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嬰靈(七)
齊小異回想起任可說她在後視鏡裏看見了豆豆,所以才會下車跑進商場,之後那附近就發生了車禍。包括她所說的嬰兒哭聲,現在想來似乎都是在出現異狀後才聽到的。
這就解釋了為什麽齊小異見到的豆豆一次比一次虛弱,因為它從來都沒想過害任可,而是一直在救她。
齊小異不知道任可怎麽會招惹上要置她于死地的厲鬼,但卻知道如果再不幫豆豆一把,它可能就要魂飛魄散了。她将另外兩張定屍符分別交給唐柚和葉相宜,囑托她們見機行事,然後穿過人群,來到任可身邊。
她一接近任可,那個白衣女鬼就猛地将手收了回來,轉過身直勾勾地盯着齊小異。不過其實由于她沒有黑眼珠,齊小異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看她,總之這女鬼詭異的笑容和眼睛讓她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雞皮疙瘩又冒了出來。
沒有了女鬼的威脅,豆豆就停止了哭喊,十分困倦地抱住任可的脖子休息。任可聽到耳邊的哭聲停了,有些奇怪地擡起頭,正巧看見向她打招呼的齊小異。
齊小異頂着女鬼的視線壓力,揮了揮手,盡量表現得若無其事道:“嗨,好巧啊。”
任可沒有摘下墨鏡,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語意不詳地回了一句:“是啊,好巧。”說完扭頭就走,似乎并不打算多和齊小異交流。
齊小異趕緊跟上去問:“任小姐一個人嗎?”
任可聞言皺了皺眉,對齊小異的不識時務有些不喜,只是有墨鏡的遮擋沒有表現得很明顯。
“嗯。你有什麽事嗎?”她敷衍地點了點頭,幹脆停下腳步,在齊小異面前站定。
齊小異看出她并不想搭理自己,這問話分明就是在趕人,可是邊上的白衣女鬼一點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她要是就這麽走了,別說豆豆,恐怕任可都要出事。她心一橫,也不管任可會不會相信,直接把真相說了出來。
“一直在害你的不是豆豆,如果沒有它你可能早就死了。還有你現在很危險,千萬不要一個人獨處。”
任可将墨鏡滑下一些,擡眼看着齊小異發出了一聲輕蔑的嗤笑。
“好嘛,之前說嬰靈作祟的是你,現在說不是嬰靈的也是你,拜托你下次有什麽想法能不能一次說完啊?看來任同說的還真沒錯,小孩子就是喜歡嘩衆取寵,也是我病急亂投醫才信了你。我很感謝你想要幫忙的‘好心’,但是麻煩你不要再纏着我了。”
任同将墨鏡推回去,也不再等齊小異回應,踩着高跟鞋就走了。白衣女鬼在原地停留了一會,高高吊起的嘴角邊似乎有對齊小異的嘲諷,随後透着滿滿的惡意跟上了任可。
齊小異看着女鬼遠去的身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任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實在沒辦法厚着臉皮跟上去。見任可已經走遠了,她回過頭來到窗口前詢問方才任可填寫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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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臺只告訴她任可預約了某某醫生,更多的就不肯說了。
任可打胎至今也有一個多月了,現在還來婦科,難道是染上了隐疾?齊小異及時抑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任可看上去不像這樣的人,不過剛才她那番話似乎是認定了嬰靈作祟,那她來醫院有沒有可能是和豆豆有關?
幾天前任可還十分信任和依賴她,就算被她撞見看婦科病也不至于把話這麽絕,當中肯定有她不知道的變故,而且最希望豆豆消失的恐怕就是那個白衣女鬼,所以這變故多半和女鬼有關,才會使任可對嬰靈作祟的說法堅信不疑。
如果這是任可當初打胎的醫院,那她這次過來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徹底除掉豆豆。雖然齊小異還不能确信,也不知道任可具體會怎麽做,但這個推論已讓她遍體生寒。
她來不及細想,問清了任可要去的科室,就立刻往那邊趕,跑到婦科所在的三樓,在走廊上迎面和一個橫沖直撞的身影撞了個滿懷,定睛一看,發現正是她們之前跟丢的袁寧。
袁寧掙紮着從地上站起來,勉力扶着牆又要接着逃。齊小異看到緊跟在袁寧身後的僵屍貓,靈機一動,一把拉住他的左臂,正視着抖個不停的袁寧說:“你做過什麽自己清楚,如果不是為了避免傷及無辜,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管。現在你要是想保命,就跟我走。”
袁寧傻呆呆地被齊小異扯着胳膊往前拖,僵屍貓在後面一邊嚎叫一邊追。齊小異回頭估算了一下,覺得他們被追上也就是幾秒的事,于是卯足勁又跑了幾步,終于看到了任可的身影。
任可坐在靠門口的椅子上,正在和對面的醫生說着什麽,白衣女鬼站在她右邊,居高臨下地瞪着豆豆。
齊小異将袁寧推向女鬼,與此同時僵屍貓揮着利爪撲了過來。齊小異拖着袁寧險險避開它的攻擊,于是僵屍貓嗷的一聲穿過了女鬼,落在醫生的桌上。
白衣女鬼被僵屍貓擊中的瞬間身形閃了閃,然後便消失了,但很快又出現在窗口前,用她沒有眼黑的眼睛審視着齊小異,似乎在考慮剛才究竟是巧合還是故意。
齊小異雙眼牢牢盯住桌上的僵屍貓,見它回過身哀嚎連連,便知道它又要發動攻擊,便再次将袁寧推向女鬼,這次女鬼在袁寧踉跄着過來時就倏地消失在窗前。
齊小異見狀大喊:“快蹲下!”
