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他只能給我一個人做飯。”
裴安安走進客廳,總覺得氣氛跟她上次來的時候有些不一樣。
好像多了一些生活氣息,沒有之前那麽冷清了。
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陽臺,當看到上面晾着的男士衣物時,心頭劃過一絲了然,又帶着幾分疑惑。
“雁初姐,你真跟別人同居了?”
裴安安走到沈雁初跟前,滿是好奇地開口問道。
沈雁初在沙發上坐下,擡眸看了對方一眼,但笑不語。
然後拿起素描筆,繼續創作還沒有完成的漫畫。
或許是她小時候養成的習慣,她不喜歡數位板這樣的繪畫工具,一直都是畫紙跟素描筆這樣原始的工具。
裴安安在沈雁初旁邊坐下來,雙手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着沈雁初,眼神裏帶着促狹笑意。
“雁初姐,你跟我說說,那個男人是誰啊?”
沈雁初畫完一筆,挑眉眤了對方一眼,朱唇輕啓。
“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的。”
裴安安了解沈雁初的脾性,但凡她不想說的事情,無論她怎麽軟磨硬泡,也問不出來什麽的,只是白費心思。
她的注意力之前一直圍繞在跟沈雁初同居的那人究竟是誰這個問題上,這時才注意到沈雁初正拿着畫筆不停地在畫紙上塗描。
筆尖跟畫紙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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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安有些好奇,向對方身邊湊了湊。
白色的畫紙上,兩只麋鹿赫然呈現在上面。
一只比較強壯一些,一只比較弱小。
兩只麋鹿默然對視,即使隔着畫紙,也能感覺到它們之間的靜谧與安好。
讓人看了,心裏也不由得生出幾許暖意。
“雁初姐,這是……你畫的?”
裴安安睜大眼睛,問了一個比較低級的問題。
在沒有學習花樣滑冰之前,她也學習過幾年的繪畫,多少也知道一點。
這幅漫畫雖然沒用過多的創作技巧,但是從行筆中不難看出,她的創作非常娴熟,風格也有着屬于自己的特點。
“嗯哼。”
沈雁初沒有擡頭,簡單地回了兩個音節。
不知道為什麽,看着身邊正在埋頭創作的沈雁初,裴安安的心裏生出一絲自卑。
“我以前竟然不知道,原來你畫畫也這麽好。”
她扯了扯嘴角,語氣有些低沉。
沈雁初笑了笑,“以後你會慢慢發現,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她這般說着,把擱在茶幾上的平板電腦遞給裴安安。
“我馬上就畫完了,你先玩會兒游戲吧。”
裴安安接過來,手指無意中碰觸到屏幕上的某一處,微博客戶端被打開。
她本想點擊退出,可是卻鬼使神差地翻到了用戶的個人資料。
注冊昵稱是“迷路小姐”,粉絲數量接近上千萬。
裴安安也玩微博,自然知道這個數字意味着什麽。
別說是在他們花滑這個圈子裏,就算是娛樂圈,這個數字也是一個十分龐大的概念。
裴安安知道自己不小心窺探到了沈雁初的隐私,可是她卻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頁一頁地向下翻看着她所有的微博記錄。
“嗯,我回來了。PS:路先生的宿舍跟他的人一樣,冷冷清清的。”
這條微博下面緊跟着一張配圖。
是一床疊放得整整齊齊、四四方方的軍用棉被。
裴安安看着這條微博,眉心微微皺起。
麋鹿……
路先生……
迷路小姐……
難道她畫的這些漫畫,都是跟……路城有關?
甚至……她喜歡的那個人是路城?
意識到這一點,裴安安像是發現什麽驚天秘密一樣,眼睛倏地睜大。
可是,她跟城哥哥不是兄妹嗎?
難道這樣也可以嗎?
裴安安的手指脫力,平板從手中脫落,“砰”的一聲掉到地面上。
沈雁初的全部注意力全都放在畫紙上,此時聽到響聲,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手下力道失去控制,畫筆在紙張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印記。
原本即将成型的漫畫被這一道敗筆給徹底破壞。
沈雁初看着畫紙上的筆跡,眉眼間掠過一絲惋惜,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的情緒。
她側首看向裴安安,見裴安安一臉惶恐,不由得出聲問道。
“怎麽了?”
