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part.18前奏

part.18

才沒閑幾天，風之國的事務又繁忙起來。先是沿界的反動組織發起騷擾，又是外處領土的所有權争奪。

前些日子，風之國從三代目時期便遺失了的傳國之寶“天殘月”竟在雷之國被發現。

那“天殘月”是初代目風影留下的一片碎玉，也就手掌般大小。但是玉身玲珑青翠，夜間尚能發光，一看便知是寶物。這到是其次，重要的是玉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怪異文字，不知寫的是什麽秘密內容。倘若被外人知道了去，對風之國，不可說是否有害，但絕對無益。

風之國要回天殘月，那是必須的。但至于是否要得回來，兩國還得交涉。

我愛羅可謂忙得不可開交，行程表疊了好幾頁，都是滿滿的。

“這是關于赤鐵組織的材料報告。”

勘九郎将一份資料遞到風影大人面前，他随手接過來就先丢到一邊去，繼續目不轉睛的看着手頭上那份領土協議書。

“看來這個家夥是不打算讓步了……”

勘九郎憋了半天不說話，也不走也不坐。直到我愛羅發覺了哪裏不對頭，放下了手中的協議書問：“你還有什麽事嗎？”

勘九郎“呃”了半會兒，方說：“今早上三位叔伯來了。”

“來幹什麽呀。”我愛羅眉頭稍動。作為父輩的那些老臣子們，些許年前早就退隐大半。他們有的歸隐，有的歸天。雖說每年必要家族節祭，都得和着叔伯們一起參加，但也都是他主動回家族參與。叔伯會主動回來的次數，實在是記憶裏沒有的事情。

那麽答案就知曉了大概，絕不是什麽好事情。

勘九郎又“呃”了一會兒，說：“勸你快點成婚。”

我愛羅以為是什麽天大的事情，聽到這個要求，也不驚奇。喝了一口茶，說道：“那就不勞他們擔心，已有定數。”

“……”勘九郎把聲音放小了點：“他們說不準取亡國女子——尤其是前朝之國的。”說着這話有些心驚肉跳，眼皮子眨了好幾下。

聽到這句話，我愛羅霎時就靜止了一切動作，看着他問：“他們怎麽知道的？”

勘九郎愧怍臉，低頭，無言。

似乎是明白了什麽，我愛羅這次徹底皺了眉頭：“這你也說？”

勘九郎将手移到唇邊咳了兩咳，沒辦法，和長輩們聊天嘛，也不看那幾個叔伯多大歲數了，離人精就不遠了，套話是有得一手的，一時放松了警惕，該說的不該說的，一個沒留神就說得差不多了。

我愛羅把茶杯重重放在了桌子上，那茶涼了真是難喝得要死！心情是越來越煩了，政事還沒解決，又添了家族事。

“啊，還有。”勘九郎深吸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快離死不遠了，作為兩代人中間的溝通紐帶，着實不容易：“叔伯們叫你待會去大宅吃飯。”頓了頓，還是接道：“其實還會有一名叫秋晴的小姐。”

“不去。”他反而拿起桌子上那份赤鐵組織的報告，百無聊賴的看起來。

“好，好。”勘九郎攤攤手，“我知道你不想去，但是秋晴小姐是雷影的小外甥女，你要知道，我們最近在和雷之國交涉天殘月的事情。”

我愛羅手指一頓，他覺得，他這輩子都沒今天，在這一刻，來得這麽煩躁。

他擰了眉毛，站起身來就往外走，不耐煩的說：“走吧。”

走到外面，又停了下來：“你去告訴祭，叫她跟阿凜說我晚飯不回去吃。”

朝顏凜收到了消息，晚飯也不想一個人跟一只貓吃，就跟着祭一起在外面的拉面館解決。

點了兩份海鮮拉面，她們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鴉青色的天空陰沉沉，縱然靠的是窗口，也無暇欣賞景致。風雲多變，看來，又得生事了。

拉面上來以後，朝顏凜很快就被香味吸引，捧着面開吃，同時說道：“聽說師父晚上和雷影的外甥女吃飯，家族會晤哦。”

“那個，凜凜。”祭咽下了嘴巴裏的面條，唇瓣油亮亮的好看：“你別多想，這就是為了國家，沒其他的。”

“我知道，我就是煩這個呢。”她一巴掌拍自己額頭上，“國家啊……自從我回來以後，師父就把我藏着掖着，什麽國家大事都跟我脫節了……我什麽都做不了……”她幾次三番向我愛羅申請出任務，都被他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他怕失去她，可她卻怕對他從此沒用。

