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前因

“柳大師,您、您的意思是, 阿恒……他能活更久嗎?”

晏昭然和林柔看向柳大師的目光, 激動非常。

晏鈞墨怔了怔,雙手微微攥緊, 同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柳大師。

柳大師看着這一家三口的目光,嘆了口氣, 才道:“我知道幾位的期盼, 只是,如果我真的有辦法, 當年第一次見到阿恒的時候, 我就已經幫這個孩子了。我曾經做不到這一點, 現在,仍舊是做不到的。”

晏鈞墨面上還能保持着平靜, 晏昭然和林柔眼中的失望就根本掩飾不了了。

他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大兒子将來會面臨的結局,也知道這樣的結局就是他們自己的親生父親造成的。

甚至就連他們兩個當初被家裏故意養的和其他兄弟姐妹不同, 故意被家裏人湊在一起, 甚至還一開始就被定了娃娃親。

晏昭然和林柔甚至想過,即便他們兩個當初沒有看上彼此, 他們的父母家人, 仍舊會逼着他們兩個結婚生子。只為了他們将繼承了兩個家族詛咒的晏鈞墨給生出來。

他們對晏鈞墨這個大兒子,愛是有的, 心疼是有的,愧疚……則更多。

這種情況下,他們當然就更加的期盼自己的大兒子能長命百歲。無論如何, 都不要走在他們前面。

柳大師見狀,雖然自己和老妻一輩子沒有孩子,但他對孩子還是很看重的。

心中頓了頓,看了晏鈞墨一眼,又看了一眼周圍。

晏鈞墨立刻道:“柳大師放心,周遭的安保沒有問題,也沒有監控。”

柳大師這才笑了。

他慈愛的看了晏鈞墨一眼,嘆道:“一晃眼都二十多年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剛剛出生,才那麽一丁點的小嬰兒,就被那樣的黴運所困擾。我第一次來看你的時候,你爸爸媽媽哭的眼睛通紅,小夫妻倆都快急的厥過去了。”

這件事晏鈞墨還真的不知道。他忍不住看了父母一眼。

晏昭然和林柔尴尬了一瞬,清咳了一聲,讪讪道:“那時候,我們畢竟還年輕啊。阿恒又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們必然是非常看重的。”

晏鈞墨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柳大師笑着搖了搖頭,這才漸漸收斂了笑容,帶着幾分嚴肅的看向晏鈞墨,道:“那個孩子,已經十七歲了吧?這個年紀,放在古代都能有好幾個孩子了,算是成丁了,就算是古代人服徭役什麽的,看到這樣大的少年,也能直接拉走服徭役。這個年紀,他能夠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了。所以,”柳大師的目光裏帶了幾分質問,“阿恒,你該知道你自己的情況,和光是純陽之體,現在又做了那麽多的善事,我之前偶然遠遠的見了他幾次,就看到和光小友功德金光纏身,是個真正的身俱正氣、功德和純陽之氣的天師人才。晏家在和光小友六歲那年收養了他,就算是給了他第二次生命。這些年來,晏家對他極好,阿恒對他應該也非常好,否則的話,以那和光小友嫉惡如仇的性子,未必就還會願意留在晏家,經常與阿恒住在一棟房子裏,陪着阿恒。這樣的情形下,我當年贈與阿恒的姻緣線,怎麽還沒有牽?”

要知道,他當年費勁心思才推算出了晏鈞墨的一線生機,也就是一個生辰八字和大致的方位。

而那個生辰八字和方位找出來的人就是和光。

柳大師那時候就直接了當的告訴了晏家人,這個孩子就是晏鈞墨的一線生機。其餘的暫且不提,至少,這個孩子和晏鈞墨牽了姻緣線,天上月老的姻緣簿裏有了兩人的記載後,晏鈞墨就可以從和光身上分得一部分的至陽之氣,這樣一來,至少晏鈞墨就可以像正常人那樣,可以不必被關在一個小小的地方,沒辦法和外人親密交流。