她的語氣平靜低緩,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精心創作了三、四個小時的漫畫被破壞掉而流露出任何的不滿跟埋怨。
裴安安連忙彎腰把平板電腦從地上撿起來,順勢将界面切換到主屏幕。
她搖搖頭,勉強扯出一絲笑意。
“沒事,手滑
了,沒有拿穩。”
沈雁初笑了笑,不疑有他。
裴安安這才發現畫紙上那觸目驚心的一筆,神情微微錯愕。
“雁初姐,這個……”
沈雁初手指在畫紙上輕輕摩挲幾下,随即毫不猶豫地把這張畫紙撕下來,扔進垃圾桶裏。
“重新畫一幅就好了。”
沒有意義的,她就不會再留戀。
裴安安把平板電腦放到茶幾上,拿起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氣把一杯水全部喝光。
沈雁初以為她口渴了,微微一笑。
“冰箱裏有飲料跟水果,你可以去拿。”
“哦,好。”
裴安安把水杯放下,起身朝冰箱走去。
冰箱裏面,所謂的飲料只有各種各樣的牛奶。
不過,水果的種類倒是挺多的。
還有一盤已經切好的西瓜,包裹在保鮮膜裏。
上面放着一張紙條。
裴安安拿過紙條,上面只有簡單的七個字。
“不能多吃,多喝水。”
字跡鋒利剛烈,力透紙背。
應該出自男人之手。
這張紙條,應該就是跟雁初姐同居的那個男人留下的吧。
裴安安看看字條,再看着冰箱裏那盤被切成大小适中的西瓜,突然覺得有些羨慕。
這個男人可真夠體貼的。
裴安安把字條重新放回保鮮膜上,端着那盤西瓜走到沈雁初旁邊坐下。
她把餐碟放到沈雁初面前。
沈雁初垂眸,看見最上面的那張字條,拿起來。
“這是什麽?”
當她看清上面的字跡時,眸中的疑惑褪去,眼神裏流淌出淺淺笑意。
“雁初姐,我真的越來越好奇跟你同居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了。”
沈雁初指間捏着那張字條,黛眉輕挑,露出潔白的貝齒。
“他啊……”
她剛開口,就聽到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眉眼間的笑意越發濃郁。
她沖門口擡了擡下巴。
“喏,他回來了。”
裴安安回眸看去,恰好看到房門被推開,一抹挺拔的身影站在門口。
“城哥哥?”
她驚呼出聲。
裴安安伸出手指,指了指路城,又指向沈雁初,嘴巴微微張大。
“你……你們……”
跟她的驚訝錯愕比起來,兩個當事人倒是格外的鎮定。
“安安來了。”
路城換下拖鞋,走進客廳。
他的手裏還提着買好的青菜。
裴安安輕輕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老長時間才緩過勁兒來。
沈雁初見她這副模樣,不由得失笑出聲。
“有這麽驚訝嗎?”
當然驚訝了。
裴安安在心裏無聲腹诽。
她這剛從沈雁初的微博中猜出來,沈雁初喜歡的那個人是路城。
她都還沒有做好心理建設呢,緊接着又知道了一個更加驚爆的消息,她不驚訝那才奇怪呢。
“你們聊,我去做飯。”
路城這般說着,看到茶幾上的西瓜,又緊跟着叮囑了一句。
“別吃太多,要不待會兒吃飯你又吃不了多少了。”
他這話明顯是對沈雁初說的。
沈雁初柔柔地點點頭。
“嗯,知道啦。”
等到路城進了廚房,裴安安這才找回一點點意識。
她看着廚房中男人忙碌的身影,悄悄地湊到沈雁初跟前。
“雁初姐,跟你同居的那個男人就是城哥哥?”
沈雁初挑眉看着對方,唇角微勾。
“這不是很明顯嗎?”
“可是……你跟城哥哥……你們……”
裴安安一想到兩人的關系,腦袋有些鈍鈍的,不知道該怎麽把話說清楚。
沈雁初笑了笑,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我沒告訴過你嗎?我跟他沒有血緣關系。甚至,也不在同一個戶口本上。”
“沒……沒啊。”
裴安安怔怔地回答。
不過,聽到沈雁初這句話,裴安安混沌的思緒倒是突然變得清晰了許多。
“不過……”
沈雁初凝眸看向廚房中正在忙碌着的男人,眉眼間絲絲柔情流淌出來,沒有絲毫的掩飾。
“我的願望是,有一天,我跟他的名字可以出現在同一個戶口本上。”
這個願望,從她意識到她對他的感情那天開始,就已經存在了。
裴安安眼睛微微睜大,被沈雁初這番大膽而又直率的話語給震驚到。
“雁初姐,你喜歡城哥哥。”
不是疑問,而是異常的篤定。
沈雁初收回目光,看着裴安安,莞爾一笑。
答
案,已經不言而喻。
“你們……這算是在一起了嗎?”
