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玩弄女人的十八線演員(入V三合一)

趙新月下意識地跟沈翹确認了時間和地點, 這才挂了電話,轉頭去看宋容嶼。

他毫不避諱在她的面前抽着煙, 讓那些煙霧将他整個人都包圍了起來。朦朦胧胧之間,趙新月看見他望了過來。

“怎麽了, 想去?”他眼睑微垂, 非常随意地問道。

如果說剛來時候的他沾染了一絲學生氣, 對臺詞時候的他像是劇本裏那個溫柔少年, 此刻的他則變成了本來的樣子。他還穿着那件西裝式校服, 領帶卻解開了,煙霧蒸熏着他的唇和雙眸,讓他看起來徒增幾分坍縮般的沉悶。

趙新月看明白了, 他是不想去的。

從他最近的只言片語裏可以看出,他非常不喜歡為了得到演戲機會而去喝酒應酬, 甚至可以說,他厭惡這種事情。

所以如果她反其道而行之, 也許會有奇效吧。

趙新月仔細思考着措辭:“沈翹說只是喝酒吃飯,應該不會有其他的事情。我們就算去了,也不會出什麽事情的。”

她說得很小聲, 像是在找理由,說服還在猶豫的自己。

“沈翹不會騙人的, 他帶了我這麽多年,一直都像是個慈善家一樣照顧我,從來沒有強迫我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

“那是因為你當時完全沒有商業價值。”

宋容嶼的話說得很輕,但趙新月莫名覺得他是帶了笑的。

雖然這笑意透露出微嘲, 憐憫,與一些不耐。

趙新月家裏并沒有煙灰缸,他抽了張紙巾将煙頭在紙上按滅了扔進垃圾桶,又端起茶幾上的水杯澆了上去。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他揚起唇角哂笑,“畢竟,你那麽想要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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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新月刻意地去看他眼睛:“那你呢,你難道不想演李屹然嗎?”

“想我跟你一起去?”宋容嶼的問題一針見血,卻又并沒有要等她回答的意思。他兀自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好啊,反正我也想見識一下,純潔美好的應酬是什麽樣子的。”

他說着,微微打了個哈欠。

“我先走了,晚上見。”

等他走到門口了,趙新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哎”了一聲。

宋容嶼于是有些詫異地站住了,回過身,看着她拿着一個袋子走了過來。

不等他開口詢問,趙新月就把袋子遞到了手裏。

“我早上從家裏藥箱給你找了點藥,本來以為那點兒撞傷和破皮你自己應該能處理好,結果你竟然完全沒管。”她說着用食指戳了戳他指節上貼着的創可貼,“回去自己重新弄一下吧,怎麽處理我都寫在袋子裏的紙條上了。”

話音落下,宋容嶼一時沒有再說話,未久,擡眼對上她的目光。

“我都說了不要不當回事,演員的手有時候是要被特寫的,留點兒疤多麻煩。而且就算不為演員生涯着想,你自己手腫着,難道不痛嗎?”

趙新月堅持說完了準備好的話後,空氣裏一時十分安靜。

宋容嶼低眸看着她,眼神專注得像是在鑒賞一件工藝品。

片刻後,她自覺氣氛有些奇怪,張嘴還要再說話,卻被宋容嶼手臂一展撈進了懷裏。

下一秒,雙唇就被宋容嶼低頭堵住了。

裝在袋子裏的藥“啪”一聲落在地上,像是有一束煙花在兩個人之間炸裂開來。

他很會接吻,只是輕輕柔柔的親了親她,她就差一點站不穩腳步,下意識抱住了他的腰。

入手的布料有些粗糙,屬于一件來自幹淨校園裏的校服,這樣的認知讓她更覺得刺激。

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狂風暴雨般将她神識徹底卷走。

直到被他放開,趙新月才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她剛一開口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地咳嗽了幾聲,“咳咳,你怎麽忽然來這一套?吓到我了。”

宋容嶼伸出拇指抹掉唇上那點濕潤,卻避開了目光,不再看她的臉。

趙新月把地上的藥袋撿起來,重新放回他的懷裏。他低眸看了一眼,像是被什麽東西困囿一般,再也沒有露出笑容。

“你回去吧,咱們晚上見呀。”

