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改命(五) (1)

“我的弟弟,也是你們能欺負的嗎?”

少年明明年紀并不大, 可是, 就那樣站在那裏,唇角輕輕勾着, 那樣冷冷地盯着他們,沈如是、紀素萱還有那些保镖, 一面要面臨着他們突如其來的各種倒黴勁, 一面被少年這樣冷冷地看着,身子就忍不住抖了起來。

明明這個黴運罩頂的少年年紀還這般的小, 怎麽這看人的眼神, 就這樣的可怕!

就像是那冬日裏的白狼, 盯着獵物時的眼神……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在眼前的獵物身上狠狠咬下一塊肉來!

饒是紀素萱這些年做慣了女強人, 瞧見了晏鈞墨這樣的目光,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太可怕了!

她人在滬市, 倒也聽說過這位晏家大公子的名聲。知道這晏家大公子商場上天賦驚人, 小小年紀簡直就是商業奇才。甚至不但是商業上有奇才,還別有一套看人識人的本事, 隔着一個電腦, 都能看出來什麽人有才幹,什麽人能用, 什麽人空有皮囊沒有才幹,什麽人有才幹卻沒有人品,就算不能親臨自己的公司, 也絕對能有手下給他幹活,而且還忠心耿耿。

只可惜了一身的黴運罩頂,只能被關在家裏不得而出。

可是現在看來,紀素萱忍不住在心裏想,這哪裏是這個少年不得不被關在家裏啊,分明就是這個晏家三少爺心善!

虧得那晏家老宅和林家老宅的人自以為是,想要欺負這幾乎算是分出來的一家人,人家一家幾口子,壓根都不用算計什麽,只要誰想欺負一家子,這晏家三少爺從家裏走出來,往外面一站,不就立刻把欺負他們家人的人,弄得一身黴運,倒黴的五體投地?

就像……他們現在的模樣。

紀素萱簡直恨死了沈如是這個女人!

如果不是沈如是想要利用那個小和大師,她哪裏至于也動了心,把那個賤種帶來,弄得這位黴運罩頂的晏家大公子以為她也是一夥的,不但讓她運氣變差,讓那個賤種運氣也開始變差,然後弄到最後,她的女兒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紀素萱想要咬咬牙,開口說話時,這才發現,自己的牙齒都在發顫,而且一不小心,牙齒突然就咬到了舌頭,她愣了一下,手一松,沈如是就從她的手裏逃了出去,紀素萱的手就落在了石子路上,好巧不巧的,這十字路上不知怎麽就有了幾塊玻璃渣,而她的手,就這麽被玻璃渣給渣透了。

而從紀素萱手裏逃脫出去的沈如是,原本是沒有受傷的,可是,沈如是剛剛想要後退着逃走,突然天上就有一陣雄鷹的哀叫聲,随即在沈如是即将逃出距離晏鈞墨三十米遠時,那雄鷹直接從幾百米的高空,直直的落在了沈如是的後背上!

重物落下,沈如是當場就覺得自己脊柱被撞.擊的無法動彈,硬生生的直接摔趴在地上,連想要翻身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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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素萱:“……”

衆保安:“……”

一衆吃瓜群衆:“……”

剛剛放完狠話,覺得自己在和光心裏應該是個很帥很有責任感的大哥的晏鈞墨嘴角也是一抽,爾後再看一眼這些人,心中若有所思,面上卻又是一聲冷笑,緩緩的就穿過紀素萱那些人中間,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人更倒黴了一些,就連那個他沒打算太波及的輪椅上的女孩腦袋上都落了好幾坨鳥屎的,爾後才走到了正趴在地上的沈如是面前,緩緩蹲下.身子,冷冷地開口。

“沈大師,好久不見。”

沈如是心下一顫,暗恨自己糊塗。她也是京城裏有名的天師,當年當然也是見過年幼的晏鈞墨的。只是那個時候雖然靠近晏鈞墨後,也會有些小倒黴,但也只是不太麻煩的倒黴事兒。

可是現在,沈如是不傻,她仰着臉,看得清楚,這個晏家大公子,看着她的眸子,都仿佛淬了毒。

他在恨她。

恨她敢拿他最重要的人下手。

恨不得她能更倒黴一些,再倒黴一些,最好是倒黴的直接死了才好!