裴安安問得小心翼翼。
沈雁初臉上的笑容些微淡了幾分。
“我想等時機合适的時候,再跟他挑明吧。”
她能夠感覺得出來,她剛回國的那段時間,路城對她一直設有心妨。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的心妨正在慢慢瓦解。
可是,她不敢貿然激進。
她害怕,一旦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她跟他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她想要的,一直都是努力争取。
可是唯有在他身上,她總是畏手畏腳,裹足不前。
裴安安看向廚房。
如果她的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對她無微不至地體貼呵護的話,她也會跟雁初姐一樣,毫不猶豫地喜歡上那個人吧。
沈雁初覺察到裴安安望着路城的背影出神,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渴望跟憧憬,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這位已經被我提前預定了。”
她半是認真,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裴安安聞言,微微一怔,随即反應過來,臉頰頓時漲得通紅。
“雁初姐,你說什麽呢?我對城哥哥又沒有那種意思。再說啦,朋友妻,不可欺。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城哥哥一個人在廚房裏忙,我們要不要過去幫幫忙?”
裴安安見路城一個人在廚房忙碌,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你确定自己是過去幫忙,而不是幫倒忙?”
沈雁初挑眉看着她,眼神裏明顯帶着一絲懷疑。
裴安安挺起胸脯,嘴巴張了張,又慢慢地癟了下去。
好吧,她承認,她只适合吃。
路城做飯的速度很快。
考慮到今天裴安安在場,他特意多做了兩道菜。
“唔……城哥哥,你的廚藝好好哦!”
裴安安很捧場地朝路城豎起大拇指。
“你将來如果不做消防兵的話,可以考慮自己開一家餐廳。到時候,我一定天天去捧場。”
沈雁初聞言,給裴安安夾了一塊糖醋排骨,似笑非笑地開口。
“呵呵……你想多了。”
裴安安不解,歪着腦袋盯着沈雁初。
“什麽想多了?”
“他只能給我一個人做飯,別人就算是想吃也不行。”
沈雁初無比霸道地回答。
她凝視着坐在身邊的男人,眼睛裏的占有欲不加掩飾地傾瀉而出。
路城迎上女孩兒的目光,抿唇笑了笑,神情裏滿是縱容跟寵溺。
他朝女孩兒伸出一只手。
沈雁初沒有動,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怎麽了?”
路城沒有說話,把女孩兒嘴角邊粘着的飯粒摘下來,放進自己口中。
沈雁初愣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臉頰微微漲紅。
裴安安裝作沒有看見兩人的親密舉動,一個勁兒地埋頭吃飯。
“我很好養活的。”
“對了,雁初姐,大獎賽你報的哪兩站?”
裴安安窩在沙發上,看着正在作畫的沈雁初,低聲問道。
自從那天嘗過了路城的手藝,她只要一有時間,就總往沈雁初這裏跑。
“中國站跟美國站。”
沈雁初頭也沒擡,簡單地回道。
“我記得去年你好像報的是日本站跟美國站吧,怎麽今年改成中國站了?”
裴安安面露不解。
“因為時間不合适。”
沈雁初把畫板放到一邊,活動了一下身體。
“怎麽不合适了?”
裴安安聞言,眸中的疑惑越發濃郁。
沈雁初挑了挑眉,把垂落下來的鬓發別在耳後。
“他十一月十一號那天生日。”
不用說,這個“他”指的肯定就是路城。
如果她報名參加日本站的話,那麽就來不及給他過生日了。
她已經錯過了四次,不想再繼續錯過。
更何況,對她來說,無論是參加哪一站,都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十一月十一號?”
裴安安聞言,眼睛倏地睜大,随即激動地笑了起來。
“真是好巧啊!”
“什麽好巧?”
這次換到沈雁初有些不解。
“我哥的生日也是那一天哎!”
裴安安沒有賣關子,索性直接抖出來。
她這般說着,突然想起什麽,輕輕拉了拉沈雁初的胳膊。
“雁初姐,城哥哥今年多大啊?”
