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讓我心疼你
黎簇雖然自己說讓秋水早點回來,但下午三點寧戚給他來了個電話,讓他收拾東西跟他出趟門,他當時正翻着材料書,接到電話遲疑了會兒,“幹嘛去?”
寧戚說:“釣魚。”
黎簇沉默了片刻,慢吞吞地笑了出了一句,“大哥,如果我沒記錯日子的話我還是應該有法定節假日吧?”
他跟寧戚關系好,而且寧戚這人是之前一直在研究室做研發,是個十分地道的學術派,半路被挖到公司幫忙協助研發,因為專業水平管理水平各項水平都很不錯,從技術層做到了管理層,他不是很看重公司內部上下屬之間所謂的分寸感,人好相處,什麽話都能說。
黎簇跟他關系好,所以這放假期間出門陪釣魚就算了,還要打包行李去釣魚,他不是很想去,婉轉的拒絕起來。
寧戚也在那邊笑,“你還想不想重新啓動項目申請流程了?”
黎簇就十分輕易地妥協了。
他收拾東西的時候給秋水打了個電話,那邊接電話十分迅速,“喂——?”
黎簇往自己的行李箱裏放衣服,洗漱用品等,一邊慢條斯理地地問:“拍戲好玩麽?”
秋水吐槽,“我被分到的任務是坐在教室一動不動就好,我不知道為什麽不拿個假人放在這裏。”
聽他的描述他覺得這十分無聊。
黎簇聞言悶笑了聲,他把自己的行李箱蓋上,走到客廳放貓糧的地方給貓糧碗裏多放了很多貓糧,做完之後擡手看了下表:“我臨時接到個工作,需要出門三天。”
“啊……?”那邊先是悶出一個聲音,然後小聲說,“那我會回家喂貓的。”
黎簇嗯了聲,然後安撫對面那個人,“我會很快回來。冰箱裏的餃子別動,等我回來一起吃。”
秋水啊了一聲,十分小聲地問了句,“你還沒吃啊?”
黎簇笑眯眯,“當然了,你親手包的餃子我當然要跟你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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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好半晌慢吞吞地噢出了一聲。
黎簇挂了電話,拉上行李箱的拉鏈,摸了下貓腦袋走出了家門。
寧戚的車正好停在他家附近,他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進車裏的時候有些納悶,“釣魚就釣魚幹嘛要去那麽遠的地方釣?”
附近有個開車兩個多小時就能到的水庫,他們之前一直都在那釣魚,完全可以當夜回來,沒必要呆上三天。
寧戚給他打了個響指,賣了個關子,“帶你去認識個人。”
車在路上開了四個小時,到的是個度假村,到目的地的時候天都完全黑了,等吃飯的時候黎簇才知道寧戚帶他來見的人是誰。
包廂裏坐着的人是個叫青木英夫,是個日本藥企公司事務部的負責人,黎簇跟他見過幾次面,因為沒人牽線所以沒深聊過,算不上多熟。
黎簇日文僅限于會說你好謝謝,才用英文簡單地給對方做了個自我介紹,對方笑了聲,“我會說中文。”
黎簇入座後感嘆了聲,“您中文很好。”
吃飯的時候三個人喝了些酒,氛圍較放松下來,幾個人才在寧戚的引導下聊起了正事。
青木英夫說看了寧戚給他的數據材料,公司的R&D簡單分析過,之所以之前獨立數據監督委員會給出的是無效分析是因為對患者沒有按照劑量篩選。
因為公司一直都是在跟Y大的生物實驗室合作,青木的建議是可以一起合作,他們公司要共享研究成果。
黎簇當然不介意合作,而公司之前都放棄這一塊了,他想肯定也十分樂意跟對方公司合作。
一頓晚飯吃完晚上十點半,散場的時候黎簇心情很好,他十分享受這種心裏想的事情一點一點被解決的過程。各自回房的時候寧戚提醒他明天早上釣魚,說青木這人十分喜歡釣魚,天氣好的時候能在魚塘邊坐一天。
黎簇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洗完澡後已經到了十一點,他晚上喝了酒,此刻有點微醺,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燈光看了會兒,随後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他懶懶散散地躺在床上,微微眯着眼睛給秋水打電話。
他一邊聽着耳邊手機的“嘟嘟”聲,一邊腦子緩慢地想着——不早了小朋友應該早就睡了。
聲音響到第五下的時候秋水接起了電話,“喂——”
他的聲音有些啞,像是剛睡着被吵醒。
喝了些酒的黎簇絲毫沒有了自己打擾了別人睡覺的自覺,他還拖着嗓子慢條斯理地明知故問起來:“睡着了——?”