甚至柳大師沒說的是,他當年只能隐約推算出二人八字相合,若是能成就姻緣,和光會旺晏鈞墨,讓晏鈞墨身上的陰煞之氣大減,同樣的,晏鈞墨也會對和光帶去好處。只是那等好處他就推算不出來了。

轉眼十年過去,柳大師壽元将近,原本已經将要關閉的天眼突然回光返照,也就是那段時間,柳大師特特去看了和光一眼,然後就看到和光身上濃郁的至陽之氣還有功德金光,柳大師那時候就知道,晏鈞墨真的是應該跟和光牽姻緣線的,畢竟如果早日牽下了姻緣線,晏鈞墨從和光身上受益的,就不只是至陽之氣,應該還有些許功德金光的護佑。

這樣的話,晏鈞墨早夭的命格說不定真的能更改。

其實當年和光被晏家帶回家的時候,晏昭然和林柔就已經差不多放棄了那個想法——至少那時候兩人的想法是,至少在和光沒成年之前,這件事他們是絕對不會開口的。但是現在,和光已經十七歲了,再過半年就成年了。這件事情,從前不能提,但是現在……

夫婦兩個互看了一眼,臉上同時露出了苦笑。

和光好歹當了他們這麽多年的幹兒子,對他們也極其的孝順親近,他們也喜歡了和光這麽多年。讓他們為了一個兒子的将來,去犧牲另一個兒子的姻緣,晏昭然和林柔若是與和光沒有親情,只是個陌生人的話,或許還能提出用利益來交換,但是現在……林柔也好,晏昭然也好,他們根本沒辦法對着和光提出這件事情了。

畢竟,現在高中早戀的人也挺多,和光可是在高一年級蹲了三年了,也沒瞧見他對晏鈞墨有什麽想法,晏鈞墨成年更久,更是直到現在也不識情愛,這種情況下,夫婦二人也只能感嘆兩個孩子沒有“緣分”,互相看不上,當然也就不能強行的逼迫兩人了。

晏昭然于是只能嘆道:“柳大師,阿恒是我們的孩子,寶寶……和光也是我們的孩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們已經無法像從前沒見過和光時候那樣,非常果斷的就想要哄騙和光到他們家裏來,好讓他們的大兒子能過得好一些。

柳大師一怔。

他畢竟是沒有自己子女的人,因此對于這種感情有些不能理解——畢竟,在柳大師眼裏,就算和光被這家人養了十來年,但是,沒有血緣就算沒有血緣的,沒有血緣的養子,怎麽比得上晏鈞墨這個親生的兒子?既然比不上,在親生兒子出事的情況下,讓養子來犧牲,幫着親生兒子度過難關,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更何況他們只需要犧牲和光的姻緣而已。

并不能說是特別嚴重的犧牲。

但晏昭然和林柔還是沒辦法做出這樣的決定。

雖然他們幼年時是被兩家的父母哄騙着在一起玩鬧的,但是,他們真正在一起的原因,卻是因為愛情。

他們嘗過愛情的美妙,知道愛情對于人的意義,因此就更加沒有立場去逼迫和光了。

只是,林柔仍舊道:“若是兩個孩子再年長幾歲,互相有了想法,願意牽姻緣線了,我們也不會阻止就是了。但是,我們不會逼迫他們的。那會讓我們痛苦,也會讓孩子們痛苦。”

柳大師看向晏鈞墨。

晏鈞墨雖然心中隐隐有些想法,但是,只要想到他至多只能活到三十歲,就什麽想法都沒有了。

而且,柳大師提出牽了姻緣線的好處,其實也沒有特別的好——那些外人有什麽好見的?他現在待在這個百畝地的莊園裏,有山有湖有亭臺樓閣各式的宅院,還有專門的跑馬場、游泳館、溫泉池、花園暖房,還有各種現代的娛樂設施和電子科技,他想要聯系外人,也完全可以通過現代手段隔着屏幕見到他想要見到的人,這樣的情況下,晏鈞墨并沒有什麽不滿意的。