“二十五。”
沈雁初沒有經過任何思索,很自然地回答道。
“這麽巧!我哥今年也是二十五歲。”
裴安安手指輕點着下巴,神情
裏的激動不知何時褪去許多。
“你說,他們會不會是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啊?”
她這句話中,摻雜着的信息量很大。
沈雁初凝眉沉吟了幾秒鐘,找出其中最關鍵的一點。
“你的意思是說,裴嶼銘跟你沒有血緣關系?或者換句話講,他是你父母收養的孩子?”
聽到沈雁初的這番猜測,裴安安猛地一愣,身體不自覺地繃緊。
“雁初姐,你怎麽知道?”
沈雁初笑了笑,黛眉微挑。
“看來我猜對了。”
裴安安繃緊的身板慢慢地放松下來,素淨稚嫩的臉頰上染上一絲憂傷。
“我哥他……只是我們家收養的孩子。其實有時候想想,我覺得自己挺虧欠他的。”
沈雁初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聽着,并沒有插話。
“我剛出生的時候,身體特別的虛弱,總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後來,不知道是誰告訴我媽媽,說如果家裏有一個十一月十一號那天出生,并且比我大七歲的男孩子,我的身體就會慢慢好轉。”
裴安安說到這裏,有些無力地攤開雙手。
“然後,我哥就來到我家。我的身體也漸漸地好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或許,他就不用離開家鄉,孤零零地來到美國。”
也不用陷入這種尴尬的境地。
公司的事情她不懂,卻也有所耳聞。
她知道裴嶼銘在公司的身份非常尴尬。
名不正,言不順。
對于裴安安這番話,沈雁初不置可否。
她總覺得裴嶼銘并不像他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麽人畜無害。
或許,他只是習慣了僞裝,把自己的利爪暫時藏起來罷了。
“今天若凡生日,去給他慶生。可能會喝酒,我就不帶你去了。”
路城給沈雁初做好飯菜,跟她交代了一聲。
沈雁初點點頭。
“那你早點回來。”
路城理了理女孩兒的長發,溫柔地笑了一下,跟她承諾。
“九點之前,我一定趕回來。”
“可以少喝一點兒,但是不許多喝。”
沈雁初把玩着男人修長粗粝的手指,半是認真,半是撒嬌地叮囑着。
“遵命。”
男人微微俯身,用額頭輕輕碰了碰女孩兒光潔的額頭,漆黑的瞳眸裏裹挾着無盡的溫柔跟寵溺。
沈雁初抿了抿嘴唇,有些依依不舍地松開男人的手,把他往門口的方向輕輕推了推。
“那你快點去吧,別讓人家壽星老等太久了。”
“飯菜趁熱吃,吃完後放在那兒就行,我回來收拾。”
路城不放心地叮囑了一遍。
“知道啦。”
沈雁初朝男人揮揮手。
突然,她似是想起什麽,走到男人跟前,從他衣服口袋裏取出錢夾。
她微微背轉過身去,擋住男人的視線,将手中的一張照片快速塞到錢夾裏,然後又從裏面抽出一張百元紙幣。
沈雁初把錢夾放回男人手中,揚了揚指間夾着的紙幣,促狹一笑。
“借一張花花。”
“一張就夠你花的?”
路城一邊笑着打趣她,一邊作勢打開錢夾,想要再多取出一些給她。
沈雁初連忙制止他的動作,唇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你不知道嗎?我很好養活的。”
餐廳包廂。
“你說城哥今天會不會帶他家寶貝妹妹過來?”
何青楊翹着二郎腿,手指彈了彈煙灰,擠眉弄眼地看着季若凡。
季若凡側首看着對方,睃了他一眼。
“怎麽?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何青楊聽見他這話,連忙捂住他的嘴,朝包廂門口看去。
見門口沒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小點聲!這要是被城哥聽見,估計我今天晚上就交待在這兒了。”
“關城哥什麽事兒?”
季若凡朝他翻了一個白眼。
何青楊“啧啧”兩聲,看着季若凡的眼神裏充滿了鄙視。
“虧你還掌管着一家上市公司呢,連這點兒眼力界兒都沒有。你沒發現城哥對他家寶貝妹妹保護得嚴絲合縫的?用時髦的話說,簡直就是十足的妹控。”
他一邊說着,一邊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我在想,誰要是想娶雁初妹妹,估計最難過的就是城哥這一關。”
聽他說到這裏,季若凡頗為認同地點點頭。
“我看雁初妹妹要想嫁出去,至少也得等到城哥娶妻生子了再說。”
“為什麽這麽說?”
