93,大婚!!孩子不能留!
千夜傾城心裏雖然極力的否認那個想法,可她的臉色還是不由的一變再變,良久才甩了甩頭,甩去腦海裏那荒唐的思想,再努力的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盡量的不那麽僵硬之後才開口“尊上,你說妾身我沒有選擇,可事實上妾身已是有夫之人,現下又有了身孕,這是尊上所知的,尊上,你這要求可不委實過分了些?”
千夜傾城在姬夜白的面前從來就是自稱我或者是小女子,但此刻,她卻是用了妾身一詞,無疑是像姬夜白強調自己是已經嫁做人婦的婦人,且一句尊上,又是強調了他的身份,想告訴他,他這麽有權有勢的人要什麽樣的女人,甚至是像以前,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何必要與她這麽一個女人計較!
但千夜傾城高估了姬夜白的羞恥心,也低估了他想要她的決心,千夜傾城話落,房間裏有一瞬間的寂靜,也不過是一瞬間,只是秒針轉過一圈的樣子吧,夜明珠照亮,疑似很溫暖的房間響起一聲輕微的嗤笑,聲音真的是很輕微的,只是因為這輕聲的嗤笑是由姬夜白嘴裏發出來的,所以就顯得有些的重了,讓千夜傾城不由的凝了眉目,看向他。
腦袋搖晃着,有些漫不經心,就好像彼時他說出來的話一樣的,只是那麽的漫不經心的話,由着他的嘴說出來聽入耳裏有勢在必得的意味。
“不管你以前是誰,叫什麽,身邊有過什麽樣的人,還有你肚子裏是誰的種……”他手指過來,連帶着他的視線一同落在她的肚皮上,那眼神犀利,駭人,沒有溫度,讓千夜傾城的心在一瞬間迅速的降溫,後背一片的冰涼。
“本尊都不在意,本尊要的,只是這一秒之後,你是我的人。”語氣一變,強勢而霸道,眼神也在同一時刻變得格外的專注,若是沒有看錯的話,那專注裏還帶着無人可擋,毀天滅地的決絕“別再和本尊說不,本尊要的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南宮邪,你是記得的吧!他是唯一一個從本尊身邊逃走的人,但,你可知道他如今在何處?他在本尊的地牢,知道他如今是什麽模樣麽?人彘!”
“人彘!”何為人彘?千夜傾城在現代因向來愛研究那些古代的東西及《山海經》又酷愛看古裝劇,宮鬥劇,所以對這詞不陌生,人彘,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銅注入耳朵使其失聰,用喑藥灌入喉嚨,割去舌頭,破壞聲帶,使其不能言語,剃其鼻子,毛發,将人置于壇子,泡之,不能死,卻是生不如死!
千夜傾城恐懼的擡頭,對上的是姬夜白無限放大的臉,他無聲無息的靠近過來,就站在她的面前,千夜傾城大驚,就要退開,他卻是迅速的伸出手來勾住了她的下巴,控制住她的動作。
他俯身過來,唇擦過她的臉頰,冰涼,接着是他慵懶的語調砸入耳中“我姬夜白從來不是什麽善人,所以別試圖反抗我,否則……”話到此處,他一頓,眼神由她身上,不,準确的說,是由她的肚子上緩緩的轉到楚翹的身上,不再言語,那一笑卻是高深莫測,也陰冷至極。
之後,他離開,身影消失在眼前的時候,只留下一句話,輕輕淡淡卻讓千夜傾城的心在一瞬間絕望的好像永不見天日。
“三日後大婚,你準備好!”這話是陳述句,是不容抗拒,是一瞬間抽幹她全身的力氣的。
姬夜白走後,千夜傾城像是剛剛經歷過了一場大戰,全身疲憊到不行,身子一軟,就倒在床上。
楚翹随着千夜傾城進攝政王府,因百裏驚鴻那陰晴不定的脾氣,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可是現在還是被姬夜白給吓得不輕,小臉慘白,定在姬夜白離開的方向,好久才回過神,回過神就見到自家小姐軟倒在被褥上,整張臉是比她的臉還要慘白,心頓時提起來,連滾帶爬的朝着千夜傾城身子過去,嘴裏着急的喊着“小姐,小姐。”
手搭在千夜傾城的身上,想要将她扶到自己的懷裏,細心安慰。
方才的姬夜白,楚翹并不認識,不知道他是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姬夜白,魔宮的宮主,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但她也是不傻,方才他說的那一席話,她想想還是想的清楚的,這個俊美到能和他們家王爺相比的男人想要追求他們王爺家的小姐,不對,不是追求他們家小姐,而是要娶他們家王爺的小姐,但小姐已經是王爺的人了,且方才聽那話,小姐還是有了小王爺的,那麽這男人又怎麽能娶他們家王爺的小姐?
