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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

男孩吃了最後一口飯,放下空碗,他将飯菜吃了個精光,舒服的打了個嗝,結果好似吓到了自己,猛地捂住嘴,那無措發懵的表情,讓柳喻夏想笑。

是沒想到自己這麽能吃?

“失禮了。”男孩臉色閃過羞赫,為了來到尉遲府特意裝病,午飯晚飯都沒吃,餓狠了。剛才吃相有些不雅了。

“你來尉遲府意欲為何。”柳喻夏問道。

原本以為對方是普通的小毛賊,柳喻夏通過他吃飯時,仔細觀察了一番,雖然飯吃的有些急,但一舉一動依舊是極有禮教,勺子觸碰碗碟未發出一聲,可見平日禮儀不錯。

男孩穿着夜行服,冬天夜冷,裏面套了不止一件棉衣,領口處的料子不是普通人家用的起,那雲錦是貴族人家才能用的料子,有錢商賈有錢弄不到,皇家專供。

這個小孩子難不成那些皇親貴族家的小公子?聽了傳言或者聽誰蠱惑心中不忿,初生牛犢不怕虎直接闖了進來?

“我要找大公子。”

聽到男孩的回答,柳喻夏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找他幹什麽,你運氣好走到廚房了,若是到了尉遲璟的院落,直接按刺客處理,憑着你的三腳貓功夫,幾劍下來不死也殘。”

一身黑衣夜闖尉遲府,不請自來當刺客論,被抓到若有反抗當即斬殺。

男孩聽了這話身子一滞,抿了抿嘴看向柳喻夏道:“你是大公子的未婚妻柳姑娘對不對?”

柳喻夏看着男孩一副老成的樣子,身手捏住了對方的臉蛋,實在是小男孩長得白白胖胖地跟個包子似的,又裝作小大人模樣,看得柳喻夏手癢。

柳喻夏有個侄子,和面前的孩子差不多大,臉蛋同樣好捏的很。

“小屁孩,怎麽着,你想要挾持我見尉遲璟?”柳喻夏邊說邊扯男孩的臉,男孩臉頰登時被拉得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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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肆,松開。”小男孩最初的确是這麽想的,想把人制住讓她帶自己去主家院落,但後來發現自己打不過,立馬摒棄了這個念頭。

男孩嘴裏嚷嚷着往後躲,因為柳喻夏拉着有些痛,便站着原地不動,知道對方會武功,比他厲害,自己動手也讨不了好,小男孩最後只是站着哇哇叫,識時務的不做多餘動作。

“夏夏,怎麽了?”

吱嘎,門被推開,尉遲璟身後帶着歸刀走了進來。

在男孩翻牆進府來後他便被發現了,歸刀想看對方要做什麽,便碰上了柳姑娘來了廚房,并且将男孩堵在廚房裏,歸刀立馬去禀告給大公子,尉遲璟便領人過來了。

“小舅舅!”

男孩一臉驚喜和崇拜的看向尉遲璟,喊了一句。

柳喻夏:???如此親昵的喚尉遲璟舅舅,這孩子是哪裏冒出來的?

尉遲璟眯了眯眼睛,神色淡然,全然沒有男孩那種‘久別重逢’般得熱情,清冷道:“廣元?”

“是我是我,舅舅,我得知你回來,便迫不及待來了。”小男孩撓着頭嘿嘿笑了兩聲,憨憨的模樣和面對柳喻夏的時候判若兩人。

**

尉遲璟書房

柳喻夏喝着果茶,是尉遲璟特意讓下人沖泡的,擔心柳喻夏晚上吃太多消化不良,小男孩面前也有一杯。

“簡直胡鬧,今日你是偷跑出來的?”尉遲璟話語淡淡,男孩卻是怕極了的樣子,低頭認錯态度誠懇。

“廣元知錯,只是明日見舅舅沒有機會私下說話,這才,這才……”小男孩長長地嘆了口氣,可憐兮兮。

柳喻夏看到這個場景有些稀奇,尉遲璟無論是對尉遲族人,亦或是于家,都是客氣威嚴有餘,親近不足,對這個小男孩态度卻猶如一個長輩,雖然言語冷冷的,但能感覺到看着比對其餘的族人親切一些。