趙新月打開門,讓他走出去後,看着他的背影。

“路上注意安全。”

她關上了門,但過了很久,很久,也沒有聽見門外腳步遠去的聲音。

應酬的地方仍然是定在去過的那家私房菜館。

畢竟那裏清淨、保密性好,客人都是些會提出特殊要求的貴賓,老板和服務生服務起來也有一套經驗。

趙新月來到沈翹告訴她的包廂門外時,沈翹已經在門口等了很久。他臉上絲毫不見平時的輕松表情,沒看到她時就已經非常沉重,見到她真來了以後,反而顯得更加沉郁,就像是并不希望她來一般。

“你來了。”他沒看她的眼睛,輕輕吸了口氣,“宋容嶼已經在裏面了,其他投資人也都已經到了。”

趙新月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正要推門而入,沈翹卻拉住了她的手腕。

在她疑問的眼神裏,他努力的思忖着用詞:“你……不要逞強。你沒經歷過這種場面,如果覺得不舒服了,就立刻告訴我,我帶你走。明白了嗎?”

趙新月再次點頭後,他才帶着她,推開了包廂的門。

門打開的瞬間,帶着香水味的熱氣從包廂裏撲面而來,其中還夾雜着菜肴的香氣、酒水的香氣,外加刺鼻的香煙味。這個昂貴包廂裏的空氣,竟然比大排檔裏的空氣還要渾濁。

包廂內坐着一大群人,有男有女,年紀大的男人摟着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年紀大的女人摟着清秀的男孩子,正在熱火朝天地喝酒劃拳。見到沈翹和她進來,也并不意外的樣子,只是簡單的送來一瞥後,就投入下一輪的游戲當中了。

趙新月下意識在人群當中找宋容嶼,眼神在這群男男女女中間逡巡了一圈又一圈,才終于看見了角落裏的他。

他拿着一只酒杯,正仰頭喝下杯中的酒。身旁坐着一個身材纖細的女人,正一邊看他喝酒,一邊露出極度感興趣的微笑。等他喝完了,立刻又給他滿上。

趙新月的腳步就停住了,直到宋容嶼擡起雙眸來,和她視線相撞。她正要跟他打招呼,他卻已經漠然的将視線移開了,仿佛看見的不是幾個小時前和他接過吻的人,而是一個陌生人。

他再度仰頭,将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趙新月來不及想太多,沈翹就已經帶着她走到了一個穿着西裝的正在抽煙的男人身邊。男人也坐在角落裏,離宋容嶼身邊并不遠。

“沈總好。這就是我和你提過的趙新月。”沈翹殷勤地将趙新月往前推了推,“您看,她的外形是不是很适合李茜芊這個角色?希望您以後對她多多照顧呀。”

抽煙的沈總擡起頭來,露出一雙審度的眼睛,趙新月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他的面前,任他用打量物品般的目光将她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

沈總微微一笑,他的長相其實算得上清隽,一笑起來就比不笑時多了些親和力。

“能喝嗎?”他拿過一個杯子,開始往裏倒放在一旁的龍舌蘭,“能喝的人都爽快,所以我喜歡和能喝的人聊角色。”

沈翹神色變了變:“沈總,新月她酒量……”

“能喝。”趙新月卻打斷了沈翹的話,在沈翹訝異的目光裏,接過了沈總遞過來的酒,一仰脖就喝了進去。沈翹還要再說話,卻被旁邊的一個男人拉了過去,往他手裏塞了杯酒。

辛辣苦澀的感覺在喉頭彌漫開來,一杯下去,趙新月被嗆得眼中積起薄薄的淚,眼尾帶了一抹淡淡的紅,卻硬是逼迫自己将嘴裏的酒咽了下去。眼角餘光瞥到角落裏的宋容嶼,他像是沒有看到這邊似的,仍在喝自己的酒。

趙新月卻不信他沒有看到。

她在心中笑了一聲,擡手抹掉了眼隙的一點濕潤。

沈總對她的爽快似乎非常滿意,推了推身邊坐着的男人,男人很快就走開了,替趙新月讓出了一個位置來。

“這酒呢,不是這麽喝的。”沈總說着取了一片切好的檸檬,在檸檬上撒了些粗鹽粒,和新倒好的龍舌蘭一起遞到她的面前,“來,再試試。”

