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顧繼洪的稍等讓施聆音等到了下午五點。
抵達審判庭的時候,已經是六點。
還是探視廳。
但這次施聆音和顧朝闌坐在一起,顧繼洪在對面。監控全部關閉了,門外守着的也是顧繼洪的人。
“實驗室爆炸的事情,我會讓人澄清是誤會,”顧繼洪開口,“不過搜集證據需要一點時間,所以得等幾天,還有朝闌的腿,我也會安排醫院住院治療。”
顧朝闌開口“都不用了,這是我自己的事。”
顧繼洪輕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怨我,從小我管你得少,後來又有了你兩個弟弟,對你關心得更少了……現在想想,是我對不起你。”
顧朝闌擡眸,冷冷注視着顧繼洪的臉“然後呢?”
顧繼洪愧疚道“以後我會盡力補償你的,也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顧朝闌道态度冷硬“還有別的事嗎?”
施聆音按住顧朝闌的手,笑道“既然父親想要補償你,那你最近需要什麽,不如現在說出來。”
顧繼洪立馬道“對,我都會考慮的。”
顧朝闌笑了“你何必這樣?你明知道我要的東西你沒有直接權利給。”
顧朝闌是軍人,她想要的東西都只會與軍事相關,而顧繼洪在這方面沒有直接權利。
顧繼洪道“我會給你争取。”
顧朝闌調轉輪椅“不必了。”
她直接離開。
顧繼洪沖着施聆音無奈地聳聳肩,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
施聆音對着他禮貌一笑,追着顧朝闌離開。
顧朝闌被釋放這件事顧繼洪要求低調處理,理由是證據還沒準備好,記者問起不好處理,而且最近網上新聞夠多了,網民也需要空白時間冷靜。
所以她們要從後門低調離開。
施聆音追上顧朝闌,接手輪椅,推着她前行。
“你剛為什麽不提一點顧繼洪可以實現的要求?”施聆音說,“總能占到一點便宜。”
顧繼洪明顯想要讨好顧朝闌和施聆音兩人,所以現在是敲詐的最好時機,要不到權利,給顧朝闌的部隊要點補貼或者直接要錢都是可以實現的。
但顧朝闌什麽都沒有要。
顧朝闌還不回答施聆音的話。
施聆音輕聲說“你在不高興嗎?”
顧朝闌很低地道“他讓我惡心。”
施聆音“所以不想要他所謂的補償?”
不論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
顧朝闌道“他養過很多omega,從我母親過世之前。”
施聆音一頓,雖然這種情況很正常,但她還是……感到了心疼。對顧朝闌和石玉宜。
“我也不止兩個弟弟。”顧朝闌說,“還有很多。”
兩人走出審判庭後面。
門口等着劉培,左曉曉,以及……那個常年跟在石征身邊的中尉。
施聆音腳步緩了緩,立馬垂眸看顧朝闌。
顧朝闌表情微沉,嘴唇抿得很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審判庭裏待了太久,她唇色有些發白。
中尉走過來,禮貌道“首長要見您。”
施聆音道“明天吧,朝闌剛出來,還沒休息。”
中尉道“首長正在等。”
顧朝闌開口“好,我們去見他。”
中尉“首長只見顧上将一個人,太太可以先回家。”
施聆音剛要争取,就聽顧朝闌說“她和我一起。”
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中尉為難道“可首長……”
顧朝闌重複一遍“她和我一起。”
中尉也不好再說,只能答應。
兩人一起,又去了石征的住所。
她們到時,石征在池塘邊和人下象棋。是一副很老舊的木制象棋,棋子上還開着因年深日久而生的裂口。
石征手裏握了兩枚棋子,只沉思着盯着棋盤,也不看兩個人。
直到剩下的半盤棋走完,他只差一步就能将對方軍。對方提前認輸,石征丢掉手裏的兩枚棋子,這才看向在一旁等了很久的兩個人。
他突兀地先嘆了口氣,拿起傭人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站起身“跟我來書房。”
施聆音推着顧朝闌輪椅準備走,石征又回頭說“自己走。”
顧繼洪既然已經松口了,那就沒必要再限制顧朝闌的活動。除了公開場合,她都不必再裝殘疾了。
顧朝闌于是站了起來,她長久沒活動,身體有些僵硬,起身後轉了半圈脖子,骨節活動時發出輕微的咔咔聲。
施聆音看着她,不由便想笑。
顧朝闌瞧了她一眼,沒說話,但目光很溫和。
這溫和一眼讓施聆音心情很好,她靠過去,牽住顧朝闌的手,顧朝闌也很自然的回扣住她手指。
兩個人就這麽手牽着手,招搖過市般地穿過石征家大廳,惹得傭人紛紛注目,連石征都回頭看了一眼。
石征體格高大,住的屋子內部也比普通居所建得更高,更寬闊,連家具都比普通款大一個號。
施聆音還看到很多只在電視劇裏見過的老式物品。
石征的書房很簡普,兩面書架牆,一張堆滿了東西的大紅木桌子,一把木椅子,另一面牆上挂滿了毛筆字畫。
他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目光從上往下而落,帶着高位者的習慣架勢,開口說“沒多的椅子了,你們就站着吧。”
顧朝闌開口說“外祖見我是要說什麽?”