沈如是猜想的沒錯,晏鈞墨就是這樣想的。

殺人是犯法的,可是,如果他潛心的想要這個女人因為倒黴而死,那可沒有犯法。

還順便給他的寶寶報了仇。

和光顯然也發現了晏鈞墨這樣帶着寒意和殺意的目光了。

原本被他家大哥那樣帥氣的宣誓給震得暈乎乎的和光,立刻回過神來,就跑去了晏鈞墨身邊,當即就抱住了晏鈞墨的大腿。

“大哥大哥……”

聲音軟軟糯糯,一點都不像那個小大人似的小天師。

晏鈞墨盯着沈如是的那種冷冷地目光這才緩緩收了回來。

他低頭看了看抱着他的大腿、仰着臉看他的和光,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那種陰冷冰寒的目光,立刻就全都消散。

他看着和光的目光裏,都帶着溫柔。

“嗯。”晏鈞墨蹲下.身子來,與和光平視,摸了摸和光漸漸長胖的臉,溫聲道,“沒關系,大哥來幫你贏這一次。”

和光就點了點頭。

他是重生一次的。重生回來,雖然想要報仇,想要過好日子,但是,他卻也不想把自己變成一個滿心只有仇恨的人。晏鈞墨對他是真的好,這次也是真的生氣了,氣得……想要殺人。但是,晏鈞墨才十二歲,将來……也許只能活到三十歲。和光才不想他家大哥因為他而殺人,然後産生心理陰影,将來過得不快活。

他想要晏鈞墨高高興興自自在在的過完這一生。

嗯,如果不老實去沒收他的那些寶貝糖果就更好了!

晏鈞墨冷靜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怒氣沖天,也就理智回歸,盯着沈如是道:“這場比試,沈大師,可認輸?”

沈如是還能說什麽?她現在只覺得自己的脊柱都已經被壓裂了,然而背上的那只巨.大的已經死掉的雄鷹卻已經死了,既不會從她背上下來,也不會有人好心的去把那只雄鷹給拿下來。她只覺後背上的傷越來越重,若是不能立刻被送去醫治,一定會出大問題。

因此,就算她現在并沒有看到那個女孩頭頂的氣運有沒有消減,現在也只能認輸。

因為她根本招惹不起這個黴運罩頂卻不自己倒黴,而是讓身邊人倒黴的晏家大公子!

沈如是深吸了口氣,就覺深吸氣的時候,胸前的骨頭都開始疼,就覺這次真的會大不好,心裏暗恨,面上卻只能佯作苦笑着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認輸。”頓了頓,道,“這樣晏家大公子、和……小大師,可願意放我離開?”

晏鈞墨冷笑了一聲。

和光直接道:“将章二根夫妻,還有我的嬰靈兄姐都送來。對了,你所謂的找到的我的那兩個被賣掉的姐姐的線索,也要給我。”

沈如是就是一怔。

她原本還想着……

晏鈞墨緩緩道:“你該明白,我能出來一次,讓你狠狠地倒黴這一次,就有可能出來第二次。只是下一次,倒黴的人,就不是你,而是你的那個寶貝女兒了。”

沈如是終于沒了法子,打了電話,讓人将章二根夫妻送了來,同時還有一個木盒子。

至于和光那兩個親生姐姐的下落,沈如是是這樣說的:“我騙了你。”

章二根夫婦當時是把那兩個女孩兒往高價裏賣的。

而且,也不知道章家幾個孩子是怎麽長的,和光和那兩個女孩長的都很好看,那兩個女孩被賣的時候還是嬰兒,但也能看出來眉眼精致,被賣的價格又比平常賣孩子的價格高了整整一倍……而且那買孩子的人只去過他們村子一次,後來就再也沒有去過章家村。

這種情況下,仔細想想就知道那兩個女孩被賣的地方并不幹淨。而章二根夫婦除了兒子只認錢,又怎麽可能再去打聽那兩個女孩的下落?更何況,那已經是将近十年前的事情。

根本沒有人知道那兩個女孩的下落,而和光也根本推算不出來。

和光臉色十分難看。

沈如是心中冷笑,想到自己的女兒,就想要嘲諷幾句,結果就看到了晏鈞墨冷冷地看着她的目光,沈如是心中一噎,立刻就收回了視線,也乖乖閉了嘴。

但還是沒有人去将她背上的那只鷹拿下來。

和光轉頭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随即目光就落在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那個運氣極好的女孩。