因千夜傾城愛上了百裏驚鴻,又因百裏驚鴻向來寵千夜傾城,楚翹心裏早已是将攝政王默默改成他們家王爺,也将她的小姐冠上了她們家王爺的小姐的稱號。
“小姐!”有了以上“那個俊美的男人要和他們家王爺搶小姐”的認知,楚翹說話的語氣裏除了擔憂之外還有心急,如今她們人在屋檐下不說,又她們都是從王府跑出來的,粉色姐姐她們能不能找到她們也是個問題,而且聽剛剛那個男人的話,她還成了他威脅小姐的對象,要怎麽辦?難道小姐就這麽着屈服了嗎?嫁給那個男人嘛?那個男人長的确實是極其好看,但是他們小姐已經有王爺了啊,還有,楚翹的目光緩緩的移到千夜傾城的肚子上,小姐的肚子裏也有了小王爺,小姐又怎麽肯另嫁作他人!楚翹想着想着,心裏越加的擔心起來,但是這種擔心又不能表露在臉上,小姐此刻的臉色已經是很不好了,心裏肯定也是很難受的,若是她再說什麽,說錯個什麽豈不是更添堵。
楚翹就在這兒擔心又糾結到不行!
“我沒事!”千夜傾城的心思本來就比一般的人要敏感,楚翹又是和她朝夕相處的人,根據她臉上的神色,或者是她不經意的什麽小動作,她都是能很輕易的就猜測到她內心的活動,所以說這會兒能輕易的就看穿了她心裏的擔心,現在這情況已經很不好了,千夜傾城不想要楚翹再為她擔心,勉強的扯了扯嘴角說出這麽一句話,但是這句話說的比不說話更讓人不安心。
楚翹這會兒也不知道是腦子打了什麽水了,忽然就冒出一句“小姐,你若是難過你就哭出來吧!”
看千夜傾城哭,楚翹敢說,這現象她是見的極少的,幾乎是沒有,或者沒那麽誇張,那麽就是自那次她們家小姐被白氏姨娘她們所害再醒過來之後,就沒有看到千夜傾城哭過,是的,千夜傾城雖然之後有哭過,但是那都是在百裏驚鴻面前,在楚翹面前哭,有,這麽久以來也是唯一一次,就是那次被抓入地牢,此後再沒讓楚翹看到過她的眼淚,楚翹也是記得這一點的,所以這會兒楚翹說完這句話就有些後悔了,在她現在的印象裏,千夜傾城少哭,因為好強,現在她說這麽一句話可不是存心的拆她小姐的臺麽…。楚翹正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低下頭想着補救的方法,怎麽樣讓她們小姐不在意這件事,輕描淡寫的帶過去…。
卻忽然手背一滴溫熱,震驚間,望去,只見自己的手背上一滴晶瑩,因正對着一顆夜明珠的光輝而折射出光亮。
楚翹大驚,擡眼望去,就見了自家小姐雙眼空洞無神,卻滿臉淚水…。
“小姐!”楚翹心中大恸,輕聲喚千夜傾城。
千夜傾城似乎是魂魄離了體,而在她這一聲叫喚裏回過神來,将目光緩緩的轉向了她,蒼白幹澀毫無血色的唇張開,無聲的言語,那是一聲“百裏驚鴻!”
