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被盜了(上)

局內c密級公告:狂化激素只會增加不會消退,狂化不可逆轉。

蕭二少笑盈盈的請蛇女原主一起出去抽根煙,等他們再出現時,那個家夥一臉慘白,失魂落魄的往外走。他勾勾手,示意身邊的小嫩模到宗統身邊去,“再來一杯?”

宗統再次一口喝幹了烈酒,又皺眉把蹲在自己腿間的兔女郎拉起來,沒好氣的開噴:“你腦子進水了,我不玩這個不知道?”

蕭銘方也不是第一次被這個炮仗好友噴了,習以為常的聳聳肩,揮手讓那只惴惴不安的兔子繼續:“洩洩火嘛。”

“瀉個屁!”宗統翻了個白眼。

他本來想避開,但是心底裏突然生出一股無明邪火,那感覺比被簡溪飛戲耍了更不爽,胸中好像有一團火燎心燒肺,非得打砸些什麽東西才行。正好那只亞獸兔人又蹲到了他腿間,還不依不饒的伸手想解他的皮帶。

真是沒完了!

宗統像只被針尖戳爆的氣球,眼看就要爆炸開來,突然間猛地一陣心悸,曾經感受過的天敵威壓像探測儀一樣掃過他們所在的包廂,繼而擴散開的掃描變成定點針對——有人發現了他們!

外面擴散開的抑狂磁場和簡溪飛的不一樣,雖然它讓宗統心悸,但并沒有完全壓制的情況;反倒是讓他不吐不快,躍躍欲試的盯着門口,恨不得那個獵獸人趕緊出來打一場。

與他相比蕭銘方就反應大多了,在抑狂磁場擴散開的瞬間這位蕭家二少就渾身一抖,簌簌發抖着倒在了沙發上。旁邊陪玩的公主少爺們都驚呆了,大呼小叫的掐人中,眼看蕭二少的虛汗越出越多,隐隐有昏厥的意思,都吓得打起了急救電話。

這也沒嗑藥啊,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煩躁與心悸在宗統大腦裏左右互搏,一種讓他留下來幹死挑釁者,一種讓他趕緊逃開保存實力。他就像一間粉塵溢滿的密閉屋,只等一點點火星就會爆炸。

突然之間,一只手抓住了宗統的手腕。

宗統毫不猶豫一拳砸了過去,被簡溪飛穩穩接住,他看着宗統眼睛裏不正常的血絲和已經爬了滿臉的獸紋,神情凝重:“走。”

“你來幹什麽!”宗統已經被對面的抑狂磁場激得要發狂,這時候任何靠近他的人都是他的攻擊對象,他兩只手都被鐵鉗一般的手掌制住,于是提膝像簡溪飛兩腿間頂去。

“特物科的人來了,你想自己的身份被發現嗎?”簡溪飛沒時間跟他打,外面的獵獸人已經找準了目标,正在逐漸逼近,“就算你不怕被發現,你現在也不能化獸形。”

可惜宗統紅着眼睛根本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拉脫臼了自己的手腕,瞬間接好後又是一拳砸去:“滾蛋!”

獸王的速度無與倫比,簡溪飛避不開這兇狠迅猛的一拳,但他不需要避。他的瞳孔深處綻放出星點金光,旋即這光芒擴散至整個瞳孔——他的眼眸變成了宗統曾以為看錯了的暗金色。

暗金色的瞳孔配上深紅短發,宗統總覺得這個形象在哪兒見過,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而他之所以有空去思考這個,當然是因為他再一次被壓制住了,腦子無比清醒。

老實說,簡溪飛的抑狂磁場堪稱溫柔,只要你不表示出敵意,它甚至會像流水一樣幫你梳理雜亂的情緒念頭,和其他人無差別攻擊的讨厭磁場根本不同。

“你的眼睛,怎麽會變成金色?”宗統放下拳頭,遲疑着問,“你到底是什麽亞獸?”