“你母親近來可好?”尉遲璟态度溫和了些。

“很好,母親得知您來皇城很開心,平日都多吃了一些飯菜,身體好多了。”男孩眼睛亮亮的,對尉遲璟眼中全是孺幕。

“回去叫你母親放心,我既然說了便會做到。”尉遲璟提起這些,面容沒什麽表情,小男孩卻是感動得要哭來的一樣。

“好了,早些回去,你離開太久文宰相的人會起疑,夜撫護送廣元離開。”尉遲璟放下手中的茶盞道。

夜撫是尉遲璟身邊四侍從之一,這次一起來了皇城,不過明上一直沒有露面。

說到文宰相這三個字,男孩驚訝的掃了一眼柳喻夏,表情很明顯疑問于為什麽要當柳喻夏說這些,然後轉息間便想明白了。

“舅舅舅母,廣元便先離開了。”男孩說完,見到尉遲璟嘴角露出一抹笑,看向柳喻夏的目光更加真誠了,心想着回去和母後說,舅舅是真的找到心愛的妻子了。

屋內其餘人都離開了,只剩下柳喻夏和尉遲璟。柳喻夏此刻被舅母這個稱呼呆住了,這小男孩腦子怎麽轉的這麽快?之前還對自己哼氣來着。

“夏夏可知廣元是誰?”尉遲璟吹了吹熱茶,慢條斯理問道。

柳喻夏搖頭,她猜不到,尉遲璟是獨子,其餘表妹堂妹的孩子沒有符合小男孩身份的,他們的孩子也不需要大晚上偷偷摸摸過來,且還叫舅舅,不是表舅或者堂舅這樣的稱呼,說明他們關系很親近。

“我知道夏夏一直好奇在朝廷中我的背後之人是誰。”尉遲璟一語道破,讓柳喻夏一驚,她自認為小心思掩飾的挺好,結果被這麽容易被尉遲璟看透了嗎?

柳喻夏幹笑兩聲,心思被猜到頓時有些尴尬,尉遲璟嘴角微微勾起接着說道:“廣元是當今慶宣帝。”

慶宣帝?!

柳喻夏眼睛瞪圓,先帝病逝後,八歲太子登基,是夾在兩位攝政大臣中的小皇帝,如今名頭前面要加上傀儡兩字。

太後娘娘出身武将世家,家中族弟族叔全部為了大慶朝戰死沙場,從而也導致幼帝沒有可靠的外祖家。

幼帝立不起來,多年來朝政都被兩個攝政大臣把持,最初因皇帝年齡小,兩位攝政大臣互相制衡還算用心教導,後來武攝政大臣病逝,文宰相把持朝政,徹底做實了傀儡皇帝一說。

那個小男孩就是小皇帝?

“他為什麽叫你舅舅?”這是柳喻夏好奇的,小皇帝生母乃當今太後,出身武将世家,和尉遲一族沒有任何關系。

“司徒太後未嫁前,是我娘收的義女,這一點無人知道。因為司徒太後從小體弱多病被送至南山養身體,那時母親也帶年幼的我去求醫,一見投緣,便收了做義女。”

司徒太後母親難産病逝,從小沒感受過母愛的她遇到了溫柔的于氏,于氏又陰差陽錯的救了司徒靜一命,便救了她為義女。

柳喻夏心中恍惚,尉遲璟背後的人原來是皇帝和太後。

接下來尉遲璟說了很多事情,多到柳喻夏消化不了的地步。

先帝是個精明的帝君,他深知自己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年幼的太子,無娘家依靠的太後會被有心之人暗害,改朝換代都有可能。

即便前朝樹立了文武兩個攝政大臣互相制衡,但太子年幼,誰知道太子成年掌政這期間會有什麽變化?

先帝為母子倆留了退路,朝中安排了假意歸順兩位攝政大臣的官,這些人表面是兩邊的人,實際上是保皇派,絕對的忠心。

這是其一,先帝逝世前,再三交代太後在太子成年前,一定要韬光養晦,有所作為不可大意。

将虎符和禦林軍調度令都交給了太後,這些是太子成年奪回權的底氣,先帝在時宣稱兩樣物品丢失,曾廢私下偷偷大力氣尋找。

這事外臣不知道,兩位攝政大臣卻是知道的,他們想不到先帝會提前這麽久為太子鋪路,因為那個時候先帝身體看着還很健康,其實那是先帝身體是外強中幹,已經一天不如一天了。

雖說朝政被把持,以後虎符和調度令都交到太子手裏,屆時手裏有了兵,不至于太被動。

這些都是先帝的謀劃,但萬事都有意外,先帝知道自己身體不行後開始為太子鋪路,可惜還是太晚了,不到半年便急病突發去了。

太後也聽着先帝的話,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每日在慈寧宮過自己的生活,什麽都不摻和。

文宰相想要做地下皇帝,就需要一個傀儡皇帝,一個愚昧不堪的小孩子。小皇帝也盡心扮演着張揚跋扈,視人命如草芥的蠢皇帝。

可即便是這樣,文宰相仍是動了殺心,他覺得小皇帝日漸長大了,害怕未來不可控,在小皇帝十歲那年便想殺了他,扶持先帝侄子的幼兒登基。察覺文宰相露了殺心後,太後慌了,随即寫信向尉遲璟求助。