楚翹望着極其的痛,眼淚跟着流出了眼眶,也不去擦,只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為千夜傾城擦着,聲音哽咽“小姐,小姐,你別難過,小姐,會沒事的,都會沒事的!”這安慰的話在此刻其實是很蒼白無力的,只不過,除了這,楚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只能抱着千夜傾城,手撫着她的背,陪着她哭着,痛着。
這一夜,千夜傾城與楚翹兩個人就這麽相互擁抱着哭了一宿,千夜傾城哭是因為姬夜白的威脅,那種帶着讓她不能拒絕,讓她無能為力的威脅?或許是的吧!但又怎麽能不說其實還有,重要的是,她想他了,想那個初見一身紅衣豔絕天下,想那個再遇為配她一襲白衣驚為天人,送別,一身金色铠甲傲視天下的男人,更多的是想他!至于楚翹,一方面自然是因為心疼了千夜傾城,陪着她一起哭泣,還有,也只是相思病一場!
難過過後,心情會好上些許,只是這并不就是代表着不需要再面對那些殘酷的現實,當日升月落,一日複一日,很快的,三日的光景就過去了,三日過去,那麽就是到了姬夜白口中的“大婚之日!”
大婚前一夜,對于千夜傾城來說是沒有一點兒什麽變化的,因為這三天,千夜傾城一直呆在房間裏一直沒有出去過,一日三餐都是楚翹給她端進來,其實,三餐不三餐又有什麽關系,她根本一口就是沒有動的,吃不下,有沒有三餐又有什麽關系。
夜色濃郁的好像是一盤墨,濃的化不開,千夜傾城像是一尊沒有靈魂的木偶呆呆的坐在窗邊。
楚翹端着雞湯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千夜傾城孤寂的好像是全世界都抛棄了她的背影,小姐這樣子已經是三天了,這樣是已經放棄了掙紮了嗎?這是要向那個男人屈服了嗎?為了她?楚翹心中一痛,快步的走向她,從床邊過去的時候将雞湯放在了一邊,再拿過一件披風。
“小姐,天涼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就算是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着想!”楚翹紅着眼眶将披風披到千夜傾城的身子上,聲音哽咽,斷斷續續的将一句話說完。
這個時候說千夜傾城肚子裏的孩子無疑是在千夜傾城心上再捅了一刀,可千夜傾城這麽茶不思飯不想,日漸消瘦,好似生無可戀的模樣,若不拿孩子來激她,或者說連孩子都不能激到她了,那麽該怎麽辦?彼時楚翹搬出孩子也算的上是以毒克毒,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楚翹…”楚翹以為千夜傾城是不會開口和她說話的,說孩子早也說過是不是辦法的辦法,卻不曾想,千夜傾城忽而出聲了,聲音缥缈如同雲煙,但那确實是她的聲音。
楚翹心裏一陣歡喜,忙繞到她身側,聲音激動“小姐,你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幫我!”千夜傾城像是突然一下子回過神來一樣的,眼裏迸發出一種光彩,只是這光亮卻讓楚翹的心裏湧起一陣陣的不安。
只是千夜傾城說出來的話,楚翹沒有不聽的道理,是以就算她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她還是朝着千夜傾城堅定點頭,說“好”,那模樣,哪怕千夜傾城要她幫的是付出她的生命,她也在所不惜,事實上也确實如此,不過,千夜傾城要保護的人就是她又怎麽會讓她去死…
但,如果,讓楚翹将她去死與千夜傾城接下來的要求作對比,作選擇,她倒是寧願去死…
“楚翹,幫我!”千夜傾城的手緊緊的纏繞上楚翹的手臂,像是楚翹是她的救命稻草一樣的。
“小姐,你說!”楚翹見千夜傾城這個模樣很是心疼,手回握住千夜傾城的手,給予她力量。
“想辦法,幫我弄到一些藏紅花!”