“至少有人能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嘛。”
季若凡說到這裏,無聲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城哥喜歡的那個小姑娘究竟跑到哪裏去了。”
“可別再提這茬兒了。自從上次聽你說了那個小姑娘的事情,我回去之後就一直挂念着這件事情。本來想利用職務之便幫忙找找吧,可是我連人家小姑娘長什麽樣都不知道,還找個屁啊。”
聽到何青楊這番話,季若凡濃眉倏然一挑。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茬兒呢。”
“想到什麽?”
何青楊一臉不解。
路城走進包廂的時候,就看見季若凡跟何青楊兩人靠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商量什麽。
見他進來,就像是被人踩到尾巴一樣,連忙坐直身體。
“城哥,今天一個人來的?”
何青楊看了看路城身後,見後面沒人,笑呵呵地開口問道。
“不然呢?”
路城在另一個位子上坐下。
何青楊幹咳一聲,試探性地出聲問他。
“雁初妹妹怎麽沒來啊?”
路城聞言,淡淡地觑了對方一眼。
“她在家。”
“哦。”
何青楊點頭。
随即又猛地頓住。
在家?
這話怎麽聽着有點兒別扭呢?
他凝神思忖了一會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略過這個問題。
季若凡跟何青楊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只有眼神在空氣中交織,似是在無聲地較量。
最終,季若凡敗下陣來,沖路城讪讪然一笑。
“城哥,今天我生日哈。”
路城“嗯”了一聲,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飾品盒,推到季若凡面前。
是一款手表。
“人來了就成,還帶什麽禮物啊。”
季若凡嘴上這麽說着,動作卻很麻利,毫不猶豫地把禮物收下。
“城哥,你身上帶錢了嗎?”
季若凡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
“你說說青楊這小子太不夠意思了,太摳了。今天我是壽星老,不帶錢還算是情有可原。可他一個一米八的大老爺們兒,別說禮物了,連錢都不帶,就帶了一張嘴過來。這是要咱們吃霸王餐的節奏啊!”
他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指着何青楊,臉上滿是鄙夷跟憤懑。
何青楊一聽,有些傻眼。
這怎麽跟他們之前商量的不一樣啊?
他剛想開口,就接收到季若凡投遞過來的眼神,只好委屈巴巴地閉上嘴巴,安安靜靜地當他的何摳門。
“你要是沒帶錢來也沒事兒,大不了我刷臉。”
季若凡一臉谄媚地看着路城。
路城不疑有他,毫不遲疑地從兜裏拿出錢夾,放到餐桌上,唇角隐隐挑起一抹淺笑。
“既然你這個壽星老都說話了,總不能讓你這個生日過得太寒酸。這要是真刷臉,估計明天你就上報紙了。”
季若凡跟何青楊看着餐桌上的黑色錢夾,眼睛裏流露出一縷不易覺察的光芒。
季若凡“嘿嘿”笑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城哥,我先看看你這錢夾裏究竟有多少錢啊,就當是提前摸摸底。”
他試探性地伸出手,見路城沒有阻攔,把錢夾拿在手中。
何青楊也悄悄地往季若凡身邊湊了湊。
路城看着兩人的舉動,眉心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他們兩人今天有些反常。
隐隐地,他有一種被坑了的感覺。
季若凡把路城的錢夾打開,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的銀/行卡,還有一厚沓粉紅色的票子。
除此之外,跟票子挨在一起的,還有一張三寸大小的照片。
跟路城放在暗層裏的那張泛黃的照片不一樣,這張照片格外的嶄新,就像是剛剛沖洗出來的一般。
季若凡有些好奇地伸出兩根手指,讓照片露出來一角,好看得真切一些。
當他看清上面的內容時,眼睛倏地睜大,隐隐地流露出一絲驚豔。
何青楊看到季若凡的反應,心裏微微納罕,探身望去。
只一眼,臉上就流露出跟季若凡一樣的表情。
有驚豔,有詫異。
照片上,女孩兒只露出那張完美的側顏,線條流暢而又清晰。
她睇視着鏡頭,眸光流轉,一雙如絲媚眼中似有淙淙流水緩緩流淌,純澈中又透出一股誘人的魅惑。
女孩兒的身上披着一層薄薄的輕紗,在薄紗的籠罩下,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現。
她的肌膚白皙光潔,折射出瑩潤光澤。
是沈雁初!