趙新月非常想罵他是個智障,但表面上卻仍然非常聽話,深深吸了一口帶鹽的檸檬汁,被酸得倒吸一口冷氣,又仰頭喝了一大口酒,被辣到眼角流出了淚。

真是人類迷惑行為。

喝完龍舌蘭,沈總又取了紅酒來,饒有興致的推到她的面前。

趙新月貫徹始終,聽話地喝了進去。

接下來是白酒,趙新月眼睛都沒眨就灌了進去,即使自己被嗆到猛烈咳嗽了起來。

她越是百依百順,沈總似乎越覺得沒意思,在她喝了一杯又一杯之後,這種意興闌珊簡直寫在了他的臉上。

趙新月瞥了一眼角落裏的宋容嶼,覺得也差不多了。

再喝下去,她就真的醉了。雖然她現在的狀态其實早已經不算清醒。

“沈總。”她呼吸裏都是濃重的酒氣,一字一頓努力地讓自己咬字清晰,“現在我們可以,可以談談角色了嗎?”

觥籌交錯間,沈總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趙新月耳朵裏。

他晃了晃手上的酒杯,總算露出些感興趣的表情來:“好啊,你想怎麽談?”

趙新月用有些混沌的思緒回想了一下劇本內容:“我、我覺得李茜芊是一個,一個雖然善于交際,但其實很寂寞的女生,她……”

“誰讓你說這些了?”沈總打斷了她的話,同時發出一聲輕哂。他将手裏的杯子放下了,手卻摸向了趙新月的手,“幹聊角色,不覺得沒意思嗎?”

趙新月心裏一陣惡心,但她的目的還沒達到,所以強忍了下來。

“那沈總,沈總想聽什麽?”

“我當然是想聽一些有趣的東西啊。”沈總的手指覆在她的手背上,冷而細膩的手指像是一條條毒蛇,緩緩扭動着身軀感受她肌膚上的熱度,“你打算在哪裏,用什麽當交換,來和我談角色?”

趙新月保證,宋容嶼一定聽到了他的話。他擡起眼睑,纖而長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交換?”趙新月故作迷茫,“什麽……交換?”

沈總笑出聲,他絲毫不顧忌坐在包廂裏的其他人,笑聲聽起來格外爽朗:“別裝了。你如果能喝,我還可以讓你用陪酒來交換,可你喝了這麽一點兒就醉了,你瞧我看起來像是盡興了的樣子嗎?”

趙新月一副喝醉了的潦倒樣子,仿佛急于解釋:“我能喝的,我可以再喝很多,沈總,就讓我用陪您喝酒來交換角色吧。”

她的聲音很大,包廂裏的人都聽見了,所有人都安靜了一瞬。

沈翹也被灌了不少酒,聽到這裏,急匆匆地離開座位,蹒跚走來,差點摔倒。

“別,趙新月,你你你……你胡說什麽,你不能喝的。”

“我可以喝的。”趙新月抽了抽鼻子,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眼淚順着臉頰淌落,她一把抓住沈總的袖子,大着舌頭,“沈總,您說,您說要我喝多少,才肯給我角色?不管多少……我都可以喝下去。”

醜态百出。

趙新月在心裏用這四個字來形容自己。

她現在的姿态應該極度難看,宋容嶼早已經放下了杯子,唇角帶着微嘲的笑看着她,像是看着他早已經猜到的結局。

沈總似乎有些意外趙新月的選擇。新入行的女孩子也許還能倔強一段時間,但她入行已經好幾年,一直不紅,他想不到她這樣繼續繃着的理由。

倒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有意思。

沈總拍了拍桌子,包廂裏的人就都看向他。

他彈了彈手上的煙灰,輕描淡寫道:“把所有紅酒都給我。”

他的話沒有人有疑問,男男女女們立刻搜羅了一通,将所有紅酒都堆到了他面前的桌上,數起來沒有開封的有八瓶,開封過的有四五瓶。

沈總看了一眼趙新月,又指了指面前的紅酒。

“把沒有開封過的都喝光,我就給你《橘貓》的女二號。”他笑了,“敢喝嗎?”