簡大隊長本身就有種安寧靜谧的氣場,這種氣場在他展示出金色瞳孔之後又加了三分神秘,尤其是當他面無表情的時候,生人勿近的感覺赤/裸裸的彰顯出來。他淡淡的掃了一眼周圍,這次他将氣場鋪滿了整間包廂,除宗統外的所有獸人、亞獸都在原地瑟瑟發抖,壓根兒不敢擡頭看他一眼。

确認了沒人看見自己眼睛的變化,簡溪飛沒有做多餘的事,直接拉着宗統從窗口跳進了水裏。

僅在半分鐘後,包廂的門被暴力破開,一行穿黑色制服、戴着面罩的人兇神惡煞的沖進來。

為首一人脖子下有橫紋狀的魚鰓,看起來是某種魚類的亞獸人,他露在面罩外的眼睛死氣沉沉的掃了包廂一眼,目光最後鎖定在癱軟在沙發上的蕭二少身上。

包廂裏的其他亞獸、獸人要麽是纨绔子弟,要麽是高級賣肉服務者,哪見過這種黑幫砍人似的場景,登時吓得動都不敢動。

“隊長,跑了一個。”

魚鰓亞獸人帶進來四個人,其中兩個迅速控制了休克昏迷的蕭二少,另兩人撲到窗邊,卻也只看見水下的亮光一閃而逝。

“不是跑了,”魚鰓亞獸人的聲音難聽得像兩片砂紙在互相摩擦,聽着就讓人頭皮發麻;他深深看了水底一眼,瞳孔變成了詭異的複眼,“簡溪飛來了。”

正在給蕭二少抽血檢測狂化激素的下屬聞言一抖:“簡,簡隊長在這兒?”

他身邊的同伴立馬給了他一肘子,拼命擠眉弄眼:“有沒有點出息,咱隊長在呢,他簡溪飛還敢動手不成?”一邊說一邊忐忑的打量自家隊長的神情。

魚鰓亞獸人的臉大半遮在面罩下,根本看不出情緒。他看了兩眼後淡然的收回了目光,眼睛也從複眼變回原樣,好像壓根兒忘了跑了個嫌疑目标,沙啞着聲音問:“怎麽樣?”

指的是蕭二少。

下屬連忙将抽取的血液放進檢測儀,只見原本綠色的幾項指标刷刷刷就變成了粉紅色:“隊長,瀕臨狂化,中度危險值。”

“帶走。”魚鰓亞獸人簡潔明了的下令,于是下屬取出禁紋筆,認真的給蕭二少脖子上畫一圈禁紋,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畫的禁紋比簡溪飛給宗統畫的要複雜得多,且從禁紋描繪到蕭二少皮膚上開始,對方就痛苦的皺起了眉頭,發出難耐的痛吟。

先前明顯表現出畏懼簡溪飛情緒的亞獸人還有些腦子不清楚,懵逼的問:“隊長,那還有一個呢?”

魚鰓亞獸人總算皺起了眉,不悅的掃了下屬一眼:“不然,你去抓回來?”

從簡溪飛手下抓人?下屬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幹笑巨汗:“不不不……那就不了吧。”

魚鰓亞獸人嗤笑一聲,轉身收隊。

“卧槽……”

宗統大驚失色,一句話沒罵完就被透明氣泡包裹了起來。那氣泡剛好将他和簡溪飛包裹在裏面,入水之後又延展出兩片動力槳,咻的一下在水裏劃出老遠,宗統不自在的往簡溪飛身邊挪了挪,又故作很淡定的四處打量:“咳咳,你的納米子裝備還挺多。”

兩人站在狹小的氣泡空間裏,肩貼着肩、背對着背,宗統望着專注觀察水下暗流的簡溪飛,突然覺得這人也不是那麽讨厭。他并不傻,知道簡溪飛把自己丢水裏不是捉弄,而是一種特物科獨有的治療手法,這一點在他被對方從水裏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想明白了,只是面子上有點挂不住。

“組織發的,”簡溪飛簡單的解釋了一句,“來的應該是特物科澗谷域的人。”

并且十有八/九是于蛞那個家夥,自從上次簡溪飛出外勤揍了對方一個小隊之後,兩域之間一直不怎麽對付,他懶得跟對方正面杠上,拉上宗統跑是最直接的方法,“你朋友沒有狂化吧?”

