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沈柔嘉一瞬間還沒反應過來。

她神色僵了下,道:“太子殿下?”

江碧燃點點頭,道:“可不是,當初你失蹤,後來又傳出那樣的話來,沈家名譽受損,多虧了宿沁,你嫁不成了宿沁可以,也算是是為家族争光了。”

沈柔嘉只覺得心一下子涼了個徹底,她萬萬沒料到宿沁會嫁給太子,她對太子無意,如今又有了霍昭,自然是不可能再嫁了。但這事本身于她而言,的确是羞辱。

她轉頭看着宿沁,努力控制着臉上的表情不那麽難看,道:“真的嗎。”

宿沁抿了抿唇,臉色不太好看,但是沒說話,也算是默認了。

沈柔嘉心裏有些酸澀。

怪不得沈邱蘭這麽聽宿沁的話。

其實單論這件事,她倒并不是很介意,如今這個情況,她肯定是嫁不了太子了,沈家有其他的人嫁了也是一件好事,總不能她自己嫁不了也不讓別人嫁。但是她之後所要面對的流言蜚語,比接受這件事要更加的難堪。

但思及此,沈柔嘉忽然發覺不對勁起來,太子尊貴無匹,她當初能嫁與太子,可不僅僅是因為她名聲不錯,又出自沈府,更是因為她的母親是大昌長公主,若是沒有這層身份,沈之梁官級再高,終究沒有實權,她就是名聲再好也攀不上太子。

就算她嫁不了了,怎麽也不可能是宿沁啊。

于是她便試探着問:“你是嫁與太子做太子妃?”

她加重了太子妃這三個字,宿沁眼睫低垂着,神色閃過一絲不自在,默了下才道:“不是,只是個良娣而已。”

也就是說并不是太子正妃,只是個側妃罷了。

但這對于沈家以來,依舊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哪怕只是一個太子側妃。

一旁的江碧燃聞言卻皺眉道:“小嘉,你嫁不了了,和宿沁姐妹一場又何必羞辱宿沁。”

沈柔嘉驚異,道:“我沒有要羞辱宿沁的意思啊?”

江碧燃原本長的就是一副溫婉淡然的樣子,如今垂着眸子,神色又有些黯然,倒真顯得有幾分可憐起來,她道:

“我們都知曉你曾和太子有婚約,雖然你當初是正妃,但恕娘我直言,那也已經是過去了,你如今…只怕是嫁不成了,又何必提及往事,用太子正妃身份來羞辱宿沁。”

沈柔嘉:“……”

江碧燃繼續道:“我知你向來接受不了我,嫡庶有別,但也大可不必如此。”

沈柔嘉驚到了,不可置信道:“我怎麽……”

“小嘉,你又胡說什麽了!”

沈柔嘉一句話還沒說完,沈之梁便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沉着臉,看向沈柔嘉的目光有些不滿。

沈柔嘉慌忙站了起來,道:“父親,我什麽都沒說。”

江碧燃及其他衆人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江碧燃看着沈之梁過來略微整理了下情緒,道:“小嘉什麽都沒說,是我太過敏感了,老爺您怎麽回來了,不是說今晚有事?”

沈之梁坐在主座上,瞥了眼沈柔嘉道:“那兒沒事我就先回來了,倒是不想剛進來就碰見這樣一幕。”

沈柔嘉被這一連串的事弄的有些懵,她向來脾性溫和,第一時間倒沒覺得有多憤怒,只是覺得難以置信。

母親走了以後,江碧燃待她極好,有什麽東西即便不給宿沁也會給她,不管出了什麽事情,第一個維護的就是她,這些年裏沈柔嘉一直對江碧燃很是感激,所以母親去世後,父親對江碧燃越發寵愛,府裏的事宜也都交給她管沈柔嘉也沒有多大的質疑。

逝者已逝,她雖思念母親,倒也不至于因着母親的死讓她人過不安穩。

但這些通通是因為在她眼裏,江碧燃一直是個通透娴靜,溫柔大度的人,不管是為人母還是為人婦,她都做的極好。

像方才江碧燃說的那些話,在以往是絕不可能出現的。

這突然的轉變讓沈柔嘉覺得她宛如換了一個人一般,若是江碧燃以前便如此,沈柔嘉是斷不會真心待她,就是突然這樣,她才會猝不及防。

若是放在以前,她或許還會顧及江碧燃的面子含糊過去,但如今她确實不同以往,便直接道:“父親,我不過問宿沁是否為太子正妃而已,不知姨娘是從何而來這麽多暗示的。”

沈之梁不以為然,輕飄飄随便看了眼沈柔嘉,道:“沒事問這個做什麽?顯示自己曾為太子正妃多了不起嗎?”