秋水就小聲回答道:“沒有。”
黎簇眯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燈光,燈光亮在他的眼睛裏,一簇簇的白光,還沒說話,那邊的秋水又補充了一句:“要說完晚安再睡,我在等你的晚安。”
黎簇眯着眼睛笑,他沒了往日的體貼,不急不緩地跟手機那邊的人說:“我現在不跟你說晚安。”
秋水隔了好一會兒喔出了一聲,然後沒聲音了。
黎簇的眼睛還是微微彎着,他說,“你得陪我聊聊天。”
秋水在那邊乖乖地又噢出了一聲,然後問,“聊什麽?”
黎簇眯着眼睛慢吞吞地想要聊什麽,他沒說話。
秋水就開口說道,“今天拍戲的時候片場有個姐姐看到我額頭上的傷,她讓我明天去演一個搶男主錢的混混。”
黎簇笑,不急不緩地問道:“有臺詞跟鏡頭了麽?”
秋水說:“有。”他咳了一聲,然後說,“你在這上學?借點錢花花。有這兩句臺詞。”
喝了酒的黎簇哈哈大笑。
秋水在那邊安靜了一下,似乎在等他笑完,等笑聲小了之後他的聲音也帶上了輕微的雀躍:“你很開心。”他陳述道。
黎簇坦承:“是的,我喝了點酒。”
秋水聲音帶上了一點笑意,“我猜到啦!”
黎簇誇他,“你真厲害。”
秋水問他,“喝酒就會開心嗎?”
黎簇解釋道:“不是喝酒開心,是因為聊工作聊得比較開心。”
秋水小聲笑了下:“那就好!”
黎簇笑眯眯:“為什麽那就好?”
秋水小聲說:“酒喝多了傷身體。”
黎簇不急不緩地調侃道,“秋水,你管好多——”
秋水認真解釋,“也沒有很多。”
黎簇憋了下笑,故意問道,“秋水,你控制欲是不是很強?”
秋水繼續認真解釋,“也沒有很強。”
黎簇繼續憋笑,“那你想不想我?”
“也沒有——”秋水頓了下,像是反應過來迅速地轉變話風,“想。”像是為了加強語氣,他又重複了一遍,“想,很想。”
黎簇臉上的表情舒展開來,他聲音中帶着笑意,“那就好。”
秋水從鼻子裏嗯出了一聲。
黎簇閉了閉眼睛,笑眯眯地告訴對方,“我也在想你。”
黎簇第二天起了個大早,住的民宿早上提供早餐,吃早餐的時候青木跟寧戚兩個人才過來,青木還贊他說年輕人就是身體好。
釣魚的時候黎簇随嘴問起了青木怎麽中文說的這麽好,他說他父親的第一任妻子是個中國人。
三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時候他父親到中國來,因為受傷遇到了一個中國姑娘,雖然彼此說話都聽不懂,但是父親還是跟對方陷入了愛河,撤軍的時候答應中國姑娘說一定會回來找她,還給留了信物,但是很多年後物是人非,并沒有找那個姑娘。在父親眼裏,雖然兩人并沒有法律承認的婚姻關系,但是他重情的父親還是習慣跟別人說那是自己的第一任妻子,他覺得雙方的承諾比一紙文件要來得重要些。他還說自己的母親就是看重了父親重情重承諾這一點才嫁給了對方,後來的因為父親喜歡中國文化,所以家裏幾個小孩都跟着學了些。
黎簇并沒有對這個故事做出過多的評價。
中午吃飯的時候黎簇收到秋水給他發的一張自拍照,他額前的頭發紮了個揪,額上那一塊淤青已經變成了青紫色,臉上鼻梁上貼了好幾個創可貼,黎簇瞥了眼手機還沒發出個問號。