那個女孩頭頂上的運氣,依舊在發紫。

跟剛才好像沒有什麽區別。

和光的一雙眼睛,立刻就黏在了那個女孩身上。

晏鈞墨則是直接抱起了和光,一開始是想着自己難得能來這公園一趟,不如就抱着和光在這公園裏轉一轉,随即就看到和光的視線,眉心一皺,心說這個小混蛋不會才這般小,就知道喜歡漂亮女孩了,心裏頓時不太舒服。

但他自認是個好大哥,既然這個小混蛋喜歡這個女孩,那他就抱着和光去走近看看那個女孩。

仿佛完全忘記了,他只要一靠近這個女孩,這個女孩就會倒黴。

完全就是個愛護弟弟的好哥哥,才不是趁機打擊報複。

女孩瞧見這兄弟倆靠近,果然吓了一跳,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她現在身上沒有力氣,話都說不出來,更別說其他了。因此她只能害怕的看着晏鈞墨。

但晏鈞墨還是本着為弟弟着想的想法,完全無視了那個女孩的害怕的目光。

和光則是輕輕的“咦”了一聲,然後就拍了拍晏鈞墨的肩膀,示意自己要下來。

晏鈞墨面無表情的把弟弟給放了下來,虎視眈眈的看着和光一從他身上下來,就“蹬蹬蹬”的跑到了那個女孩面前,開始仰着小腦袋,一臉慎重的打量女孩的面相,然後還把女孩的手給拿起來,又摸又看!成何體統!

他立刻道:“男女授受不親!”随即就把和光的手拉了下來。

和光:“……”玄學也有摸骨一說啊。他剛才其實就是在摸骨啊。

可惜晏鈞墨并不打算聽和光的任何解釋,冷着臉抓着和光的手站在一旁。

和光只能繼續看那個女孩的面相和頭頂的氣運,看啊看的,好似終于看明白的時候,女孩突然被一個落下的小麻雀砸中了腦袋。

女孩:“!!!”一定是那個晏家大公子的鍋!難道就不能讓小天師看着她,他自己站遠一點嗎?她現在這麽倒黴,這位晏家大公子心裏就沒點數嗎?

小麻雀直接砸的女孩腦袋一暈,眼前黑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小麻雀倒是沒死,在女孩的腦袋上打了個滾,解決了一下生理問題,就撲騰撲騰翅膀,飛走了。

女孩:“……”

和光:“噗。”

他笑出了聲,瞧見女孩幽幽的看着他,眨了眨眼這才把小臉給板了起來,清了清嗓子,道:“姐姐,我們救你離開好不好?你現在,也不适合留在這裏,我讓……”他看了看遠處正朝他招手的晏鈞燦,就道,“我讓我二哥他們送你去我們家暫時住着,也會讓醫生給你看病,好不好?”

當然好!

女孩感激的一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和光十分豪氣的擺了擺手,就拉着晏鈞墨往邊上走,好讓他們的保镖過來推女孩到他們那邊。

紀素萱見狀當然不肯,剛想要鬧,就發現自己的手機響了。

她只得先去接手機。

“紀總,大小姐突然發病,咱們立刻将大小姐送去了醫院,醫院裏也立刻動了手術,但是……還是搶救不急,大小姐、大小姐……沒了。”

紀素萱突然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像是瘋了一般,直接往沈如是的方向爬了過去。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如果不是你的那個愚蠢的女兒跟我說你的本事,說我的寶貝女兒反正還可以撐幾天,不如就從滬市來京市,把我的女兒和那個賤種的氣運互換,這樣的話,我的女兒一輩子都能順風順水有大氣運,我根本就不會麻煩這一遭,只會在滬市就為我的女兒動了手術,我的女兒根本就不會死!不會死!”

“你的女兒害死我的女兒,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為我的女兒報仇!”

“賤人!賤人!我一輩子都不會讓你們母女好過!”