話語一出,包廂裏一片安靜。沈翹匆匆地去拉趙新月的手要帶她走,但趙新月卻站着沒動。

趙新月吸了口氣,只覺得鼻腔裏都是酒氣。

她其實還想再多表演一會兒,但宋容嶼卻已經站了起來,向着包廂門口走去,像是再多看一眼她的醜态都會難以忍受一般。

趙新月在心裏又笑了。

她臉上一派掙紮,終于在宋容嶼拉開包廂的門之前,握住了一瓶紅酒。

“我喝光沒開封的,就給我一個女二,是嗎?”

“是,我說話算話。”

“那如果我把開了封和沒開封的所有紅酒全都喝完,可以把男一號也給我嗎?”

“咚”地一聲,包廂裏有人踢到了地上的啤酒罐子,但比起刺耳的酒罐聲,沈總實際上顯然是被她的大胃口驚到了。

“男一號?”他死死地皺起眉,“你這是在給人要角色?你要走男一號要給誰演?”

趙新月餘光瞥到宋容嶼的背影,他就站在包廂門口,手掌死死地捏在門把手上,因為過于用力,手背上青筋突出。

她帶着醉意,只是執着地問:“沈總,可以嗎?”

沈總還沒說話,包廂裏不知道是哪個女人已經低聲說了一聲“勇氣可嘉,當然可以啦。”

趙新月把這當成了沈總的默認,抓起了一瓶開過封的紅酒。

“那我喝了,沈總。”

紅酒獨有的澀香離鼻間越來越近,就在趙新月差點就要把紅酒對瓶吹以前,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從她手裏狠狠奪走了紅酒。

包廂裏傳來一陣驚呼,紅酒瓶落在地上,發出“啪”一聲脆響,碎片四濺。

玫瑰般馥郁的酒液灑了一地,順着鋪了地毯的地面肆意流淌。

“想不到沈淮沈總,也是這種只知道逼迫女人喝酒獻身的廢物啊。”

宋容嶼的聲音響起,他似乎連虛假的笑容都懶得僞裝了,嗓音裏半點溫度也沒有,冷得像冰。

酒瓶摔破時,沈總本來已經露出愠怒表情,此刻聽到他的聲音,卻像是怔了怔。他從進到包廂開始就從未直視過來陪酒的小人物們,甚至沒能發現坐在自己不遠處低頭喝酒的宋容嶼。

直到宋容嶼此刻發怒的表情和另一張熟悉的臉重疊在了一起。

“宋容嶼?你是宋原的……”

早在他将話說完以前,宋容嶼就非常幹脆地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打得他的頭向着旁邊詭異地偏了過去,包廂裏又是一聲驚呼。

偏偏沈淮沒有還手,只能捂着臉,眼睜睜看着宋容嶼拉着醉到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趙新月走向了門口。

“我把經紀人暫時留在這裏,應酬完,沈總別忘了送他回家。”

話音落下,包廂門已經從外面關上了,只有從外面吹進來的冷風,讓包廂裏的衆人稍微清醒了一點。

“沈總,咱們……咱們還喝嗎?”

一個喝得神志不清的男人似乎不明白包廂裏為什麽這麽安靜,大膽地湊過來問道。

沈淮臉上帶有親和力的笑意早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他摸了摸還殘留着劇痛的臉,表情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霜,冷得吓人。一句髒話從嘴裏蹦了出來。

“喝你MB,滾。”

夜色冷得像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

半透明的天空中挂着黯淡的星星,在城市裏霓虹燈輝映下顯得格外渺小。

宋容嶼牽着趙新月大步走出了私房菜館,在門外的階梯最頂端停了下來。她站在最高一階臺階上,他站在比她低一階的另一層。

“你在幹什麽?”宋容嶼呼吸略微急促,像是在努力壓着诘問的情緒,眼中的怒火卻讓人無法忽視,“你以為我會感動嗎?我缺一個網劇男主角嗎?”