她不會再幼稚到去任意飛醋，但是心裏多少有難受。倘若将來，風之國需要一個夫人，子民們一定更希望能有一個可以給國家帶來利益，助風影一臂之力的女人。

這已經不是風影一個人的問題，而是國家的問題。風之國需要什麽樣的風影夫人她清楚，反正不是她這個樣子的。

不過說起來，國家的事情，她确實已經不好再攪和。有的人可能就擔心，她這麽一個國破家亡的女人，可能有人擔心她會是重生來報仇的。指不定上輩子在風之國吃過什麽虧，這輩子要為自己的國家報仇，找機會貼近風影，貼近國家內部，然後一舉把風之國弄垮了。

這些壯舉想象一下的确頗為激動人心，只可惜了現實不給她這個機會，她也沒那個智商掌控一切。

次日下午，風之國四名暗忍接到任務，秘探雷之國去查看天殘月一事是否屬實。

天氣真是越來越不好了，天際常一片灰壓壓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下不下雨。看着老天憋着這麽一把尿，比自己憋尿還難受。

下午三點，朝顏凜和平常一樣出來帶阿喵散步。今日起了風，大風把阿喵的毛吹得根根豎起。它若停下來，卯足了勁張開爪子按着地板。可能是在以防自己不被風吹走。

朝顏凜發現了村口屋舍的天臺，四個熟悉的身影正站着商量些什麽。

男人A粗啞的嗓音卻又不失低沉：“真沒想到雷之國和咱們國家這麽多年交情，在天殘月的事情上面還僵磕起來。”

“嗯，沒錯，對方顯然是猶豫了。雷影還讓他的外甥女來風之國打交道，其中的含義還不知道幾層呢。”這個聲音的男人B年輕了一點，站得筆直。

男人C仰面靠在欄杆上：“也是，你想啊，交還天殘月，對雷影本身根本沒損失。那本來就不是他們的東西。但若因此，同是有了風影大人這個外甥女婿，簡直是賺了。還賺翻了。”

“聽說雷影的外甥女今年才十五歲，啧，真是下了重本了的。”

“在利益面前，誰沒有私心？普通朋友間的友誼尚且不能做到如此，更何況是國家間的友誼。”這個聲音是一個女人，朝顏凜一下子便聽出來是白桦的聲音。

四名暗忍為一女三男，朝顏凜只熟識這位名叫白桦的女的，其他三個算不上熟悉。

從他們的談話當中，聽出了關于天殘月的事情。準确來講，查探天殘月是否屬實的這個任務并不會很難，但是他們必須做的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再探究雷之國是否有無将天殘月歸還之意，又是否有對天殘月進行研究？如若有這些情況存在，那麽無論用什麽辦法，都得帶回天殘月。

四名暗忍商量了計劃與過程，以及一系列假設，這些大致問題，約摸談了十幾分鐘。準備離開天臺的時候，竟與朝顏凜打了一個照面兒。

其中一名暗忍一顫，大驚道：“朝顏？！你怎麽會在這兒？！”

其餘三個暗忍亦都是眼睛一睜。

朝顏凜低了低頭，心虛地說道：“我就是路過……路過……”

“咳咳，既然這樣……那沒事你就趕快回去吧！”白桦揮着手趕她。

朝顏凜也認為，她此刻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的回去，是正确的選擇。只是，她的內心早在前一秒就進入了鬥争。她可以聽到當沒聽到，她可以在出力和無視之間選擇繼續做一個路人。她可以從此與這些在前沖陣為國效力的事情脫軌，回到家中繼續腐爛生鏽。

最後她就是讓風影大人藏着掖着養着，什麽都不會，無能沒用。最後她可能也注定成為不了他需要的那個夫人。

“等等，白桦大姐，我想和你們一起去。”

“哈？？”白桦又一次瞪大了眼睛：“朝顏姑娘，這事兒開不得玩笑的。雖然你以前和我們同屬暗忍，可是現在……”

“現在……”朝顏凜拱了拱手臂，瞧着那壓根就不明顯的肌肉：“還算可以的吧。”

四名暗忍面面相觑，朝顏凜知曉了剛才的談話，通常聽到暗忍對話的人，應該是活不過第二天的。但是，對于朝顏凜，總不能殺了她吧？

況她曾經也屬于自己人，現在亦無大區別，讓她最加入一腳，只要不拖後腿，也沒差。終嘆道：“那好吧。我們明天早上出發，村口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