……

紀素萱四十幾歲了,一生要強,只得了這麽一個女兒,如珠似寶的疼着,恨不得把這世上一切的美好都捧到她的女兒面前。

可是現在,她的女兒死了。

原本,她的女兒是有機會活下來的。

在滬市時候,她就抓到了那個賤種,當時就可以給她的女兒做換心手術,手術成功了她的女兒就能從此健健康康的臉

可!是!就是那個沈歡!那個愚蠢的女人為了讨好她,故意說了沈如是的本事,說可以給人換命。不是說那個賤種氣運很好嗎?都是一個男人生的,憑什麽賤種的運氣就那麽好,她的女兒運氣就那麽差,生下來身體就有病?不如幹脆給兩個女孩換命格,從此以後,她的女兒就能一路青雲直上。

可是現在,紀素萱只恨不能時間倒流,她只要她的女兒身體恢複健康,就這樣平平安安的活着,也不要那什麽所謂的好運氣!

紀素萱不敢去恨自己,只能去恨出這個主意的沈歡還有沈歡的母親沈如是!

沈如是現在被死鷹砸的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紀素萱這個瘋子又來對着她又抓又撓又罵,最後更是把那個死鷹弄走,直接騎在了沈如是的後背上!

沈如是登時尖叫了一聲。

她覺得,她真的聽到了自己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和光忽然回頭,清澈如水的眸子看了沈如是一眼。

沈如是一怔。

和光對着她就是燦爛一笑。

“你知道嗎?我大哥真的很厲害很厲害。他才靠近你一會,就已經将你之前掩蓋天機的所作所為,全部攤開,讓天道可見。你的功德和氣運,都沒有了哦,還纏上了一身罪孽,你,好自為之。”

沈如是只覺腦中“轟隆”一聲,面色巨變。

壓在她身上的紀素萱才不管和光說了些什麽,她只知道她的女兒沒有了!甚至如果不是眼前這個人,她或許就能和那個賤種待在家裏,見到女兒發病,就立刻能送兩人去醫院換心,将她的女兒救回來。

都是沈歡的錯!都是沈如是的錯!

她要殺了她們!

殺了她們!

紀素萱瘋魔的模樣吓壞了一衆人。

但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勸阻。就連紀素萱和沈如是的那些保镖,現在也都狼狽的倒在地上沒有爬過去勸。

和光倒是瞧着那鷹可憐,上前費勁的把鷹給拖了過來,打算讓人把鷹給埋葬了。

晏鈞墨就在一旁瞧着。

和光也沒讓晏鈞墨等太長時間,跑過去跟他的幾個保镖說了一聲,又和晏鈞燦、晏鈞倩和淩祈打了聲招呼,就跑去晏鈞墨身邊,打算和晏鈞墨在公園裏逛逛。

——雖然這只是個平常的公園,但晏鈞墨已經太長時間沒能健康的走路,也沒能逛一逛這樣大的地方,因此現在能逛一逛這裏,晏鈞墨眼睛裏也還是帶着笑的。

原本想要阻止的那些保镖還有淩祈,坐在車裏送晏鈞墨過來的晏昭然,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去勸阻。

晏昭然更是在心裏琢磨,他的大兒子說的對,他現在雖然只有十二歲,但也已經不小了。而且,就憑着晏鈞墨那一身的黴運,也根本沒有人敢去欺負算計他。晏鈞墨完全可以搬出去住。

他們雖然給晏鈞墨在月湖別墅區挑選了最好的一塊地方,景致好,有月湖,有花園,還有專門的一大片空地可以讓晏鈞墨走動,但那仍舊是個小小的地方。

倒不如就讓晏鈞墨去農村蓋一個一百畝地的度假村,最好還能包裹進去一塊山頭。

反正他家大兒子會賺錢,到時候大不了度假村不接客,只他們一家子過去住!一百畝地,夠大兒子逛個夠,住的舒坦的了!

晏鈞墨之前的心情真的很不好。但是,他在用黴運把那些人都教訓了個遍,眼瞧着紀素萱的女兒沒了,沈如是被那只高出落下的鷹一砸,現在又被紀素萱坐在背上打上一頓,估摸着沈如是很可能就癱在床上再也爬不起來後,晏鈞墨的心情就開始漸漸好轉了。