他只想要在剩下的七年的時間裏面,再多賺一些錢,再好好的培養培養晏鈞倩和晏鈞燦,再幫着父母把好名聲往上刷一刷,讓父母的朋友圈子再擴展一些,再多交幾個靠得住的好友,想方設法在他死前那兩年,徹底讓晏家老宅和林家老宅徹底分家解散,犯罪的進監獄,通過不法手段得到的錢財全部沒收,親耳聽到那兩個當年決定讓自己承擔兩家的詛咒的老頭死亡,最後,能在最後的七年時間裏,給和光多留些東西,能在和光陪着他的時候,将全部的時間留給和光,這樣,也就足夠了。

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一聲會很短暫,這對還很小的晏鈞墨來說,還沒來得及痛苦,就已經接受了這件事情。因此就算他現在越長越大,最後只剩下七年的時間可活,晏鈞墨也并不感覺太痛苦。

畢竟,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也早就在努力的讓自己活着的每一天,都不至于後悔。

這種情形下,他也只會擔憂自己的家人在他去世後覺得難過,但對晏鈞墨來說,他會遺憾,但是痛苦的話,也是有的,卻并不是那樣的濃厚。

因此晏鈞墨只淡淡地道:“柳大師,緣分天注定,我和寶寶,”頓了頓,晏鈞墨也不知道怎麽了,到底沒有說出“沒有緣分”四個字,只道,“不合适。”

見柳大師還在皺眉,晏鈞墨直接一錘定音:“而且,柳大師您也說您見過寶寶了,知道寶寶身上的至陽之氣和功德金光,更該知道寶寶也是個有脾氣的大師了,沒有緣分的風水局他都不肯接,晏家要是勉強他,他為何還要留在晏家?左右他只是個風水大師,晏家也只是收養了他的人家,這些年來,晏家對他有些好處,他對晏家也有很多回報。這種情形下,寶寶——和光就是想要離開,也沒人會說甚麽。退一步說,就算和光真的不在乎名聲的離開晏家,那又如何?風水師又不在乎那些名聲,風水師只要本事強,功德纏身就夠了。”

晏昭然和林柔也在一旁幫腔道:“是啊是啊,柳大師,寶寶已經十七歲了啊。十七歲的年紀,是叛逆的年紀,也是長大了的年紀。這樣的年紀,他在家裏的身份又特殊,這種情形下,我們如果真的逼他和阿恒牽姻緣線,寶寶才會毫不猶豫的離家出走吧?若是他真的走了,家裏才真的沒有一個人可以靠近阿恒,讓阿恒的日子過得自在快活一些了。”

柳大師終于被說服了。

他太在意晏鈞墨這個孩子了。畢竟,當年晏鈞墨出生沒多久,他就見到了這個孩子,一直看着這個孩子長大,自己卻沒法子讓這個孩子解脫。

現在他臨死了,就想着無論如何,也要幫這個孩子一把,結果……他忘了,無論是當年六歲時就被接到晏家的和光,還是現在已經長到十七歲人人皆知的和光,都并不是一個乖巧的沒有脾氣任人擺布的小娃娃,和光是會反抗的。

所謂的養育之恩,和光有那麽多的功德金光,想要抵消這部分因果,也不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晏昭然和林柔對和光有養育之恩,晏鈞墨卻沒有。和光并沒有必要非得去救晏鈞墨。

柳大師深深地嘆了口氣,按了按眉心,終于嘆道:“老了,老了。我這個老頭子,如今也成了老糊塗,考慮事情都沒能考慮周到,還差點給阿恒惹上麻煩啊。”