周遭靜了那麽幾瞬。

旁邊坐了一圈的人,基本上府裏但凡算個主子的都坐在這了,沈之梁說的話絲毫沒有給沈柔嘉留情面,一點也沒有把沈柔嘉當成唯一嫡女的意思。

沈柔嘉不介意周圍人奚落的目光,亦不在意自己今天被當衆落了面子。

她只覺得失望。

她擰着眉,目光複雜,半晌才道:“父親……”

沈之梁擺了擺手,顯然是不欲多談,道:“吃飯吧,別說了。”

沈柔嘉坐了下來,但怎麽也提不起食欲,所有的東西都來的猝不及防,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宿沁抿了抿唇,拍了拍沈柔嘉的手背,道:“小嘉,你聽我說,我沒有那個意思,我……”

沈柔嘉搖了搖頭,把手抽了出來,道:“我知道,吃飯吧。”

說罷,便不再同宿沁說話,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她這個時候不想和其他的任何人說話,她甚至不想去看任何人,她怕別人再說一句什麽,她會控制不住掉下眼淚。

那是她敬愛又尊重的父親,他們倆之間有着最親密的血緣關系,她并非無枝可依,她有家也有父親,她的父親會給她最好的東西,雖然父親市場忙于公務,鮮少有時間陪她,對她總是很嚴厲,但沈柔嘉明白,父親一定是愛她的。

她擁有的東西很多很多,但她最珍重的還是自己的父親,那是不管怎樣都可以讓她依賴的人,那是不管她又多麽不堪,都改變不了他是她父親的事實。

不過一年而已,她期待着的,會令人喜極而泣重逢,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場自作多情的笑話罷了。

衆人都意識到了沈柔嘉的低落,她不說話,衆人也沒有與她搭話的意思,大家都在面含喜色的談論着沈宿沁和沈邱蘭的婚事。

宿沁生性淡然,話不多,但還是被說的應和了幾聲。

幾位姨娘偶爾會拿這些打趣沈邱蘭,她一直說的很開心,時不時掩唇或嬌羞或嗔怒的回應着,話題至始至終沒有引到沈柔嘉身上,他們會談宿沁和沈邱蘭的婚事,會說一說哪裏的梅花開的最是好看,會說上次的宮宴誰去了誰沒有去,會說什麽茶好喝,什麽衣服料子好用。

乍來一看,一家人其樂融融。

但這些,和沈柔嘉絲毫不相關。

吃過飯,大家寒暄幾句便散了,宿沁還想拉着沈柔嘉說什麽,但被沈柔嘉婉拒了。

“她有什麽可傲的?如今就算是回來了又能怎麽樣?”

“我們家邱蘭當然棒啦,公主的女兒又能怎麽樣,如今…唉,也是可憐人吶。”

遠遠的,她聽見一同離開的沈邱蘭和四姨娘說着這些難聽的話,她聽見了,但并不想多理。

她自己一個人回青玉閣,但走到半路,她還是轉頭去了父親的書房。

書房裏燭火搖曳,父親坐在裏面,沈柔嘉在門外躊躇半晌,最終還是還是敲了敲門。

“誰?”

“父親,是我。”

“進來吧。”

沈柔嘉推門而入,沈之梁坐在檀木椅子上,手裏拿了一本書,見她進來只側頭看了一眼,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只問道:“來做什麽。”

沈柔嘉低垂着眉眼,聲調低微,道:“父親,我是做了什麽讓您不悅的事情了嗎?”