千夜傾城話落下來的那麽一瞬間,楚翹幾乎是呆住了,回握住千夜傾城的手在一瞬間就劃落下來了。
藏紅花這東西,其實說上來,楚翹應該是不知道的,這是一味藥,楚翹不識藥理怎麽會知道,只因從小身處的環境讓她清楚了,這藏紅花乃是深宮院府裏的常見的東西,用以避孕,堕胎!
堕胎?!
楚翹臉色極其蒼白,甚至是更甚千夜傾城,她哆嗦着身子,一句話幾乎是說不完整“小姐,你想要做…。做什麽?”
“楚翹,他【她】不能留的,真的不能留的!”千夜傾城無神的眼裏眼淚一滴一滴的不停的滴落下來,嘴裏不停的呢喃着的是“不能留!”
什麽不能留,說着話的千夜傾城和聽着千夜傾城說的楚翹,心裏都是很明白,藏紅花,不能留,不就是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呢!
“不,小姐不能啊!”楚翹大聲反抗,不願意千夜傾城做傻事,眼淚刷刷的掉下來,從來沒有能連續說出很長很多的一段大道理的楚翹,這時候卻是一句連着一句說出極多的大道理“小姐,這個孩子,是你的孩子,是你和王爺的孩子,你怎麽能不要呢?小姐,你想想她還那麽小,才剛剛到你的肚子裏,是上天賜給你和王爺的禮物,你怎麽就舍得不要她呢!”
這話是希望千夜傾城留下孩子,但楚翹可知這一席話說出來,更多的是傷害,千夜傾城緩緩的擡起手,将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聲音很輕的重複着楚翹的話“是啊,她還這麽小,才剛剛到我的肚子裏,是上天賜給我和百裏驚鴻的禮物,他也還沒有看過她一眼……”說着,千夜傾城擡起手放到肚子上,輕輕的碰着,眼神也在同一時刻落到自己的肚子上,還未凸起來的肚子,她卻像是能想象到這裏頭有一個小小的東西在似得。
這樣想着眼淚越發流的快了,她聲音哽咽,像是受傷的小獸“可是怎麽辦?不讓她離開又能怎麽辦呢?難道帶着她嫁給不是她爹爹的人麽?楚翹,我沒有辦法啊,我不能留下她啊!”
☆、94,出逃前夕。
“小姐,不要…。”楚翹搖頭,痛哭不止。
而千夜傾城已是下定決心,赤紅的眼眸迸發出堅定的光芒“楚翹”她只喊兩字,沒有再說明其他,楚翹知已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
夜涼如水,楚翹離開後的房間只有千夜傾城一人,屋子裏,一入了夜,那些夜明珠就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亮如白晝,只是千夜傾城的心裏卻黑暗的像是墜入地獄。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接着身後就響起一陣腳步聲,人聲同時而至。
“小姐,這是為您訂做的嫁衣,能否請您試試。”蒼老婦人的聲調,回頭,只見一婦人微弓着身子靠前站着,在她身後還有幾個模樣較為精致的小女孩兒手捧着绫羅綢緞以及金銀玉器排列站着。
那婦人開口,就見那些人手一抖,手上的東西鋪展開在自己的眼前,一襲豔紅如火似血,是那鳳冠霞帔。
“放那吧,我現在不想試!”那嫁衣确實是美極,看的出來一針一線都是細活,只是又怎麽樣,一場不是她所期待的婚嫁,嫁衣再美,有什麽看頭。
“小姐,這,尊上吩咐下來了,定是要小姐試試的,還請小姐別難為我等奴婢。”那婦人聽千夜傾城如此說着,為難的皺眉,臉上是一副懼怕與讨好的表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千夜傾城心裏極其的清楚,也不必為難了這些下人,嘆了一口氣,她張口欲言“那過來吧!”