但趙新月不怕,因為她現在是個醉鬼。即使只有七分醉,她也可以表現得像是爛醉如泥。

她抿了抿嘴,從唇角露出細細的笑:“我沒有想讓你感動呀。”

她像是站不穩一般搖晃着身軀,逼得宋容嶼不得不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于是她順手就抓住了他的手:“我問過你喜不喜歡這個角色,你說喜歡。反正……嗝。反正我也要為了這個角色醜态百出,那不如,不如讓我讓我一個人出醜,拿到我們兩個人的角色。這樣……嗝,這樣不好嗎?”

說完以後,她打了個哆嗦,嘴角卻笑得更開了,在他面前露出了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會露出的表情。

“起風了……好冷呀。”

宋容嶼眼神泛深,久久地盯着她,像是要将自己的眼神探入她的雙眸,窺探清楚她所有想法一般。

緊接着,他就傾身過去,用力地抱住了她。他抱得很緊,緊得手臂都在微微顫抖。薄唇落在她的脖頸之間,細瑣地輕輕摩挲。

他的身上有煙草和酒的氣息。

真奇怪,這些味道出現在包廂裏會讓她覺得幾欲作嘔,但在他身上聞到,卻讓她覺得十分清爽。她将頭埋進他的肩膀,輕嗅着他的氣味,迷戀着他的撫觸。

“現在怎麽辦呀?”她有些口齒不清地輕輕呢喃,“宋容嶼,我們把沈總得罪了,我們可能短期內再也演不了戲了。”

她看起來并沒有責怪宋容嶼的行為,只是真情實感的擔心着兩個人的演藝生涯,說着說着,竟然真的流出了眼淚。

“我們還得當十八線和三十八線,被人欺負。”

聽着趙新月的泣聲,宋容嶼眼神暗了暗,嘴角卻向上彎了彎,他用手掌撫摸着她的長發。

“你不就是喜歡這個劇本嗎?也別演什麽女二號了,我讓你演女主角好不好?”

趙新月埋在他肩膀裏微微挑眉,卻沒有出聲。

宋容嶼得不到她的回答,也不着急。他放開了她,用微冷的指腹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脫下大衣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冷嗎,姐姐?我們回家好不好?”

然後趙新月就看見,宋容嶼轉過身去,在她面前微微蹲了下去。

“上來。”

這是要背她?

趙新月站着沒動,嘴角卻微微上翹。未久,她真的抱住他的脖子,爬上了他的背。

男人年紀尚輕,力氣卻并不小,背着她一步一步走得很穩。趙新月在他耳邊低低地笑:“宋容嶼,我有話想跟你說。”

“什麽?”他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柔和。

“那個沈總真的很讨厭,你剛才給他一拳的時候,看起來真的好帥呀。”

趙新月醒來的時候,立刻意識到了這裏是屬于宋容嶼的空間。

床單綿軟,擁抱着她疲軟的四肢,床邊放着一只煙灰缸,煙灰缸裏堆滿了銀灰色的煙灰。她不難想象,她陷入沉睡時,宋容嶼在床邊吸了多久的煙。

她的頭疼得厲害,像是被人打了一套組合拳。撐着太陽穴從床上坐起來,卻仍舊被滿房間純然的男性氣息包圍着,只能晃了晃頭,試圖在混沌一片的大腦裏尋找到一些有用信息。

她昨天為了讓宋容嶼相信自己,似乎故意灌醉了自己,又故意在他面前要替他拿角色。然後他帶着她離開了包廂,背着她回家。然後……然後又發生了什麽來着?

一開始只是裝醉,但後來也許是因為他的後背太舒服,又也許是因為那些烈酒的勁兒上來了,她靠在他背上,竟然真的漸漸失去了意識。

趙新月掀開被子下床,打開房間門後,立刻聞到了濃烈的煙味。

宋容嶼坐在沙發上,手中夾着一支煙。聽到趙新月的腳步聲,視線相觸,足有數秒的光景裏,兩個人沒有說話。

因為逆光,宋容嶼的眼眸顯得更深更黑,白色的煙像是一些并不美好的東西,纏繞着他周身。趙新月适時地發出了兩聲輕咳,宋容嶼像是被什麽東西驚到了,幾乎是下意識地在煙灰缸裏按滅了香煙。

趙新月因為他的動作,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幹嘛這樣一驚一乍的?”她一邊輕聲問道,一邊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昨晚喝醉了,還沒清醒嗎?”