晏昭然和林柔自然是連聲說沒有。

晏鈞墨歉意的道:“柳大師,我知道您是為我着想,只是,我自幼就知道我的一生只有短短三十年,會在我年歲正好的年紀死去,不必經歷病痛折磨,不必讓皺紋爬滿臉上,不必為了讓自己在這個社會上看起來和其他人一樣,不得不在合适的年紀結婚生子,不得不費盡心力養育自己生下的孩子,不必為這些孩子負責人大半輩子,我只需要好好的過完我自己的三十年。而我的這三十年裏,三歲之前不記事,三歲之後到十歲之前,有我的父母可以短暫的照顧我。十歲到十二歲時,我曾經短暫的險些誤入歧途,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孤獨才是永遠的事情,我習慣了孤獨,也能忍受住這個孤獨,但偶爾還是害怕自己孤獨太久了,會忍不住有一天沖出去,讓我羨慕的那些普通人因為我的黴運而遭受各種倒黴的事情。十二歲時,和光來到我的身邊,然後,”

我的世界就充滿了陽光。

然而晏鈞墨只将這句話在他心裏說了出來,嘴上卻略過這一句,微微揚唇,淺笑道:“有了和光陪着我的這些日子,我很快活也很自在,我也發現了我能保護和光和家人的特殊法子,這讓我心中很是暢快。就算和光長大了,現在就已經三五不時的往外跑,等将來或許只能每個月回來見我一次,但是,有了曾經的那些記憶,有了家人能每天陪伴我半個小時的時光,我想,即便我只剩下七年的時間,我也是快活的。我并不希望七年後,我離開的時候,傷害到我的任何一個人在乎的人。包括我的父母弟妹,當然,也包括和光。”

柳大師終于不說話了。

他從前願意幫這一家子,就是知道這一家人都是厚道人。現在這一家厚道人因為他們的厚道和善良,還有做人的基本底線,不願意去做強迫和光的一些事情,柳大師當然也沒辦法勉強。

他嘆了口氣,很久之後,才緩緩道:“我這次來,除了要說這件事情,還有一件事情。是有關阿恒将來死後,或許,也并不一定要死……”見到一家三口全都雙目閃亮的看着他,柳大師又嘆了一聲,才繼續道,“但是,阿恒也不能再以人形出現了。”

晏昭然和林柔一怔。

晏鈞墨腦中突然閃過和光還小的時候,抱着還是小黑喵的他說着什麽曾經那麽喜歡,一分鐘都不離開,現在就只晚上來看他,天一亮就跑什麽的話,靈光一閃而過,他微微怔忡了一下,就道:“您是說,讓我以後,都以晚上的……小黑貓的模樣活着?”

晏昭然和林柔都是身形一晃。

柳大師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初我給你看命,就根本看不到你的命。推算的你的生辰八字,也只能推算出你原本的命格和現在的命格完全不相同。你身上被晏家老宅和林家老宅所遷移的詛咒之力太過強大,我那時候不得不用了前人手劄中的一個記載,說是貓有九命,所以才将你的命遷移到當初我在推算出的和你有緣的一個胡同裏撿到的一只剛剛凍死沒多久的小玄貓,然後借用詛咒之力,讓你身上的大部分黴運,變成你每天晚上九點之後到第二天的七點之前的十個小時裏,只能保持玄貓的形态。這對于人類來說,每天二十四個小時,是個小時必須保持動物形狀,其實就算是一個詛咒和倒黴,也正因此,我才保住了你的性命,讓你不至于兩三歲時就夭折,在你非常幼小的時候,你的親生父母都沒辦法靠近你。如今我壽數已到,回光返照時,隐約推算出你将來能保住命的法子,就是将你的黴運和詛咒,由讓你提前夭折,變成讓你餘生只能以貓型生存,且只能以玄貓幼崽的形态出現。只是這樣的話,你雖然能活下來,但是……”

從一個高高在上的人類,變成永永遠遠的貓仔,這對晏鈞墨來說,也未必就比死要好上多少。

晏昭然、林柔俱都沉默下來。

晏鈞墨也一直沉默着。

就在柳大師放下這個炸雷,就想要離開的時候,晏鈞墨才站起身問了一句:“我如果變成了玄貓,那,我對和光,是有用的嗎?天師是需要我那樣的可以吸陰煞之氣的玄貓的嗎?”