尤其是他現在還能與和光一起在公園裏轉一轉。

這個公園其實主要是供老人和小孩子休閑玩樂的,但對于常年不能出門的晏鈞墨來說,能來這裏一趟,也算是舒展了一下心情。

尤其他已經打算好了要蓋度假村,還是個大大的度假村。

到時候有了度假村,晏鈞墨也就能與和光一起住在那裏。晏鈞墨的心情當然就更好了。

和光也瞧出了晏鈞墨的高興和打算。

但他還是很謹慎的打算捂緊自己的口袋,想着只要晏鈞墨不開口,那他就不把他的錢拿出來。

反正、反正,他的錢,也是有用的啊。

和光雖然前世過得糊裏糊塗的,但畢竟常年在路上去賺功德,因此倒還真的知道幾塊地理位置很好的地方。他打算去那裏買舊房子,然後……等拆遷,分到錢和建好的新店鋪賺租金……

和光也是沒有辦法啊。他畢竟除了算命看風水捉鬼這些,也并不會別的。現在能想到的賺錢的法子,也就是這些老土的了。

唔,或許,他還可以把他的網站開起來,在網站上各種賣賣賣!或許就有網友火眼金睛的覺得他做出來的符箓、開光的法器就是好東西了呢!

和光這麽想着,就忍不住悄悄地笑了起來。

晏鈞墨瞧見他這副仿佛偷吃了糖的模樣,心中哼了一聲,這才捏了捏和光的小胖手,問道:“想什麽呢?”

和光這才回過神,琢磨了一句話這幾個字的意思,就擡起腦袋,讨好的道:“走不動了。”

要大哥背。

晏鈞墨默默地擡起頭,看了看他們正爬到一半的小山。

和光繼續讨好:“真的走不動啦。”

晏鈞墨只能輕輕嘆了口氣,蹲下.身子,将和光給背了起來。

晏鈞墨道:“這是個百佛山,其實咱們應該更誠心一些,最好是都能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爬上去。你這樣被大哥背上去……”

和光:“百佛山啊。那是佛家的。大哥,我是道家的。”

所以他更不能那麽誠心啊!

他明明就和這小山上的諸佛不是一家子的!

難得被噎了一下子的晏鈞墨:“……”

說得好有道理,他完全沒法子開口反駁。

于是他就拍了和光的屁股兩下。

不痛不癢。

和光哼了哼,就湊在晏鈞墨耳邊,小聲八卦道:“大哥,你知道那個女孩,為什麽氣運那麽好嗎?她簡直就是氣運沖天,紫氣東來!我雖然沒問她的八字,但看她的面相、手相,還有摸了一點點的骨,大概也能看出來,她的命格是貴不可言的命格!根本就不是應該出現在咱們這裏的人!”

晏鈞墨聽得一怔,道:“貴不可言?現在都講究人人平等了,就算是實際上還有階級的存在,但就算真的做到了那個位置,也是會有退休的一天,這貴不可言……寶寶,你這次是不是看錯了。”

晏鈞墨是理智的推測。

和光不太高興,在晏鈞墨背上就模仿着剛剛紀素萱掐沈如是脖子的模樣,掐了晏鈞墨一下,才道:“我才沒有看錯!我還看出來,她現在其實身上有兩股氣運。一股氣運是屬于她在這個世界的氣運,所以大哥你靠近她的時候,她才會倒黴,還有一股氣運,也就是那紫氣沖天的氣運,其實并不是她在這個世界的氣運,大哥你靠近她後,她雖然會倒黴,但是這沖天的紫氣半點沒有動搖,所以,這個女孩貴不可言的命格,并不在咱們這個世界。那個尤其眷顧這個女孩的天道,其實并不算是我們現在的這個天道。她的那股子紫氣沖天的氣運如果不扼制的話,很有可能被那股天道争搶,将她帶離這個世界。”

晏鈞墨聽得雲裏霧裏,皺眉道:“這算什麽?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了,不就是死了嗎?”

和光道:“其實有些事情雖然罕見,但未必沒有。比如生而知之,比如宿慧,比如這世上,除了我們現在存在的時空,還有可能存在其他的時空。天道也未必就只有我們現在頭頂的這一個天道,應該還有別的世界。咱們現在的世界發展到了現代社會,但其他的世界很有可能是封建社會甚至奴隸社會,那個女孩若是被那個世界的天道拉扯過去,當然就有可能貴不可言。雖然,她未必想要過那樣的生活。”

晏鈞墨雖然因為自己身體的緣故,也頗有些“封建迷信”,但顯然沒有“封建迷信”到和光這種程度,聽完之後,眉心直皺,最後心中仍舊是半信半疑。

但他還是道:“這既然是她的命,與我們無關。那我們就不要去管她。”