秋水就打字過來:“我馬上就要用這個造型去搶劫啦。”
黎簇被他逗笑,但是跟人吃飯的時候一直用手機聊天他覺得不太禮貌,把手機收回了口袋裏。
午餐快結束的時候青木對于餐桌上一道當地的野菜贊不絕口,民宿的老板一拍手說這菜就山裏長着問有沒有興趣去摘菜。
黎簇想這什麽跟什麽,沒想到青木倒十分感興趣說要去看下這道菜到底長什麽樣。
黎簇就陪着去了。
青木雖然身體很不錯,但是好歹也是六十多歲的人,寧戚是老板不想上山觀察野菜的生長環境,找個借口去別人私人魚塘中央繼續釣魚去了,黎簇陪着六十多歲的青木上山。
然後十分不幸負傷了,為了保護青木他的腳骨折了,坐在土堆裏疼得好半天緩不過神來,他一邊疼得額頭直冒汗一邊有閑心想着自己的褲子髒了,衣服在在土裏蹭了好一會兒,手掌也沾了些土,他不喜歡身上這種髒兮兮的感覺,面臨着雙重煎熬還要安撫一直跟他說對不起的青木說沒關系,我給寧戚打個電話。
最後還是在鎮上衛生所裏的醫生簡單的固定了下,被寧戚開車給帶到最近的醫院拍了片打了石膏,黎簇吊着一只腳躺在病床上的時候盯着寧戚沒好氣,“工傷,老板,工傷!”
寧戚點頭安撫他,“工傷工傷!”點完笑起來,“你也太舍己為人了吧,他好歹一百幾十斤,你就這麽直接去接他啊?”
這個老板站着說話不腰疼,黎簇嘆氣,“他六十多了,這麽摔一跤出問題了你負責我負責啊?”
寧戚說,“年底公司年會要給人頒獎,我肯定力推你,誰也不能跟你搶。”
黎簇說,“老板你少節假日找我就謝天謝地了。”
寧戚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聞言樂了,“不對啊黎簇,之前你最喜歡工作了,整天工作積極到你助理都怕你在工作崗位上猝死了,怎麽了?談戀愛了?”
黎簇仰頭,随嘴道,“是啊,談戀愛了。”
寧戚并不八卦,笑呵呵地道了聲恭喜,還說着婚禮給包個大紅包。
黎簇也笑,“你最好是包個大的。”
國慶第二天假期的時候秋水下地鐵慢騰騰地走回家,他想着晚上自己煮面條吃,黎簇說他明天會回來,他可以今天晚上再多包一些餃子,本來他昨天晚上就想要包的,但是因為頭天晚上睡得太晚了,第二天又起太早,他回家給貓添了些貓糧在沙發上坐了會兒就倒在沙發上睡着了,十一點被黎簇的電話給打醒,他們聊了一會兒天,挂完電話之後秋水又興奮得有些睡不着了。
黎簇在一整天內跟他說了兩句“我想你”,他縮在沙發上捂了好一會兒的臉,等肚子餓得開始叫了他才從沙發上跳了下來,他走到冰箱處打開冰箱盯着自己包的餃子看了好一會兒,雖然有一些造型包得不太好看,但是此刻在他眼裏這些東西都太可愛太可愛了。
他關掉冰箱,拿出挂面還有青菜跟雞蛋,他給自己煮了面條上面放了點青菜還卧了個蛋,他想明天早上還要去學校附近拍一個小混混,因為多了兩句臺詞所以錢也從七十塊漲到了一百五,秋水坐在餐桌前吃面的時候彎着眼睛想——真好。
每一天都過得非常好,比昨天要更好。
他到家門口打開門見到家裏的燈亮着,他眼睛也更着亮了起來,小貓叫着到他腳邊打轉,秋水彎腰抱起小貓,一邊放下自己的書包一邊反身關門,還低頭小聲問小貓:“他是不是回來了?”