這些年小皇帝一直都有和尉遲璟通信,信件不頻繁,兩月一封,雖然有時尉遲璟回複的信件只有短短幾句,甚至有時都不會回,但小皇帝仍樂此不疲的給尉遲璟寫信,寫着這兩個月他學會了什麽,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他懂得了什麽道理等等。

在小皇帝的心裏,其實是把尉遲璟當做父親來敬愛的,因為他太小登基,後來先帝重病怕傳染給太子,更是将人隔離開,所以小皇帝對父親沒有什麽印象。

從小太後對小皇帝灌輸的觀念是,沒關系不要怕,父皇走了,他還有舅舅。

所以小皇帝對尉遲璟這個舅舅十分看重,不然也不會今日偷偷獨自一人溜出宮來,只為了見尉遲璟一面,仔細算來,小皇帝也僅僅在十歲要被文宰相殺掉那年,見過舅舅一次。

那年文宰相動了殺心,太後趕緊聯系了尉遲璟,她知道義弟性子冷,但看在義母的面子上,不會見死不救。

太後安慰小皇帝時候還有舅舅,說的時候何曾不是在安慰自己,她還有義弟,她不是孤兒寡母,若沒有這個信念,司徒靜在皇宮中會被逼瘋。

小皇帝每兩月給尉遲璟寫信,尉遲璟絲毫不知道自己随手回的的信件,給了這兩母子生的希望。先帝留了人,但他們不敢用,人心難測,誰能保證有的人是不是叛變了?

那些人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存在,萬一聯系起來最後失敗将人都暴露了,這張底牌就失效了,暗臣是和虎符一樣,小皇帝最後的底氣,不到最後不能用。

說來可笑,毫無親戚血緣關系的尉遲璟,反倒是母子倆最信任的人,太後知道這位義弟的本事,尉遲璟自己不知道,他其實是母子倆精神的依靠。

求救信發過去之後,尉遲璟那時正好回到皇城,便用了關系進到宮裏,見到了太後皇帝,聽了對方的話,當時只是答應不會讓他們受到文宰相的迫害,尉遲璟本身也不是話多的人,說了自己要表達的意思,便離開了。

後來尉遲璟搞了一番事情,讓文宰相看到了先帝侄子的野心,意識到重新立誰當皇帝,都不如現在的太後母子省心,便沒了殺掉廣元小皇帝的心思。

到後來,尉遲璟在京安碰到柳喻夏那時,他又收到了宮中來信,太後表明了文宰相要給皇帝選妃,小皇帝才十二!早早虧空了身子,下場可想而知,文宰相最近動作頻頻,大有謀反的意思,太後有些慌了,便向義弟求救。

尉遲璟也煩了文宰相對付尉遲家,便回信說他要對付文宰相,讓他們随時配合,後來做的事情,柳喻夏便知道了。

“其實先帝曾經去信給我,他知道太後認了我母親為義母,給了我道聖旨,讓我照顧照顧太後母子,聖旨的內容嘛……”尉遲璟話語停頓一下,看到柳喻夏呆愣愣的眼神,輕笑出聲,然後接着道:“賜我定國公的稱號,外加一柄尚方寶劍,可斬一切佞臣。”

“先帝為何如此信任你。”聽了這個事情,柳喻夏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可能,先帝相比另外兩個攝政大臣,認為我更可靠。”尉遲璟煞有其事的說道。

柳喻夏頓時語塞,難道不是因為太會裝模作樣,先帝都給騙住了,把其當成了最最無私之人?

怪不得,怪不得原著書中尉遲璟權勢那般高,因為他背後有拿着虎符調度令的太後皇帝撐腰,再加上那些‘暗臣’,想要如何興風作浪都不為過。

柳喻夏終于有些搞明白原著的情況了。

按照原著的時間線,幾年後皇帝長大了,便開始奪權,尉遲璟會是他的幫手。

男主女主追随的文宰相,在他們的角度來看,大慶朝稚子為帝,寵信‘奸商’,殘害‘忠臣’,他們要追随明主,匡扶正義。

而尉遲璟這邊,文宰相心思不軌,欲謀反,必殺之。每個人站在自己的位置看,都沒有錯,只不過是各為其道罷了。

柳喻夏心中了然,頓時如迷霧散去般,呼了口氣然後猛然一愣,擡頭看向尉遲璟,眼中充滿了警惕。他為什麽對自己說這麽多,包括虎符調度令這樣機密的事情!

“你、你為什麽和我說這些?”