兩人在心底裏無聲喊道。
這張照片,正是沈雁初那天去影樓拍寫真時,特意要求縮印的那張。
路城見兩人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錢夾,面色透着幾分詭異,心裏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微微傾身,把錢夾從季若凡手中拿過來。
季若凡被路城的動作吓了一跳,手上力度一松,照片輕飄飄地落到桌面上。
路城凝眸看去,當看清那張照片時,眼神倏地一凜,迅速将照片拿起來。
這張照片……
路城看着眼前的照片,眉宇間的褶痕愈發加深了幾分。
他想起今天臨出門的時候,沈雁初的反常舉動。
難道……她就是在那個時候放進去的?
他好像,等不下去了。
季若凡率先回過神來,輕咳一聲,臉上沒有了剛才的吊兒郎當,看上去有些凝重。
“城哥,我知道你跟雁初妹妹關系好,可是……”
他說到這裏,略微停頓了一下,似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你不覺得這樣有些過了嗎?不管怎麽說,這樣的寫真,總歸是比較私密的東西。”
路城的手指輕輕地摩挲着照片上的女孩兒,眼睛裏的深色越發濃郁。
許久之後,他緩緩開口。
“我知道該怎麽做。”
季若凡跟何青楊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松了一口氣。
只是,還不等一口氣喘完,就聽路城幽幽的聲音傳來。
“不過……”
莫名地,兩人心頭猛地一緊。
“你們剛才全都看到了?”
路城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夾雜着一絲莫名的冷意。
季若凡跟何青楊看了彼此一眼,然後同時搖頭,異常堅定地否認。
“沒!我們什麽都沒看到。”
“最好是這樣。如果看到了,就把你們剛才看到的全都忘掉。”
兩人連忙點頭,嘿嘿笑道。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三人從包廂裏出來,進過大廳的時候,恰好看到裴嶼銘跟一名中年男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進入另一側的包廂。
“他們怎麽湊到一起了?”
季若凡看着對方的背影,神情裏透出一絲疑惑。
“你認識他們?”
路城凝視着裴嶼銘的背影,眼神諱莫如深。
“左邊年輕一些的男人是美國恒泰集團的副總,裴嶼銘。右邊那人是千藝公司的副董,陳百盛。”
季若凡跟路城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兩人的身份。
“我聽說恒泰有意向進軍中國市場,看來,他們是打算跟千藝合作了。”
恒泰跟千藝經營的是高端奢飾品領域,跟季若凡的公司完全是不同的領域,所以他了解到的消息并不是很多。
季若凡見那兩人已經進了包廂,路城還盯着那個方向,心裏生出一絲疑惑。
“你對他們的事情很感興趣?要不要我回去讓人打聽一下?”
路城搖頭。
“不用了。”
路城回到家裏的時候,沈雁初正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回來了。”
“怎麽還不睡?”
“我在等你啊。”
沈雁初一邊說着,一邊看了一眼時間。
八點五十。
“如果你再晚回來一會兒的話,我就不等你了。”
沈雁初這般說着,把電視關掉,端起茶幾上的水杯,走到路城面前。
“喏,喝了吧。”
“這是什麽?”
路城看着杯中微微泛黃的液體,低聲問道。
“毒藥,你敢不敢喝?”
沈雁初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路城無奈而又寵溺地看了她一眼,把水杯接過來,微微仰頭,一口氣喝光。
唇齒間殘留着一點淡淡的甜意。
“是蜂蜜水?”
“蜂蜜解酒嘛。你說會喝酒,我就給你備着咯。”
沈雁初挑眉看着他,唇畔含笑。
“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我很體貼?”
路城笑了笑,沒有說話,拿着水杯準備去廚房洗幹淨。
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他似是想起什麽,腳步停下,轉身看向沈雁初。
他的唇瓣緊緊抿着,眼神裏浮過一縷莫名的情緒。
沈雁初見男人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不由挑眉。
“怎麽了?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你……”
路城唇瓣微張,剛吐出一個音節,又閉上嘴巴。
沈雁初凝視着他,用目光無聲詢問。
“沒什麽。”
路城輕聲說道,轉身走進廚房。
路城躺在床上,床頭壁燈亮着,發出昏黃幽暗的光芒。
他的手中拿着一張照片,正是今天沈雁初塞到他錢夾裏的那張。
修長的手指在女孩兒精致嬌媚的側臉上一下又一下地撫摸着,動作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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