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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尉遲家大老爺,我的親侄兒受了傷,為什麽把我們這些親人攔在門外?誰下的命令?”
“沒錯,賢侄現在生死未蔔,誰下令我們不許進?你們這些惡奴要欺主不成再放肆都把你們都送至宗人府!”
“快點開門,之前因為怕溜進來有心人,所以我們暫時回去了,現在大夫都走了,你還攔我們,居心何在?!”
…………
門外尉遲一族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每個人臉上滿是焦急,只是這份擔憂更多的是對于尉遲璟真出了事,未來他們能分到多少財産而焦躁。
管家等一些下人是尉遲璟以前本家老人,特意調回來的,他們深知自己真正的主人是誰,所以對其餘族人老爺們的話,低頭不語充耳不聞,但攔着的手卻一直沒有放下。
——嘎吱
大門從裏面打開了,柳喻夏走了出來,尉遲一族的人都在大門旁的小房裏,若是在外面鬧鬧哄哄會引起百姓圍觀。
“柳姑娘是不是要給我們一個說法?”所有人目光冷冽地看向柳喻夏,眼中全是不滿,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尉遲璟現在昏迷,府裏下命令的是柳喻夏,所以他們進不來都是柳喻夏的關系。
尉遲璟明顯是被女人迷住了心竅,當初回來讓府內的丫鬟們,見到柳喻夏如見到他一般尊重,在他自己的院子裏肯定也會下這樣的命令,下人們聽柳喻夏的話也不奇怪。
對于衆人的不滿,柳喻夏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光,推開大門之前,柳喻夏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現在眼內一片通紅,嘴唇特意拍了脂粉隐隐發白,滿是憔悴。
柳喻夏先是行了個禮,然後語氣弱弱道:“各位,大公子回來之前下令,閉門不許見客,任何人都不可以接見,我也是奉大公子的命令行事,還請見諒。”
“什麽命令?!在街上就沒氣了,怎麽下命令……”男子話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心裏所想給說出來了,立馬止住了話。
四老爺見狀趕緊把話接過來,道:“柳姑娘,說一句難聽的話,我們姓尉遲的才是一家人,現在你把我們這些家人堵在外面,這到哪裏都說不過去的理!”
四老爺話裏話外的意思都透漏出柳喻夏假傳話,趁着尉遲璟受傷昏迷,借此來把持住尉遲家,從中牟利。
尉遲一族人中,對柳喻夏和尉遲璟最不滿,最想把權利奪過來的當屬四老爺,良公子如今被剝奪了入讀皇學資格,皇學是皇族舉辦的學院,裏面教書的先生都是當世大儒,皇學平民也能讀,但需要考試,非常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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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族讀書,比一般人家考中舉人都要風光。作為皇商的尉遲家,有兩個免試名額,四老爺為良公子争取了一份,明年春秋就該入學了。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尉遲璟以良公子品行不端給拒絕了,進入皇學的人選都需要尉遲璟過目簽字,皇學才會接受。
良公子被禁止入皇學,說明尉遲璟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心生畏懼之下,四老爺也不敢把黃姨娘給輕拿輕放,當即送到了偏遠莊子去囚禁起來。
黃家旗下的鋪子沒了尉遲家的扶持,全都黃了,曾經黃安欺負過得人,知道他們家得罪了尉遲家主,明白他沒人撐腰了,開始報複,黃家人天天不得安寧。
黃家人如何凄慘四老爺不在乎,他只覺得自己的面子被踩了,作為尉遲一族嫡系四老爺,一直要風得風,在皇城混得風生水起,如今夾起尾巴,心中自然十分不爽。
聽聞尉遲璟出了事,當即笑出聲來,立馬聯合族人一起上門,想着尉遲璟真出了事,就把家産分了,到時候也沒人能夠管得住他了。
“玄黃令,如家主親臨,冒犯命令者,逐出尉遲族。”對于族內人的質疑,柳喻夏伸出手,上面拿着一張金黃色的令牌。
所有人表情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柳喻夏能夠拿出玄黃令,本來還想着人多勢衆借此沖進去,确定尉遲璟真的死了,那這位名義上的未婚妻,什麽用都沒有了。