尉遲璟合下扇子笑道:“夏夏不是好奇嗎?”然後站起身裝模作樣的向門口踱了兩步回頭道:“我也是在洛陽才知道,原來岳父正是暗臣之一。”

什麽?她爹是先帝布置下的保皇派之一?柳喻夏走神,怪不得那時父親說起文宰相是審視鄙夷的态度,她就說父親是個謹慎的人,怎麽可能憑借尉遲璟三言兩語便将糧食借給了他。

等等,尉遲璟幹嘛叫她爹岳父?

柳喻夏反應過來稱呼問題時,尉遲璟已經走了,今日對方和她說這麽多,只因為爹爹和他是一條船上的人?聯想最近尉遲璟最近越來越古怪的舉止,帶有深意的眼神……

柳喻夏打了個寒碜,總有種被狼盯上陰森森的感覺。

放下手中的茶杯,柳喻夏頓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嘴角抽了抽,所以今日是不是自己把當今天子給捏了臉蛋?還當做熊孩子似的教訓一頓……

***

第二日,天不亮尉遲璟便起身做車前往皇宮。

到達宮門口,天空蒙蒙亮,不少等候的上朝的臣子都從馬車中下來,步行至大殿前。

尉遲璟下了馬車早早等候在一旁,早朝開始會先召見尉遲璟,說一說邊境之事,所以大臣昨日得知尉遲家主回來,便知道今日早朝會有這麽一糟。

文宰相站在百官前面,神在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尉遲璟随便找了一處站着,不少官員過來寒暄,尉遲璟都一一笑笑應付過去,那些套話的什麽有用的消息都沒得到,暗罵尉遲璟是個精明狐貍。

當當當,三聲鐘鳴,早朝開始。

“宣尉遲璟觐見。”

太監尖銳的嗓子喊起來,尉遲璟不緊不慢的整理下衣袖,走近大殿內。

“——草民尉遲璟拜見皇上。”

“——平身。”

小皇帝壓抑着心中激動,面上一副淡定的表情,只有他才知道,自己的臉崩的有多緊。

“尉遲大公子在邊境……”小皇帝照例先是表揚一番,又問起邊境上發生的事情,俨然一個聖主明君的姿态。

文宰相微微低頭,輕輕摸索着手指上的扳指,就是小皇帝越來越像明君,他才急着将人除去,近來皇帝成長迅速,若年歲到了十四,接手了朝政,轉頭就會過來對付他,必須要除之!

包括這個尉遲璟,既然拉攏不來,那麽也不能為他人所用。文宰相心中起了殺意。

本來對于小皇帝,文宰相還想着是不是晚一兩年再動手,但尉遲璟刺激了他,特別是對方将邊境抓來的罪人提了上來,大殿內人證物證聚在,這些人還攀扯出來了當朝五名官員,其中一個官至二品,另外幾個品級不高,但都在重要位置上!

證據太過充足,文宰相就是想救都無法救,言語對小皇帝施壓了一番,結果小皇帝依舊我行我素,仿佛尉遲璟的歸來給了他底氣一般,不似平日唯唯諾諾應是,居然敢開始話語反駁了。

一個下賤的商人便讓小皇帝覺得有人撐腰?文宰相冷笑,心中惱怒對二人的殺意越來越盛。

一場早朝下來,所有人知道朝勢要變了,今日小皇帝的突然強硬,尉遲大公子拉下了文宰相的人,接下來的太平日子,怕是沒了。

朝堂上,小皇帝給了尉遲璟一品皇商的稱號,見皇親國戚官員等不跪的特權,這些名頭好聽的賞了不少,實際銀錢沒多少,國庫空虛小皇帝更沒銀子,當然,尉遲璟也不在乎這些。

回來之前的信件中,尉遲璟早就和小皇帝說明了,早朝之後不能私下相見,後續幾天也不要召見他,這幾天他要晾一晾朝中大臣,看看都有什麽動作。

最近兩天皇城中官員邀約的帖子,一張張送至尉遲府,尉遲璟全部視而不見,大公子軟硬不吃,便有人将主意打在了柳喻夏的身上。

不少官員女眷給柳喻夏發帖子邀請她參加什麽賞梅會,冬游會,詩詞會等等。

今日,小厮又拿來了一疊的帖子。

柳喻夏端着帖子來到了書房,放在尉遲璟的書案上道:“你有什麽打算?”

這幾日尉遲璟不知道在書房裏忙着什麽,飯都是送到書房去吃,柳喻夏也知道剛來皇城尉遲璟可能會有許多事情,便一直沒打擾。

實在是最近收到的帖子太多,她也按照之前說好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幾天下來她實在無聊,便想找些事情做。

尉遲璟放下手中的筆,從一疊帖子中翻撿出一張來,放到柳喻夏面前道:“是不是無聊了?明日可以去參加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肥肥地一章~~kk~晚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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