宋容嶼看着她的笑,這才仿佛從自我隔絕的世界回到了人間。

他頓了頓,聲音像是充滿了輕哂:“到底是誰喝得六親不認,一路上非鬧着要下來跳舞,是誰路過甜品店的時候,吵着要吃加了很多奶油的泡芙,又是誰非要我公主抱,否則就要躺在地上不起來,引得路上行人差點報警的?”

趙新月:“……?”

見她一臉并不相信的樣子,宋容嶼笑了笑,拿出手機,給趙新月放了一段視頻。

畫面黑乎乎的,但視頻裏傳出的大着舌頭口齒不清的聲音不難聽出是誰。

“嗚嗚嗚,你幹嘛拉我出來啊?我以後都只能當三十八線了!”

“趙新月,你清醒一點,別鬧,有人在看。”

“讓他們看好啦。讓他們看看,嘿嘿,什麽叫做,敗、家、之、犬。”

“你乖一點,別再往綠化帶裏跑。”

“我就要!你不覺得綠綠的很好看嗎,宋容嶼,你喜歡綠色嗎,我給你編頂綠油油的帽子好不好?”

“……別再揪綠化帶,我要報警了。”

“嗚嗚嗚,你為什麽不要我送你的東西。你難道是覺得我不配嗎?我難道不配得到你的心嗎?”

畫面裏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傳來了宋容嶼強壓着什麽情緒的聲音。

“你想得到我的什麽?”

“你在裝什麽傻啊,宋容嶼,我向全世界宣布,我早晚要得到你的心!我要你在我懷裏,被我搞得喵喵叫!”

視頻結束了。

趙新月:“……”幸好她沒說出“我要玩弄你的感情”這句話。

看來喝酒這種事情,以後要盡量避免。

宋容嶼将手機扔在了茶幾上,雙手攬過她的肩膀,眼神像一束光一樣,直射進她的眼眸裏。他唇角帶着笑,拇指撫了撫她發燙的耳垂。

“光是得到心多沒意思啊。”從他唇間摩挲而出的是一個陳述句,“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拿走我的全部吧。”

趙新月怔了片刻,接着便被他抱進了懷裏。

宋容嶼在常人面前總是顯得格外溫柔紳士,很少會有情緒這樣外露的時刻,就連一個擁抱,也熱烈到了粗暴的地步。

“但相對的,我也要你全部的愛。”這句臺詞像是在他喉間已經醞釀許久,平直地吐露出來,沒有一絲的猶豫。他輕輕親吻趙新月的耳垂,“趙新月,我很貪心。所以你要做好準備,給我很多很多的愛。”

沈翹打電話來的時候是中午,趙新月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一邊打着游戲,一邊怎麽想怎麽覺得眼前的狀況有些詭異。

她在宋容嶼家裏閑到長草,宋容嶼在廚房裏做飯。

……而且似乎做得有模有樣,光是廚房裏傳出來的香氣就讓人垂涎三尺。

實在太奇怪了。

她接起沈翹的電話,聽到沈翹沉沉地嘆了口氣:“趙新月,對不起。我……”他似乎有些呼吸困難,“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經紀人。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帶你去參加這種應酬。其實在帶你去之前,我就已經猜到會發生什麽事情,是我心存僥幸惹的禍。”

趙新月又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僥幸心理。

但她本來就不是為了拿到角色去的,而且現在效果不錯,心裏并沒有過多的責怪。

“趙新月,我保證以後不會了。”沈翹再次說道,“以後我會保護好你,絕對不會讓你再參加這種性質的應酬。”

“沒關系呀,我知道你一開始是為了我好。”趙新月笑了一聲,“只是有些可惜,我和宋容嶼得罪了沈淮,你帶着我們兩個,短時間內想出人頭地是不可能的了。”

空氣裏安靜了一瞬,沈翹似乎有些訝異。

“沈淮昨天不是親自打電話跟你道過歉了嗎?你難道沒接到電話?”