小貓喵嗚了一聲,秋水的眼睛彎了彎,他把貓放下,然後赤着腳在家裏走動,他的視線十分迅速地搜索着家裏的各個位置——沙發不在、廚房不在、衛生間門開着不在、書房裏面沒有燈不在……
秋水赤腳走到黎簇的房門口,他伸手敲了下門,“哥?”
裏面傳來黎簇的聲音,“嗯。”
秋水輕輕地打開門,他走進去愣了下,反身關上門把想要跟他一起進房間的小貓關在了外面。
黎簇懶懶散散地坐在床上,打着石膏的右腳筆直地放在被子上,他對着秋水眨了下眼睛,“回來了?”
秋水拖着步子走到他床邊,輕輕地坐在他腳邊,盯着他打石膏的腳看了好一會兒,“怎麽了啊——?”他聲音悶悶的,完全沒有了剛進門時的開心。
黎簇言簡意赅地解釋說,“助人為樂。”随後瞥見秋水沒穿鞋踩在地板上,他拖着語氣,“秋水——穿鞋。”
秋水的眼淚就啪啪噠噠地滴在他放腳的被子上。
“……”黎簇愣了好一會兒,在他的邏輯裏這并不是一件值得哭的事情,甚至不是一件值得傷心的事情,它就是單純的疼以及行動不便而已。
“怎麽了?”他放下自己手上的資料。
秋水垂着腦袋甕着嗓子小聲埋怨道,“你怎麽受傷了啊——”
你怎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把自己弄傷了,你痛不痛,難不難受,你為什麽不把自己受傷的事情告訴我,你不怕疼嗎,你會難受嗎……
他抽了好幾下鼻子才淚眼婆娑地擡起眼睛看向黎簇。
黎簇被他這副模樣又弄愣了,好一會兒才笑了下,“秋水是個好哭鬼。”
秋水伸手揉了下自己的眼睛,然後搖頭說:“不是。”他悶着嗓子問,“疼麽?”
剛開始的時候确實挺疼的,現在被石膏包起來完全沒感覺了,黎簇看小孩哭得臉紅紅的,就坦承地告訴對方自己的感受,“不疼。”
秋水仍舊淚眼婆娑地看他,好一會兒啞着嗓子突然說道,“小孩子摔跤了都會感覺疼,會因為疼而哭,還會哭好長時間。”
黎簇挑了下眉毛仍舊笑道:“那證明我不是小孩子。”
秋水伸手抹了把眼淚,他紅着鼻子小聲說,“我是,所以我會哭。”
秋水覺得自己并不是個好哭鬼,他只是想着昨天還好好的人今天怎麽就受傷了呢,他好好送出去的人怎麽回來就打上石膏了呢?
而對方一點都不在意,為什麽不在意呢?
你在人生中是不是經歷過了很多比這更加嚴重的傷害,還是因為你已經習慣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幫你安撫傷口,所以連同你自己都不在意起來,到底是成年人不會因為難受而流淚還是小時候能夠幫你擦眼淚的那個人已經不存在了。
秋水想自己為什麽不可以哭,三十多歲的黎簇已經不會因為在地上摔了一跤而哭哭啼啼地去找自己親人安撫,但是他可以因為突然而又莫名其妙的心疼而哭,還可以再轉身找那個他心疼的人給安慰,他心疼黎簇,而黎簇能夠安撫他。
黎簇理解不了秋水這深層次又感性萬分的傷心,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略有些無奈地伸手對着秋水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秋水——”
秋水從鼻腔裏嗯出了一聲。
黎簇笑了聲,“我腳不能動,別讓我動,你自己過來讓我抱一下。”
秋水就過去輕輕地趴在了他的胸口上,他聽着黎簇胸腔裏的心跳小聲問:“真不疼麽?”
黎簇說:“現在真不疼。”
秋水沉默了會兒又小聲囑咐道:“以後你要告訴我。”
黎簇笑聲從胸腔傳到秋水的耳朵內:“嗯……”
秋水重複囑咐道:“你遇到了這種事情,要告訴我。”
讓我心疼你,讓我安撫你,讓我愛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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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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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