柳大師深深地看了晏鈞墨一眼。

時間一晃而過。

半個月後,和光在學校裏上課上的昏昏欲睡,下課時立刻趴到課桌上的時候,就聽到有同學在小聲議論。

“你們聽說了沒?之前那三個未成年,唔,那三個畜生,他們還有他們的父母,全都死了!”

一個女生驚呼道:“都死了?怎麽會?難、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她們那樣欺負了人家母女,現在人家來報仇了?”

這女生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畢竟她是學着無神論一直這樣考上來的。讓她乍然颠覆世界觀,還真的……有點困難。

一開始開口的男生就不高興的道:“當然是真的!你看咱們班都有和小光了,那些怎麽可能是假的?如果不是和小光真的是有本事的天師,怎麽可能每年參加尋鬼記,都能找到真正的鬼,厲鬼就收了,好鬼就超度送去投胎了?還有和小光每年寒暑假都會固定去些大小城市的火車站汽車站抓人販子。咱們都是學生,你也瞧見和小光雖然成績……咳咳,有些不太如人意,但和小光多乖巧啊,幾乎只要沒有特殊事情,都會來學校上課。上課時候還會和咱們的語文歷史地理政治老師據理力争……多認真啊。他這樣努力上學,哪裏還有時間有精力去打聽那些人販子的具體下落?所以他肯定就是個有本事的大師,而且還是有天眼的大師,每年去車站那裏瞅上一眼,然後就把人給抓出來。這才是大師才能做得到的事情啊。”

“就是就是,和小光就是個大師!那天也是和小光小聲嘀咕的,那三個小人渣欺負過的女孩和她媽媽為了報仇都變成紅衣厲鬼了!現在那些大人渣和小人渣都死了,肯定是那對母女報仇成功了!這世上有鬼有天師,當然就是真的了!”

“那這樣的話,我們以後是不是就不能做壞事了?”另一個男生好奇道,“這世上有鬼的話,就有因果,如果有人害死了人,那被他害死的讓你就變成厲鬼來報仇什麽的,啧啧,還真的有些吓人啊。看來,以後還真的不能幹殺人放火的事情了。”

其餘同學都像看變.态的目光看那個同學。那個同學連忙擺手表示,他就是開個玩笑,表示一下對神明因果的敬重,才不會真的去幹殺人放火的事情來着。

和光被吵得腦仁疼,這才從桌子上爬起來,然後站起身,看向那個男生。

男生:“……”我真的就是嘴欠開個玩笑啊!不要真的把我當成個變.态啊qaq!

和光直看得那個男生額頭上冒出冷汗來了,才慢悠悠的道:“最好是這樣,不然的話,就像這次我會眼睜睜的看着紅衣厲鬼去給自己報仇,也不會幫那些大人渣和小人渣,将來,”和光忽然燦爛的一笑,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還有一對迷人的小梨渦,道,“那我也會眼睜睜的看着被你害死的鬼,去找你的麻煩的。唔,等那鬼照完你的麻煩,我還會去幫忙,嗯,幫報完仇殺了你的鬼超度。”

男生:“……”TAT和小光突然好可怕啊!氣勢驚人膝蓋發軟好想跪下唱征服腫麽辦?

一衆人聽完和光的威脅,就見和光拎起包就要走。

有人就問道:“和小光,你去哪?”

和光:“超度啊。”

他剛剛明明都說的那麽明白了,怎麽這些同學這麽傻?