沈之梁放下書,道:“怎麽這樣問。”

沈柔嘉道:“私自出府是我不對,但我也不想被綁走,你知道嗎我這些日子過的……”

沈柔嘉聲音一頓,最終還是只是道:“我這些日子過的很不好,我知道我給沈家丢臉了,但是父親,你為何……為何要這樣?”

沈之梁看着面前低頭站着的沈柔嘉道:“你這是對我不滿?”

沈柔嘉一愣,道:“不是,我怎麽敢…敢對父親您不滿,只是今天……”

沈之梁嗤笑了一聲,突然道:“你有什麽好不滿的?!你知道你突然失蹤對沈家而言意味着什麽嗎?”

說這話時沈之梁聲音不自覺提高了些,額上起了些青筋,他謹慎的看了眼窗外,随即聲音壓低了些道:“太子妃!太子妃你知道意味着什麽嗎?如今的霍家有多麽風光,将來你做了皇後,風光的便是我們沈家!”

“你怎麽還有臉來跟我訴不滿?!”

“若不是碧燃他們母子還有我這幾個月來暗示,你以為宿沁她的良娣之為是好來的!”

沈柔嘉從未見過沈之梁如此暴怒的樣子,沈之梁是個讀書人,否則也不會成為太子太傅,他雖然不茍言笑,但周身的氣質倒也算溫和,透着股讀書人的書卷氣,如今他臉色通紅,神情暴怒,語調甚至有些扭曲。

沈柔嘉被吓得不敢動彈,愣愣的看着沈之梁。

“你回來了又如何?!回來了又如何?你以為你帶着一身髒回來還會有人把你放在眼裏?!”

沈柔嘉難以置信的看着沈之梁,眼眶泛紅道:“不是,不是的,父親,我沒有,我…他們沒有對我做什麽,我還是,我還是……”

…我還是完璧之身。

“你以為有人會信?你以為你能騙的過誰?你自己嗎?”

“父親你為什麽不相信我,我真的……”

沈之梁聲音輕了下來,收斂了些暴怒的情緒,淡漠的看着沈柔嘉,道:“你有什麽值得人相信的。”

說罷,累了一樣轉過身去,道:“回去吧,府裏沒人會嫌棄你,吃穿用度依舊同往常一般,但是以後。”

“以後,自己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別給別人添堵了。”

眼淚還留在眼眶中,沈柔嘉沒有讓它掉下來,她鼻頭酸澀,連帶着喉間都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紮着。

她想問父親,那你覺得我該是什麽身份呢,但她張了張嘴,這句話怎麽也問不出來。

她不想呆在這裏了。

手指握了又松,呼吸都連帶着粗重了些,她不想要在父親面前哭出來,忍了半天,最終還是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了一些,道:

“那我先出去了。”

她幾乎是逃一般從父親的書房跑了出去,不僅僅是鼻腔,她的心肺都仿佛要炸開了一般,她步伐不緊不慢,甚至腰背都是挺直的,眼淚還留在她的眼眶裏,她不想因為這些事情哭出來,所以努力的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皮膚本來就白,今晚臉上上了些妝,讓她整個人都豔麗了不少,眼眶紅彤彤的,眼睫上也沾了淚水,紅唇微張着,呼吸有些急促,原本清亮的美眸如今盛滿了淚水。

也許是她前十幾年過的都太過順遂,所以這一切才顯得難以接受起來。

可為什麽一切會突然變成這樣?

原來她的存在對于父親來說,僅僅是個嫁人的工具,她死裏逃生回來,緊緊得來一句“一身髒回來”。

在此之前,她明白她回來之後必然會經歷這些流言蜚語,但那僅僅是認為那些流言蜚語會出自與她不相幹的外人之口。她愛的人勢必也愛着她,她思念的人一定也在思念着她,但如今看來,根本不是這樣。

那她這樣回來,又有什麽意義呢?