“狂化了也能弄出來。”宗統倒是對好友的處境一點都不擔心,雖然對方只是家裏的二少,但好歹也是頂級家族,還不至于被一個小小的特物科抓進去。非但不用擔心蕭銘方,反倒是誤抓了蕭家二少爺的家夥只怕要倒黴。

他對簡溪飛的眼睛比較感興趣:“你的亞獸特征是眼睛?”

“不是。”簡溪飛閉眼再睜眼,瞳孔就恢複了黑色。

宗統忍不住湊近看了看:“欸,你是什麽亞獸?變色龍?變眼色龍?”

“剛才的情況很危險,你差點就被澗谷域特物科的人發現了。”簡溪飛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

事實證明激将法永遠對宗統有用,他登時挑眉怒道:“我會怕他們?我變成本體一個打他們十個!”

“你不能變成本體,”簡溪飛不急不緩的說,“每一次完全獸化都會增加狂化獸人的狂化激素,所以我們才會在抓到狂化獸人後會畫滿獸紋阻止其獸化。你現在已經瀕臨狂化了,再多變幾次本體,神仙都救不回來。”

這一點宗統當然知道,家裏為了他狂化激素的事情不知道請了多少醫生,他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可漲起來的狂化激素硬是沒有一丁點減少。宗統回想起每次被藥物和抑狂磁場鎮壓時的痛苦,再想想剛才按摩級別的簡溪飛專屬磁場,心中生出個荒謬的妄想:“喂,你能不能治療狂化?”

簡溪飛看他的目光宛如看見了個傻子:“狂化不可逆轉,這都沒人告訴你?”

宗統惱羞成怒:“不行就不行,那你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簡溪飛噗嗤一笑,感慨着搖搖頭:“我是沒什麽了不起的,頂多幫你畫兩條禁紋,穩定下情緒。”

他說着将手伸到腰後準備掏出禁紋筆,結果摸了個空。

我……去?!

剎那間簡溪飛想到了剛進紅薔薇酒吧的場景,沒人能在他清醒的時候偷他的東西,而那是他唯一晃神的瞬間。少年可憐兮兮的癟嘴模樣閃過,現在回想起來分明就是個狡猾的小狐貍!

簡溪飛不禁氣笑了,真是打鳥的被鳥啄了眼,這小東西能耐啊。

“誰稀罕!”宗統當然嘴上不認輸,卻悄悄的撸起了袖子。

然而等了三分鐘,眼看簡溪飛竟真把他的“不稀罕”當了真,宗統發飙也不是不發飙也不是,抵達酒店後氣呼呼的一個人沖回了房間:“這麽小氣,活該你只是個小隊長!”

簡溪飛無奈的摩搓着腰帶,禁紋筆是特物科的最高科技,期內的藥料在特殊的紋路下能對狂化獸人産生各種神奇的作用,戰略意義比警察配的槍更重。所以禁紋筆是一人一支的,簡溪飛身為執行隊長當然有備用,但沒人能從他身上摸東西,備用的那支他一直放在辦公室裏生鏽,現在要用了卻拿不到手。

正常情況下是沒人會去偷一支長得不好看的筆的,哪怕它別在腰上顯得很奇怪。尤其是那個少年偷東西的時機太巧,簡溪飛不得不懷疑這是刻意為之。既然如此,那對方肯定對國家還未公布的狂化獸人和特物科有所了解,而他拿到禁紋筆的動機就很不妙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撥通了副官的視頻:“阿八,隊內發布通緝令,”他調取了紐扣攝像頭拍到的少年照片傳輸過去,“特二級通緝這人,體表未見明顯獸化特征,無法分辨是亞獸還是獸人,狂化與否未知,危險評級……b級。目标最開始出現在澗谷域紅薔薇酒吧,可能已流竄至其他域內,可能有作案團夥,必要時可申請其他隊同志協助。注意安全。”

“是,”副官立定敬禮,“請問通緝理由是?”

“恐怖組織成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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