畢竟,涉及天道一事,又被和光說的玄裏玄乎的,晏鈞墨并不想讓和光插手。

和光卻不說話了。

那樣強烈的氣運,和光真的……舍不得啊。

至于那股子争搶那個女孩的天道,呵呵,那個世界的天道不厚道,自然就不能怪他給這個女孩選擇的機會。

如果那個女孩不想要在這個世界待着做一個平平凡凡的人,想要去過貴不可言的生活,和光當然不會強求。但若是這個女孩并不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去做那等“貴人”呢?和光打算趁機插手一二。

畢竟,那樣的氣運若是在晏鈞墨的頭上,晏鈞墨大概……會少倒黴一點。

仍舊沒法子将晏鈞墨身上那濃重的陰煞之氣全部趕走。

和光想到這裏,忍不住就嘆氣。

怎麽就那麽倒黴呢?

晏家老頭和林家老頭,真是造孽。

不過說來也奇怪,其實按照這兩個老頭當年的做法,其實晏鈞墨生下來就應該開始各種倒黴,然後因為各種倒黴而夭折而死,承擔了兩個家族足足三代人的詛咒,可不是沒法子活下來嗎?但也不知為何,晏鈞墨生下來的确是被陰煞之氣纏身,可晏鈞墨并不是讓他自己倒黴,而是讓身邊的人倒黴。甚至沒有一兩歲的時候就夭折,而是活到了現在,被批命可以活到三十歲。

這還真是讓人奇怪。

和光有些想要去見一見那個當年給兩個老頭出主意的人,當然最好還有那個給兩個家族整整三代人下了詛咒的人。這樣的話,他或許能找到些線索,看清楚晏鈞墨的命格,然後解決問題。

晏鈞墨其實原本的身體素質就不錯,只是經常被陰煞之氣壓得顯得身體虛弱。現在和光到了他身邊,晏鈞墨身上的陰煞之氣少了不少,他的身體也就更好了。

背着和光爬山也并不難。

晏鈞墨雖然只是半個“封建迷信”,并不完全相信,但仍舊存着敬畏之心,因此到了這個山頭,見了這些佛,當然是要拜一拜的。

他不但自己要拜,還要拉着和光進去。

和光:“我不!”

佛家和道家壓根就不是一家子的啊!怎麽拜?

普通人把觀音和財神放在一塊沒啥,可是他可是道家弟子啊,記了名的,怎麽能去拜這諸佛?

晏鈞墨:“……”

于是晏鈞墨只能自己進去拜一拜。倒也不跪,畢竟他沒有太多時間,跪也跪不完,只進去之後,誠心祈願,爾後一個屋子裏的佛一起鞠一個躬離開。

他并不求自己如何,只求家人平安喜樂。

那個家裏的小混蛋,也要過得平平安安,心想事成。

最好,少吃點奇奇怪怪的糖。

晏鈞墨很快就拜完了百佛,然後就帶着和光将這公園裏的其他地方逛了一遍。

公園裏有一個小湖,湖邊還有船,可惜兩個人都不會劃船,只能沿着湖邊走了一圈,走到了一個小動物園裏。公園裏的人走了,小動物還在。

倒也有些趣味。

他們這一逛,就逛到了傍晚時候,天都要黑了,才終于往一開始的集合地方走去。

他們到的時候,紀素萱和沈如是他們都離開了。

章二根夫婦還有一個盒子倒是被送了來。

和光和晏鈞墨出現的時候,章二根都沒認出和光來,畏畏縮縮的站在一旁,像是生怕自己再被關回去似的;劉慧也是畏畏縮縮的,一臉害怕,但她擡頭看了和光一眼,忍不住又看了和光一眼,突然激動的大叫:“大寶!”

章二根一愣,随即也大叫:“大寶!大寶!原來是你叫人來救你爹媽的!大寶,爹快想死你了!大寶,我的兒!”