她走的雖然不快,但一路沒有停歇的走到了青玉閣。

走到內院,看見于小牙正站在門口等着它,一見她回來,好像眼睛都亮了起來,搖着尾巴邁着小短腿朝沈柔嘉跑了過來,看它的樣子仿佛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歡快。

沈柔嘉彎腰保住于小牙,可能是經常給于小牙洗澡的緣故,于小牙身上的毛很順滑,抱起來的感覺跟舒服。

沈柔嘉抱着于小牙進了房,忍了一路的眼淚最終還是砸了下來,眼淚滴在手背上,一顆接着一顆。

沈柔嘉沒有哭出聲音,只抱着于小牙無聲的掉着眼淚,房裏靜悄悄的,偶爾只能聽見沈柔嘉哽咽的聲音。

她活的也太失敗了。

這種情緒知者才知其中苦痛,她突然間意識到,人和人之間,好像更多的利益牽絆,她以前一直活在一種溫柔香軟的美夢裏,後來她遭遇了悲慘的事,所謂美夢便随之而破碎了。

于小牙在沈柔嘉懷裏嗷嗷的低聲叫着,他似乎是意識到了沈柔嘉情緒不太對,只叫了兩聲便待在沈柔嘉的懷裏不懂了。

它看起來也沒有沈柔嘉剛回來的時候歡快了,突然間就變成了一直焉巴的小狼崽。

沈柔嘉哭夠了,将于小牙放在床上,自己有一下沒一下的捏着于小牙的耳朵,半晌,才看着于小牙,聲音有些低啞小聲道:“于小牙,我想于大哥了。”

“你想不想他?”

“我好想回去找他。”

“雖然我們分開了幾個月了,但是于大哥一定不會忘記我的,你說對不對。”

于小牙自然不會回答她,只是睜着一雙藍色的仿佛帶着霧氣的眼睛看着她,依偎在沈柔嘉的手臂旁,趴着不動任它捏耳朵。

親情這種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割斷的,她在這個家裏生活了十幾年,不管是她父親,亦或是對江碧燃與宿沁,都不是說斷就斷的。

…………

沈柔嘉回來的第二天,這個消息便從沈府不胫而走,一夕之間便傳遍了整個京都城。

一個大家都以為死了的人突然回來了,這消息不可謂不令人震驚,但随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不堪入耳的謠言。

被兇神惡煞的人販子拐走,時隔一年之後回來了。

任誰都不會覺得沈柔嘉還是以往那冰清玉潔的黃花閨女。

高高在上的長公主之女,太子未娶之準太子妃,一般人難以窺見其真容,風姿絕世的傾城美人,最終被一群上不得臺面的,下-賤肮髒的畜牲折辱了。

這些或真或假的傳言,仿佛把一直高高在上的沈柔嘉一下子從雲端拉到了泥淖裏,任誰都可以來奚落一句,甚至可以當衆說些惡心不堪入耳的惡言來。

這種事情,或者說這種謠言,于沈柔嘉來說,是幾近致命的打擊。

她的生活果真還如父親說的那樣,一切吃穿用度都如往常,雖然她偶爾也會在一些侍女說悄悄話的時候,聽見一些不滿她甚至言辭頗為惡劣的話。

起初聽見的時候,沈柔嘉默默的走開了,然後一個人帶着于小牙坐在院子裏好一會。

第二次聽見的時候,她已經不像第一回那樣難過了,但是這些話還是會如同細針一樣是不是的紮她一下。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後來又聽見了幾回,她都當沒有聽見一般,最後一次時,沈柔嘉沒有如同以往一樣默默的走開眼不見為淨。

