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我和曾珊在**茶餐廳坐下時，我還迷糊着呢。

“月月，想吃點什麽？”曾珊把菜單推到我面前。

“曾姐，我啥也吃不下。”我苦着個臉，“我這兒……”我在自己的前胸比劃了下，“都快被問號占滿了。”

曾珊“噗哧”一下笑出了聲。

“難怪安總喜歡你，你的确跟前幾個不大一樣。”曾珊笑。

“安總喜歡我？”我的嘴再度可以塞進一個饅頭，“我還以為，要不了幾天，他就會把我開了呢！”

“不會的。”曾珊笑，“不僅不會，說不定很快，你就會取代我成為他的首席。”

“不不不……”我腦門上一定有根黑線。那些“宮鬥”劇中慣常的橋段已在頭腦中翻來覆去演出了好幾遍。我這個**秀女當務之急是打消掉“曾妃”對我的猜忌。

“我根本沒法兒和您比。我這個小秘書，能安安穩穩地在您手下讨口飯吃就千恩萬謝了，這不管從哪方面去看，我也不敢做那非份之想啊……”

這話與其說是“應景之作”，不如說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這曾珊一直對我那麽好，我怎麽敢狼子野心忘恩負義呢？

“月月，你不要緊張。”曾珊收起臉上的笑，一臉鄭重，“你也不要把我當成那些辦公室巫婆……”她揮手打斷我想插言的念頭，“我已經做了安總10年的秘書。也是從一個小秘書走到今天……如果不是身體不允許，我想我也不會輕易放得下這個位置。”

“曾姐……”

曾珊輕輕地撫摩自己還顯得平坦的小腹，“這已經是我懷的第四個孩子……前三個，都因為工作太忙，掉了……”

“對不起，曾姐……”

我發誓，我真的無意于打探別人的隐私。

“你有什麽好抱歉的？”曾珊笑，有些無奈，“又不關你什麽事……康童是獨子，他爸媽想孫子都快想瘋了。醫生說，如果這一個再保不住的話，這一輩子，我很難再有自己的孩子……”

我又一次犯了多嘴的毛病。

“哇，其實我覺得你們這種好少見哦。老婆是老板的首席秘書，老公是常務副總，難道安總從來就沒有懷疑過……”

我忽然意識到不妥，收嘴的時候，只得讪讪地對着曾珊笑。

“安總是個很好的老板，也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曾珊忽然停住，像是突然陷在什麽記憶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所以，我和康童才這麽賣命地替他幹着……可是這一次，我是真的堅持不了了。月月，你願意幫我嗎？”

我差一點就豪言壯語兩肋插刀了，可是大腦中有幅什麽場景閃過，到嘴邊的話生生變成了：“曾姐，安總應該不止我們兩個秘書吧？”

“我知道你想起了那三張桌子。”曾珊笑，“那是以前的秘書坐的。安總最早有4個秘書，包括我在內……他眼睛出事以後，加了一個，就是做你那角的。”

“那為什麽……”

“為什麽你從來沒有看到過他們？”曾珊很快地接下去，“因為現在他們都去了分公司當‘總’了……除了，你那一角的……”

“我那一角……”我的腦門上再度閃過幾根黑線。

可是曾珊似乎不願意再深談這個問題，只是簡單地說：“反正你做的這一角，你是近兩年來的第15個……”

“高淘汰産業……”我喃喃。

“你……也許會不同。”曾珊望着我，“其實，你有點像一個人……”她猛地打住，像是意識到什麽，只掩飾般地端起面前的白水喝了一小口。

“好好幹！謹言慎行，專心工作……還有……以後你會明白。”

我其實什麽也不明白，可是我知道在什麽時候應該收起自己的好奇心。我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午飯以後，曾珊押着我去**商場挑選衣服。**商場——我連路過都不敢正眼看的地方，那裏最普通的衣服也夠我吃上大半年的飯了。

“我……我們去對面吧，曾姐。”

我在門口瑟縮着。

曾珊淡笑。

“你要記住，至少在未來一年的時間內，你會陪着安總出席很多重要場合。你的穿着，不僅僅代表你自己，更多的，是代表安氏。”

于是，我只得由着她衣紅褲綠地在我身上比劃。不過曾珊的眼光的确不錯，動作也的确迅速。一個小時不到，她已幫我采購了3件晚禮服，3套OL套裝，2套休閑服。

我穿着桃紅的小禮服去敲安總門的時候，他剛好開門出來。

他也換過衣服，深咖的西裝，淺咖的襯衣。上天有時真不公平，為什麽會讓某些人無論穿什麽都那樣得體帥氣……

他沒有戴眼鏡，微眯了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大約幾分鐘。我以為他會給點什麽評價，因為連曾珊都對我穿上這套衣服贊不絕口。

“你簡直就是為這套衣服而生的。如果……”她看着我的臉，像是鑽研了一個重大的問題，“你是短頭發就更好了……”

“我不喜歡短發，我從小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

“我們走吧，柳秘書。”

平淡如水的聲音打破我的恍神。我立馬露出八顆牙齒，可惜人家看都不看，擡腳就往前去了。我在迅速腹诽10遍之後，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哎，能怎麽樣？人家是老板，你是打工的。他那張撲克臉再難看，你只要加上“紅色老人頭”一起聯想，好像也沒什麽了……

為了首席，我忍了！

安總帶着我從另一個電梯下去了。不是那部直達的，需要在30樓中轉。我不知道他幹嘛要選這一部，要走到走廊的另一頭。對他的眼睛而言，費事得多。可是從30樓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一臉媚笑的保安。

“慢走，安總；慢走，柳秘書。”

啊，真是揚眉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