說着就想像和光沖過去,眼睛裏還流了淚出來,像是一個真正的慈父一般。

劉慧則是更聰明一點,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盯着和光看了一會,才低聲道:“大寶,不傻了啊。”

和光聽着“大寶”這個稱呼,腦袋裏暈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現在的确是有一個可愛的“寶寶”的稱呼。

但是,他原本其實還有一個名字的。

章大寶。

和光:“……”

他還是繼續叫和光好了。

他并沒有看兩人,只松開晏鈞墨的手,上前去跟晏昭然和林柔打了個招呼,見晏鈞燦他們都離開了,這才放心。

晏昭然并不擔心和光去認那兩個不要臉的人,只将那個沈如是送來的盒子遞了過來:“那個沈如是說,這是你……幾個哥哥姐姐的嬰靈。你,你問問他們,願意的話,還是早點送他們去投胎的好。報仇什麽的,其實我讓人去打聽過了,這夫妻兩個當年拿了錢後,章二根拿了一部分去賭,劉慧就帶着剩下的錢跟人跑了。兩個人後面一個被高利貸追殺,一個則是被私奔的男人把錢反騙了過去,身份證什麽的也都給搶走,在一個南方的語言不通的小鎮上當起了乞丐。過得都不好。直到被沈如是找到關了起來。反而是那個時候,兩個人能吃飽穿暖了。”

真是諷刺。

可不就是諷刺嗎?

和光接過盒子,也沒有打開,只拿着盒子看了章二根和劉慧一眼。

兩個人都是貧苦一生,無人送終的面相。

且這兩個人都會再經歷一次婚姻,只是,章二根的這個婚姻裏會被健康的妻子和繼子家暴不斷,壓迫着去賺錢;劉慧也會成為再婚家庭的賺錢工具,直到兩個人都幹不動活,賺不了錢的時候,才會被那兩個家庭毫不猶豫的舍棄,流浪街頭,瘋瘋癫癫。

既然他們的命格已經如此了,和光也就決定讓他的幾個嬰靈兄姐盡快去投胎。畢竟他們被沈如是帶走折騰了一遭,再不去投胎,将來或許投胎時魂魄會不全。

至于章二根和劉慧……

和光看也沒看章二根一眼,直接走到了劉慧面前。

劉慧滿臉都是淚水,她跪了下來,像是想要和和光平視,也像是想要跪和光。

和光抱着那個裝着嬰靈的盒子,沒有躲。

和光道:“你懷孕九個月,生下了我,也記得給我喂飯,将我養大。雖然,你那時應該是為了你自己不被章二根舍棄,又只生了我一個兒子才會這樣。但是,你還是生了我,養了我幾年。”

他伸出手,拍了一下劉慧的肩膀,道:“你養了我六年,我給你六萬塊,再把你的證件還給你,你走罷。對了,你以後一個人生活就好,不要……再婚。”

至于劉慧之後的報應……那是劉慧應得的。五個嬰靈兄姐,兩個被高價賣掉的姐姐,這些罪孽,和光若是幫了劉慧,那豈不是就對不起這些人?他當然什麽都不會做。

他說完,看也不看劉慧和章二根一眼,轉身就走。

章二根見道和光這樣,破口大罵:“你個不孝子!那娘們一個人能生你嗎?還不是多虧了老子才有了你!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住老子的,現在你有錢了,竟然不想着孝敬老子,你簡直就是個不孝子,養不熟的狗崽子!我跟你們說,他連親生爹娘都不管,将來也不會管你們這半路的養父養母的!嗐,你們要還想要孩子,不如把他給扔給我們家幹活,我們再給你們生上一個孝順的賣給你們……”

林柔見到章二根這樣亂七八糟的滿嘴噴糞,立刻看了保镖一眼,兩個保镖立刻堵住了章二根的嘴巴。

劉慧依舊跪在地上,看着和光的背影,淚水不住的流下。

像是在悔恨,又像是在忏悔。

林柔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劉慧是不是真心的。不過,是不是都不重要。寶寶已經是她的兒子了。

她蹲下.身子,就高興的把和光抱在了懷裏,溫柔的道:“寶寶,媽媽好想你。”

她才是寶寶的媽媽。

劉慧眼淚流的更兇了。

可已經沒用了。她很快也被保镖帶走。

和光已經說了對他們的安排法子。章二根直接送回章家村,劉慧給了錢和證件也送去她之前待得那個南方城市。至于将來,自然是自生自滅。

和光這次救了他們一次,并不欠他們什麽了。

和光被迫埋胸,郁悶了好一會,才被林柔給放了出來。

和光為了不再次被埋胸,轉移話題道:“沈如是和紀素萱呢?”

林柔臉上露出了一個嘲諷和快意的笑容,道:“寶寶,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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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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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