還沒出聲,一聲陰陽怪氣的女聲突然而至,打斷了她的聲音“喲,了不起啊,要做咱們主子夫人了,這調子就擡的高呵。”
習慣性的朝出聲那處望過去,入目是一位穿着精致的女子,再看那眉眼處,嘲諷顯而易見,但縱然是這樣,這女子并不惹人生厭。
千夜傾城低下眉眼,既不想計較,又何必開口?倒不如随之說一番去!
“醫主!”千夜傾城沒開口,那些個捧着嫁衣的還有她們那領頭的婦人倒是向那女子俯了身子請安。
千夜傾城聽的這稱呼,猛的擡起頭!
“怎麽?這麽驚訝做什麽?莫不是認識我不成!”那女子一笑,眼角挑起來,自成一種風姿。
并不認識,只是認識這聲音吧!或者聲音也算不得多耳熟,只是那日初至此處,聽得一聲音砸在耳裏“說是她有了身孕!”所以記得深刻吧!
“我剛到那日,見過?!”是疑問也是肯定。
“呵呵,倒是記憶力好啊!”她笑着,嘴角往上彎,眼裏盡是嬌俏,一襲白衣,腳尖一轉,裙擺舞起,她懶懶的坐到椅子上,軟若無骨,若是有男人在此怕是沒幾個人受的住這誘,惑的。
見得這模樣,千夜傾城不得不說,這是颠覆了醫者的形象,就說那顧南溪,雖言語之間也帶着一絲陰邪,但在穿着打扮上,哪不是以樸實為主,盡顯仙風道骨?這女人卻一舉一動帶着媚氣,單看這外表,不聽那聲音,千夜傾城是怎麽也不會将她與醫者連在一起的!
“有事嗎?”在百裏驚鴻身邊呆的久了,自問她對于揣摩人心也是有一套的,這人不喜歡她,或者該這麽說,這個人是因為喜歡姬夜白那混蛋,所以不喜歡她,竟然不喜歡她,第一日那嫉妒的語氣她可是聽的清楚的,如此,為什麽要找上她?竟然是不喜歡,又何必待在一個空間?
“呵,這不,你馬上就要成為我們主子了,我這自然是要來好好的巴結,巴結你,以後也望着你在宮主面前給我美言幾句不是?我對宮主的司馬昭之心,可是全宮都清楚不過的,還望以後宮主夫人能容了我做個小!”
她話說完,千夜傾城覺得有些的奇怪,這個女子按道理來說是心高氣傲的心性,怎麽就能這麽低聲下氣的對着她說出這樣的話,再者,這若是她真嫁給了姬夜白,又怎麽容的下小妾,相信這個女子看人的能力也是不差,怎麽會把她當做是那種女子,這其中卻是怪異,但具體的怪異在哪裏,千夜傾城卻是一點兒也察覺不出來,只覺得這女子這會兒來這裏有其他的目的,但她自認為她身上沒有什麽是能給她的!
千夜傾城這麽想着,事實錯了,她能給的她是這女子最想要要的,且是除了千夜傾城之外,任何的女人都無法給予她的,只能唯一能給是千夜傾城!
“怎麽樣,考慮一下?”她起身,漫不盡心的朝她走過來,明明是女兒身,彼時到給人一種浪子的感覺。
“不需…”千夜傾城剛想要說不需要。
一根白玉青蔥的手指頭就擋上了她的唇,擡頭,竟是那幾步之外的女子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邊,她的手指抵在她的唇上,這動作,若是千夜傾城有心情,或者說是在現代,是好友之間做出,定要開上玩笑,說是中國好百合,但場景不同,這是确實,盯着她的眉眼,千夜傾城直覺她有話要對自己說,似乎是在斟酌要怎麽說。
千夜傾城退開半步,抿唇不語,等着她開口說話。
那退開的動作,惹的這面前的女子一笑,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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