石征瞥了她一眼“你倒是等不得。”
顧朝闌不回話。
石征看着顧朝闌與施聆音牽着的手上,靜默了一秒,說道“新聞我都看到了,施聆音,你膽子很大。”
施聆音裝無辜地笑了笑。
石征表情頗為不悅“你想過這些新聞失控的後果嗎?”
施聆音道“現在不是控制住了嗎?”
石征盯住了她,良久後,他語調沉沉地說“我知道你想做什麽。”
他又看向顧朝闌,視線來回“你們兩個想做什麽。”
她們要權利平等。
而且施聆音想要的,還不僅僅是權利平等,她還要打破四層分級的世界,以及現在這個嚴重固化的階級。
壽命的翻倍提高,也同時意味資本更加長久的固有。有錢人變得長壽,財富與權利也會更加源源不斷的被累積。
而窮人因為各種理由短命,于是一代比一代窮困,直到淪落至陰暗無底的負一層。
可要打破這些東西付出的代價,是極其,極其巨大的——一場鮮血淋漓的改革。
顧朝闌很直接道“您要阻止我們。”
石征肅冷道“有的事,遠比你們想象中的複雜和危險。”
顧朝闌說“那又如何?”
這句話讓施聆音忍不住眼底露笑,偷偷看了一眼顧朝闌。
顧朝闌神情認真,堅決“我本來遲疑過,但現在不想顧慮了。”
她頓了一秒,而後一字一字,堅定有力道“我要打破陳規。”
石征很久沒說話。
顧朝闌說“您還有其他事嗎?”
石征放低了視線,看着桌子,一瞬間露出幾分滄桑無奈。他道“你哥要回來了,他中途會在月球基地停留兩天,你去接他。”
顧朝闌說“好。”
石征又道“你以後就跟在你哥身邊吧,讓他帶你,你也多幫幫他。最近因為天王星資源利用權的事,幾大聯合區都很不安分。”
顧朝闌用沉默拒絕。
石征并不打算給顧朝闌拒絕的權利,他說“就這樣,下去吧。”
顧朝闌道“我不去哥哥的部隊。”
石征“由不得你,不跟着你哥,你就接着待在地球上。”
但戰争在太空,地球至月球範圍內都是禁戰的,待在地球上最多只能搞後勤。
顧朝闌怒極無言,轉身就走。
石征道“你母親的死因,你在查嗎?”
顧朝闌不回話,摔門就走。
石征看着搖晃的門板,好一會之後,才收回目光。
回家路上,顧朝闌都沒怎麽說話。
到家後,顧朝闌是走着進屋的。家裏傭人看到紛紛一愣,施聆音笑着道“剛治好了,不用驚訝。”
顧朝闌上樓回卧室,施聆音急忙跟上去,幫她放了熱水,讓她去泡澡放松,順便去去晦氣。
顧朝闌直接進了浴室,換洗的衣服也沒拿。
施聆音先處理了消息箱裏累積的消息,然後去倒了杯酒,細抿着慢慢喝,當成短暫的放松。
那些她發出去的新聞,後續會引發很多麻煩,都要施聆音挨個去處理。而且顧朝闌被釋放的消息今晚就會發散出去,從明天開始,估計會有不少人來訪。
施聆音握着杯子,有些出神。
她把新聞放出來,還用那些社會問題去威脅顧繼洪,其實是變相的強迫顧朝闌跟着她站隊。
這次以後,顧朝闌必須要和施聆音,白嚴異緊緊抱團。而且從今往後的每一天,每一次出行,都必須要萬分小心。
不然就會步白嚴異父親的後塵。
施聆音她們要做的事,動的是所有權利高層的蛋糕。
事發突然,施聆音沒問過顧朝闌的意思,她不知道顧朝闌心裏會不會怪她。
喝了兩杯酒,施聆音忽然發現顧朝闌沒帶換洗衣服進浴室。
于是她拿了衣服,敲門浴室門說“顧上将,你忘帶換洗衣服了,我幫你拿進來,好不好?”