她下令杖責那兩個侍女的時候,心裏沒有一絲絲的不忍,後來那兩個侍女被打的站不起來身上血跡一片的時候,她冷眼在旁邊看着,亦不覺得有什麽可後悔的。

她想,可能她也在一日一日的變得冷漠吧。

人啊,好像都是一個樣子。

她的性格向來溫和,從小到大幾乎沒罰過府裏的下人,就算她們犯了錯,她大多也會既往不咎,偶爾也會走形式似的罰些銀錢。

她待在自己的院子裏,除非必要,她不會出去去見那些那讓她厭煩的人。

她親近的人都變得冷漠且虛僞,也沒什麽可見的。

起初的幾天,她甚至還覺得一切猶如一場不真實的夢境,見到江碧燃還有幾個姨娘的時候,她甚至還會覺得她們會善意的和她打招呼。

事實上,她們确實打招呼了,只是話題一不小心就偏到了“她失蹤這一年”身上。

一切都變了。

已經入冬了,秋風停了,冬風又起,攜裹着徹骨的寒意勢不可擋闖入京都,天氣暗沉了幾日之後,在某一天,太陽居然從雲層裏冒出了頭。

冬日裏的陽光十分難得,暖暖的照在身上讓人一點也不想動彈。

但沈柔嘉沒有出去曬太陽,她坐在院子裏的時候,總能聽見外面來來往往的人們走動的聲音,也能聽見他們來往寒暄的聲音,她不太想聽。

下午給于小牙洗完澡之後,她就躺倒床上睡覺去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于小牙自己一只狼無聊的再房裏瞎轉悠。

沈柔嘉搬了個椅子出去,然後帶着于小牙坐在院子裏。

冬天很少能看見星星,但是今天晚上有,不及夏天的稠密,不過亮晶晶的挂在天上也煞是好看。

今天的夜裏也沒什麽風,坐在外頭倒不覺得有多冷。

她坐在椅子上看星星。

她以前和于大哥在那個小院子裏的時候,也常常坐在院子裏看星星。

“于小牙,你每天待在這院子裏無不無聊,要不然我明天帶你出去轉轉吧。”

但沈柔嘉說着低下了頭,又小聲的道:“但是我不太想出去。”

不知道是在跟于小牙說,還是在跟自己說。

“嫂子,想出去跟我說啊,我帶你出去。”

一聲清越又帶着戲谑的聲音穿了過來,沈柔嘉心下一喜,轉頭望了過去。

陸婉夏正一躍從幾乎兩個沈柔嘉高的磚牆上一躍而下,落到地上後拍了拍手上沾的灰,邁着長腿挂着一臉慵懶痞氣的笑朝沈柔嘉走了過來。

“婉夏!”

沈柔嘉連忙站起身來,眼裏的欣喜幾乎要溢出來了。

“你怎麽過來了啊。”

陸婉夏走到沈柔嘉面前拖着于小牙的前爪把于小牙抱了起來,道:“本來前幾天就要過來,後來被一些事絆住了手腳,弄的今天才過來。”

“看于小牙這焉巴樣,估摸着也急壞了。”

沈柔嘉道:“它成天和我一樣都不出去,肯定急了……”

陸婉夏将于小牙放下,看着沈柔嘉笑道:“這幾天過的怎麽樣啊嫂子。”

“回家了爽不爽,生活是不是比在我大哥那好多了,诶,我就說,我大哥那糙老爺們,照顧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指定不行。”

陸婉夏多少也聽說這幾天關于沈柔嘉的謠言,她曾試圖壓了壓,但知道的人太多了,已經不是壓消息就能解決的了。

所以她特地沒提這些,看着提着一些可能會讓沈柔嘉開心的事兒。

但是她說着這個卻分明注意到沈柔嘉情緒低落了些,陸婉夏當即臉色一沉,連帶着聲音都冷了不少,她蹙着眉,道:

“操!”

“嫂子,你跟我說,誰他娘欺負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這星期穩定日六(我說真的!不然你們打我!)

你們放心,女主雖然憋屈了點,但是這些事情必然要處理呀,十幾年相處的感情,不是一下子就斷的了的,大家理解一下我們小嘉啦!

推一個基友的文,大家可以去康康~

《聲聲媚  》by大河之楠

顧知薇重生醒來有兩個目标

一,力勸她爹遠離朝堂,免得被昏君處死。

二,把住在家裏,素有閻王爺之稱的鎮北王勾搭上。

第一件事她完成的極好,可第二件,不提也罷

~~~

某日,傅仲正喝茶,聽見隔壁間書生笑談,“顧大學士之女豔若牡丹,若聘為妻,必移天下珍寶而養之。”

傅仲正眸色深深,就那個聲線妖嬈,糯玉軟香一樣的女人?

後來,鐵骨铮铮的新帝,柔情萬種摟她在懷,擦去她眼角潮紅,撚斷她破碎聲線。

誰都不知,傅仲正費盡心機,鐵馬金戈,江山為聘,只為把這朵嬌花移植在他家後院,日日觀賞。感謝在2020-02-26 23:38:14~2020-02-27 23:34: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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