沈淮會跟她道歉?

趙新月蹙眉,接着迅速反應了過來,她将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果然在通話記錄裏看到了一個已經接聽過的陌生號碼。

她瞥了一眼廚房裏宋容嶼的背影:“我昨天醉得人事不省,估計忘了自己接過這個電話。”頓了頓,複又問道,“他……為什麽跟我道歉?”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趙新月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她清楚的記得沈淮看到宋容嶼時候露出的愕然目光,還有那句沒有說完的,“你是宋原的……”

沈翹也顯得非常迷茫:“我怎麽知道……對了,你不知道他跟你道歉的事情,那你知道他把《橘貓》男一號給了宋容嶼,女一號給了你的事情嗎?合同已經在我手裏,你今天或者明天回公司來簽了,劇組下個星期就可以開工。”

趙新月動作更是僵住。

她稍微消化了一下這個信息,又想到了宋容嶼站在臺階上說的話。

“你不就是喜歡這個劇本嗎?也別演什麽女二號了,我讓你演女主角好不好?”

竟然還真的就這樣把女一號給她了,原來他昨天發怒的時候說自己不缺角色是真的,因為那個叫“宋原”的人,他想要什麽角色都可以輕易得到。以前只是他根本不想要而已。

趙新月和沈翹又随便聊了聊,知道他昨晚是被沈淮的人送回家的,沒出其他意外以後,就挂斷了電話。

她放下了手裏的游戲,走進廚房裏,從身後抱住了宋容嶼的腰。

宋容嶼動作頓了頓,很快低低的笑了:“餓了嗎,姐姐?”

他說話的時候,咬字非常特別,讓人總覺得這個“餓了”不是一般的“餓了”,而是含着不能描寫的意義。

趙新月不說話,放開他,站在角落裏點了點頭。

宋容嶼于是加快了動作,他的刀工意外的不錯,普普通通的一根黃瓜被他切得輕輕薄薄,看起來非常有食欲。他撚了一片黃瓜投喂趙新月,趙新月也真的張嘴吃了。

舌頭卷走黃瓜片時,在他的指尖一掃而過,觸感溫膩。

“宋容嶼,你是不是跟沈淮做什麽交易了呀?”她一邊嚼着黃瓜片,一邊似乎極度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給了他什麽東西,他為什麽會把角色給我們?”

宋容嶼回答得簡明扼要:“也沒什麽,只是吓了吓他。”

“靠恐吓得來的角色啊……”趙新月顯得有些無奈,“那我們可得好好演,否則說不準哪天他回過神來,可能就又把我們給換了。”

宋容嶼怔住,随後背着她驀然醞釀出一個極輕的笑。

“姐姐,我懷疑你今年只有十八歲。”他補上一句,“我是指心理閱歷。”

趙新月“啊”了一聲:“什麽意思?”

“沒什麽。”他複又輕笑,“誇你運氣好。沈翹這個人雖然能力并不出衆,但以往把你保護得很好,并沒有讓你接觸到圈子裏肮髒的一面。”

“那當然。”趙新月一下子開心起來,“我說了沈翹是好人,要不我怎麽會給他備注“慈善家”呢?他曾經跟我說,紅不紅無所謂,他只是希望跟我一起進步,還有……”

她一說起沈翹就開始滔滔不絕,不停誇贊沈翹的好處,誇得宋容嶼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反應過來。

“不過我覺得他也就是一般好吧……”趙新月補救道,“真的。沒你好。”

宋容嶼瞥她一眼,随口問道:“我哪裏比他好?”

鋒利的刀被他握在手裏,“咔嚓”一聲,瞬然切開了一塊土豆。

趙新月下意識抖了一下,未久,目光從宋容嶼寬闊的後背移到他的窄腰上後,又往下挪了挪……

“你……”她忽然想到什麽,下意識地由衷誇贊,“你屁股比他翹。”

作者有話要說:  沈翹:?什麽,我名字叫沈翹,Pg竟然不翹嗎?

這章留言的發寒酸的20點紅包(我為什麽要把寒酸的金額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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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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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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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