結果對方拿出了玄黃令,這是尉遲璟父親留下的令牌,尉遲家的家業傳承幾輩沒有錯,但讓尉遲産業擴大到乃至全大慶朝,最後當上皇商的是尉遲璟父子的功勞。
不然也不會近九成的尉遲産業全在尉遲璟的手上,更大的原因是人家自己掙來的,尉遲一族的人全部都依附于此,族人向來不提分家,這樣才能借勢有大把的好處。
即便是分家,那些庶出的分得也不多,這些族人全部都是跟着嫡系的四位老爺過來的。想的便是這次跟着壯勢,能從四位嫡系老爺手裏分些別的好處。
尉遲璟無子女,沒有接手家産的人,這些家業只能分給嫡親的四個老爺。
玄黃令就是當初尉遲璟父親弄出來的,他深知這些族人的心思,對于尉遲一族這些人,他顧忌父親的面子養着,尉遲家族家大業大也不在乎這些錢財。
但他不想自己去世後,這些人再如水蛭一般,影響到自己的兒子,因此弄出了玄黃令這一套,作用只有一個,讓族人聽話,不能借着輩分高來為難自己的兒子。
不聽話?可以,之前贈送的産業全部都收回。
尉遲家旗下的産業,玄黃令的持有者願意如何分配便如何分配,當然有個前提,玄黃令的權利低于尉遲璟,有尉遲璟本人在,其餘人不必聽玄黃令持有者的話,這是一番慈父心,怕尉遲璟受到一點的委屈,想到了他所有的退路。
關于玄黃令,尉遲族人知道這個東西,當初接手上任家主産業贈送的時候,便簽了字,都是官府作證過得。
前些年尉遲璟平族亂的時候,全是憑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沒有用玄黃令,所以衆人默認尉遲璟将玄黃令弄丢了,因為有這塊令牌,便不用顧忌那麽多,直接下令他們都不得不從,偏偏對方用自己雷霆手段鎮壓。
結果這塊玄黃令突然出來了,還在柳喻夏的手裏,衆人看她的目光又不一樣了,尉遲璟究竟是多麽信任她,才會将玄黃令交給她。
此刻沒有人敢往裏沖了,他們賭不起,面前站着的不僅是柳喻夏,她所代表的東西太多了,尉遲璟身邊四大侍從有兩個站在她的身後,占位不言而喻,而且柳喻夏身後還有柳家,也是個麻煩。
玄黃令不是假的,如果他們敢闖,下一秒就會被烏海歸刀押着見官,直接逐出尉遲家都不用啰嗦,這是所有尉遲族人無法接受的後果。
“好,我們暫時離開,希望柳小姐照顧好侄兒!”大老爺面色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摔袖離開,身後的族人跟着都走了。
衆人離開後,柳喻夏收好了令牌,長籲一口氣,這個令牌是尉遲璟給她的,之前說如果族人來鬧,亮出來就可以,果然管用!
絲毫不知道玄黃令所代表的權利的柳喻夏,随手收在了袖子裏,然後撇了下嘴,覺得令牌有些重。
當然很重,這可是代表尉遲家全部家産的重量。
解決了這些人,要回去找尉遲璟算賬的柳喻夏,又聽到下人來報,說是門外有人來訪,是家主外祖家的表親。
将尉遲一族的人送到門外的歸刀回來走到柳喻夏面前道:“外面有七名,我看到于蔓兒和她的母親,都是于家那幾位。”
柳喻夏心裏有了數,估摸着尉遲璟回來之後,文宰相那邊就想着把于家這些人找過來了。
這個時候正好于家人出場,外祖家親戚來看望,拒之門外于理不合,怎麽也要招呼着人住在府內,文宰相是個謹慎小心的性子,估計禦醫檢查過後還是不相信,所以讓于家人再過來試探一番。
玄黃令對于家人可不管用,在門口離開時,那幫子尉遲族人還意有所指的對歸刀說:“柳姑娘到底是小姑娘思考不足,要好好勸勸,外祖家人千裏迢迢來看望,萬不可拒之門外,尉遲家沒有這樣的待客之道……”
巴拉巴拉說了一堆,不然歸刀早就回來了,愣是在門口被拉住說了如此一番話。
尉遲璟出事後,不少百姓都留心尉遲家門口的情況,看到于家幾個人站在門口候着,不知不覺圍觀了不少人。
于家的人面容戚戚得對着周圍人說他們是誰,過來看望看望外甥,話裏滿是對小輩的拳拳愛護之意。
尉遲璟可能不在乎這些,但柳喻夏卻不想尉遲璟被外面歪傳,他的确是個‘混不吝’,但她認識他這麽久,對方沒有主動做過什麽大惡事,反而是他一直被算計被利用。
文宰相和于家人的算計柳喻夏心知肚明,一是為了尉遲璟的名聲,雖然在皇城他的名聲沒多少了,但柳喻夏還是想維護一下,二是打算将計就計,尉遲璟“裝死”的時間不能太久。
文宰相心中有疑慮,動手便會有些猶豫,不如讓對方确定心思,借着于家人的手,傳達給文宰相尉遲璟确确實實的‘去世’了的消息。
柳喻夏冷哼一聲,說道:“讓他們進來,先把他們安排在觀月閣。”
觀月閣是尉遲璟院子裏最邊緣的一處宅子,周圍有荷花池竹林隔着,和尉遲璟住的房子離得非常遠,平日想過來主院這邊,最起碼要路過五六個院子,還有一排下人房,其實那裏是專門賞風景用的。
位置安排于家人正好。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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