好想他之前的那些同學也挺傻的。

不過這也不能怪這些同學,畢竟,現在的老師教的課都奇奇怪怪的,比如那些古代農民起義為什麽有的成功了,有的失敗了,為什麽太平天國運動會失敗,民族資産階級不能帶領華國民走向勝利,最後是無産階級帶領大家走向勝利的原因等等,明明答案就非常簡單,就是有的人身上有龍氣,有的人天生沒有龍氣,後面的問題,其實是龍的信仰者漸漸減少,最後龍氣不能凝成一股,只能分散開來,花國這片土地和別的土地不一樣,所以勝利的是後者而不是前者……

明明就這樣簡單啊。

偏偏所有老師同學在聽到他的回答後,都像看智障一樣的看着他。

智障·和光:“……”他才不是智障!

他明明說的才是真的!

奈何沒有人相信。

老師不信,同學不信,網友們也不相信。

和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的一批又一批的同學們被那些老師給“教歪”了。

一群被老師“教歪”了還不自知的同學們,和光當然是不能期待他們能太聰明,聽得懂他的話了。

和小光默默地又嘆了口氣。

和小光的一衆同學也默默地看着學渣·和小光憐憫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就默默地再次翹課了。

有一同學忍不住弱弱的提問道:“我怎麽覺得,每次老師教我們課,和小光起身反駁,然後咱們看他笑話的時候,和小光就會像剛才那樣的看咱們,那目光就像是在看……”

“學渣!”

其餘幾個同學異口同聲道。

可是,問題來了,和小光啊和小光,明明你才是真正的學渣啊。

而且不但是班級學渣,還是年紀學渣,赫赫赫赫赫……

好在和光不知道他的同學們在這樣腹诽他,他剛剛出了校門,正想着要找自己的車和保镖時,就發現了兩個紅衣女鬼,正站在一棵桂花樹下,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和光眼睛眨了眨,就想要上前。

兩個紅衣女鬼立刻後退。

紅衣女鬼:“……”這真的不能怪她們啊!誰和光大師身上的至陽之氣太旺盛,她們壓根就不敢靠近啊。

和光:“……”好吧,他老實忘記這件事情。

和光默默地停下腳步,站在幾十米外問兩鬼:“你們報完仇了?”

小女孩一雙流着血淚的眼睛亮晶晶的,重重點頭道:“報完仇啦!我和媽媽每天都去吓唬那些人,白天就吓唬的那些人沒辦法正常的工作生活,每天都要倒黴,受傷,像是瘋子一樣被外人看着。晚上就也是整夜整夜的吓唬他們,讓他們沒辦法睡覺。這些人睡眠不夠,又被我們吓得不輕,就每天都瘋瘋癫癫的。但是這樣還是不夠啊。”小女孩歪着腦袋道,“他們那天說,他們那時候還小,十四周歲以下犯罪是不用承擔刑事責任的。我現在雖然是鬼了,也還沒到十四歲,所以,我也是不需要承擔刑事責任的啊。所以……呵!”

所以,她和媽媽想法子讓那三個小人渣湊在了一起,然後,對他們用了烈酒還有一些……不可描述的藥。三個小人渣被吓了那麽多天,乍有一天沒被她們母女吓唬,一時放松下,就中了招,然後,三個小人渣鬧騰了整整一天一夜。

三個小人渣都受了重傷。

這三個小人渣的父母見狀全都瘋了。

偏偏這件事情鬧得很大,被當地的電視新聞和網絡新聞都報道了,說是要約束自身等等。三個家庭全都受到了嘲笑。

那些知道三個小人渣做過的惡行的人們,對他們就只剩下了惡心和謾罵,覺得他們自作自受。

母女兩個之後也沒有停止吓唬這三家人的行為。三家人被折騰的都快瘋了。尤其是白天精神上受到折磨,晚上還不能睡覺保持睡眠。這種情況下,三家人前後都出了意外,三個小人渣最後更是因為身體上的重傷自殺而死。事後他們的父母在精神上飽受折磨、事業生活兩不如意,又有唯一的孩子去世的壓力下,也終于先後自殺。

母女二鬼親眼看着這些人死後被鬼差拘走,它們甚至連變成厲鬼的機會都沒有,這才放過了那些人,然後去找了女孩當年的班級。

當年的事情,三個小人渣真的是人渣,那個謠傳小女孩是“賣”的的那些同學,何嘗不需要負責人?