隔着門板,裏面模糊傳來顧朝闌應好的聲音。
施聆音心裏大喜,推門進去。
顧朝闌閉着眼,仰面靠在浴缸裏,濕潤的頭發被她全攏在腦後,露着清冷的臉。也許是熱氣的原因,她唇色很粉。
顧朝闌一只光潔勻稱的手臂搭在浴缸邊,肌膚濕潤,在燈光下柔膩的反着光。
施聆音把衣服放在架子上,随後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顧朝闌睜開眼,朝她看來。
水汽讓她的面容顯得很濕潤,細小如霧的水珠凝結在她清冷的眉眼上,像是被晨霧染濕的山黛。遙遠魔壺,又清冷動人。
施聆音在浴缸邊上坐下,先是背對着顧朝闌。
她其實有一點緊張。
顧朝闌沒說話,浴室裏只有水波蕩漾的輕輕聲響。像是海浪輕拍在心房,暈出暧昧的曲調。
施聆音鎮定下來,一手撐着浴缸,側過身去看顧朝闌。
她的上衣因為這個姿勢而繃緊,勾出她纖細的腰段,她又翹起一條腿,将大腿連着後臀的曲線一塊畫出來。
“在審判庭那一天一夜,上将想我沒?”施聆音笑着問,眉眼低垂,眼波裏流淌着的盡是妩媚風情。
顧朝闌還是那個靠着的姿勢,綿密泡沫蓋住她(和諧)以下,只露着鎖骨與纖細的寬肩。
“你靠過來。”她說。
施聆音眨眨眼“幹嘛,上将要親我嗎?”
說着話,施聆音還是俯身靠了過去。
過程中她盯着顧朝闌的眼睛,顧朝闌也看着她的,兩人視線緊緊交織在一起,原本的玩笑與隐約的暧昧在這纏綿的目光裏陡然間變了質。
接吻的前半程裏,施聆音意識裏只有一片滾燙的糾纏,理智通通被灼燒成了沖動,只想(和諧)眼前這個人。
直到她的後頸腺體開始疼。
施聆音一開始還想忍,是顧朝闌先冷靜下來,放開了她。
水聲嘩啦啦的響着,顧朝闌捧着施聆音的臉,拉開距離,看着她迷離又痛苦的眼睛,問她“還好嗎?”
兩個人的信息素都溢出來了。
顧朝闌的信息素味道明明是霜雪一般冷感的,可施聆音卻還是覺得渾身火熱,熱到她血液與腺體都在發疼。
她很委屈道“不好。”
顧朝闌放開她,嘩啦站起來,打開換氣。
信息素味道迅速沖淡,消失。
施聆音吸了吸鼻子,很是留戀。
“好點了嗎?”顧朝闌拿浴衣裹住高挑修長的身體,濕發垂在肩膀,滴答落水,在雪白浴衣上染出水跡。
施聆音搖頭“還是不好。”
她伸手,黏人地撒嬌“要上将抱抱。”
顧朝闌道“我的信息素會讓你疼。”
施聆音道“沒關系,只要能和上将抱一抱,受點疼算什麽?”
顧朝闌很殘忍不肯抱。
施聆音伸着手“顧上将真是拔唇無情,太涼薄,太讓人家傷心了……”
顧朝闌沒應話,但施聆音能看出來她有一點動搖。
于是施聆音孩子氣地晃着手臂,一臉可憐和渴望“抱一下嘛我的上将大人。”
顧朝闌到底還是上前一步,把施聆音抱進了懷裏。
她已經冷靜得差不多了,身上的信息素氣味很淡,在施聆音的腺體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施聆音抱緊顧朝闌的腰,問她“你會怪我嗎?在你被關押期間,我幫你站了隊,現在你必須要跟我和白嚴異一起,為omega,還有螞蟻層人民的權利做鬥争了。”
顧朝闌說“我知道。”
施聆音仰起臉,下巴蹭在顧朝闌小腹上“還有呢?”
顧朝闌說“沒有還有。”
施聆音說“沒別的想法了?”
顧朝闌想了想,說“我支持你想做的這些事。”
施聆音眼圈一濕,特別感動道“我家上将實在是太好了,來,讓老婆親一個獎勵獎勵你。”
顧朝闌一臉冷漠“我要去換衣服了。”
施聆音戀戀不舍地拉着她浴衣帶不放“別嘛,再纏綿一下下嘛……”
顧朝闌最後還是被施聆音拉着,在嘴唇上淺淺的碰了一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