袁寧聞言條件反射地抱着頭蹲下,僵屍貓動作本就不靈便,從桌上躍起後來不及改變大方向,只往下向袁寧的方向偏了一些,砰地一聲撞在了窗框上。齊小異一個箭步上前,啪地将手中的定屍符貼在了滑落在地的僵屍貓身上。
符一上身,只見金光一現,僵屍貓立刻僵直不動,連綠幽幽的眼睛中都不再透光。
齊小異捧着手上被定住的僵屍貓,有些腿軟地直起身,難以相信她剛才居然如此眼疾手快。一擡頭看見窗外路燈下站了個人,那人戴着口罩和毛線帽,厚重的裝扮在秋天有些不合時宜。他仰頭望向齊小異所在的窗口,目光中有種讓她很不舒服的東西,她正想看個清楚,路燈忽然一暗,再亮起來時那人已不見蹤影。齊小異心頭有些發毛,一回頭又看見醫生和任可一臉的震驚和錯愕的眼神,剛呼出來的一口氣又吊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家裏的貓沒拴好。”齊小異幹笑着将僵屍貓往懷裏掩了掩,希望他們不要看到它身上古怪的傷口和幹涸的血跡,“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繼續。”
任可有些不高興地白了齊小異一眼,回過頭笑着對醫生說:“真是謝謝你了孫醫生,片子我就拿走了。”
孫醫生本來還沒從對齊小異一系列行為的震撼中恢複,聽到任可的話才回過神,點點頭道:“啊,沒事,當初我說讓你留着B超片子,你還不要,幸好我給你留下了,不然現在想要個紀念都沒有了。不過你還年輕,以後想要孩子還是有機會的,也不要太傷心了,對身體不好。”
任可聽他這麽一說,笑容退了幾分,不過還是禮貌地和孫醫生道了別,拿着一個信封離開了。齊小異聽到他們的對話,忽然有些明白任可的打算了。
任可當初懷着豆豆時照的B超,是豆豆唯一留在這世間的影像。如果那張超片被銷毀,對豆豆殘存的靈體會有什麽影響?
齊小異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她潛意識覺得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急忙抱着僵屍貓去追任可。一出門遠遠看見幾個保安在逐個樓層搜查,應該是在抓僵屍貓,于是試圖将僵屍貓藏到身後,結果發現藏不住,正焦頭爛額時,唐柚和葉相宜也趕到了。
唐柚看了看齊小異窘迫的神情,伸手到包裏摸索了一會,拿出一個牛皮紙袋一抖,遞給了齊小異。
齊小異簡直要喜極而泣,将僵屍貓哧溜一下放進了紙袋裏,但此時任可已消失在了醫院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齊小異不死心,提溜着僵屍貓就往下跑,來到露天停車場,在昏暗的光線下搜尋着任可。
身後傳來咔嚓一聲,似乎是打火機點燃時的聲音,齊小異趕緊回頭,看見停車場角落火光一閃,映亮了任可的臉。
“不要!”齊小異出聲阻止任可,任可卻毫無停手的意思,她便一路狂奔過去,卻見那張B超片子上被任可纏上了幾道符紙,上面畫着齊小異從沒見過的符號,在缭缭輕煙的環繞下燒得正歡。
豆豆在任可身後發出凄厲的哭喊,似乎那些火也燒到了它身上。齊小異劈手奪過超片,将它扔到地上使勁踩了幾腳,卻絲毫不見火勢減小,反倒是她的帆布鞋起了火星。
“你是不是有病啊?”任可忍無可忍地對齊小異尖聲喊道。
超片燒得很快,不一會地上就只剩下蜷成一團的灰,而豆豆卻渾身冒着煙從任可的身後飄了起來,它伸着小小的胳膊還想抓住任可,嘴裏停止了哭泣,斷斷續續地說出了它的第一句話:“媽……媽……”
齊小異的眼圈一下就被沖紅了。
嬰靈一旦被斬斷了和生母之間的聯系,陽壽又未盡的話,等待它的就只剩下魂飛魄散這一個下場。
齊小異的呼吸急促起來,即便知道生人碰不到靈體,她還是伸手試圖将豆豆的魂魄引過來,誰想豆豆竟真的朝她飄了過來,徘徊在她的手邊。
齊小異先是驚喜,然後看見她手臂上挂着的紙袋,立刻明白了豆豆的意圖。嬰靈會消散是因為沒有了母體的元氣供養,但如果有宿體就不一樣了,它可以通過附身在宿體上長時間留在陽間而不受陽氣侵蝕。
齊小異将僵屍貓從紙袋裏取出,平放在地上,豆豆卻還是停留在僵屍貓上空,不敢靠近的樣子。她思索了一下,唰啦一聲撕掉了僵屍貓身上的定屍符,僵屍貓還沒來得及動彈,豆豆便附了上去,只見它血色的靈體和貓屍上浮起的黑氣纏鬥了一會兒,雙雙沉了下去。
僵屍貓還是不動,但卻不是被貼了定屍符之後的僵直。齊小異不知道這個結果算怎麽回事,只好先把貓又裝回紙袋,站起身看到任可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她抹了一把有些濕潤的眼角,吸了吸鼻子,義正辭嚴地說:“對,我就是有病,有本事你報警抓我啊。”
看見任可無言以對的吃癟表情,齊小異覺得十分解氣,拎起紙袋,昂首闊步地去和唐柚二人彙合。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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