只是他們也只需要付些責任而已,母女二鬼吓唬了那些同學幾天幾夜,見着那些同學終于開始後悔,才終于離開,來見了和光。

母親溫柔的笑道:“我們原以為這次必死無疑——我們已經死了,應該是,魂飛魄散?倒是沒想到這次運氣這樣好,竟然都沒有魂飛魄散。只是我們畢竟都是厲鬼了,身上也沒有什麽東西能給大師……”她有些不好意思求和大師幫忙,将她這個厲鬼收了,然後将她女兒身上的怨氣消去,送女兒去投胎。

和光卻是打斷了那個母親的話,直接從書包裏拿出來了一個桃木做的小罐子,往母女二人那裏扔了過去。

“鬼眼淚也是很珍貴的東西,厲鬼的眼淚尤其難得,用感情哭一哭吧。”

兩個紅衣厲鬼:“……”

這倒并不是難事,兩鬼遭遇了太多的磨難,只稍稍想一想過往那些事情,就輕而易舉的哭了起來,每一滴淚都充滿了痛苦、恨意還有報複後的暢快。

等到母女二鬼哭完,将小罐子丢給了和光,就見和光跟她們打了個響指,道:“找個隐蔽的地方,我送你們去投胎。”

雖然是厲鬼,但是,這母女二鬼顯然是極其有理智的鬼,就算現在報完了仇,殺過了人,也仍舊能保持理智,沒有變成見人就殺的毫無理智的厲鬼。

這種情形下,和光用他的修為和功德金光,倒是能順順利利的送兩個女鬼去地府投胎。

“只是,你們這一世無功無過,來世應當仍舊是個平凡人,不會有富裕的生活,高貴的地位,當然,你們也不會投胎投的特別慘既是了。”

兩鬼對視一眼,那母親感激道:“還能有投胎的一天,我們母女兩個已經很感恩了。至于來世……我們這一世,本就無功無過。”

她們的确是殺過人渣,可是,如果報複害死她們的人渣也算是過的話,那她們真的無話可說了。

和光見兩個女鬼沒有任何怨憤之情,這才點了點頭,順利将兩個厲鬼身上的煞氣消去,送她們去投胎轉世。

陰差來接引二女鬼時,微微挑眉,轉頭瞧見是和光将二人超度,引他們來接二女,“啧啧”了兩聲,其中一陰差就道:“和大師,如今身上功德日盛,将來死後若做了神仙,可莫要忘了咱們!”

他們這些陰差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這和光和大師,身上那功德金光簡直多的吓人!死後不做神仙也會做地仙!簡直就是他們要思明巴結的對象啊!

就連地府的閻王,也上來偷偷看過這位和大師一眼,然後非常滿意的就去寫文書了。

有一次他們的一個陰差兄弟還聽到閻王大人在那小聲嘀咕:“那和光,怎麽還不死?這功德金光也盡夠了啊,趕緊死,趕緊死。”

其中一個機靈些的陰差轉了轉,就靠近了和光一些,将地府閻羅王對他的“期待”說了一通,最後讨好的拱手道:“和大師金光纏身,就是咱們閻羅王都在期盼着您死的那一天,哎,等您有可以死的機會的時候,可千萬別想着活啊。等你死了,閻羅王可就能把您招去地府當神仙啦!那時候您賺功德的機會才更多,那也是個美差啊!”

陰差笑着就作揖離開了。

和光:“……”

和光:“……”

他還沒當夠人,吃夠人間的美食,玩夠人間的好地方呢,吸夠他的小黑喵……

還有,親一下他家大哥……

所以,他!才!不!要!死!

作者有話要說: 閻羅王:本王也是要努力招攬人才的啊~~來來來,活人都可以來投簡歷!那個和小光,投了簡歷就給你快死證!

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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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